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认识允学长有很久了吗？”
乐归荑往后挪了挪，观众席因为许久没有整修过，随手可以从上面撕下一块漆片，坐的十分不舒服。
“我？”
莫思璃用手撑住白嫩的下巴。
“我认识他差不多有一年了，不过这半年没什么交集，说起来……也就认识半年吧。”
……半年……
乐归荑思路转了转从她的话里面察觉到了一个重点。莫学姐说从半年前才和允学长没什么交集的，而奸商学长也说允学长是因为半年的那件事变化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呢？
可是这些东西不好直接问出口。
“你呢，你是怎么认识应允的？看起来你跟他挺熟的。”
莫思璃转过头来。
“其实我也没认识允学长多久，只有一个多月。至于怎么认识的……”
乐归荑笑了笑。
“我是上个月转学过来的，我叔叔是允学长的老师，就让允学长给我当领路人送我去上课。”
“送你去上课？”
莫思璃反问了一句。
“是啊，说来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个路痴，因为住在允学长楼上……”
乐归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夸张一点说的话就像有人喜欢吃咸豆腐脑，有人喜欢吃甜豆腐脑，咸的觉得甜的是缺点，甜的觉得咸的是缺点。”
莫思璃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只是互相看不顺眼罢了。”
“也是哦，学姐你真聪明。”
乐归荑觉得很有道理。
莫思璃眼神闪烁，看了一眼正在排队的应允突然一脸神秘的坏笑。
“学妹，你知道你允学长有什么缺点吗？”
说着还指了指。
这下便勾起了乐归荑的兴趣，她望了一眼应允。
“呃，难道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
莫思璃笑着摇了摇头。
“是喜欢讥讽别人？这是我听一个和允学长关系挺好的学长说的。”
“不是。”
“难道是生活习惯方面方面？这个我就猜不到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
乐归荑云里雾里。
这时莫思璃又看向应允，正好应允也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是人太好了啊……”
……
应允收回视线。
莫思璃以前就有这么一个习惯，与人不小心对视的话绝对要对方先转过头才罢休，因此坑害了不少不经世事的纯情少年。他没有问过莫思璃为什么会养成这样一个习惯，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她的性格倒是与她的这个习惯十分的契合。
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像克里斯汀娜那样是一股子倔劲，她更喜欢用算计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点和奸商非常的像。以前神族和他因为这个可是吃过不少苦头。这也是 除了股违和感之外让他想要先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面对莫思璃不知道她目的是什么实在是糟糕透顶。
看着眼前还有一截的队伍，应允心中只期盼不知底细的乐归荑不要被她套太多话去。
……
对话还在继续。
“学姐，虽然我也觉得允学长是个好人……人好也算是缺点吗？”
听到莫思璃的话乐归荑十分不解，这位学姐的口气听起来非常了解允学长，但这是第一次听说人好也是缺点。
“你不理解也正常。”
莫思璃往后靠在椅背看向前方，与其说是在乐归荑说，倒更像是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说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如果太好了，除了对自己对其他人也是一种伤害。你想想……如果你什么都帮助别人，不仅自己会消耗大量不必要的时间，其他人也会对你形成依赖。一旦这个依赖不小心被断掉，就极有可能反目成仇……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
“学姐……”
乐归荑一脸茫然。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明白才是件坏事情。”
莫思璃轻笑一声。
“你和应允相处一个月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听此乐归荑沉吟了几秒，摇了摇头。
“没有啊，除了平时买包子允学长只有在关键的时候会出来帮忙，就像是我有次逃课和广播站那……”
乐归荑突然闭上了嘴，想起应允和她叮嘱过不要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歉意的看了看莫思璃。
而莫思璃像是没听见乐归荑没说完的话。
“买包子？”
“就是每天早上拜托允学长买包子，每次允学长都很不耐烦但是每次都会去买。”
乐归荑模仿起应允的表情。
“哈哈。”
看着边上人的表情莫思璃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大声笑了起来。这一下把乐归荑看呆了，莫学姐刚才虽然坐在身边满脸笑容平易近人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说不清楚的疏离感，就像一幅画的极好的画卷一样，景色是虽美，你却永远摸不着。
现在这幅画跳了出来，沾染了人间烟火。
“关键时候站出来么……挺好的。”
她笑毕后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学姐，你很了解允学长吗？”
乐归荑趁热打铁。
“谈不上很了解，硬要说我只了解半年前的他，现在你说不定比我还要了解的多一些。”
莫思璃话锋一转。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学妹你是哪个系的呢？”
“我是音乐系的，学流行乐，学姐呢？”
“我是美术系的，学水墨画的。”
说着莫思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学妹，不好意思等下我还有点事，估计要先先走了。”
她沉吟两秒。
“今天遇见你很开心，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吧？”
“好啊，遇见学姐我也很开心。”
乐归荑满口答应。
“学姐不和允学长打个招呼吗？”
“不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
队伍的前进速度就像是蜗爬一般，应允又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把表给填好，由于人员的密度实在太大，挤的他出了一身大汗。他觉得这些工作人员实在是不懂变通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发表让他们回去填然后再交过来，这岂不是会快很多？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跑到观众席发现莫思璃已经不见了。
“莫思璃呢？”
应允看了看周围。
“学姐说她有事就先走了。”
乐归荑站起身。
“哦。”
不以为意。
……
体育馆外不似内部的昏沉，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阳光显得极其明媚，应允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里面人数太多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极为浑浊，抖了抖肩膀只觉得一身轻松，因为人多的不适感也彻底消失不见。往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乐归荑低着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记得神族以前和莫思璃说完话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允学长。”
乐归荑抬起头。
“嗯？”
“你觉得你人太好了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
应允啼笑皆非，填完表后心情大好多问了一句。
“是不是莫思璃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没……我说学长你最大的缺点是喜欢讥讽别人还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学姐说你最大的缺点是人太好了。”
合着你们两个就坐在那编排我？
应允叹了口气。
“世界上觉得自己是好人的只有傻子和坏人。”
“哦。”
“你们除了编排我还说了什么？”
“其他就是一些小事，奇怪的是莫学姐走之前说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乐归荑表情纠结。
“你等一下，你先等一下。”
应允听的汗毛倒竖。
“你先给我捋一捋你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
“真的没说什么啊，一开始就说怎么认识允学长的，然后学姐就说起了允学长你的缺点，再然后学姐就要我回忆一下这个月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没了。”
应允越听神色越不对。
“她问你的你都说了？”
“对啊。”
乐归荑理所当然。
“你把这个叫做没说什么？”
应允震惊万分。
“是没说什么啊，有什么问题吗？”
乐归荑觉得他大惊小怪。
“我觉得以你的智力水平很难给你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