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脑炎/月

「生病时，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意义可能以其他方式发生改变。——凯.图姆斯」

我洗漱完毕后就立即上路了。今天仍就是个寻常的日子，走在路上，我想以平常心来对待今日，可是那个梦却仍是耿耿于怀。这使得我周围的景象如同都掉了色，而我像是行走于空白之中。

“嘶”脑际传来一阵头痛，还伴着眩晕，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月！”后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早上好啊。”她赶上了我，笑着说。

是明石，叫做明石纪子。我的同学，也可以说是朋友。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朋友这种关系，有时觉得或许在学校，不让自己处于一个人窘迫之境的人便是朋友。但我明白这是错的。

“早上好。”我微弱地回应了一声，看上去不像是真心实意，其实也只是心有旁骛罢了。

她认真地看向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是一个疑问句，但她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要我帮你向老师请假吗？”

“不用了。”我说道，“我没事的。”

「学校」

我漫不经心的走到靠窗倒数第二个位子，习惯性的坐下，望着黑板发着愣。虽说是倒数第二个位置，但我其是没有后桌的，那只是一个空荡荡，附着着一层灰且无人问津的座位。

我单手撑着头，望向窗外那灰蒙蒙的天，偶有鸟雀的身影一晃而过。

老师进来了，是那个熟悉的高跟碰撞地面而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但是，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那个久久在我脑内挥之不去的身影。

不会错的，是那个

梦中人……

她的视线转向我这个角落，嘴角勾着笑容，双眼微眯，如同不可见底的深渊。

我惊愕地睁大双眼，手心里渐渐有了虚汗。

然而，就在一眨眼间，

那个少女……

又消失了……

我丝毫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可是，她确实是消失了，甚至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我惊恐万分地转头望向坐在我身旁的纪子：“你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个站在老师旁边的那个女生？”我已经以极其平静的声调来说但也不免透露着我的恐惧。

我期待着她的肯定回答……

然而得到的却是质疑我的答复。“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什么人都没有出现啊。”她万分不解的望向我。

“就是一个长发的……”

“此方有月！”还未等我说完，老师那古板的声音便一下打断了。

我站了起来，低下头，默不作声。随后便是无尽的责问。

「中午」

我一人呆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木筷，却丝毫没有想要食用的念头。

没胃口，不，应该是反胃。

仿佛饭盒里的根本不是饭菜，而是千万的蛆虫，令人作呕。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便收拾好，跑进了卫生间。我大口喘着气，驼着背，再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狼狈的连我都不认识了。

“又是你。”一个眨眼间，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女在镜子里一晃而过，露着怜爱的笑容。“你到底是谁？”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到。突然脑际传来一阵刺痛，我疼的扶住了前额。

两膝微屈，脊背微蜷，佝偻如虫蚁。

…………

我粗喘着气回到座位，只觉得大脑昏沉，便伏在桌面上，不觉间竟睡了过去。我的世界沉浸于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无声也无息。仿佛冥冥中有人轻拍着我的背，轻推着我的手臂，但我却像是被一扇门硬生生的隔离在了现实以外，安静的有些瘆人。

「下午」

「新闻播报」“近日，在全国各地突发多起病毒性脑炎病例，患者多为青年和儿童，症状多为头晕，高烧，呕吐，严重者会出现幻觉，据专家指出，还未查实病毒种类，请注意不要被蚊虫叮咬，少食用……”

此方亚系（ji)关掉电视接起了电话，“请问是此方有月的母亲吗？”“是的，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是有月她老师，你女儿现在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两秒，“在和成医院，高烧并且昏迷不醒，医生说是最近突发的脑炎，而且恐怕是……感染的新型病毒。”

“咚”微弱的一声，是双膝与地板的碰撞的声音。亚系屈身，双手扶着冰凉的地面，泪滴顺着她的面颊悄然滑落到地表。她喃喃自语道：“夜，是你来接她走了吗？”嘴角露出了突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