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盲人，知道自己前面有东西，但是它是什么形状、它要干什么我都不清楚。
这种感觉真的特别难受。
木子还在睡觉，我总觉得我要做些事情才行的。
直接开车去了市政府大楼，江雨樵的办公室。
没有去找前台，而是上楼去敲江雨樵的门。
“请进。”她的声音依旧很温婉平和。
她正坐在办公桌旁，收起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眼里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不过并没有多久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我就以为是谁呢。”她冲着我微笑，“你来也不打声招呼。”
“木子睡了我才来的。”我说，“别笑了，我看着难受。既然都在我面前了，能不能真切一点。”
她摇了摇头，说：“我很真切啊，看到你我一直都会笑的。”
“你不是一直怨我吗？”我冷冷地看着她，她的笑容一时也收敛了。
但是她并不像以前那样会猛地站起来和我吵，而是缓缓开口道：“你非要提那件事吗？”
我眨眨眼睛，心里明知这是题外话，不应该扯太远，但是依然忍不住想说。
“如果没有这件事，现在在床上安睡的不是木子，会是你。”我说。
“小维才十九岁，你就忍心抛下她单单救我？”她的神色依然平和，但是话题又回到了我们之前无数次吵过的那样。
即便是现在，我依然不会改变我的回答“那种状况下，那你希望我死还是你死。”
江雨樵愣了一下，出奇的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当初我要是有这种心境，也许一切都不一样。”
我挑了挑眉毛，题外话因为她的让步而结束。
“好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她抬头看着我，说道。
“我想要洪门和青帮的资料。”我说，“关于运作模式，人员构成以及主要角色。”
她也没问我用来做什么，直接从书架上抽出两个文件夹子，递给我“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不过我提醒你，千万别擅自行动。你出了什么事可……”
她一时竟难说下去，摇了摇头，再次问我“明白了吗？”
我只是接过东西，沉默了一会，走到门前。
脑海里回忆激荡，那时的种种一时间竟然全都回到脑海，丝毫不受记忆清除的影响。
那时的我，就和现在的我一样，觉得安稳，觉得幸福。唯一的不同是，那时的她优柔寡断，而现在的木子果敢决绝。
物是人非，她带给我的已经满是灰暗。
“雨樵。”我背对着她，用因为长时间没开口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我这么称呼她，她似乎有些动容，声音有些发颤“说吧。”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说，脸上已经带着一丝惨淡的笑“你你死了的话，我会伤心的。”
我没有等她搭话，直接离开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我竟思念那张脸到了不能自已的地步。
就像枯萎的植物渴求甘泉。那种难以名状的思念占据了全身，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随即蔓延上来，但不带着任何的污秽，而是单纯的渴求她的陪伴。
几乎用在超速边缘的速度赶路，风风火火地跑到她身边，她依然熟睡，睡颜是那么恬静。
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胸中满得要溢出来一样。
吻了吻她的额头，就那么坐在她身边，我想我可以坐到海枯石烂。
2.
“咚。”
江雨樵愤怒的锤击了一下桌子，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为什么啊，我什么要和他赌气啊。”手边的纸被“唰”的一声甩到地上，她本来甜美的声音拉扯的有些嘶哑。
“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啊。”每说一个字，她就随手扔出手边的东西，弹到地上。
江雨樵盯着一团乱麻的办公室，突然抽泣起来。
回想起当初他的哀求，她的决绝。怎么就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感觉到，对他的爱情已经到了如此这般的程度？
江雨樵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慢慢拾起地上的东西。
房间可以收拾好，但是脸色和心情可就没那么容易收拾了。
“小姜。”她敲了敲门，叫自己的秘书进来。
“江市长，什么事？”年轻秘书从外面走进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江雨樵脸上的泪痕，在他心目中，江雨樵一直是一个独当一面雷厉风行的大姐姐，怎么会有怎么狼狈的样子。
“小姜，今天的日程全部改签，能挪就挪，不能就给我请假，说我身体抱恙。”江雨樵有些憔悴地道。
“好的。”年轻秘书没再多说什么，把江雨樵要求的事情吩咐下去了。
城市的另一边。
高尔戈维奇给洪门老大展示了身上的淤青和刚刚修复的断骨的光片。
“这女人下手真狠。”高尔戈维奇说道。这句话罕见的说了真话，高尔戈维奇现在还真是这么想的。
“你先休息几天吧。”老大挥了挥带着大金戒指的手，说道：“我们的计划你还记得吗？”
“当然。”
“这几天别玩过头忘了就行。”洪门老大已经十分信任高尔戈维奇，甚至准备好让他接班。
高尔戈维奇应了一声，从门里走出去了。
但是两人都没有察觉，隔壁楼，不过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直到高尔戈维奇离开，那双眼睛的主人才消失在墙后。
塔克此时醒了。
但是雨宫良子已经没在身边，他有些慌张，但是不过两秒钟，雨宫良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干嘛去了？”没等雨宫良子开口，塔克就说道，“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没事的，隔壁的那位不远呢。”雨宫良子淡然道，听声音似乎在赶路的样子。
“你快点回来。”
“是在担心我吗？”雨宫良子露出了一点狡黠的笑容，问道。
“如果你开心的话，你可以这样认为。”塔克依旧面无表情地道：“好，就这样，挂了。”
雨宫良子叹了口气，她还没习惯塔克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着实是觉得的有点不爽。
“算了算了。”她想着，刚要顺手离开大楼，突然从玻璃幕墙后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淦。”雨宫良子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声，看着高尔戈维奇的脸缓缓地从面前划过，祈祷他着不要注意到自己。
高尔戈维奇向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人影，直接离开了。
雨宫良子也松了一口气，从另一边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