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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少女不再迷茫
第十⑨章，那是名为梦想的翅膀（19）
1
“如果你们是在担心严的话，纯粹是多心了哦？”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最近的弹奏都太不走心的缘故，毕竟一听说她的状态比较奇怪就忍不住想要听她的声音，生怕从当中听到什么不和谐的音调。的确，今天的合奏有些不能集中精神。
而这些肯定都逃不过镜学姐的耳朵，在那天练习结束后，她就单独找到我们，并对我们说了这样的话。
“我们只是受雇的演奏者，不要太在意那些事。”她压低语气对乐依说道，“会长不高的。”
“什么？！”
“不乐依，她没有那种能力啦。”看见乐依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忍不住帮她解释，可是这却让她恼羞成怒。
“我、我当然也知道啊！这种事！”
她气愤的给了我一拳，这却让在一旁看戏的镜学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糟糕，分明决定了不要成为镜学姐的玩具的，可是在乐依面前我又只能被牵着走了！最近乐依似乎也终于注意到，她如果把镜当作撒气的对象，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反杀，所以不会反击的我就代替镜学姐变成了她的出气筒。
在得到满足的“饵料”之后，学姐也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小乐仪你不应该这么随便的就把话讲给少年听啊，他现在可还在成长呢，好不容易砸破了外壳，贪婪的把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吞，这种时候让他分神会把他养坏的。”养坏……我又不是宠物。
“哼。”
乐依似乎很不服气，可是又没反驳。
等等！我又不是真的被她养着？！
“少年你也是，就算小乐仪跟你说了多余的话也不要带进演奏里，真正的演奏者是不会让人听到自己心里的动摇的！”
“是……对不起。”
“嗯，那么道歉的时候要脱下上衣——”“镜你闭嘴！”
乐依终于忍不住扑上去，然而被她锁在了怀里。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
“学姐……严前辈的身体状况不好吗？”
“嗯，不是很理想，少年你难道也注意到了？”
“我是说她的嗓子。”
“啊你说这个的话那她还是满健康的。”
“……”
“……嗯？”
“学姐，事到如今就不要隐瞒什么了吧？”
“难道心里有疑问就没有办法好好演奏了吗？”学姐微笑着，仿佛是在嘲笑，“演奏者的心理素质可不能到这种程度就算合格哦？总之……她想唱就让她唱，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我们要做的是把她捧上去。”
“就算让她用错误的方法也没关系？”
“……麻烦了呀，少年你太激动了。”学姐勒紧了怀中的乐依，仿佛是惩罚她一样。“总之少年你们没必要在意她的状况，那种不要命——当然是指演唱者生涯的意思——那种演唱的方式没有问题，至少对她而言没有问题。”
“镜你果然又在盘算什么了吧！”
“……没有哦。”
“刚刚的迟疑是什么？！”
任凭乐依如何挣扎，她也始终逃脱不了镜学姐的怀抱，反而是被越抱越紧。可是，学姐的脸上却少了几分愉悦。
那覆盖在脸上的阴霾，是什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呢……这只是我和那家伙的约定而已，放心吧，在这件事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全部的，但是现在，麻烦你们两个不要做多余的事，专心的把我们的任务完成，这才是最重要的。”
“镜你这个笨蛋！那种刻意演唱的方式就是在自杀！你在想什么啊！”
“都说了这次真的不是我啦。”
“为了知名度吧！你是为了知名度吧！跟那种有很少见嗓音的家伙合作！到最后你想把她丢到一边去吗！”
“……才不会。”
“骗人！你又不是没干过——唔唔唔！”
说到一半，乐依的嘴巴被捂住了。
“乐依，你说的太多了。”
这还是第一次，学姐没有称呼乐依为“小乐仪”，而是直接称呼了她的名字。
而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乐依也突然受到惊吓一般，瞬间老实了起来。她看看我，似乎是冷静下来了。
镜学姐放开她，而她也不再吵闹。
怎么回事？直呼名字对她们而言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吗？
“……对不起，镜。”
道歉了？！
那个乐依居然——
我惊讶的看着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脆的低头。她好像，很害怕？
“嗯嗯？啊……没事啦，我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吵架，更何况是在少年面前，嗯。不过真是让我心寒呢，原来我在你这里就一点信誉都没有吗？我的确会欺负你啦，但我不会骗你，总之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想做什么，还请你们相信我……也拜托你们别做多余的事，帮我……不，帮她完成这次演出就好。”
不知为何，学姐着重的强调了“帮她”这一点。
2
“镜那个混蛋！”
一离开学姐的视线，乐依的态度就再次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她一直都这样，但却依然要坚持呆在学姐身边。
“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瞒着我！真让人不爽啊！”她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事先说好！我今年可是长了三厘米的！我的身高也早就脱离了去动物园能免门票的标准了！”是是是，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为什么这帮人都比我高啊！个子高了不起吗！”你把心里话暴露出来了哦。
先不管乐依，她们俩的事情大概和她们曾经的关系有关，那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没那么简单而已。
学姐是不是真的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呢。
在自己曾经的乐队里。
我叹着气，为什么大家不能把所有事都解决清楚了再一起演奏啊。
“那个人也是……分明是来高中却喷香水，难怪会被抓到了。”
“谁？”
“还能有谁？”
“严前辈？”
“不然呢。”
“她有喷香水吗？”
“你鼻子长哪里了啊！”她气呼呼的，很不服气的说，“我可是被跟她一起关在柜子里了唉！那股扑鼻而来的味道我都快吐了！那家伙还一个劲儿的朝我呼气——所以说为什么当时我要和她一起躲进柜子里啊！”
有这回事吗？
不——我指的当然不是把她们俩一起藏进柜子里的事，我说的是严前辈有用香水的事情，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但是那个真的是香水味道吗。
“为什么呢……”
“不是你叫我躲进去的吗！”
她从后面踹了我一脚，我差点在大街上跪倒……可是我当时只是说“快点躲起来”没错啦，可是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去的不是你自己吗！
而且比起香水的味道，分明还有另一种味道更明显吧。
虽然不太好说出口就是了……
原本我们是打算去餐厅的，毕竟为数不多的时间都要拿来做练习，可是严前辈临时打电话来说有事没办法来，而乐依听了也说不想去了，她大概是刚和镜学姐吵完架，一时间不想见她吧。
“这样的话，就变成我和少年的二人世界了吗？！”
学姐兴奋地喊着，但是我也很及时的拒绝了她的邀请。
“今天如果不做练习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在说什么呢，当然要做练习啦，不过是一些特~殊~的~练习——”“学姐不要每次都当我不存在啊！不准花心！！”
嗯，所以我果然还是不去了。
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响学姐和镜学姐的吵闹声，我果断的下了决心。
和乐依分别，我直接回了家，而一进门很难得的看到家里开着灯，隐隐约约好像还有饭菜的香气，真是期待。
“我回来了。”
一边换好鞋，一边喊了一声，可是没人回应，大概是在厨房吗。
走进去，我顺手把她拿出来的啤酒重新放回冰箱，然后才去了厨房，可是依然没有见到人。
奇怪了，今天她说有难得的休假……最近忙碌的工作好像终于在出版前完成了，她那边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我听说今天她今天特意请了假，所以回家会比较早的。
卧室也没有人，奇怪，家里除了我好像没有别人。
跑哪里去了……
我看了一眼锅里的菜，居然切得这么小块，用筷子根本没法夹起来，不过真亏她能切得这么小——啊，看样子她放了太多酱油，而且还额外放盐了，味道有点咸，分明小时候都是她做给我吃的，为什么到现在她自己反而搞错了呢。
菜板也没有收拾，还有……碗里的鸡蛋残液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这个炖菜里有用到鸡蛋啊，菜刀上也沾了蛋液，这样得快点洗干净啊。
怎么回事，分明是和家人吃饭，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正当我急急忙忙的清理餐具的时候，我听到门打开了。
“……咦？回来了？”
“嗯。”
“不是说最近要一直练习吗？”
“今天临时取消了……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
“啊抱歉，我没看到。”
至少儿子的消息看一眼吧。
算了……
“做的太多了吧？”
“我打算和你爸爸一起吃的。”
“啊？！爸爸回来了？！”
不是吧？那个人……那个一年到头都不知道在世界的何处的家伙？就是那个号称要用一把吉他当作全部家当，连钱包和手机都不带就去周游世界的家伙还活着？！啊——不对，他肯定还活着啊！
毕竟每个月都写信回来。不过只字不提自己的位置。
“不，没有哦，本来以为会回来吃饭的，我还特意请了假，但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叫我下去门卫室拿东西，然后他现在好像已经坐上飞机去别的地方了。”
“……”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请假，而那个笨蛋！居然偏偏错过了。
留在这边的是一个包裹，里面是这个月的书信，以及……一个长得像海胆的，大概是乐器的东西，因为有很多孔，还有类似鸟嘴的形状。
“信里说这是从南美拿到的土特产，好像是手工制作的，外形是参考了古代的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不死神明。嗯，这个，好像是他花了六个月打赢了那边所有的强者才拿到手的冠军的象征，而且只要吹响的话，就可以用健康来换取实现任何愿望的力量。”
谁会想要这种土特产啊！
“不过他说可以卖掉，因为还蛮值钱的。”
“冠军的象征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送回来啊！
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啊，他信里有提到你唉。”
“什么？”
“他问你是不是和很糟糕的人混到一起了，他说虽然都是女生但都是很糟糕的人，还劝你不要想不开。”
“他是超能力者吗！”
如果不是这几年他一直都这样，我甚至都怀疑他其实是藏在我们家周围，只是打着外出周游的名号出去玩了。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还说，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就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真是谢谢他了……”
信件好像到底了，在看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妈妈终于是露出了没有一丝疲惫，仿佛焕然一新的笑容。
“最后他说他那边一切安好。”
“……真亏你们还能正常交流。”
“毕竟我们很恩爱嘛！”
说到底，爸爸的职业到底是什么呢，他好像一直自称是民俗乐学家，可是好像并没有职位也没有发表过什么，家里存放的关于他的照片也是四年前的，真是的，我都快要忘记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说起来，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唉？”
“因为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最近一直在忙工作……还让你陪我熬夜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了，新刊已经发售了，我也没有那么多事了，来吧，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妈妈说哦！”
“不，倒是没有……啊，不，果然还是……唔！”
不知为何，总有种想要说出口的感觉。
可是这种烦恼真的可以跟家人说吗？分明看起来不是我能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就算说了又能怎样呢，我又不可能让她去帮我查清所有的事情。
可是，总是感觉……就是想说出来。
于是我说出来了。
将我最近在做的事告诉她，把我苦恼的事情也说出口，然后很不可思议的，我居然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个小时。
“……大概就是这样。”
“嗯，第一次见到你说这么多话呢。”
“是吗……啊，不管怎么样，你觉得该怎么办？”
“抱歉，我一直在惊讶你居然也能说这么多，哎呀？怎么办？我好像从来没有学过要怎么解决孩子的烦恼唉？没有这样的教程呀……抱歉，我只顾着惊讶了，完全没有听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
“啊，开玩笑的，我在认真听，不好意思。”
不要开玩笑啦！
“总之就是，现在你的朋友因为有错误的唱歌基础，所以看起来并不知道自己在犯错对吧？”
“嗯，就是这样。”
“不行啊！马上去阻止她啊！一旦错误养成习惯就没救了！作为年轻的歌手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未来呢！”
乐依也说了一样的话，不过这件事我没跟她提起，我只说了大概的事情。
“可是……学姐她，好像说这都是约定什么的，叫我们不要插手。”
“嗯，也就是有什么原因吧？”
“是的。”
“那就不要插手了。”
“唉？！”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一定要阻止才行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要鼓起勇气明天去说清楚的唉！
“对方不是都说了不可以插手了吗？作为朋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尊重她的请求！”
“那那种演唱方式没问题吗？”
“问题大了，但她不是承诺了之后会给你解释清楚吗？”
“……这样顺势下去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总感觉好像什么都没解决——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解决了。
顺势下去就好吗？
“作为乐手，作为朋友，既然她都这么坚持了，那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用音乐去支持她才对啊！”
怎么说呢……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如果学姐不想让我们插手，那就顺势下去，毕竟我也只能相信学姐了不是吗？我们是……朋友。
她好像很骄傲，因为自己终于像个母亲一样解决孩子的烦恼了。
不过，这股气势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们就都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这股味道似乎有点熟悉，但又好像很久没有闻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高的温度下逐渐碳化……
“啊！我的炖菜！”
“忘记关火了吗！”
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可是稍微用铲子一搅动，整锅菜的颜色瞬间染上了一层漆黑，变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食物一般。
到最后，我们花了一个小时将厨房重新打扫干净，然后由我重新做了晚饭。
3
“唉……因为小严说今天也有事，所以今天的练习她也请假了。”
“怎么回事？分明是她要练习的，为什么她自己两次请假啊？耍我们吗！”
“好了好了小乐仪，实在不行让我来满足你吧，来，让我抱着你，这样我就可以——”“你走开啊啊啊！”
依然是吵闹的一天。
我盯着乐谱，心里不断地响起音符，努力的不被她们吸引注意力。可是这样没用，看见我没有反应，乐依直接跑来一脚踢飞了我手里的乐谱。
“啊！你在干嘛！”
“帮我去欺负镜！”
“那种事你自己去啦……”
为什么你还不承认呢，在镜学姐面前你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如果我过去的话下场肯定也会变得和乐依一样，你看镜学姐可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哦！我要是帮乐依出头那肯定会被她更加猛烈的反击的。
“好了，那么今天就先解散吧。”
“不练习了吗？”
“因为乐依今天也有事吧？少了两个人实在是没办法进行呢。”
“说的也是。”
学姐和乐依，她们两个的关系又回到了平常，仿佛昨天的事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看她们吵架。
到最后我们几乎是两天的时间都没有进行有效的练习。说起来有些可惜，我分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尊重她们的决定，专心的帮忙演奏了。
“少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气势满满啊。”
被看出来了吗！
为什么我分明没有弹琴还是能捕捉到我的情绪啊。
很可怕唉！
而学姐笑了一声，轻轻地说道：“很惊讶吗？谁叫我们心有灵犀呢？”“我才没有和任何人心有灵犀啦！”
说完，学姐就背起吉他离开了。
而我等乐依收拾完东西后，才和她一起走出了学校。最近一直和她一起放学，似乎都自然而然的成了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这样的小家伙，就连我都很惊讶我居然这么自然的就接受了这种设定。
分明只到车站之前的路是一起走的，我们回家是坐不一样的车。
“你好像什么都没打算说嘛。”乐依在路上问我。“是不打算说了吗？”
“嗯，我觉得还是听学姐的话吧，既然她都拜托我们了。”
“是吗……哼，没骨气的家伙。”
“在这种时候还和学姐对着干那才是没骨气吧！”
比起只懂得让别人不愉快的人，我更像成为能接受别人的困难的人。没错，如果学姐真的有不让我们去干涉她这么做的理由，那么或许真的就像妈妈说的那样，错误的确需要纠正，但很多时候顺势而下才是正确的做法。
“哼，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去找她麻烦，这次就放过她了！”
不，分明是你意识到再怎么做也没用了吧。
离正式演出还有好几天而我们最重要的周末还有时间，所以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好像我当初计算的，我们的练习时间其实很有限，而且远比我计算的理想时间要少很多，这些都是不可能弥补回来的事情。
不过幸好，我们现在终于同一了想法，不管怎么样，先把手中能做到的事情做好。
只不过，我们再怎么拼命，也没能料到，这次的事情会在音乐以外的事情上栽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