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经过了一天一夜,我们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看见了高出矿坑的正阳号顶端天线。
我在副驾驶上睡了一觉,原本还在半梦半醒,想着吕墨的美好生活,突然间车身一震,我整个人从座椅上滑了下去。
等到我完全醒过来的时候,脖子酸痛的不行,只要转头超过一定幅度就钻心的疼,我落枕了……
“怎么回事……”
麻子看了我一眼,说:“你睡梦中自己把安全带解了你知道吗?”
“还有这种事?”
我揉了揉脖子,还是酸疼的不行,这时候多希望成姐在这里,这样就能让她给我推拿一下,好歹能转动脖子。
麻子解开安全带,提起步枪就下了车。
我也打开车门,凛冽的寒风狠狠地抚摸了一把我的脸庞,我拉紧微博,双手插在军大衣口袋里,一点体温也不能流失出去。
不用拐杖也能行走了,我看见麻子一脚踹在卡车的车斗上,卡车摇晃了两下,就看见猴子睡眼惺忪地起来,身上还披着毛毯。
“老子开了一夜的车,你倒是睡的香,啊?”赛车已经下了车斗,军大衣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用黄布包裹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一把狙击枪。
眼镜则是拿出自己的无线电装置,看看之前丁滨委员会设置的信号还在不在,如果能和港口联系上的话,就太好了。
前面的车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下车活动了一番,补给卡车已经被士兵们围成了一圈又一圈。
因为怕说话声吸引丧尸,所以大家都不敢交谈,只能三三两两抱团排队,时不时朝手上哈一口热气,或者是跺跺脚。
我也想跟着去补给车上吃东西,就感觉背后有人拉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眼镜,他对我说:“队长说,我们有自己的食物,不用去吃他们的。”
跟着眼镜往后走,海军陆战队四人蹲在卡车的车斗下面,猴子像做贼一样望风,赛车和麻子紧张兮兮地打开一个麻袋。
“都别出声,赶紧吃完赶紧收拾!”
只见他们从麻袋里掏出来一个银色的小袋子,麻子扔给我一包,我赶忙将双手伸出来,稳稳接住银色袋子。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红色的饭盒,上面印着“咖喱鸡丁速热米饭”这八个字。
我咽了一口口水,蹲下来,和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倒了点水壶的水,感觉到自热包开始发热之后,我们就把它当做暖宝宝,放在肚子下面,活像个孕妇。
猴子还催我们:“给我也整一个!”
“要吃自己泡!”
在得到了麻子无情的拒绝之后,猴子一下子扑在了麻袋上,从里面掏出来一份自热米饭,上书“土豆炒牛肉”五个大字,可把他高兴坏了。
我突然觉得,他们几个人也不是坏人,只不过在这个世道,人不得不变得凶恶,变得难以用善意接近他人罢了。
一口咖喱鸡丁下肚,带着热气在我的食道和胃里翻滚,我差点想要流泪。
尽管这样的食物在末世之前我是看不上眼的,而且味道也不是很好吃,但在这模式里,在这冰天雪地的丁滨里,天知道吃上一份热食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嗯嗯。”
等到我吃完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前面站岗了。
我连忙抹了一下嘴角,舔了舔手上的酱汁,然后将盒子小心收好,以免被其他士兵发现。
跟上他们的步伐,我和海军四人组总算到了矿坑的边缘,在前几天,我和付洐还在这里感叹这座矿坑城的大小,现在转眼过去,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却换了一茬。
猴子不用说,肯定是在某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望风,而眼镜还是联系不上港口。
麻子和赛车两人将雪地挖出一个坑,然后将毯子铺在上面,整个人趴上去。
麻子手里拿着望远镜,而赛车终于将他背上的狙击枪取下来,现场组装倍镜,看向下面的矿坑。
我也将纳甘步枪取出来,没装子弹,也没有倍镜,我就是想看矿坑城里的情况,也没有条件。
赛车回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我,对我招招手,说:“枪扔给我。”
将纳甘步枪递给赛车,他看了两眼,拉开枪栓,赞了一句:“新出厂,军工厂那帮家伙手够快的。”
然后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倍镜,对我说:“这玩意儿其实严格意义上应该叫步骑枪,射程虽然缩水了,但枪杆子短,容易携带,还可以挂PU瞄准镜,要知道现在这种瞄准镜不好找。”
说着,他就将瞄准镜装上,然后说:“这枪虽然结构简单,新兵蛋子也能用,但你记着,它后坐力大,而且每打一枪都要拉枪栓退弹壳……”
麻子插了一句:“行了,别碰上枪就叨叨没完,观察敌情。”
赛车摇摇头,将枪还给我,然后重新趴好,观察矿坑城。
我也有样学样,学着他们趴下来,用瞄准镜观察矿坑城下的情况。
风雪不大,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大门,自然也看见了尸山,已经结冰了,就像是一个两面的滑梯一样,大概不能走人了……
往城里看,到处都是游荡的雪尸,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雪尸似乎是有目的地行走,它们都在往正阳号方向前进。
我再看向正阳号,能看清的东西就越来越少,而且越靠近正阳号,楼层越高,很多建筑物挡住了我的视野,尤其是委员会大楼,把正阳号大部分情况都挡住了。
那里似乎有白色的烟尘冒出来,只能看到那些雪尸们就像是围观群众一样,自发地在白色烟尘外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
我活动了一下差点冻僵的脸庞,眯着眼看情况让我感觉我的脸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搓揉了两下情况才好多。
麻子呼出一口雾气,问赛车:“你怎么看?”
赛车摇头:“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但对我们的计划有很大阻碍,毕竟正阳号是通往地下堡垒的唯一入口。”
麻子脸色不大好看,或许是被冻的,或许是被这坏消息打扰了心情,他再次看向正阳号,自言自语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么……”
我的背后猛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猴子,他是怎么做到在雪地里走路没有脚步声的?
猴子跑过来,对麻子说:“绿旗飘了,过去集合。”
我们五个人不情不愿地往车队方向走去,猴子还拍了一下眼睛的后背,说:“大学兵,别鼓捣这玩意儿了,拉稀没用!”
眼镜嘟囔道:“总会有用的。”
回去一看,他们竟然将七辆卡车围成一个圈,这样虽然挡不了多少风,但圈内的空间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有些士兵持枪站在车斗上放哨,剩下的士兵跟着指战员,排长,连长一块儿躲在圈里,他们抬了几个军用的绿漆木箱子,上面摆了一张等高线地图。
“我还是不认同从正门进攻,你也看见了,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鬼玩意儿,想进去很困难。”
我知道指战员说的是尸山……
“你说的侧面爆破围墙,我觉得更离谱。”
其中一个连长说:“那么多的雪尸聚集在正阳号下面,一旦爆破,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
“那里的围墙距离正阳号只有不到五百米,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护送小队进入正阳号。”
“说的轻巧,这冲锋你站前面?”
“我站就我站!只要合理安排战斗,就算是上万的丧尸,也能合理解决。”
指战员的这份自信感染到了我,毕竟当时在吕墨保卫战当中,我们也是靠团级兵力,就抵抗了一波大尸潮,那可是足足有上百万丧尸的尸潮。
“行了,你们两都冷静一下。”
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连长说:“还没和敌人打起来,我们自己就要先打起来了,我军没有这种战前开杠的传统。”
他敲了敲桌子,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是护送小队到正阳号内部,并且将目标安全带回到港口,我们不仅要快速进入正阳号,还要有足够的兵力护送他们回去。”
“那你说怎么办?”
这位年长的连长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用少部分兵力吸引雪尸群,大部队进入之后,护送小队到正阳号。”
然后他看向麻子,说:“直接在正阳号构筑防线,只能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必须要把目标运送出来。”
说着,旁边过来两个士兵,提着两个大袋的军绿色旅行包,对我们说:“这是组装式手推车,等会目标就用这个东西推出来。”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目标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活的还是死的?到底有多大个?我们能不能从那看起来像是钢铁圆柱体的正阳号里运送出来?
旁边的指战员们又开始吵起来了,这个方案需要有人做出牺牲,但又有谁愿意去做跟送死没什么区别的行为呢?
旁边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坐在地面上,他们的眼神当中满是不安,还缺乏对指战员们的信任,说到底两个连的兵力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和吕墨的委员会战士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
麻子脸色也不大好看……
正当大家吵的不可开交,甚至我开始担心吵架声会把雪尸吸引过来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
是我的错觉吗?
猴子赶忙跑过来,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因为大家都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什么情况?”
“外面……外面来了一辆雪地摩托车,一男一女。”
只见临时充当门的铁皮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的,她有着黑色短发,身材高挑,穿着貂绒棕色劲装,背着黑色的蛇皮背包。
后面一个将自己裹的和粽子一样的男的我认识,这不就是丁滨研究院那个地中海刘文良嘛!
只见那女的摘下墨镜,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成姐!
“啊!成姐!”
成姐笑了一下,向我问好道:“嗨,我来迟了!”
我歪着脖子跑上去:“不晚不晚,我脖子落枕了,赶紧给我推推,难受死我了!”
2.
“也就是说,实际上不用经过正门,也能进入地下堡垒?”
两位连长看着拿出地图的成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成姐点点头,将地图展开,说:“这是刚刚从丁滨资料堆里翻出来的地图,这位是研究所的刘文良同志,具体情况你们可以询问他。”
众人看向他,刘文良打了个喷嚏,抱怨着这里的鬼天气,说道:“我们在……啊……啊切!……冷死我了。”
“你快说重点的!”
连长敲敲桌子,刘文良脑袋一缩,对他们说道:“我们在对地下堡垒探索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情况。”
刘文良指着地图说:“我们原本打算在地下堡垒的天花板上,弄一个小型电梯,这样就能从地下堡垒直接到达地面,但在钻井的过程中,我们直接钻透了一个古墓。”
“什么……姑母?”
“埋死人的古墓!”
“哦……哦。”
刘文良搓了搓发红的鼻子,说:“我们就是在这个古墓里发现的棺椁,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目标,当时发现的晚,末日已经来了,又没有考古队,就想着换一条道再钻井,至于那个棺椁,被我们抬到地下堡垒看管了。”
刘文良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是着了诅咒还是什么,后来连续开了两条井都塌方了,再听说丰罗市和状元区起了蓝色大火,矿坑临时改造,就再也没管过那座古墓。”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别搞那些怪力乱神的,你要时刻铭记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我这不是说说嘛。”
连长拍了拍桌子,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连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进入地下堡垒?”
刘文良回答:“我正要说到这里,你们都知道了,这个古墓连接着地下堡垒,只要通过那个未完成的电梯井就没问题了,问题是在于,怎么定位古墓的位置。”
他指着地图说:“古墓在距离我们脚下大概十多米的位置,这么深的古墓也是很少见的,但好在矿坑城帮了我们一把。”
我不禁脱口而出:“矿坑壁。”
“对对!就是矿坑壁,从矿坑壁进入古墓,相当于从侧面进去,绕过了古墓的夯土层和一些防盗设施。”
“那么问题来了,就算是从侧面进入古墓,那也要下十多米,相当于把人吊在矿坑壁上去找入口,我们哪有这种条件?”
“有的。”
成姐拿出蛇皮背包,说:“完全有这个条件。”她将蛇皮背包打开,里面露出好大几团绳索,说:“这是在了解到古墓的情况之后,研究院准备的强力绳,能承受十个人的重量往下三十米,够用了吧?”
这样,似乎就真的没问题了。
众指战员和连长商量了一下,竟然是全部同意了这个计划,因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两个连的战士去开路。
从矿坑壁进入古墓,再从古墓下到地下堡垒,沿途十分安全。
而两个连的战士,就只剩下一个任务,那就是在小队回收目标之后,接应小队回来地面上就行,虽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但至少比要在丧尸堆里防御三个小时要来的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许多人的神情便放松了下来,至少计划难度大大降低,变得可以接受,对于他们来说,活下去也成为了首要目标。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几个工程兵拿着声呐探测仪重新回到了地面他们喘着粗气报告道:“已经找到了古墓所在的位置,可以进行爆破。”
“不用爆破。”刘文良躲在角落里,裹着军大衣说:“那么薄的土墙,直接用军铲挖出一个洞来就行,何必费……费……啊切!”
连长回过头:“就按他说的办!”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风雪声当中等于没有,我拿着纳甘步枪看着正阳号,拿着雪尸还围着一个圈,只不过圈内的白色烟尘似乎少了许多。
“怎么?在担心那里?”赛车一屁股坐在我的毯子上,看向正阳号的方向。
“丧尸打的多,见的也多了,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们……聚在一块儿。”
赛车手上拿着一股银色的酒壶,他瞥了一眼车队,说:“自从这末日来了之后,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必要为每一件事都上心。”
“嗯……”
见我没有说话,他将一块黑色的东西给我,说:“这是托腮板,装在护木上,把你的腮帮子托在上面。”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赛车笑了一下,他脸上的烫伤也跟着动一下,他说:“不然呢?我现在也就对枪有兴趣。”
正当我想问他脸上的烫伤是怎么回事时,红色的旗子在风雪中飘扬,我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准备行动。
“走吧,估计是挖穿了。”
我点点头,看向正阳号,希望这一次的行动能顺利一些。
3.
“抓紧绳子,不用害怕,你腰上的保险不是假的。”
我们五个人吊在一根粗大的黑色绳子上,那绳子看起来就像是大桥上的缆绳,结实的要紧。
但我其实怕的是手没劲儿,抓不紧滑下去怎么办?
好在之前每人发了一副战术手套,上面有防滑设计,抓着绳子感觉手就像黏在上面一样,凭添了不少安全感。
但往下一看,看见自己脚下踩的是空气,时不时寒风还把我们吹的东倒西歪,我就感觉这个绳子也不是那么牢靠。
按照成姐说的,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们几个人踩着凹凸不平的矿坑壁,腰上栓着保险,一跳一跳地往下走。
在最下面的麻子朝上喊道:“到地方了,准备跳进去!”
说着,我只看见他荡了一下,整个人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风雪,然后接着往下跳,成姐在下面喊着:“等会起跳的时候,稍微松点手,让整个身子荡进去,如果落地的时候找不到平衡,就直接在地上滚两圈。”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回想了一下电视里飞虎队,特警们救人质的时候那飞一般的感觉,瞬间有了自信,脚下一用力,就开始起跳。
双脚伸进了一个两人宽的大洞,眼里的光线迅速减少,鼻子里涌进一股发霉的味道,耳朵旁是呼呼的寒风吹响。
我果然在地上滚了两圈,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进入了洞中。
成姐伸手将我拉起来,我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睁开眼,发现来到了一个暗室,只能看到打着手电筒的麻子和成姐。
后面相继进来了赛车,猴子和眼镜,不得不说,当兵了就算是通讯兵,体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至少眼镜做的比我好多了。
“保持两个手电筒,一前一后,剩下的手电筒省点电。”
到了这里,就是麻子开始指挥了,我们几个人跟在麻子的背后,脚下的土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大概是长时间都在雪地上行走,突然走在坚硬的夯土上,就会有些不适应。
“按照结构来看,这里是耳室,出了这个门,应该就是大殿。”
就像是成姐说的一样,出了一个没有门的长方形洞口,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
四周用手电筒照过,是已经褪色的壁画,因为没有考古队的参与,所以许多东西在发掘的过程当中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墙壁上的壁画很多已经脱落,褪色。
“这上面画的啥?”
猴子倒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跟着他走近一看,应该是一副狩猎图。一个健壮的男子穿着戎装,骑着骏马,手里拿着弓箭,前面有好几只猎犬开道,后面还跟着许多骑兵。
这些人身上的穿着不像是汉族文明,倒像是东北的少数民族。
“应该是墓主人正在打猎的情况吧,这个墓主混的不错,至少是个骑兵将军。”
猴子眼睛一亮:“开坦克的?”
眼镜在背后弱弱的说:“那时候怎么可能有坦克……”
麻子拿手电筒晃了我们两下,说:“别看那些有的没的。”
我们跟着麻子上了台阶,这里有一个高台,旁边还有电线和照明灯,应该是施工的时候委员会留下来的东西,没有电,什么都亮不了。
高台上有明显的痕迹,能看到棺椁之前就是在高台上放着的。
成姐说:“他们之前用吊车将整个棺椁从侧面拉了出去,然后封住了整个墓室。”
“那我们怎么下去?”
“在这里!在这里!”
猴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们几个人连忙过去查看,原来是高台的后面,竟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后面就是电梯井。
不过这个电梯井……太简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都可以把电梯两个字去掉,直接叫土井也没问题。
麻子点了点头,问最后一个进来的赛车:“绳子收回来了吗?”
赛车点点头,从军用背包里拿出我们刚刚用的绳子。
麻子将绳子头部的钩爪牢牢钉进了土井旁的土壁上,应该很结实,实在不行留一个人在上面看着。
“老规矩,赛车殿后,我先下。”
麻子当仁不让,将突击步枪横在胸前,保险一挂,就像是起飞一样跳了下去,这人可真是混大胆。
成姐第二个跳下去,猴子第三个跳下去,我第四个跳下去。
在漆黑的电梯井里摸索着,我感觉到那种狭窄的空间对我的精神压力。
那种恐惧是人天生就有的,是克制不住的,我看了一眼下方,麻子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里太黑了,我只能看见成姐的头顶。
我咽了一口口水,刚要往下跳,就听见一些奇怪的响声。
头顶上传来赛车的喊声:“那个谁!快跳!快跳!背后东西!!”
我连忙回头,正好和一双发光的眼睛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