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栋教学楼从面前晃过,硕大的阴影被阳光拉的老长。应允抽了抽鼻子,在阳光下走了七八分钟后他从自己的衣服上闻到了棉被被晒过的味道,这七八分钟他一直在被前面的乐归荑牵着走,庆幸的是路上完全看不见几个人。

应允并不担心如果人多的话会有人把他们当做一对当街秀恩爱的年轻人,因为在这短暂的时光里里面应允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老妈掐住手往前提溜着的感觉,尤其是自己干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

现在他最大的困扰是另外一件事情……刚刚那个地方是第二次走过去了,起初被乐归荑的气势所慑还没什么,现在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尤其是刚才剧烈撞击地面的膝盖又开始疼痛。

“学妹,你等一下行不?”

乐归荑转过头来看着应允。

“其实吧,医务室在那边……”

“嗯?”

乘着乐归荑惊讶的瞬间应允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接着走到乐归荑的前面开始了以往的带路工作。

“乐学妹,你刚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吗?”

走在前面的应允突然说了一句。

“没……嗯。”

乐归荑脚步顿了一下,刚想反驳却又点了点头。

“其实我完全没事的,头上也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你紧张过头了。”

应允转过头来笑了笑。

乐归荑又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路上默默的走着,对方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两个人的心里也不知道都在思考着些什么。

“允学长。”

“嗯?”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是路痴你还记得吗?”

“……”

应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现在这个气氛吐槽也不大合适,他不是神族那种无神经存在。

“嗯,我记得。”

他附和了一声。

“小时候因为路痴的关系我没有什么朋友……有时候在学校里也会受一些欺负。”

“嗯。”

应允点了点头,情绪没有什么波动,不觉得惊讶。而此时的乐归荑的精神状态在他看来也不需要什么安慰。

因为这其实是一件正常却不正确的事情,大家觉得深恶痛绝又理所当然。人类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去排挤那些不符合常理的人或事物,无论好坏,无论是否对自己有影响。最可笑的是,这种人类卑劣的本能往往在人类最纯真的时候被无限的放大。

霸凌么……社会的残酷在你和他人接触的时候就开始了啊……

应允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而乐归荑的话语还在继续,语调和刚才的沉重与自嘲不同,这是一种追缅着过去幸福的语气。

“不过有姐姐在,自从她有一次看见我被欺负之后。每次姐姐都会站在我的面前,无论是同年级生还是平常父母的责骂,姐姐一定会站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允学长这样,每次都挡在我的面前,所以允学长,作为我重……”

“医务室就在前面了,头上好像又出血了,我先过去。”

应允一溜烟快步跑向医务室。

“允学长……”

……

“允子,允子。”

“嗯?”

应允回过神来。

“允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你今晚上第几次发呆了?你是不是今天被砸傻了?注意一下好不好,马上就进入正题了。”

神族伸手在应允的面前晃了晃。

“滚。”

应允一把拍开神族乱晃的手掌。

“啧啧啧,这个表情我知道,啧啧啧。”

奸商坐在一边摇头叹息。

“想你妹呢,你这个无关人等坐在在这里干什么?”

应允毫不示弱。

“我要是有妹妹倒也可以介绍给你,可惜没有,可惜可惜……哦,不过叫我哥哥的倒是有很多,要不匀你一个?”

说着奸商开始拿起手机煞有介事的开始翻起来,看的应允只觉得头顶被双氧水洗过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够了,说正事呢你们两个混账,不要无视本皇。”

被无视的神族十分不爽。

“特么你一个在办公室玩十八禁黄油的人和我说正事?什么正事,是你终于要开始犯罪了?”

应允冷笑一声拿神族开刀。

“哦,还有这种事情,神族你长得白白嫩嫩的怎么越来越变态了?那叫啥,变态绅士?”

奸商故意装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我在办公室玩黄油怎么了?我就喜欢在办公室玩黄油又怎么了?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神族彻底愤怒了。

应允和奸商被神族吼得面面相觑,同时叹了一口气。

“白烟啊,男人变态的确没什么错,但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吼出来就不是变态的范围了……”

奸商开口了。

“那是什么?”

应允捧哏。

“那就是白烟啊,我们伟大的神皇,白.奥古斯都.vi.烟,每个变态的顶点,变态的top,创建的变态名人堂的伟人。”

奸商单膝跪地双手向天空伸展,一副虔诚圣女模样。

“本皇求求你们正常点好不好?本皇求求你们了,你们特么到底听到我刚才说时间有多紧迫了没有?”

“没有啊,允子在发呆,我在玩手机,而且求人的正确姿态不是应该露出胸部吗?”

奸商不急不缓的语气尤为气人。

“OK。”

神族当真被两个损友气得五脏俱焚,当即就开始脱衣服,然而脱完衣服后神族没有就此罢手右手一摸把皮带松开就准备脱裤子。

“变态,住手!”“你个死基佬。”

应允与奸商同时大喊了起来。

“呵,这两下就抵挡不住了?嗯?本皇还没展露出十分之一的法力呢。”

应允听得捂住了脸,一个大男人提着半松的裤子用脱衣服威胁你并且说还没用出全力……你还能更变态一点吗?今天被电脑砸中脑袋的究竟是谁啊?!

“别搞了,别搞了,我们错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和神族还有奸商浪费了十几分钟时间之后终于开始了今晚上的正题,而奸商这个嫌的蛋疼的玩意中途接了个电话后就出去了。

又浪费了十几分钟时间后,其中大半部分的时间是神族吹嘘自己如何如何,而敌人又如何如何,只有当应允实在不耐烦了才会开始下一个重点。

“以上,就是基本情况了,挚友你明白了我们现在的惨烈境地吗?”

神族满意的敲了敲放映幕布,把幕布上的迪亚波罗敲的更加狰狞。

“嗯,我完全明白了,告辞。”

应允长舒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站起身就准备走出去。

“不愧是我的挚友,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之好。那挚友你有什么解决方案了吗?”

神族觉得轻松了不少。

“投降啊,还能怎么办?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向聂天成土下座求饶他应该就会放过你了。”

应允冷笑了一声。

“说到底这件事情有一半是你自己的锅吧?嗯?”

“怎么是我的锅了?他要把学院圣武祭给取消掉本皇就站起来反驳,然后他就说本皇不是学生会成员没有资格发言并且说把这个中二病赶出去,虽然我的确不是学生会成员而且反驳的时候说顺嘴了说了一声愚民……”

神族絮絮叨叨的。

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觉得锅全部都是你的了……

应允叹息一声。

“这个时候圆桌骑士们也开始帮我还嘴,说自从有了本皇日子就变得好过了,以前宣传部就像是学生会的孤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别人听还有几分道理,可是应允知道宣传部的几员大将是什么货色。

回扣吃的多日子自然就滋润了。

应允捂着又开始疼痛的伤口开始补充说明。

“接下来聂天成是不是一一罗列了你们宣传部的罪状让你们下不来台,然后说既然你们想办那就交给你们宣传部来办,办不好宣传部集体换血?”

“我擦,挚友你怎么知道?”

神族惊了。

“我怎么知道……”

应允回忆起以前和这个所谓宿敌的人相处的时光。

“我不止是知道,而且……等等。”

应允突然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神族,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

神族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上半身没穿衣服突然觉得凉飕飕的。

应允摇了摇头。

“没什么,这个场子……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