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有些记不太清了。
我,笔名写作【无刃陇华】的作者,应当是在那属于我的小房间里,安静的赶稿吧。
不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
…………
…………
那大约是数十分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轻拍双颊,用力有些过大,在因熬夜而变得白皙的双颊之上留下了两个红印子。
像抹了劣质腮红一样。
振作精神,双手灵活的在键盘之上起舞,富有节奏感的于其上敲击,一行行文字随之出现在屏幕中的文档之上。
很快,就要截稿了——
即便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文字之上,仍能在不经意之间撇到屏幕右下角的时钟。
电子表毫无感情的显示出了【22:19】。
如果不能在【00:00】之前交稿的话,绝对会死的很惨的吧?
虽然并非签约的死线,但征文的死线一样令人头疼,或者更甚。
恍惚之间,敲击键盘的声音似乎已经没有那么优美了,不再富有节奏,而是如同机械一般,一字一顿的响着。
略显空洞的眼神死死的凝视着屏幕之中的文字,插在耳中的耳机此刻就像是坏了一般。
原先清晰无比的音乐声已然渐行渐远,仿佛彻底被这个世界所屏蔽。
不对,应该是我屏蔽了这个世界才对,在大千宇宙之中,仅余自己,桌椅,以及电脑。
无数的文字在我的脑中奔腾呼啸。
在涌动的恒古的时光之中奔腾的文字。
回过神来,方才发现左下角的文字计数早已经过了疯狂跳跃,整整的番了几番。
数字实在是过于巨大,一时半会之间,还稍许有些计算不清。
但不管怎么说,字数够了,已经,结束了,右下角的电子表不多不少,正巧卡在了【23:55】这个时间点。
全文复制,打开网站,将文档中储存的文字,一股脑的粘贴在了其中。
随后,提交,发布。
无比轻车熟路的动作,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操作。
一轮行动完毕,【23:59】,正正好好,十分完美的卡在了死线之前。
即便提前了多少秒我并不清楚,因为在关闭浏览器之后,时间恰巧跳到了【00:00】。
我略微称起一个懒腰,活动筋骨,发出了【咔嚓】这般清脆的声音。
掀开窗帘,任由月光打在自己的身上,截稿的夜晚,永远都是这么美好。
即便是对面那栋看起来极度碍眼的公寓此时此刻都感觉顺眼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与窗户相对的阳台之上,有着一个手持望远镜的白色身影。
但那也不关我的事了,转身,拉上了窗帘。
一切都刚刚好,现在,可以顺势倒在床上,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虽然很可能一时半会之间睡不着。
躺倒在床板之上,直视视角上方的天花板,就好像这块天花板就是天空,熄灭的大灯则是那失去光辉的太阳,而我是躺在大草原之上。
不绝于耳的自楼上传来的嘈杂声,以及透过窗户中透进来的谜一般的灯光,无一不像是在嘲笑我。
它们带着那丑恶的笑脸告诉我,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轻叹一声,摸到早就充好电放在枕边待机的手机。
现在,这便是我最大的指望,右上角电量,100%,足够撑上好几个小时。
至少,用它听歌的话,足以撑到早上还剩下不少于50%的电量。
不过,我并不打算拿它听歌,这并不能很有效的促进睡眠。
如果要我说什么能使得人类最快的沉入梦乡与黑暗之神交流,那就是看书,看文字。
大量的文字总是能带来优质睡眠。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课堂上看着写满字的黑板很快便会沉入梦乡,下课之后便会神速的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的精神无比饱满,这就是【大量文字能带来优质睡眠】最为常见的实例。
正好,那家伙最近也给我推了一本新书,虽然这本书的名字,我并没有怎么能看懂,但还是乖乖的下好了TXT文件。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是【那个人】推荐的书,那么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太差,这些年来,那家伙推荐的最差劲的书,自己可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咽下一口唾液,脑内开始因为【这本书是那个人推荐】而兴奋起来,这便是一种谜一般的期待,期待书中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东西。
就这样,我打开了手机中储存好的TXT文件。
没有题目,这个文件的名字就叫【无名】,打开文件,长按手机的音量键,径直越过前几页。
反正,前几页大多都是作者的自白,独白,或者写作意图,没有任何观赏的意义。
然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页数跳越之后,却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内容。
一瞬之间,仿佛回想起了,某些曾经发生的事。
那早已封存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呐——”
“如果说,有一份空白的文档,告诉你,这便是一份小说,你会怎么办?”
那是远在初中,在教室的后排,用一本小小的本子聊天的时光。
“嘶……谁知道呢……”
这个问题是接在了和那家伙讨论完以后究竟要做什么,而我回答了想写东西之后的。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对于【想写东西】这句话,在当初完全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两个人都喜欢小说,而且,都有那种属于年轻人的【书写属于自己故事】的像傻瓜一样的想法。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应当会用自己的笔去填充吧。”
“哦?填上什么呢?填上那些仅存于你脑海之中的无尽空想吗?”
“或许吧——不过,我更愿意用希望去填满。”
“用充满希望的故事,去填满那份空白……嘛,世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也说不准。”
“是啊——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就像四年前,我没有料到你会突然从我的身边离去一般。
不知是否为错觉,我甚至看到了她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四年前一样,黑色且柔顺的发丝,洁白有如天使的长裙,被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掀动。
我仿佛看到了她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用温柔,又有些搞怪的语气对我说着话。
“不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