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诺儿，闭上眼
“啊呜……痛痛痛”
黑暗中，诺儿睁开了双眼，然后随即捂住了脑袋，无力地开始承受宿醉后的惩罚。
她刚从酒店的床上醒来，但这并不是生物钟的问题，不是她自夸她现在恐怕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不如说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她都无法把握。只不过是本能地感受到了雷顿不在身边所以醒来罢了。
她眯着一只眼向床边看去，厚厚的窗帘把外界的一切隔离得严严实实，不过还是有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
恩，这算是失格吧。
诺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就是看中了这家酒店的封闭性才选择住进来的，看来明天是要另外去找地方了。虽然有环境更加自闭的胶囊宾馆，但那种空间完全没办法和雷顿睡在一起，这样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哎呀呀，没办法了，还是去问问荣格吧。”
她这样想着。自己并不是真的讨厌阳光，只不过诺儿觉得，比起光明自己这种人更适合身处于黑暗之中罢了。要是用那个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菲丽的话来说，自己这种，已经可以被称为“中年厨二病”了。
不过诺儿觉得，这应该是更简单的原因，因为她总有这种想法，身处于完全的黑暗之中，失去了距离，失去了空间的感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自己完全包裹在其中一样，让她觉得无比的温暖。
或许这就是她怎么也跟洁尔妮她们处不好的原因吧，毕竟在诺儿看来，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
虽然今天那两个人还发消息找过自己，说是要去打棒球，不过被诺儿拒绝了。前天也是，荣格他们说有个想看的什么动画电影，问自己有没有兴趣。
诺儿并不是什么被孤立的人，甚至可以说她人缘还挺不错的，能够被荣格报以相当大的信任，跟席格特也能愉快的交流，还可以和海亚一起嘻嘻哈哈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不如说，以她自己的客观判断，她应该是相当不合群的那一类了。
“说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要是睡过头了就有点困扰了，她觉得今天自己应该要搞点事情了。诺儿打开窗户，更多的阳光和新鲜空气透了进来，侵入她原本就有些宿痛的大脑，让她发出“呜呜呜”的悲鸣声。
“哎呀哎呀，看来还好，还是早上。”
她挠了挠自己水蓝色的短发，今天天气不错，能见度还挺高，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目标还在控制范围内，所以她今天的乐趣应该还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睡过头而消失。
咔嚓，门开了。
“啊啊啊！雷顿，你这个混蛋！居然趁我睡觉一个人跑出去浪！难道我们之间只是玩玩儿而已吗？死鬼，已经做好觉悟了吧！看我用小拳拳锤shi泥！”
根本不需要确认开门的人是谁，诺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噫？噫？什么什么？呜哇，是芝士三明治！哦哦，还有奶酪饼！什么嘛，你这家伙，这不是都一直想着我的嘛，啧啧，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
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的诺儿又叽叽喳喳地在房间里滚来滚去，可能是动静太大，好像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楼下的住户拿棍子捅天花板的声音。
“哎呀呀，该先吃点什么呢？哦哦，这盒马卡龙看起来不错！还是说这个酸奶布丁？雷顿你说呢？我现在实在太过幸福已经失去判断力了！啊……痛痛痛”
诺儿像个专业的小丑一样，一边念念叨叨的，一边将袋子里各种各样食物夸张地甩了出来，然后突然，她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在宿醉一样，又开始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简直一刻也不得安宁。
对此，那个被她叫做雷顿的，有着一头藏青色短发的瘦高少年，只是默默地关上了房门，坐到了诺儿床边。
“嗯……嗯？什么？蜂蜜茶？哎呀呀，爱死你了雷顿，有了这个我立马就能好起来了，瞬间可以全身充满帕瓦！”
毫不理会少年轻敲着她的脑袋，诺儿一把夺过雷顿手里的饮料，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个精光。
“诺儿，复活！”
实际上，虽然蜂蜜确实有解酒的效果，但是肯定不是向HP回复药那样磕了就能涨血条的，现在诺儿这么两眼放光，赞美太阳的样子，与其说是蜂蜜茶的效果不如说完全是爱的力量。
但是，少年好像早已习惯了一样，默默地帮着这个闹腾了半天，身上已经有点泛红的家伙整理她那皱巴巴的衣服。
“咕——！接下来该干正事了，既然是雷顿帮我买回来的早餐，那答案肯定是‘我全都要！’了，雷顿雷顿，要是我撑死了你要把我抬回去啊，那么！我开动了！”
诺儿噔的一下，一个平沙落雁式就坐到了她的早餐旁边，然后立马开始沉浸在了那至高无上的幸福当中，完全不管雷顿刚刚才帮她理好的衣服瞬间被捏成一坨。
而少年只是默默地让到一边，依旧无言地抱着双手，背靠在门边上默默地守望着。
“唔母唔母，哦哦，好甜！……嗯嗯，咕——！好酸！这个……好冰！好辣！”
“……”
“对了对了，雷顿，那几个二年级的家伙上哪儿去了？不是说咱们一个组的嘛，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哼哼，真是没大没小的！”
“……”
“哦哦，哎呀呀，原来是被我赶走了啊，你瞧瞧我这记性，抱歉啦雷顿，诺儿是个小笨蛋呀。”
“……”
“对了对了，雷顿，你听我说啊，这里的窗户遮光质量是真的差，我昨晚明明把遮光板锁死了的，一觉醒来还是有太阳在晒我屁股。这简直就是谋杀好吧！还好我醒来得及时，要是大半夜的时候我睡熟了，可怜的见光死诺儿酱被太阳光给晒化了该怎么办？你说是吧！”
“……”
“哎？这窗帘不会是你开的吧！啊啊啊，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然后自杀！”
“……”
“对了对了，雷顿，这两天我注意到的那个可疑的家伙啊，刚刚我去看了一下，果然他今天又出现了，真是个怪东西。从我们住在这里就看见他，每天早上都来着附近晃悠，也不跳个广场舞或者打一套太极拳之类的，肯定有问题！而且我感觉他今天就要行动了！呆会儿咱们去捉弄捉弄他怎么样！”
“……”
“对了对了，雷顿，昨晚咱们吃夜宵的那个台场是在哪里来着？我喝太多了有点记不住了，我感觉那里还不错耶，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们没吃完呢，今晚咱们接着去怎么样？”
“……”
“对了对了，还有啊……咳…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完全不出人意料的，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一边还说个不停的诺儿十分理所当然地被噎着了，她涨红了脸，姣好的脸蛋儿上摆出“啊嘿颜”的表情。
“雷顿……水！我要死啦……”
少年默默地走到诺儿旁边，从他给少女买的早餐袋子里掏出一盒武藏野牛奶，打开包装递到她的面前。
“咕咚咕咚……哈……终于得救了，刚刚真的以为我要去世了，呜呜呜，要是我没了，雷顿怎么办……”
看样子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吸取教训，雷顿再次伸出手，咚咚地在她的脑袋瓜上敲了两下，这次他好像用了点力气。
“啊哈哈，我错啦我错啦，果然，没有雷顿的话，诺儿酱根本活不下去啊。”
诺儿嘿嘿地笑着，拿右拳抵着自己的脑袋，嚣张而毫不优雅地吐了吐舌头。
“嗯！那么，雷顿帕瓦已经充满了！走吧，我们该出去找点乐子了！”
“哇哈哈”地，像个哪里冒出来的三流反派一样，少女 嘭！的打开门，十分膨胀的走了出去。
然后被少年拎了回来。
“哎？什么什么。穿衣服？哎？洗脸刷牙？哦……”
或许，比起洁尔妮和妮娜她们，诺儿还要更加自由自在一些。在刚到地球，从荣格手里拿到经费之后，他们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让原本要跟着他们的那三个“赛”一顿好找。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她在三人的房间门口贴了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个
“我们出去了你们自己玩儿啊”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都没有用PAD发消息，完全没有想让三人回信的样子。
诺儿在湖滨悠闲地走着，虽然说这里是什么滨湖公园，但是这种漂浮的人工岛上哪来的什么湖，不过是挖了个洞罢了，湖滨生长着的也完全不是什么淡水植物。
他们所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还挺偏的，虽然晚上也有台场夜市，但是相对的人口密度还没市中心那么大，至少是能留出空间建个公园的程度。
虽然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诺儿闹腾得很，但是平时她还是挺喜欢这种静静地散步的感觉的，静静地踩着斑驳的树影，静静地闻着带有海水气味的微风，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任由草尖搔弄自己的皮肤，静静地枕着雷顿的双膝，闭上眼睛。仅仅是这样，对诺儿来说就已经足够的幸福了。
但不是现在，因为今天他们是去搞事情的。
诺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欢快地走着。很快，她便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有点奇怪的家伙，明明天气虽然并不热但也不算太冷，他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兜帽，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就连从大衣里伸出来的双手也用手套包裹着。
他每天早上都会来这个湖滨，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看书，从诺儿他们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他。但是今天，诺儿隐隐约约觉得，这是这个人会来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因此，她准备行动了。
“哈啰啦！”
诺儿十分自然地从那人面前走过，然后，突然地，把他手里的书一把夺过，摆出一副surprise的样子。
“hi，小哥哥，要不要咱们去做点有趣的事情呀！”
“什么”
“嗯嗯？什么什么？想问咱们去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发现你？我们是什么人？哎呀，小哥你的问题还真多啊，但是！很遗憾，我一个问题都不会回答你的！”
“你是什么人！”
在诺儿听来，这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他的脸被绷带包裹着，看不到他真正的样子。
“噫？难道说你不是什么小哥哥，而是小姐姐？哎呀，你裹得实在是太严实了，声音还这么好听，我根本分辨不出来呀。不过比起小姐姐我倒是更希望你是小哥哥就是了。等等，你可别会错意哟，这可不是告白，我可是名花有主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终于，被诺儿一通莫名其妙的调戏，那人像是恼羞成怒了一样大吼道。
“呼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听好了！漫天的繁星里最耀眼的那一颗！人称奇迹的光之美少女！Cure诺儿！就是我啦！”
“……”
“……额，难得咱这么卖力地表演，你不给点反应我很尴尬耶。”
“……滚开，疯子。”
“哎呀呀，真是过分啊，不过没什么。我是不是疯子倒是无所有，但是我倒是对你是什么人有点兴趣。文学少年，你来这里，不会是单纯的看书的吧？”
“什么意思？”
“啧啧，不是‘滚开，疯子’吗？算了，让我来猜猜啊，你是在等什么人吗？是很重要的事情吗？虽然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我看你虽然每天都在这里坐着，但是气味却蔓延得整个地块都是，你真的把这里的每寸地都踩了一边啊？抱歉抱歉，由于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至于我都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呢。不过你那到底是什么工作啊，这么辛苦，正义的伙伴诺儿酱有点看不下去咯。”
“！”
那人想要站起来，但这才发现，不知道诺儿耍了什么花招，自己竟然一点都动不了。
“呼呼，这不是挺管用的嘛。你身上死亡的气味实在是太浓了，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闻到了。啊啊，我的意思并不是你很臭啊，其实我还挺喜欢这味道的，嗯嗯，应该在我的诺儿酱排行榜里能排到个前十吧，恭喜恭喜。”
“什……么”
“别急嘛，我慢慢跟你说。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杀了很多人呢，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这些气味是从你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啊。呐呐，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动不了”
“别费力气了，没用的，只要是死亡的东西，就不可能违逆我的意志。不过啊，这还真是让人感兴趣。死后还能有清晰的意识，还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活动，甚至还能工作？这操作我还真没见过，不过我见得确实不多就是了，啊哈哈。”
“……这是……恩惠”
“恩惠吗？别开玩笑了吧，什么恩惠？‘不死’的恩惠？确实，按理来说‘不死’的同义词就是‘死’了，但是你这样的，与其说是恩惠不如说是诅咒吧？你还能流出血吗？自己的腐汁能擦干净吗？你可别乱来啊，说不定你把自己脸上的绷带取下来就能把我恶心死了。”
“别开玩笑了”
“没跟你开玩笑，不过是呢，也只能算你倒霉了，出来讨口饭吃却被我这种疯子逮到了，换成是谁都不能接受吧。不过放弃吧，我对你还蛮有兴趣的，要是找荣格弄清楚你是什么原理的话没准能让我升个两级也说不定。”
“！”
那人瞪大了他那唯一露出的浑浊双眼，他看见一个有着藏青色短发的青年从少女的背后走了出来，他终于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
“好了，该收工了，只能委屈你稍微睡一会儿了，别看我这样，我对搬运死者还是有一套的哟，不用担心我要弄走你会花多大的力气。”
“咕……没办法了”
“哎？什么？”
没等诺儿反应过来，那个绷带人便从嘴里吐出一个片状的东西，那是一枚白桦树叶，但是诺儿并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Hausos”
他好像是这么念的，然后，琉璃色的光芒从那枚小小的树叶中迸发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呜呜，什么情况？”
当诺儿再一次睁开眼时，挡在她面前的是雷顿那熟悉的后背。她从雷顿背后探出头去，不出所料，那长椅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惊心动魄的爪痕，数百条沟壑让大地如同被什么疯狂的野兽肆虐过一样，笔直地朝诺儿他们袭来，然后好像在他们身前半米不到的位置，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全部都戛然而止了。
“哎呀呀”
诺儿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这次是有点搞砸了。
啪、啪、啪
从不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鼓掌声，诺儿顺着声音望去，她发现一个中年男人一边拍着手一边不急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什么人？
那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一双细长的碧蓝色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真是精彩啊，让在下大饱眼福，没想到两位如此年轻却能有这样的实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儒雅随和，向诺儿他们投来赞许的目光。至少一眼看上去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不过诺儿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额，大叔你是？”
“真是失礼，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在下名叫佐伯志和，在附近经营一家店铺，不过，或许在两位的世界里，‘深红’这个名字可能更加熟悉吧。”
“不认识”
“……这还真是，失礼了，是在下傲慢了。”
“不过大叔，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不会是单纯的想发朵小红花吧？”
“呵呵，当然不是，不过看着两位实力如此强大，在下有意想要结交一下，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哎，不要了吧，好麻烦啊。”
“呵呵，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啊，最近的年轻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看来我也得再更进一下时代了。也罢，但是，在下这里还有一个请求，这个务必请两位满足在下。”
“什么事？”
“刚刚同两位交手的那个人，正好，我来找他也有些事情要办，可不可以请两位交由我来处理呢？”
“哎~~怎么办呢？”
诺儿双手抱胸，做出一副很困扰的样子。她出手攻击那个人完全是没事找事，打发时间而已，自然也没有做多少准备。老实说，现在要怎么重新找到他诺儿心里完全没谱儿。
“让给你倒是可以，不过大叔，我突然挺好奇的，你找那人要干嘛啊？方便说吗？”
“呵呵，无妨，告诉二位也行。前两天我认识了两个小友，她们好像想要一样东西，于是我就私下帮她们到处打听了一下。这下正好，似乎那个人手上有她们想要的，于是在下就想先替她们要来罢了。”
“嘿，什么东西？”
“这个就恕在下无法告知了。”
“哼……算了，就让给你吧！”
“哈哈，谢谢两位”
“不过大叔啊，既然我们都忍痛割爱了，下次碰到你可不能亏待我们啊。”
“呵呵，那是自然，要是有空，两位可以到我的店里来坐坐，鄙店名叫‘阿基巫’，自以为在这新东京内你们随便问谁应该都能知道。”
“嘿，是嘛，那到时候我就不客气咯！”
“哈哈，那样最好，那我就先失陪了，还是正事儿要紧。”
“嗯，拜拜~~”
说完，诺儿发现，那个总是呵呵哈哈的大叔已经找都找不着了。
呼，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她和雷顿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但要是真的打起来，似乎他们两个也能难从那个中年绅士手上讨到多少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诺儿虽然喜欢惹是生非，但该溜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溜的。当然，那个叫什么“阿基巫”的店她自然也是不会去的。
“好啦，那接下来我们去干嘛？雷顿，你有什么想法吗？”
“……”
“呼，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感受着微风拂去她额头上的汗水，诺儿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如同晨露打在树叶上一样，一个人影在一处没人的桥下骤然停下，这正是刚刚从诺儿手中逃掉的绷带人。他一手扶着桥墩，一边努力压制着自己体内暴走的力量，一边等待周身琉璃色的光芒散去。
“可恶，那两个人是什么东西。”
虽然凭借白桦树叶强行到达了黎明，自己也算是有惊无险，但那个女人好像能控制自己的怪异招数，还有那个男人一言不发挡下自己暴走状态下所有报复的样子，都让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结果，自己出于谨慎，这么多天每天认真踩点的行为反而弄巧成拙了。这让他不禁憋了一肚子气。
“可恶，恐怕短时间内那个地方是回不去了，MD，交易就在今晚，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咚，
他像是要发泄自己的怨愤一样一拳打在了桥墩上。干瘪的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剧痛，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
“呵呵，心有怨恨需要发泄是常事，但是其实并不一定需要使用这样野蛮的方式，不如静下心来喝杯茶如何？”
“什么人！”
突然听到其他的声音，那人猛地回过头去。
“你是！”
“呵呵，失礼了，在下佐……”
“深红！”
“哦哦，这还真是，最近老是碰上不认识在下的人，说实话，现在都有点信心缺失了，兄弟的话真是让我久旱逢雨啊。”
“可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妙，实在是不妙。
如果他的脸上还能挤出水来的话，此刻他肯定已经满头大汗了吧。他的脑中警钟轰鸣，每一片灵魂都尖叫着想要远离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男人。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吧，‘蟋蟀’先生。”
“你知道我？”
“当然，我可是认真调查过你的，不死的独行‘遗产’猎人，‘蟋蟀’，你的名字在好的意义上还是有一定的名气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和阿卡迪亚旅团勾结，真是让人扼腕啊。”
“哼，比起你来还是差远了。”
“呵呵，当然，这我不会反驳，不过，‘蟋蟀’啊，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目的，那我找你有何事想必你也清楚了吧。”
“......你也想要这个。”
“哈哈，没错，你们这次交易的对象，‘两仪之环’，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也是这两天才查到的，真是神奇的‘遗产’啊，居然能把两个人的灵魂互换。那么，也不用辩解了，东西肯定在你身上吧，能否借在下一用呢？”
“蟋蟀”将意识移向自己原本心脏的位置，“两仪之环”就放在那里，结果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他所有的想法都暴露了。“深红”那如鹰一般细长的眼睛笔直地贯穿了他。
“哈……那是当然……唔”
他张开嘴，还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深红”的手杖已经从他的口中刺入，贯穿了他的喉咙。
“唔！”
“啊啊，对了，你那个口吐树叶的奇怪招数还是别再用了比较好，实在是太过不雅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花招，但是要再追你一次，对我这一把老骨头来说还是挺累人的。”
“唔！唔！”
“呵呵，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虽然拿到那件‘遗产’才是主要目的，但是既然跟阿卡迪亚旅团的人勾结在一起，我就没有要饶过你的可能。那些肮脏的败类，竟然趁着我们开拍卖会的时候溜进来进行交易。今天原本是想等到你们交易的时候一网打尽的，不过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无妨，我就挨个慢慢收拾了就是了，稍微多花一点功夫。”
“唔唔！”
“蟋蟀”挣扎着，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他手脚仿佛被人砍掉了一样，完全没有感觉。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那么，就从你开始吧。让我开开眼界吧‘蟋蟀’，你的‘不死’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随后，他的意识染上了一片深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