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时间12月24日下午7:00
“干杯！”
“干杯！”
平安夜晚上，一家餐馆里十几个人正坐在一起举杯庆祝。
其中就有白陌川，他表面上对这个活动不感兴趣，但真的到了以后，那股与实验室里前辈们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很舒服。
这其实就是一个离群生活了十个月的人，突然回到人类社会一样的喜悦感。
“白陌川，你看看你，说走就走，擅自把我们这些人撂在这里，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一个戴眼镜的清秀男子上来搂住白陌川，看上去关系还算比较亲近。
“是啊是啊，你说你说走就走，剩下的烂摊子还得我们来给你收拾。”
“就是说，作为惩罚，今天你可得先自罚三杯。”
一旁不少跟白陌川关系比较近的前辈都开始附和起来，他们也确实有些想念这个天赋过人的后辈。
不过掏心窝子的话，他们也不是很愿意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呆在身边，毕竟白陌川的天资太过耀眼。
“好好好，我先自罚三杯，不过事先说好，你们也知道的，我不怎么能喝酒，这三杯下去之后就别灌我了。”
白陌川也爽快，不一会三杯白酒就下肚了。
“陌川可不能喝多了，你们几个差不多就行了，咱们是聚会，而且这么久没见，不能光吃喝吧，怎么得多聊聊。”
“教授你还是这么护着他，放心吧，说的我们跟什么坏人一样，哈哈。”
“就是说，我们也有很多事想问问他呢，顺便再跟他说说最近咱们实验室的事。还有奥斯那家伙的女朋友——”
“喂！你小子还敢调侃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这热闹的聚会，白陌川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父母双亡的他就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可以说现在眼前这群人就已经算是跟他很亲的人了。
“猜猜我是谁？”
还没来得及感动的白陌川，就被一双柔嫩的手捂住了眼睛。
“虞——”
自己怎么会去想虞歆那个家伙的名字，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卡莉安娜？”
“嗯哼，不错嘛，前辈还记得我，值得表扬！”
“表扬你个头啊，你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陌川，你可别怪我们，这是卡莉安娜她自己非要来的。”
眼前这个穿着JK服的后辈虽然是英国血统，但是看上去却跟日漫里的角色一样可爱的金发双马尾女生（喜欢看日漫就会向这方面衍化吗？），虽然是个学妹（但是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的啊！）却是个小恶魔一样的角色。
还好刚刚刹住了车，要是喊错了名字鬼知道要出什么事。
“切，人家难得特地过来找你玩呢，还不知道感激我。”
“卡莉安娜，现在几点了？”
“嗯？七点半啊，怎么了？”
“那你告诉我，现在算晚上吗？”
“算啊。喂，前辈，你该不会看我来了太高兴，导致现在整个人傻乎乎的了吧？”
卡莉安娜被白陌川问得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都晚上了，你做哪门子白日梦呢！？”
“……你你你，啊啊啊，看我咬死你！”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不是，口也不能动，别真动——啊！疼死我了，你属狗的啊！啊！！放开我！”
“不放不放！”
“啊啊！疼啊！疼！”
其他人在一旁看上去，这两个人关系好得跟在谈恋爱一样，虽然当事人可能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你俩关系还真是好啊，哈哈哈。”
“教授，您真是老了眼花了，不中用了，您怎么看出来我们这是关系——啊！你没完了啊！”
“哈哈哈，好了好了，卡莉安娜，你就饶了陌川吧。”
听伯纳德教授这么说，卡莉安娜也就暂时停下了嘴，主要是除了教授也没人去阻止，其他人只顾着在一旁捧腹大笑了。
“嘻嘻。”
卡莉安娜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可能觉得十分的卡哇伊，但是对于被咬了的白陌川来说，这一点都不可爱！
“你都多大了，没有十九也得有十八了吧，怎么还咬人啊！”
白陌川一个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胳膊上有好多清晰可见的牙印。
虽然有点疼，但白陌川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可能对现在的他来说，眼前这些人做的事比任何直接的开导都来得有效。
“这是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不觉得很可爱吗？”
“你怕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带坏了，除了你这身衣服外，其他的一点都不可爱好吗！要不我咬你试试，看你觉得可不可爱。”
“好啊，前辈，请咬我吧！”
“你是变态吗！？”
虽然之前就这么觉得，但现在白陌川现在更觉得卡莉安娜是个变态了。
“谢谢你的夸奖哦~”
“……”
“对了前辈，你刚刚是不是侧面夸我可爱了？”
“哈？不是说狗耳朵很灵么，你怎么会听错呢？”
“信不信我还咬你！”
“哈哈，好了好了，卡莉安娜，你先跟那帮家伙玩会去吧，我跟陌川说点事。”
“好吧好吧。”
卡莉安娜摆出了一副无趣的表情，然后瞪了白陌川一眼，意思是之后要你好看。
不过总算是暂时摆脱了这个家伙，白陌川深深出了一口气。
教授，太感谢你了！
“陌川，来吧，咱们上去说。”
白陌川跟着伯纳德教授到了这家餐厅楼顶的露天平台，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
“教授，有什么事？”
“陌川啊，你知道元旦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聚会吗？”
“哦，你说那个，知道，几年前不就有么。”
“知道就好，我的意思是想今年带你过去。”
“哈？你们一群神仙聚会，我去凑什么热闹，又不能增加智商。”
白陌川一脸不明所以，自己去，哦，可能当一个服务生端茶倒水还是可以的，没准还能挣点零花钱。
“哈哈，其实也有不少人会带自己孩子去，当然是也对物理感兴趣的话。”
“这我知道，我爸之前问过我，不过我拒绝了就是。”
“我说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你。不过今年不一样，你父亲不在了。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去世的消息在我们这个圈子是一个什么样的重磅炸弹。”
“那又怎么样，人死又不能复生，不在的人只有被他人议论的份，但是再怎么议论也无济于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倒也没别的意思，想让你至少露一下面，以后你去不去就随意了。毕竟我觉得你小子，未来在这方面会有相当的成就。”
“我啊，您可太抬举了我。”
白陌川仰头望向无边的星河，不由得叹了几口气。
“未来怎么样，谁说的定呢。不过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今年就跟您去一次吧。”
“好，好，时间是31号，在日本东京，你得提早订机票了。你应该是要先回中国一趟吧，然后再去吧？”
“没错。”
“还有，你说的黑盒子的那个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会有人来实验室，没什么问题的话后天就能帮你运回去。”
“麻烦您了。”
“哈哈，客气什么。对了，卡莉安娜这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话题似乎跳跃的有些太快了，白陌川一下子没能跟上教授的脑回路。
“挺好的，吧，怎么了？”
“看来你很喜欢她啊。”
“哈？为什么。”
“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不烦她，这不就说明了么。”
“不，那是——”
“我是看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替你着急啊。”
抱歉教授，单身到现在还真是对不起呢！
“您唯独在这方面不讨人喜。”
“哈哈，你可真是严格，看来你还是喜欢那个虞——”
“喂喂喂！教授，你都从哪听的。”
“秘密。好了好了，回去吧，卡莉安娜可是特地从中国飞回来的，你也得好好陪陪人家。”
白陌川刚刚就有点疑问，他知道卡莉安娜今年年初就去中国国立大学交换留学了，还奇怪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中国又不放圣诞节的假。
“好吧。”
刚从楼上下来，打开门，白陌川就看见一直盯着这边的卡莉安娜。
卡莉安娜看见白陌川后就立刻把头扭了回去，装作看其他人打牌的样子。
喂喂，不是吧，真的假的。
“咳，卡莉安娜，你——”
“叫我安娜，很久之前就这么跟你说过了！”
“好吧好吧，安娜，你最近怎么样。”
白陌川坐到了卡莉安娜旁边，顺便从桌子上拿了一瓶饮料。
“不错嘛，还知道关心人家。还不错吧，就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有点人生地不熟，然后一个人有点孤独。”
卡莉安娜从桌子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开始慢慢抿起酒来。
“喂，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亏你还记得，不过今天算例外，偶尔也得尝试喝一喝。”
“那，好吧，别喝太多了。”
“嗯。”
刚刚就喝了一些酒，导致卡莉安娜现在的脸已经有些发红。
“你没交什么朋友么，我觉得你应该挺受欢迎的啊。”
“切，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要好的朋友，普通朋友又不能深交。”
说罢，卡莉安娜又喝了一口。
“男朋友也没有？”
“啊？你觉得呢？”
“也是，你这样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很啰嗦诶！”
又是一大口酒下肚。
“喂喂，你差不多行了啊，再喝下去就该耍酒疯了。”
“嘻嘻，怕什么，反正你会送我回去。”
“不，这似乎不能成为借口。好了好了，别喝了。”
“也行，那你替我喝！”
卡莉安娜把酒杯递到了白陌川面前，让白陌川好愣了一会。
“我也不胜酒力的啊，你还想拉着我一起耍酒疯吗？”
“切，小气。不喝就不喝了。”
卡莉安娜一副没趣的表情看着白陌川，眼神已经有点飘忽了。
“你现在还学IT呢？”
“是啊，不过就那些知识我早就会了，黑别人的电脑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些知识可没让你去做黑别人电脑的事。”
“要不要我黑下你电脑，看看里面有没有存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陌川心里有点发毛，这家伙说不准真哪天没事干黑自己电脑玩。
“不，不必了。”
“哼哼，很可疑啊。对了，听教授说你最近都呆在中国，也不知道来找我。”
“……”
白陌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虽然好多人都知道白睿过世的消息，但是不知道白睿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也曾被问起，但是都被他半搪塞半否定地避过去了。
这被人知道了，还得了，自己平淡的大学生活就要化为泡沫虚影了。
“诶诶，真没意思，走走，跟他们玩牌去。”
“好吧。”
白陌川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被迫去玩牌。
而这一切都被后面自己慢慢品红酒的伯纳德教授看在眼里。
“哎，陌川这孩子到底能不能彻底释然呢。不过他这样子倒是比刚离开的时候好了太多了，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吧。”
“不过白睿你这家伙也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入迷，最后竟然把自己搭进去了。要论比你更痴迷于这个世界的人，真找不出几个了。”
“我倒是也很好奇你给陌川留下了什么，不过没有陌川直接邀请的话，我是不会去一探究竟的。”
“你也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就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照看好陌川的。至于能不能给你赶紧找个儿媳妇就不好说了，哈哈哈。”
伯纳德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跟另一个世界的白睿说话，也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白陌川感觉背后有一点点发凉，一回头就看见伯纳德正对着自己笑。
“我靠，这么吓人的吗？”
伯纳德微微举了一下酒杯，示意白陌川不用理会他。
“白陌川，别东张西望的，再不集中注意力你就输了，输了的话罚酒一杯，哈哈哈。”
“喂，你们刚才可没这么说！”
不过白陌川的注意力马上就被眼前这群人拉了回去，自己也很快就投入到了这短暂的温暖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