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辜的床铺遭受攻击,枕头和棉被全被撕烂,羽毛在乱飞。
二分之一的概率中了,但是呢,这样才更加难受。
如果这样被淘汰还能输得心服口服,但是现在是屈于别人之下的胜利,更糟糕的还要是不久前她还在别人之上。
那种歌词!那种舞蹈!我败给这种东西!
猛抓,破坏的欲望在脑内作乱,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勾到床头,整个被掀翻,红色血液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当床铺已经无法满足破坏的欲望,墙壁便代替它遭罪,一同被连累的是拳头。
拳头砸在墙上,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瞬间破裂。
为!什!么!
三下重击,皮肤破裂血液流出,手指骨可能断了。
终於夺回些许冷静的脑袋第一个接收到的信息便是疼痛。
“唉,五百六十三号,可以了。”站在破洞上的鹦鹉说道,语毕,房门被打开,小菲站在门口,拉着一个白色的箱子,坐到床边,从箱子内拿出架子,把刚才还在自残的笨蛋的手放在架子上,为她注射修复用纳米机器。
三十二号也出现了,它坐在小菲的肩膀上看着阿黛尔。
纳米机器快速地把坏死的组织破坏,并把破裂的细胞各自接上,但是肉体的修复不会抹去疼痛,双手不断的颤抖,感觉脑袋都快对疼痛麻木了。
比之前失控好了那么一点的阿黛尔喘着粗气,就像地雷般轻轻一碰就会爆炸。
此时,三十二号叫了一声,小菲疑惑地看着它,接着把视线转到破洞上坐着的四百零一号。
“让它来吧,我相信它。”
小菲站起来,收拾好箱子里的工具后,拖着箱子离开房间,还反手把房门锁上。
四百零一号飞下来,站在了三十二号身边。
还在气头上的阿黛尔无暇关注身边的猫鸟,此时三十二号叫了一声,四百零一号为它翻译:“阿黛尔小姐,你究竟在气什么?”
真是排雷兵,一开口就触动了雷管。
“气什么?!我竟然败在这种东西下,我竟然不如这种唱跳,那歌词算什么啊?!根本就是为了押韵把脑内第一个出现的词给塞入,什么‘你就是我的可卡因’,难道对方是会毁了自己吗?为什么观众和评审会替这种东西买单啊?!”
“你别骂我啊,问问题的又不是我,我只是个翻译。”莫名其妙挨骂的四百零一号抗议道,此时的三十二号又喵了一声,作为翻译者的四百零一号只能无奈再帮他翻译。
“你有败北吗?你有被淘汰吗?你输给她只不过是你自己认为罢了。”
“所以呢?事实上我就是败给了她啊!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答应路西法?为什么我的梦想就是这么遥不可及!为什么每次我要实现什么的时候总有事物要阻拦我?!”
再次愤怒地砸墙,手中的纳米机器迅速地修复损坏的细胞,如今处于根本不会受伤的手让它主人更肆无忌惮地破坏自己。
看着它发疯的一猫一鸟,一个无言的香箱座在床上,随着怒气波动的床褥对它影响不大,会飞的那只则暂时飞离,它可没有自己不会受流弹误伤的自信。
“为什么……难道我的梦想就是注定充满挫折吗?”正式进入狂怒的第二阶段,自暴自弃,“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回到我的庄园继续茧居下去,反正不愁钱。”
听到这句话,三十二号的耳朵动了一下,它站起来,从躺在床上哭泣的阿黛尔的侧腹部爬上去,站在她的胸部上,俯视着她。
“现在连一只猫都可以欺负我了。”她喃喃道,但她没预想到对方的举动。
它举起手,亮出有点变形的爪子,一挥,在阿黛尔脸上留下几道血线。
“?”她傻了。
三十二号对着飞在空中的同伴叫了一声,接着再划伤另一边脸颊。
“你们这些人类,真的气死我了。不是我想比惨,而是你们这些人类不知道世界上有比自己凄惨的事物就活不下去一样。”四百零一说道,但明显是翻译,而现在需要翻译的只有一位。
“你以为你们人类为什么成为人类啊?智慧吗?万物之灵我呸!你们的智慧绝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只要像我一样全身是癌细胞,而且永远长不大,动物就能拥有和你们对等的智慧啊!”
“你们之所以是人类,因为你们有梦想啊!我这种动物就算有了比你们还强的脑袋,我们也只会活下去。结果你在这里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在那里哭天喊地,我天生眼瞎又长不大,根本不存在给我抱怨的机会啊,而且我会这样还不是你们人类害的!”
“我的人生就是被你们那场所谓的核战争摧毁,获得人类的智慧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一直苟活,在来这里之前我差点被野狗咬死,当时路西法看到躺在路边快死的我才把我收养下来,但是他收养我后说了一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生气吗?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活而活,他竟然说我活不久了,所以我就是为了打他的脸才活到现在,比一般的猫足足多了一倍的寿命,就是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你,一点小挫折就放弃了你们身为人类最为珍贵的梦想,我,这只没有梦想,只为活而活的猫,彻底看不起你!”
怒气冲冲地,三十二号,从破洞离开了。
“不好了,”察觉不对劲的四百零一号喊道,“五百六十三号!阻止它!”
房间外一阵混乱,大概两分钟后,黑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破洞上,不同的是,它叼着一个东西。
跳下来,放到阿黛尔身旁。
“三十二号,你确定吗?”四百零一号问道,而三十二号如回答般凶它。
此时,五百六十三号姗姗来迟,打开门,喘着粗气,看见那个东西被拿来的它放弃了,在旁边坐下靠墙休息。
阿黛尔爬起身,拿起那个东西。
“你认真的?”她颤抖着问道。
“你不是要放弃吗?那就让我和你的梦想陪葬吧!”四百零一号翻译道。
炭黑的刀身,被打磨锐利的刀刃。
它带来的东西就是如此的不祥。
“为什么,我的梦想就值得你们赔上性命吗?”豆大的泪珠滴在其上,滑过护手,顺着刀柄落下。
“要为你的梦想赔上性命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为什么?那我的梦想到底为了什么而实现?”
“为了你自己。”
“都死了,那还谈什么梦想?”
“梦想是跨越死亡的。”
“如果是那样,我希望我在死亡的另一边,看见我的梦想。”阿黛尔说道。
“什么?”四百零一号问道,小菲和三十二号也以各自的语言问道。
手一转,刀尖向着自己,插入,拔出。
猩红色的花朵绽放,染红雪白色的床单。
而阿黛尔正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