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你怎么了?】
我惊慌地喊道。
我们正在聊天的时候,陆仁希这家伙忽然捂着他的头,然后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他额头上的青筋凸了起来,显然是被痛苦所侵蚀。
头部可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
那里可掌控着整个身体的运转,那里一但出什么问题了,那可将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威胁到生命安全。
然而这样重要的部位,现代的人类对它的了解还不算太深。
所以一但出现什么问题,处理起来都是无比慎重的。
“没……事……”
陆仁希使劲地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话。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啊?!
如果是正常情况我早就动嘴了,但这样的情况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扶着额头单膝跪地一会后,陆仁希便勉强地站起身来。
他挣扎着往室内走去,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双腿正在不断地发颤。
而仔细观察的话,更是能够发这家伙的眼中没有焦点。
这说明这家伙已经处在了意识崩溃的边缘。
他现在还能够坚持着前行,那都要归功于他对自家公寓的熟悉。
而在好一段时间的艰难前行后,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床边。
住这里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频繁地开关房门,要不然以这家伙这个状态开个门都是无比费劲的。
当看到自己的床之后,陆仁希这家伙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呼……咕噜噜……咕噜噜……呼呼……”
没过几秒钟,我的耳边便传来了这样的呼噜声。
【……】
原来是睡着了吗?
那还好……
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吓死我吗?
【黑月!快过来帮下这货!】
就这样睡觉是不行的,连个被子都不盖,第二天准会感冒。
宿醉头疼+感冒,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酸爽。
所以我这还要赶紧帮他保暖。
一番周折后,我和黑月终于给这家伙盖好的被子,脱了鞋袜。
而这个……奇怪的睡姿我们两个就没有那样的力量能够将他翻转过来。
第二天脖子疼背痛什么的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唉……
【所以说到底谁才是饲主啊……这家伙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让我省心……】
看着陆仁希的睡颜,我很是无奈地说道。
而远处的黑月同步地甩了甩尾巴表示了赞同。
做完这些后,我也感觉到了一阵疲倦,顿时就想要回自己的小窝睡觉。
但在临行前,我却停住了。
此时的陆仁希脸上有着快速变化的表情。
欢乐,悲伤,愁苦……
他是梦到了什么?
看这样子似乎对他很重要呢。
此时的陆仁希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混沌的意识海中。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而在那片灰蒙蒙中,很多的东西变换着出现。
有自己的幼年,有紫苑之家,有特蕾莎修女,有舒美他们…过了会后,甚至出现了白牙,黑月,还有绯莱浅。
无数的人,大量的场景快速交替地出现,这让陆仁希的记忆开始模糊了起来。
自己到底处在哪个时间?
自己到底处在哪个空间?
他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场景逐渐地固定下来。
是一个他所熟悉的场景。
一个盛开着紫色花朵的院子。
远处则有一个高耸的,尖顶的建筑。
这个场景陆仁希熟到不能够再熟。因为他在其中度过了他的童年时期,并且与他们缔结了深刻的缘分。
这个场景他非常怀念。
怀念到想要再回去,再待在那里。
但他也清楚,自己已经长大。而长大的其中一个代价,就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之后的陆仁希并不是没有回去过。
在几个小伙伴中,他是离紫苑之家最近的,所以他每年都会回去一趟。这去年我就和他一起回去过,然后撞到了通缉犯卢棉。在一番波折之后,我们甚至制服了他,然后把他交还了警方。
当然在那起惊天的案件背后有着巨大的隐情,在我们的帮助下,那令人悲伤的隐情因此揭露了出来。之后便是由安辉在法庭上为他争取正义,而那场庭审也成为了安辉成名的一战。
这么看的话,这些都是因缘际会呢。
实际上的话,陆仁希在很多时候都不太想要回到那里。
并不是因为他厌恶那片地方,相反他可要比谁都喜欢那片地方。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太想看到那个地方变得那样的冷清。
实际上的话,当年要不是他们的主心骨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一定会坚持留下来,留在那个盛开着紫色花朵的地方。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个就是他们的家。
如果没有什么情况的话,谁会想要离开家呢?
正是特蕾莎修女在临死前做出了各式各样的安排,所以大家才会四散而去。
即便是在生命终结前的宝贵时分,她心中所想的依旧是他们。
所以回去紫苑之家又怎么样呢?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最为关键的人。
有她在的话,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而她不在的话,那么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自己突然又回到这个地方…
那说明自己可能又在想念着她吧。
但既然人都不在了,回来也没有太大意义了呢。
“唉…”
尽管身处在那片紫色的“海洋”中,但陆仁希却没有任何的欣喜。
他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既然自己是因为想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只要自己抱有离开的念头就能够脱出了。
“仁希?你怎么站在院子里发呆?”
然而这时候却有一把很是软糯,而又温柔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这样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以至于陆仁希仅是听到了前面几个字就辨认出了其主人的身份。
但正是因为辨认了出来,他才会僵在原地。
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
她现在怎么都不可能还在这个世界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
而当陆仁希僵硬地转过身后,他则看到了某个身影。
那是这个国度内极为少见的修女服。
黑色的修女服包裹着女性柔软且修长的躯体,而如同鎏金的长发则披散着垂了下来。金色点缀着黑色,而黑色则映衬着金色。两种颜色在同一个躯体上互相凸显,然后使得这个躯体的魅力陡增。
在一般人的眼中,身着修女服的教徒们通常都是严肃却古板的。
而严肃与古板,则往往与“美丽”这个词汇是南辕北辙的。
但陆仁希眼前的这个修女却是那般的美丽,并且美的是那样的有特色。
这样的人可会让人眼前一亮,并且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个修女陆仁希自然是认得的,并且与关她的事迹早已刻在了陆仁希的心中。
陆仁希怎么可能会忘了她?
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因为她是他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那几个人。
并且是他人生的铸造者之一,可以说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陆仁希。
这个人对他就是这般的重要。
但这样的人……
她应该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怎么还愣着?”
“特、特蕾莎老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我这几天都没有外出的计划呢?”
“难道说……?!”
眼前的金发修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眉头向上一挑,似乎是要发脾气。
“你们几个家伙难道想趁我外出的时候密谋什么吗?!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上次你们几个在院子里打球把玻璃震坏了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
在这时候,修女原本软糯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然后脸上温柔的神情悄然不见了。在这种时候的她已经转变为修女,对于孩子们的调皮行为绝不隐忍。
“没,不是说这个,那个的话是大助干的…啊…”
为了解释,陆仁希下意识地把上次的“真相”说了出来。
“呵呵…”
听到陆仁希的话,特蕾莎修女呵呵地笑了。
但那样的笑容却有些冰冷。
显然…她已经知道自己要找谁算账了。
至于该什么惩罚…
那是因人而异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只有针对那些东西展开的处罚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岳助的话…罚两三天晚饭就好了。
以岳助的体型,那对能量的要求是相当高的。
所以他对于食物一途可有着很高的执念,这样的惩罚对于他来说是屡试不爽的。
尽管这些孩子来的时间还不算长,但特蕾莎却是那样地了解每一个孩子的事情。
他们的喜好与厌恶,特蕾莎的脑海中都有一个档案。
“……”
这样熟悉的容颜,这样熟悉的说话腔调,这样熟悉的针对性惩罚……
有着这样复数特征的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特蕾莎修女。
然而在陆仁希的脑海中,她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她所信奉的神明身旁了吗?
那为什么她还会在这里?
还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呵呵……”
陆仁希笑了笑。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纠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不管什么原因,能够再次在这样的地方再次见到她,那不就够了吗?
理由什么的……
并不重要呢。
“仁希,还不走?该是时候帮我收衣服了。”
“好。”
陆仁希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跟了上去。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那么陆仁希定能够发现此时的自己身体和小时候的他没有任何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