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那边的女仆!”
“来来来,干杯!”
“老哥不会不行了吧?继续继续。”
“想起刚刚就一阵后怕啊……”
……
熙熙攘攘的酒馆里,各路人马聚集于此,满屋子几乎没有空位,耳边全是酒杯碰撞和醉酒后迷茫的吼声,其中大部分人是城中的平民和佣兵。
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和老友到酒馆里开怀畅饮,一边唠唠家常,一边调戏下侍女,或许这就是工人的幸福吧。
酒馆里还有许多的佣兵,这里更像是他们一处特殊的据点,收集资料和交流,集合的地方,也常有人大打出手,最后都是被众人多出去,再让他们打,酒馆虽然吵闹,混杂但也不是是非之地。
而我,则是这家酒馆里一个小小的侍者,一个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自认为样貌还算是清秀,在一群大汉旁边算得上是十分显眼的了。
半年前的我还在露宿街头,天天在巷子或是桥洞下过夜,唯一能吃到像样食物的机会也就是在刚刚散场的集市,捡捡路人丢下下的菜叶子或是烂掉的水果。
幸好遇到过路的老板,那时正好酒馆缺人,我虽然衣着邋遢,但相貌到还是不错,他看我孤苦无依的模样就收留我了,我也就作为一个侍者留在了这家酒馆里混口饭吃,天天擦桌子送水,熬到半夜后草草洗漱,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继续我的侍者工作。
原本以为这样的时间会持续很久,说不定要等到那一天老板要走了,或是战争爆发,酒馆关门,没想到,就在今天,我又遇到一个改变我命运的人。
……
“喂喂,那边的女仆听见没有啊!”
中午的酒馆不似往常的吵闹,这声呵斥在屋子里传了过来,不知道又是哪位大爷在吵啊,辉一姐她们还真可怜,每天都被呼来喝去的,还有人想揩油,真的是很烦啊。
我寻声望去,中午酒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佣兵们大都在早上聚集傍晚才回来。除非有什么事情要庆祝,不然也没有几个平民会在中午来这里喝酒,因此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靠窗的圆桌,三个身着黑袍像是某种邪教组织的人围绕在桌边,两高一矮,声音吗,听起来像是个女孩的声音,挺响亮清脆的,虽然态度很是粗鲁,但是听着很舒服呢。
“喂喂,叫你过来啊,你不是女仆吗!”
一边说着,那个矮小的身影伸出手臂指着自己的方向。
我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想找到辉一姐她们,然而左右除了两个同病相怜,互相安慰的废材佣兵,和一桌谈生意的小商人,以及一个独自喝酒的骑士就没有别人了。
“就是你,看什么看,快给我过来!”
等等……难道在喊我?不对吧。
我一脸茫然地望了回去,那个人是指着自己的方向没错……
不管了,先去伺候好三位爷吧。
尽管依旧不知怎么回事,但作为侍者,我还是要服务顾客的,虽然称呼十分的奇怪就是了。
握着盘子,我快步走了过去,看来中午人不多,辉一她们都去偷懒了啊,算了,我就辛苦点吧。
走到桌边,那个女声的主人像是赌气似的,侧对着我,因为身上黑袍的缘故,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眸。
怎么说呢,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吃惊,那并不是一双平常的,平凡的,混于世俗纠纷的人应有的眼睛,湛蓝色的瞳孔中,丝毫不见任何杂质,在黑袍的映衬下,那双眼睛就像是星夜中闪耀的星光,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人的注意。
“喂喂,这么看着我我干什么。”
和之前一样蛮横但是格外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我从震惊中给唤醒,我慌张到一边地站好,问到。
“三位客人要些什么,本店还有一些果酒,即使是小孩子也可以喝的哦。”
忽然,眼前湛蓝的眼眸中猛地迸出了,愤怒?
“真是嘴笨的女仆,谁是小孩子了!”
不是吧,难道她先前的女仆是在喊我?
我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她也同样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谁是女仆啊,看清楚啊,我分明是男的啊!”
“是吗?”
她又忽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般地看着我。
我大概猜出为什么闹出这场笑话了,自从我流浪街头后一直就没有剪过头发,被老板收留后一直忙于工作,好不容易放假,但看着留了好几个月的头发,却是舍不得剪了,因此留了一头长发。
而我又不是那种长满肌肉的类型,在加上清秀的脸,远距离把我看成一个侍女也实属情理。
她也似乎知道自己看错了,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舒缓。
“那谁又是小孩啊,看清楚啊,我分明是继承了东临川封奈十四世的皇帝。”
“谁管你是不是什么皇帝了,小孩就是小孩。”
“谁叫你是个男的还留一头长发,认错了怪我咯!”
气氛就这样针锋相对起来。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老板的咳嗽声,我瞬间明白了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对事十分平淡的我会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难道是她认错了我的性别?即便如此,作为一个侍者,我还是不要和客人吵为好。
“几位喝什么?”
我重新站好,一字一顿的说。
“三杯龙泣……”
女孩还没说好,一边另一道黑影站了起来伸手压住了她的头,同时鞠躬说到。
“很抱歉打扰阁下,一杯果酒,一杯白水,可能的话一杯无恨泪,不行的话就来杯最烈的酒,万分感谢。”
我也回敬了对方一下,并说到抱歉,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孩发火,还是不够成熟吗。
“哼”
被摁住脑袋的小黑帽发出不满的呜呜声,走时那个女孩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望着她就又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了。
我自然是不会再理会她了,走向柜台后方,向老板询问是否有无恨泪这种酒。
在这片大陆,人类的领域很大国家众多,不同地区的人陪的酒也各不相同,各有各的口味,有人要一两种我没听说过的酒也很正常,老板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有什么他不会配的酒。
然而,这次我还没有开口,老板就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端出一杯酒来。
“无恨泪倒是没有,不过他要无恨泪的话应该也需要这个。”
“老板,这无恨泪到底是啥酒,你也不知道。”
我好奇地打量着老板端过来的酒,开口问到。
老板笑容不减,远远地盯着那三人道。
“无恨泪可不是应该出现在普通酒馆里的东西,就算是有我也不会买给他们,这杯酒和无恨泪一样,都是用来疗伤的。”
“疗伤吗?不去医院来酒馆干嘛。”
端起盘子,我边走边嘟囔着,不过这并不是我一个侍者该操心的事,现在需要的只是服务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