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我以前挺厌恶你的，现在倒是挺怜悯你。”
聂天成看慢实快的将刚才捡起来的那份文件翻完，接着随手丢在一边，脸上的嘲讽之色愈浓。
“你以前看起来阳光，对他人和善，身边有着一大堆朋友，可是那时候的你不知道你究竟要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对所有人都和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善良的人。直到有一天你碰见了巫学姐，你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灵支柱，你能够休息一下了……”
“但是你自己却以为是自己愚蠢的伪装为自己找到了支柱，所以你越发的和善与阳光，让别人都以为这种和善与阳光是真物，哦，我记得你以前身边有个叫莫思璃的，她是个聪明人，不过也被你这种外表给骗了过去。”
“说起你以前的朋友我又想起了你以前做的那个夏活计划书，丢掉伪装失去所有助力的你做出来的计划书简直就跟废纸一样，真是好笑的很，我居然会输给你这种人。”
聂天成坐在地上指了指丢在一旁的计划书，没有办公室里的严谨与稳重，看起来倒是大大咧咧的，从旁人的视角来看如果忽略掉聂天成的话语他们两个倒挺像是一对好朋友在聊天。
应允没有反驳聂天成的话，沉默不语。
“都不反驳的吗？也对，你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问题是伪装终究是伪装，假的终究是假的，以他人为支柱的人在支柱崩塌的时候自己也将粉身碎骨。从这一点来说那位巫学姐还真是个大善人哦，你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恐怕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应该说她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为什么不早点解决这个问题呢？”
“为……什么？”
应允抬起头看向聂天成，语气艰难。
“当然是因为有趣啊，人究竟有怎样的运气才会碰见一个将自身彻底寄托于他人的人呢？你和巫学姐相处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只对有趣的东西感兴趣，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有趣的东西就牢牢攥在手里，无趣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丢掉。对于有趣的东西来说她是天使，对无趣的东西来说她就是比恶魔还要残酷的存在。”
“所以啊应允，以前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玩具而已，现在你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垃圾。”
聂天成笑呵呵的说着最为残酷的话语，而这个话语就像烧红的刀刃一样狠狠扎进应允的心脏。
他身体有点发冷，寒意从毛孔处不断钻出又重新回来，心里发涩，血液像是要逆流，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想要吐又吐不出来。
最终一切的不适感都化为了极为悲哀的愤怒，在这股愤怒的驱使下他忘记了刚才和神族与奸商互殴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聂天成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面上提起。
“你想死吗？”
被提起来的聂天成没有反抗什么，他十分平静的看着应允，没有躲闪应允的满腔怒意。
“应允，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没问你这个，我在问你……你是不是想死？”
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在问聂天成吃早饭没有一样的语气。
“所以我才怜悯你啊应允，就算是支柱已经崩塌了，就算看见了身边有一个像过去自己的人，你还是盼望着过去如同提线木偶的生活，这是何等的悲哀？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早上你们打架也是为了你那个学妹的事情吧。”
聂天成的语气同样没有起伏，像是在问应允吃早饭没有一样的语气。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应允失去了力气，松开聂天成的领口，佝偻着背朝着门口走去。
他觉得很累，他想要回去睡一觉。
……
“我们能不能走了啊？”
神族不断敲打着全身的筋骨，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刚才那个妹子好像发现了啊，她刚才绝对用变态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啊！”
“不要慌，那是你的错觉，不过也该走了，我好像开始流鼻血了。”
奸商连忙捂住鼻子，伸手扯过神族的衣服想当堵鼻孔的纸。
“滚啊！你不要过来啊！我擦，允子你怎么了？”
神族拍开奸商的手，接着看见应允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佝偻着个背往前走着，看见他们两个像是没有看见，双目茫然，神族怀疑他这样走路会不会被车撞死。
神族转过头对着奸商怒吼。
“本皇特么说了不要打，现在好了，本皇不小心把允子的七魂六魄给打散了。快招魂！快招魂！”
奸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神族一眼。
“允子？”
应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而奸商与神族想要跟上去结果浑身疼痛走的极慢，不一会儿就失了应允的踪影。
“特么这个怪物。”
神族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奸商。
“允子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奸商骂了句脏话。
“先去医务室把我们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
……
“副会长，我觉得你说的有些过了。”
书记官抱着一沓文件对着坐在电脑椅上的聂天成说道。
“不是，你连我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过了？”
聂天成摘下耳机翻了个白眼，没了与应允说话时的平静，也没了在其他下属面前的沉稳，反而真的带上了大大咧咧。
“因为你是个人渣呀，卑鄙无耻，阴险下流，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渣呀。”
书记官微笑了一下。
“说实话你这个人挺可怕的，面带微笑的说出这种话真的非常可怕你知道吗。”
聂天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以前招了这个书记官是不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没事，作为宿敌的话就应该这么过分，并且我的确很厌恶他。”
“副会长大人，男人傲娇真的很令人恶心的。”
“你特么给我闭嘴！这特么不是傲娇！”
聂天成脸上一红，突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书记官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他带上耳机转过椅子看向窗外的碧蓝天空，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十几秒他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捉摸不定和一丝羡慕。
“我和她其实都知道应允是个什么人……要完成她给我的任务只有这个办法咯，不过这个了。接下来我们接手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这种状况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每个部门都做好了接手夏活的准备，只等你的命令了。”
书记官点了点头。
“行，多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