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少女不再迷茫
第三十⑨章，迷茫的心意跳动之时（39）
1
寒假开始了，在结束了学校里的一系列活动后，我们迎来了高中入学以来的第一个寒假，而现在，我们社团的学分依然不足，到现在为止我们拿到了8个学分，还差两个，虽然说这个学期已经要结束了，但实际上学分的结算是从年后开学才开始的，所以还有一整个寒假的时间。
实际上，考试结束后，学姐就带我们去了那边，因为演出相关的事情要提前做好准备。
而在那里我们见到了熟人——严前辈她剪了一头短发，这次那挡住眼睛的刘海也被一口气剪掉了，形象变化之大让我一瞬间没认出她，之前她一直是长发披肩，刘海快要盖住眼睛的程度。
嗯……什么？不记得她了吗？就是那个擅长唱男声的女歌手啦。
“唔……你、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话、话说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
不行，你现在太显眼了！简直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突然见面结果对方变成超能英雄了一样令人惊叹。
“我不行啦！”她扑进了身旁一个人的怀里。“啊啊为什么我非要去剪头发不可啊！那可是我从初中保留到现在的要塞啊！不行了！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露出脸吗——不干啦！我不干啦我要回去啊——呕——”
不要吐啊！
“好啦好啦，不要说这种话……你真的想在高中生面前吐吗？”
“可是……可是啦小晶……”
呜啊，居然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啊，这个女大学生。
虽然知道严前辈有些内向怕生，还有严重的社恐，但就算是在熟人面前她貌似也没办法好好表现。
“小晶……呜呜呜，我只要有小晶就够了……”
“你这么说你男朋友会哭的哦？”
啊对哦，这个社恐的家伙其实有男朋友的啊。真是不敢想象。
大概哭了十五分钟，她才终于冷静下来。
擦干眼泪，鼻子揉的红红的，她终于坐正了身子面朝我们。
“刚刚抱歉了，最近事情有点多压力太大了……”再怎么有压力也不至于对高中生露出这副丑态啦！“那个……你们愿意来我很高兴啦，我还以为你们肯定是要享受唧唧歪歪的寒假而无视我的求助……呜……”
“抱歉啊，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晶……前辈，她摸着严前辈的脑袋说道，“我听她说了哦，你们之前帮了她大忙吧？多亏了你们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重返舞台了，啊，你们有关注她吗？就是在那个视频平台里。”
当然有关注了，她下定决心要当歌手，然后说要逐步积累名气，很快就被相关的公司看中了，现在兼职于一家熟悉的公司——
“我是从漫进部那边找到的这个工作，不过我一看这不就是小严嘛！”学姐露出笑脸，没错，向她发出橄榄枝的，就是之前我们协助过的漫进部的部长（曾经）的家人所就职的地方，现在严前辈也算是那边的艺人。
“说起她有男朋友吧？那么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她好像对这个也很有兴趣。
“咦？你觉得我们像什么关系？”
“肯定是‘那种’关系吧？我看美少女不会错的！”
“唉！看起来像吗！”
“简直就是完美的三角恋啊！”
“呀……你在说什么呢！你听我说哦，这孩子跟男朋友独处的时候都会吐唉！每次他们约会我得跟去，毕竟她这个样子我可担心了——”“呜呜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似乎被爆出了不得了的黑历史，严前辈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我们……是来讨论演出的吧？
2
我们又花了十五分钟让她冷静下来，严前辈嘴里一直念叨着“呜呜小晶太过分了亏我这么相信你话说你什么时候跟去的啊！”一边抱着晶前辈在她怀里哭啼着。
“咳咳，那么，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就和小严一样叫我晶就可以啦，我从高中就认识她了，然后现在上了同一所大学，话说高中毕业那段时间她一直不给我看升学志愿，等她也来了这边我都吓了一跳！”
和严前辈不一样，晶前辈是个很开朗的人。
“那个时候我说‘你怎么也跟来了！’，我还以为她一路跟着我跑错地方了呢！，结果她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我这才知道她也报考了和我一样的学校，只是一直藏着没和我说，真是的，让我担心死了。”
嗯，她大概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就忘了吧。
严前辈的表情似乎就在这么说。
“然后，我听说了你们，好像还是高中生……吧？弹琴很不错啊，之前在排练的时候她和这边的乐队相处一直不太好，所以问她的适合她就说想和你们一起演出，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咦？不是学姐找的吗？我还以为肯定是学姐擅自跑来抢到的机会。
“说起来小严还是第一次这么坚持，离演出还有五天了大家都觉得这个时候换乐队不太好，可是她非要找你们来，啊，总之等一下负责人会来，你们按照之前说的曲子演奏一次就好，我看了你们那次在学校外的录像，肯定没问题的！”
这次的曲子，是当红歌手的作品，这首歌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听过了，因为节奏紧凑的可怕，富有动感的旋律穿插，让这首歌迅速火遍了所有大街小巷……的广场舞舞台，总之，演出的效果肯定很棒。
我们是负责热场的，因为活动请到了有名气的歌手——当然不是严前辈——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客人还没聚集起来的时候，也就是负责在演出压轴之前的时间里，确保一直有音乐炒热气氛就行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怎么像话，看起来就像是陪衬一样。但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任务啦。
“总之我们的任务就是从那个大明星手里抢下风头吧？”
镜学姐一脸“我逐渐理解一切”的表情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到底是什么神仙级别理解能力才能理解成这样啊！
“哈哈哈，可以的话请便啦。”
对方好像觉得她在开玩笑。
正当我们在欢快的气氛里逐渐忘记了来这边的目的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门外有两个人，一个头发染成了黄色，还打着耳洞，活脱脱一个不良少年的模样，另一个虽然看得到脖子上有纹身，但相比之下更紧温文尔雅。
“啊？怎么？这里变成托儿所了？！”黄发男一上来就嚷嚷起来。“你们终于打算转行去照顾小鬼了？”
“喂，别这样，等下负责人要来。”
纹身男倒是表现的很客气，他把同伴拉开，两人退到了房间的另一边，他们好像是在等谁，在这期间黄发男套出香烟，却被纹身男阻止了，说什么“有未成年在这里就忍忍吧”，虽然有纹身有些可怕，但好像是个好人。
“他们就是和小严相处不好的人啦，至于原因，你们也看见了。”
“稍微犯点错就对我大喊大叫，说话还很难听……我实在是不擅长和他们相处啦。”
“没关系啦，反正等一下你们表现好就可以让他们收拾东西回家——”“你说叫谁收拾东西滚？！”
黄发男踢了一脚身旁的桌子，发出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虽然被纹身男拉住了，但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跑来干架。
“好了，配合不好也怪不了别人吧？”
“啊？！你，你不会是觉得被这帮初学者瞧不起也无所谓吧？”
“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啦！你看到没有，分明我们还在这里，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说叫我们滚啊？！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吗！”
“呼……她没说那种话，别像个小孩一样。”
“但意思都差不多吧？”
“……你就当她没说呗。”
“啧——说到底，你以为我们为了这个演出废了多少心血？现在说换就换，这帮人能弹琴吗？怕不是连琴弦都按不稳吧？就靠跟那女人的关系——这种事你也能忍吗！”
纹身男叹了口气。
“所以说才要让他们来证明给我们看啊，等一下负责人来了，他们一弹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他相当的有大人范，给人的感觉更沉稳，“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他们是只靠关系才跑到我们头顶上去的话，那我也不会饶了他们。”
怎么好像变得糟糕了？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如果我们表现的不好就要被揍啊！
等等！你们几个怎么都跑到我身后去了？难道说因为这边只有我一个是男生，所以到最后挨打的只有我吗！可恶！我又不能丢下她们跑！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黄发男抱怨了好几句“慢死了”，房间的门才又一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个戴着墨镜，发型似乎是在模仿“猫王”但因为发量问题而蓬松不起来的中年人。
负责人……大概就是他吧。
“好嘞，都到齐了啊，现在的年轻人挺准时的嘛。”
他解开外套，里面是一件印着大大海报——没错，就是那张通票同款海报的衣服。
好，这个人肯定是负责人没跑了。
“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你们也都知道了吧？那就抓紧时间开始吧严小姐？”
“现在？”
“嗯”
“在这里？”
“是啊。”
“等、等等负责人！我没听说我也要上啊！”
“你在说什么呢？是你说配合不好才换人的吧？要是只听他们演奏怎么确定能不能跟你好好配合啊？”
“您、您说的也是……”
3
乐器没有带，负责人问可不可以用他们的，黄发男当即拒绝，但下一秒纹身男就同意了。
“我也想看看他们的水平。”
他是这么说的。
我们动身去往了另一个房间，那边空无一人，但是却有一整套的乐器。
好夸张的造型啊，虽然见过不少，但真的拿在手里才发现，这种倒三角形的吉他原来是这种感觉的。
说起来我以前在家里还见过妈妈整理的吉他专栏，里面有那种完全没有琴体的电吉他，唯独右侧有一个金属片弯曲起来构成了半截吉他琴体轮廓——这个大概只是为了好看，因为上面实在是没有什么设备的样子——底下延伸出的小小的塑料面板，档位音量的开关都挤在那一小块上，拾音器什么的好像都在则面，不过我感觉太丑了，而且看起来好像也容易坏，尤其是那块弯曲的金属，虽然是模仿了正常吉他的造型，但看起来怪怪的，而且那个样子应该很容易变形吧。
所有人都在调试着手里的乐器，按照自己的习惯。
我们虽然没有经过彩排。
但是在考试结束后，学姐实际上就拉着我们开始弹琴了，而且，她之前说的想演奏贝多芬，那好像不是开玩笑。
即便要演奏的是一首节奏紧凑活力四射的曲子，她也毫不退让。
啊……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啦。
那标准的四个音符，如同叩打着所有人的耳朵一样的出现了，闯入他们的耳朵，在最深处敲响了脑海的大门。
分明是要演奏舞曲，结果一上来先把这个旋律扯了出来，要怎么收场——当然有办法收场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噔噔噔噔的旋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命运交响曲》，但实际上去听后面的人很少，这首交响乐，后面的部分是相当欢脱的！
电子处理过的弦音，配合上两首歌的变奏，将二者连接到了一起。
“这个……很像唉？”
学姐在听了演出的曲目之后，立刻就这么说。
“虽然稍有不一样，但是如果把它前奏部分的那些音符集中一下的话，不就变得一模一样了吗？你看，先来几个有震慑力的音符，这样不但能让人想到原曲，也能让人想起贝多芬吧？然后后面的也按照这样的方式改一改。”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首歌的前奏真的很适合变成那种感觉，难道说编写这个的人也的确是参考了命运交响曲的开头吗？也许是觉得听起来很酷，所以就变了一下调直接拿来用了吧。
我们听过很多这首歌的翻弹，但其实大家并没有将这部分当成重点。
“换而言之，这现在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秘密武器！”
于是，以原曲为框架，披上了一层交响乐的改编就完成了。
“这么简单，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只要我们一上来给他们最棒的震撼，那么后面的部分就很容易了。”
所以，我们花了大把时间修改前奏，这也算是我们花费心血最多的地方。
而实际上这种爆发一般的前奏的确让听的人产生了莫大的满足感，这样就算后面的部分并不惊艳，甚至有意压低它们的存在感，即便如此也能给人留下最棒的印象。
“这里可没有人会期待我们的登台演出，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演出只会成为后面人的垫脚石，所以要从一开始就套住所有人的耳朵，让他们压根就没心情去听后面的！”
就如同不讲恩情的恶鬼一样，毫不客气的将后路破坏掉！
演奏结束！
说实话后面的爆发还是有点不足啊，但一上来展现的惊艳是不是已经足够了呢，虽然也有想过要不要在结束的部分再来一次高潮，可是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全力以赴让开头变成全曲的点睛之笔。
“啊……啊你们这个是——我知道的！你们这个开头是借鉴了那个谁吧？那个……呃，谁？等等不要说！我能想起来！我可是在乐坛摸爬滚打十年了——”负责人使劲皱着眉头，最后终于灵光一现“是莫扎特啊！”是贝多芬啊！
学姐微笑着走上前去。
“某种程度上也算正确，毕竟莫扎特是贝多芬的老师嘛。”
“哦哦……原来是贝多芬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刚刚分明就说错了！
“那么，您认为我们的配合怎么样？可以登上这边的舞台吗？”
“当然可以啊！你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喂！就这种程度我们也能做到啊！”黄发男夺过我手里的吉他，顺便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在毫无伴奏的情况下模仿着我们的风格弹出了一段，不……倒不如说比我们合奏的更加迅猛？琴声中都能听出那股焦急的气氛。
弹完后，他盯着负责人寻求认可。
“……如何？”
“呀——的确很厉害啦，但是你们的问题是没办法和严小姐配合吧？反正一上场就会变得稀烂吧？”
“你说啥秃子？！”他气得破口大骂，“切——所以说那种事可以练习的吧？这女人只要习惯了怎么都能做好的，你也看见了吧！他们不是她的朋友吗？只要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习惯对方的风格了啊！”
“可是现在没多少时间了……”
“那不就更不应该随便换人了吗！那种风格我也能弹！”
“可是……”
“啊够了！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啊！”
负责人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说出实情。
“可是，他们不要钱啊——”“重点是这个吗！！！！”
4
最后，纹身男阻止了看起来马上就要扑上来揍人的黄发男。
“我知道了，总之东西的话今天……不，明天吧，明天会来带走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喂！都说了别摆出那种表情！你是什么时代的不良啊！”和对待我们的客气不同，大概是因为黄发男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狠狠的在他头上来了一下。
“领、领队……”
“回去了回去了，你难道还想被抓进去吗。都结婚有孩子的人了就忍忍吧，我再去找别的工作。”
“领队！！”
两人就这么走了。
而负责人也立刻跟我们说明了工作的详情。
“……虽然有点对不住他们，不过这孩子完全没办法跟他们合作啊。”晶前辈拍着怀里严前辈的脑袋，“他们好像也是经过面试才来的，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很辛苦，可是一见面就一副看她不顺眼的态度，这几天我不跟来的话她都不敢来。”
“……亏她这样还没被换掉啊。”
“没办法啦！因为负责人好像还挺中意小严的音色的，再加上她说认识能好好配合又不要钱的乐队，所以就这么定下了。”
毕竟学校不允许收费啦，作为替代需要他们给我们开具课外活动的证明，对他们而言成本相差很大吧。
说起来经常能听到那种声音，因为这座城市里有冬之星在，所以在这座城市里的乐手和画手都生存的更艰难，毕竟有大把的免费劳动力，以此为谋生工具的人很多情况下只能更紧慎重的选择。
“说起来他今天不来吗？”镜学姐突然发问。
“你说他？啊，今天他好像有别的事，估计来也得等到下午了吧。”
“谁啊？”
“就是我们这次要击败的人。”
“啊，我们就是要给他热场吗？”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当红歌手啊，在舞台上一直很活跃，我记得他好像是跳舞出身的，所以演唱的时候动作做的相当厉害，再加上上等的冷酷颜值，自从出道之后到现在人气都相当高。
不过，他虽然会乐器，却不怎么演奏，开过演唱会但也从来没拿出过乐器，比起演奏者他其实是个纯粹的歌手。
学姐从手机里搜索了那个人的照片给我们看。照片里是个中分的长发男性，一手拿着麦克风，似乎在唱歌，另一只手整条手臂张开，仿佛在对谁打招呼。
模样的确很帅气啊。
“……小乐仪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有吗？谁啊？”
“不知道唉，总之感觉这张脸好像在那里见过。”
“在电视上吧。”
“谁知道呢。”
我们走出办公室，毕竟事情都谈完了，再加上我们都没带乐器，更不想再借用他们的乐器，所以今天只好先这么回去了。
而当我们按着来时的路返回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人，他穿着西装，头发梳在脑后，还戴着墨镜。
“……”他走过来，看见我们并没有闪躲的意思，而当我们避开他时，他居然靠了过来，最后在我们面前停下脚步。咦？这么回事？这个气场看起来很不得了的人，难道说也是现场的负责人吗？
“看样子你拿到这份工作了……”他透过墨镜，仿佛是在盯着眼前的乐仪看。“不过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又要来打扰我了吗。”
“啊？”乐仪本能的瞪了回去，“你是谁啊？”
“哼，这次可不会让你那么得意了！”
说完他就大步往前，吓得我们连连向两边退开。
到底是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