“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司的新员工,彬雨先生……”
“……然后这位,是我们的忠实客户,维克多先生……”
“……现在你们可以握手了。”
在凯伊的牵线搭桥下,一只正常大的拳头和一只卡车大的钳子碰在了一起,完成了跨物种的友好碰拳。
“你好,小家伙。”
正在开口和彬雨打招呼的,是一只形似寄居蟹的巨型生物。
一对漆黑乌亮的复眼附在天线样长长触角的顶端,随着触角的摇摆而不断在空中前后晃悠;小卡车大小的鳌足每一次开合钳口都会迸射出明亮的金色火花;找不到和自己体型相仿的螺壳,它便用铆接钢板为自己打造了一座钢铁堡垒,一根口径大得可以住人的炮管和一座安上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天线和雷达锅的通讯铁塔分别从堡垒的前体与后部直出。过于荒诞而离谱的组合让人不禁猜想这只巨型生物会不会是海上巡洋舰后入了被称为陆地巡洋舰的装甲列车之后偷偷产下的私生子。
“你好,维克多先生。”
“维克多先生……哈哈哈哈”安装在肩头的音箱里发出了豪爽的破音笑声,“好吧,小家伙,你可把爷给逗乐了。这里是下水道,用不着这么客气。”
“是啊,只要你不叫他铁皮曱甴……”
抬起巨钳重击地面的冲击波震得整条隧道为之一颤,四溅的水泥碎屑打在装甲骑兵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水泥地面上凭空多了一个龟裂的凹坑,那是半秒之前凯伊所站的位置。
“……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过于生动形象的解说看得彬雨目瞪口呆,甚至不禁让人怀疑这是经过仔细排练后呈现出的节目效果。不过在维克多抬起钳子的那一瞬间,彬雨确确实实地看见了从它的身上升腾而起代表着炽热杀意的红雾。
简单的寒暄过后,寄居蟹维克多便立刻领着枭翎家政的清洁工人前往自己的老巢——一座位于地下排水系统至深处的检修工厂。
在隔着目的地还有好几个车站的地方,空气中开始出现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腐臭,装甲骑兵的警报器也“滴滴滴滴”地响个不停,提醒驾驶员环境中的地脉辐射水平可能已经了超出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安全范围。
“呃,这是什么味道,凯伊先生?”
“是新鲜又热乎的工作的味道,小家伙。”维克多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无线电里,这着实吓了毫无准备的彬雨一跳,“一团垃圾脂肪卡在了反应堆的冷却池里,堵死了所有的冷却管和换热管。你现在闻到的臭味就是那团垃圾靠着反应堆的余热不断生长和发酵所产生的味道。”
“怪不得,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放着卖电的营生不干开始进军公共事业了。”
“哼,我倒是宁愿之前没从某些人手里接手过这个给下水道那帮臭鱼烂虾供电的烂活。”维克多阴阳怪气地抱怨道,“本来我就和下水道新来的那个修女前段时间因为旧城区还有种植园电费燃料费涨价的事情关系搞得很僵,现在反应堆这么一停车,凯伊,你觉得那个修女会在黑心大福面前怎么说我?”
“如果你说的那个修女是圣剑修女葛雷莎的话,她应该不会向大福报告断电这档子事。”
“为什么?”
维克多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因为如果是葛雷莎修女的话,那么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那我现在该在哪里?”
“你现在应该被拆成九块躺在火锅里,维克多。知足吧,这两年给深层地下供电也让你赚了不少钱不是吗?不然你身上的这列装甲火车是自己长了脚从旧城的交通博物馆里自己跑到你身上不成?”
“嚯,说起旧城那帮捡垃圾的,凯伊,上周又有个垃圾佬看见教团的猎人在要塞区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你知道这回事吗?”
“要塞区里除了休眠的寄居体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论她派人在那里找什么,那都不是件好事。看来是时候去大福的修道院里喝杯茶,好好聊一聊这件事了。”
“啊,那可太好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记得代我和那团黑心大福提一提电费涨价的事情。当初看她可怜巴巴的在下水道搞公益组织不和她计较,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种植园生意搞起来了,修道院和教堂也都造起来了,再按市价百分之五的电价给她供电太有辱她企业家的身份了。你说对吧,凯伊。”
“有一说一,确实。”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然来到此行的终点。一道三层楼高的防护闸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闸门并未与地面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丝丝热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臭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拖住看起来像是有千斤重的闸门然后轻轻地向上一抬,整扇闸门便轰鸣着在如雨的火星中升起。
一座占地足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万人体育场大的巨型冷却池出现在了彬雨的视野中:冷却池的池中荡漾着已经凝结的米黄色涟漪,血脉样的紫红色纹路遍布池面,让人不禁联想起病变的腺体组织;池边零零散散地堆着一些足有半人高的垃圾脂肪,这些半凝固的奶酪样物质毫无疑问正是下水道中弥漫着的浓烈腥臭的源头。
“这些就是垃圾脂肪吗?”彬雨憋着一口长气手忙脚乱地抢过挂在驾驶舱内显示器支架上的防毒面罩,一把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闻起来可真够恶心的。”
“习惯了就好,天才。”凯伊从彬雨的脚边捡起一只玩偶,顺手就将它掷向了凝固池面的中央,“现在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脚边这些在地下都市随处可见的玩偶身上,天才。这些诡异的玩偶被称作‘诅咒娃娃’,由维安政府第六玩具工厂生产,其主要成分是一种塑料聚合物。这种抗摔打抗冲击抗高温的塑料聚合物的前身是一种经过旧时代的塑胶炸药,只要通过一些手段激活,就可以让它们重归本性。”
“所以我现在是坐在一堆炸药上吗,凯伊先生?”
“差不多吧。”
面对如此让人震惊的事实彬雨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激烈的反应,它只不过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已。
通过各种方式将无处使用的危险军事资源进行处理后使其进入民用范畴的做法在维安政府的一贯手段,彬雨曾劳动过的化肥工厂便是其中的一例——虽然每天都会有不计其数的优质肥料被生产出来然后送入种植中心,但作为原材料的高能炸药却似乎怎么也消耗不完,天知道旧时代的人造了多少炸药用于自我毁灭。
“所以我今天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玩偶放进池子,引爆,然后用这些,”彬雨举起了脚边的水桶和拖把,“把整个蓄水池打扫干净吗?”
“不是你的工作,而是你们的工作,天才。权限代码7355608,立刻起爆。”
一朵蘑菇云自凯伊的身后升腾而起,天空中下起了紫红色的雨水。巨大的爆响“咣咣咣”地在整个蓄水池的上空回荡,吵醒了正匿身于这片区域的怪物。
“嗷……吵死了啦!”
凄厉的尖啸盖过了空间中的一切声响宛若女妖降世,凛冬守卫裆下的球型探测器旋即飞速锁定了声源,一个顶着满头粉发头戴耳机穿着学校冬季外套的少女从池边不起眼的立式储物柜中调了出来,出现在了彬雨面前显示器的屏幕上。
半梦半醒的少女怒瞪着惺忪的大小睡眼,嘴角还留有半干涎水的白印。不难看出,她刚刚睡得真的很香。
“睡得还好吗,卢铎-维罗姆小姐?”
凯伊用他那毫无责问之意的语调质问少女。
“切,凯伊……”
小声嘀咕着的少女面部闪过一丝比见到了鞋底粘着的新鲜狗屎还要扭曲的厌恶表情,但在注意到了凯伊身边还站着自己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后便立马套上了一副纯洁无暇的天使面孔。
“哎呀哎呀,卢娜,卢娜怎么睡着了……对不起,主人,请不要惩罚卢娜,卢娜这就立刻起来工作……”
细柔的轻语中带着隐隐的哭腔,无辜而又自责。蹒跚的身影中满是疲惫与无力,弱小而可怜。
如果不是屏幕上凛冬守卫用高速监视器拍下的那一连串暴露其双面本性的超清高速连拍和少女周身环绕着的象征着隐藏与欺骗的情绪色彩,恐怕彬雨此刻已经被少女的演技和面具所骗倒,迫不及待地要一拳敲开胸前三点式安全带的锁扣跳出驾驶舱向身高将近三米的可怖魔王发出挑战,从那比自己的大腿还大一圈的铁拳下解放遭到奴役的柔弱天使了。
“逃课翘班、辱骂顾主、私藏货款……虽然我也从来没指望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好事,”凯伊斜靠在装甲骑兵的腿边阴阳怪气地说教着,“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卢铎,我的小祖宗,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你上周六在干些什么吗?”
“上周六……上周六……卢娜在学校宿舍和小伙伴们待在一起哦,她们都可以替我作证的!我一整个晚上都和她们在一起……”
少女用指尖缠住自己粉色的鬓发,转了一圈又一圈。
“哦,是吗?一整个晚上都和小伙伴们在一起?”
“嗯嗯!”
“那这是什么?”
凯伊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软管状的东西朝着少女远远地晃了晃。见到了凯伊手中小小软管的少女像见了饿了几天的懒猫见了猫罐头一样,瞬间在众人眼前抛弃了自己弱小可怜的形象,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看准了时机轻巧地那么一侧身,高大壮硕地如同一座高塔般的巨人便轻松地躲过了少女的冲锋。凯伊抓住少女的衣领,轻轻松松将她举了起来。任凭少女如何在空中挥舞拳脚,却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凯伊的粗壮的手臂长过自己大腿的事实。
“凯伊!你这头到处乱拱的野猪,你为什么又进我的房间!”
“只是一管随处可见的胶水而已,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嗯?卢铎小姐?”
“胶水?”少女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受到诓骗后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又在下一秒压下眉毛开始为自己的无谋之举而无能狂怒,“好哇!凯伊,你这个大骗子你又骗我!去死吧,你这个强盗!骗子!大驼鹿!”
“别总是觉得除了你以外世界上其他人都是傻瓜,卢铎,”钢筋般的手指弹在额头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吃下了凯伊结结实实一击脑瓜崩的少女终于安静了下来,眼中噙着泪花哽咽着用双手捂住额头,“说吧,你最后见到那头肥仔是什么情况?”
“就,就小小地玩弄了下那个肥仔然后给他多打了几针而已啦。”少女挥舞着拳头抗辩道,“先说清楚,本小姐可是一直遵守和你的约定没有下过死手哦!所以之后肥仔怎么了我也不知道……”
“哼,你给一个天天不运动的三高人士打了三针蓬莱药还说没有下死手,”凯伊的话语里开始略带一丝隐隐的不满,“恭喜你,我的小祖宗,从现在起你被禁足了……”
“嗨,又是禁足……”少女闭上眼睛满不在乎地对着脚下的大地摇了摇脑袋,似乎对凯伊的这种惩罚措施早已习以为常,“知道了啦,老板。”
然而凯伊的话才刚起了个头。
“然后扣除三个月的薪水和零花钱……”
“呃……”
少女的眉头被压低了一分,但好像这样的惩罚并不是不能够接受。
“外加一个月的战斗值班……”
“啧……”
少女眼皮上的柳眉开始不住地跳动。
但惩罚还没有结束。
“并且在这段时间禁止私自使用CED装置……”
“咕……”
少女发出了心肌梗塞时气绝的声音。
惩罚来到了压轴的部分。
“最后……”凯伊故意拖长了声调,就像法官在宣判审判席上的被告以死刑,“你将在这段时间接受严格的通讯管制,也就是说,你的多功能终端被没收了。”
不由分说地抓住少女的脚踝将其倒置然后摇晃了两下,被大部分地下都市年轻人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的电子设备便被轻松收缴。
晚钟般的希声巨响突然在大厅的上空出现,低沉的动响轻鼓耳膜,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至大厅顶部被盘根错节的管线所占据的穹顶。
“那是什么声音?”
彬雨慢慢地从驾驶舱里警惕地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大厅天顶。
“总之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消息的声音,维克多!?”
“防护门被突破了,一共两队人马,一队侵入了反应堆主大厅,一队在燃料储藏室。”
“喀啦”一声单手擒着护木推动入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舱门外的凯伊将装满了四〇号鹿弹的霰弹枪递到了彬雨的手中。
普通的00号鹿弹在近距离对付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已是绰绰有余,单个弹丸更大的000号鹿弹对阵那些皮糙肉厚的大型野兽足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可以做到一击毙命,而0000号鹿弹则是人类在免疫战争时期为对抗寄居体而特制的恐怖弹药——即使是寄居体体表坚硬的矿物质外壳在四〇号鹿弹的咆哮下也只能落得一个四分五裂崩离剥落露出内部脆弱躯体的下场。
很难想象,在这地下都市堪比克里特迷宫一般广阔复杂的排水系统中,究竟生活着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才会让人需要四〇式鹿弹这样威力的弹药来用以自卫。
“以前用过吗,天才?”
“在02都市最后那段日子用过。”
“是吗,那样的话再好不过。开枪时记得卧姿射击,抵肩全力抵实,四〇式鹿弹的威力可不比你在02都市用过的那种弹珠。”
“明白。”
“那这里就全都交给你了,天才。”凯伊用拳头敲了敲彬雨的胸口,“爆破图纸已经上传到你的驾驶员终端中,你要做的就是看着地上的那只麻烦精监督她按照设计图把炸药塞进预定位置然后引爆即可。”
“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做这样的工作是不是……”
“那是她自作自受,天才。引爆炸药之后冷却池中的垃圾脂肪堆块将会崩解成能够被位于池底的管道所排出的大小,接下来的一切无需你们操作,整个冷却换水系统将会自动完成剩下的工作。如果在作业过程中你们遇到了任何的危险,那就带着小祖宗朝着那里……”顺着凯伊所指的方向看去,彬雨看见了一扇小门,小门的上方用荧光漆写有“地面出口”歪歪扭扭四个大字和一个大大的箭头,看得出来,这些应该出自维克多的大手笔,“……一直向上就可以返回地面。如果我们的小祖宗不肯听话偷懒耍刁的话,你就向终端输入代码101,给她点教训尝尝。”
“给点教训尝尝什么的,是不是说的有点严重了,凯伊先生?”
“总之该提醒你的,我全都提醒了,至于你觉得有没有必要,那就不管我的事了,天才。引爆权限我已经授权给你手上的驾驶员终端,记得引爆的时候离你脚下的这些娃娃离远点。我可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东一块西一块的到处都是。做完以上这些,你们差不多就可以回公司打卡下班了。有问题吗,天才?”
“没有问题,凯伊先生。”
彬雨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毕竟,作为他入职后的第一份工作,他必须要向他的上司好好表现一下才行。
“希望你喜欢你的新项圈,我的小祖宗。好好工作,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临走前,凯伊特意揪起少女的耳朵如此耳语道。只不过少女并无任何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向天空,口中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一些诸如“外卖”和“优惠”之类含混不清的词语。
她的灵魂已同终端一同被缴去,此刻留在原地的,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厚重的铁门在飞溅的火星中落下,在地动山摇的“哐当”一声巨响中将彬雨与外界隔绝。
“终于,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咕嘿、咕嘿嘿嘿……”
自称卢娜的少女对着天空咧开了笑脸,站起身来发出令人胆寒的诡笑。
“你……你没事吧,卢铎小姐?”
彬雨从装甲骑兵上爬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接近正站在那里不知被哪路神经附体的少女。
“没事……本小姐当然没事,哼哼。凯伊那个野猪,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本小姐的障眼法给骗到了。”
“障眼法?”
“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毫不为意地在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陌生男同事面前将手伸向自己的神秘领域,自豪地向彬雨展示自己藏在裙底暗袋中的心肝宝贝。
少女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让人猝不及防完全来不及转移视线,即使是那短短的一瞬也足够让人将少女裙底的风光一览无余。安全裤加绝对领域的组合长久以来就被网络世界众多绅士们痛斥为不解风情的败兴之物,但是只要得以亲眼视之,却也足够让人面红耳赤上好一段时间。
彬雨面色的急剧变化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原本只是想要向旁人炫耀一下自己得逞的诡计,没想到现在又送上门一个可以大肆捉弄取乐的机会。眼珠子还没转个半圈的功夫,她肚子里的坏水就已经化作唾沫星子喷向了受害者。
“呐。”秉性顽劣的女人吐着信子向着彬雨的身体缠了上去,“你叫,彬雨对吧?”
“啊,啊……啊啊,是,我叫彬雨没错,卢铎小姐。”
面孔烧得通红的老实人不敢直视蛇妖的眼睛,担心被石化的彬雨干脆将身体背了过去。
在这个道德观念参差不齐思想风俗百花齐放的都市里,偷窥与性骚扰,依然与旧时代一样被人普遍视作素质低下的表现。在维安政府治下生活过的人明白素质在日常活动中的重要性,即使是表现得彬彬有礼都可以让你在平日里获得购物折扣等一系列唾手可得的实惠,而臭名远播则可能让你连公共交通都没得坐。合众集团统治的地下都市当然不会施行维安政府的那一套素质评分体系,但只要这个金钱与权力至上的都市还需要人来为它工作为它输血,良好的声誉就永远不会是一笔毫无价值的高风险投资就永远值得维护。
狡诈之徒们正是看准了声誉如同贵金属那样属于挖一块少一块的不可再生资源并且能够带来无穷预期利益的双重属性,故而使得他们在敲诈勒索那些曾有过无心之失被禀赋效应所折磨的老实人时几乎是无往不利。
“叫我卢娜就可以哦。”少女将双臂环绕在青年的腰际,紧紧地贴住青年的后背,“呐,彬彬,卢娜我啊,今天有点不舒服。”
过于亲昵的称呼如同在呼唤宠物,赤裸裸的威胁十分直白无需赘述。为了挽救处于破产边缘的声誉,彬雨想都没想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少女所暗示的所有要求。
“没有问题,卢娜小姐,呃,我是说卢娜,没有问题。如果你不舒服的话,那就赶紧去休息好啦,这里就交给我吧,没有问题的。”
“那如果凯伊他问起来……”
“放心吧,卢娜,我知道该怎么说的,赶快去休息吧。”
“你真是个好人,彬彬。”
发完好人卡后,自称身体不舒服的聪明鬼三步并作两步轻巧地跃进了装甲骑兵的驾驶舱中。而剩下那个满脸自认倒霉的老实人则一个人打开池边堆满了各色工具的储物柜,默默地开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