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对着这串数字望眼欲穿,我终于是有了些头绪。

单独的A,就表示字母A,而亮氨酸,取拼音首字母l,丙氨酸同理取b。

那么,第一串数字就可以翻译为一个单词:lab(实验室)。

这应该指的是塔克藏身的地点,而接下来的数字就显而易见了。

中间的小点,应该是缩写符号,而两个甲硫氨酸,是指开始(open),取首字母o,而休止取end(终止),可得这样一个句子:

All'sgood(一切安好)

虽然有些语法错误,但是这并不影响信息的传达。

木子依旧在我背上安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如果可以我愿她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风雨,所有的磨难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我尽量轻微地转过身,让她倒在我怀里,让她的头倒在我的胸膛上。

她的脸上有些许的红晕,整理好的鬓角的头发也有些散乱了,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写满了幸福的神色。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抱到床上,动作也尽量的轻柔,生怕打搅了她的美梦。

“等我一会哦。”我给她盖好被子,微笑道:“现在我要给另一个人带去美梦了哦。”

木子在呢喃着什么,脸上也尽是幸福的样子。

我离开房子,掩上房间的门,觉得事情不对,但是我并没有拔枪,只是对着来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并不欢迎你。”

“我知道。”他说道,可是你会喜欢我会说的几句话。

他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夜明灭可见,道:“要听吗?”

“不妨请讲。”我微微低头,露出一丝微笑。

“你之前叫我寻找你的真姓,那你可知道我的姓名?”他吐出一口烟,缓缓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从依着的门上撑起来,我走到他跟前,手依然在口袋里藏着。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他掐灭了烟头,用一种沉重的声音说道:“我叫张燮。”

我心头一震,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爆冲倒他的跟前,双手抓住他的领口低吼道:“当年我可是把小维亲手交到你手里的,你tm个废物,她才19岁。”

“我知道。”他对着我笑,“这就是为什么站在这里。”

“他给你多少钱,让你去治小维的伤。”我放开他,推出他几米,冷冷的道。

“小维的伤没办法了。”他说,“按照现有的医学水平,根本没办法治好她的腿。”

“所以说啊,你tm是个混蛋。”我说,“不管外界怎么称赞你,张局长,你在我这里就只能当个废物。”

“我承认。”他叹了口气,“这件事还得拜托你。”

“我?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

“我不是高尔戈维奇,我说过了。”张燮道,“受江雨樵之托,我接受了这份工作而已。”

“我来是想提醒你,注意姜舟。”

“谁?”

“江雨樵的秘书。”

我没有再回答他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只说出“再会”两个字,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之后,转身敲响了江雨樵的房门。

与此同时,姜舟的病房。

“是吗,嗯,我知道了。”姜舟在黑暗中接了一个电话满意的点点头。

挂掉电话,他自语道:“张燮,王世雨,原谅我。这件事,还要拜托你们。”

2.

雨宫良子彻夜难眠。

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那个本应该在这里陪伴他的身影,但他现在却在外面四处流浪,无家可归。

外面狂风四起,电闪雷鸣。雨宫良子心里亦和在风雨中飘摇的这座城市一样,在这雨夜中晃荡。

她并不想哭,但她发了疯似的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看见他的脸。但所有的思念他都听不到,看不见。

一只蝴蝶能有鲜艳,能不能飞越这个雨夜,到达心爱的人身边?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雨宫良子打了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冲出来,猛的打开门。

那张脸却让她失望了,那是另一个女人的希望,并不是她的。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道。

“我知道了,那个密码。”王世雨淡淡几个字,就拨动了她的心弦。

“什么?”她急切的道:“是什么,内容,我只要内容,别告诉怎么破译的。”

“实验室。一切安好。”王世雨简单道:“现在你可以睡个好觉了吗?”

“王世雨先生,如果木子回了军营,您还可以睡好吗?”她反问道,“哪怕她每天打一个电话,您也会担心她的吧。”

王世雨摇摇头,这个比喻他真没有反驳的力气。

”您先去睡吧,我不会擅自行动的。”雨宫良子面无表情地道:“我不会再让他担心。”

王世雨没有再说话,只是回了他的房间。

雨宫良子却没有再回床上,只是盯着窗外。

城市另一边,塔克亦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他想象着,地面上的那个天使,应该安睡在一张温暖的床上。

听着暴雨打击着地面的声音,他的心突然不安起来。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雨夜,有什么可以联系两个风雨飘摇的心呢?

风吹游鸿归无计,路断游子家万里。

那个庇护天下有情人的神灵,此刻又再何处呢?

是不是又在角落打盹,忘了这对眷侣;或者被泸川市的风雨飘摇吓走了,不愿庇护他们了呢?

3.

姜舟躺在床上,侧身望着窗外的雨。

这场雨,让他想起了他心上人的名字。

雨樵,也许注定是一个要在风雨里飘摇的人罢。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有人给她撑一把伞,让她少受些雨水,少受些狂风。

他埋怨自己,自己不够聪明,不能像王世雨和塔克一样,给她带来荣耀;他不够强大,不能像九十九摩利一样守护她。

他能做的,就只是这样,用他一生的骂名,给她一个和平、安定的泸川。

她应该还在工作,为了泸川市的和平和安定。

“你所要承担的痛苦和伤害,由我来分担。”他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