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学姐！”
乐归荑放下包子喊着。
“乐学妹好呀。”
莫思璃站在奶茶店里一脸笑容。
“应允？”
“嗯……”
应允努力保持语气平静。
“你……又是来买东西的？”
离那天下午和奸商谈话已经过去了三天，让应允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三天无论是接送乐归荑去上课，还是自己单独去上课都没有再碰见莫思璃。这让他舒了一口气，疑神疑鬼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他觉得自己和奸商的猜测大概是出错了，那一天真的只是是偶然遇见的而已。
就在他准备全身心投入到上课，送乐归荑上课，写剧本，吃饭，睡觉的生活里时……
“差不多吧，不过等会要去上课，我和乐学妹约好了。”
莫思璃提着奶茶对着乐归荑眨了眨眼睛。
？？？
应允惊住了。
“你们什么时候……”
“我和乐学妹在体育馆就加QQ了。”
莫思璃云淡风轻。
“这几天聊得挺开心的，是不是？乐学妹。”
乐归荑嗯嗯两声。
应允面色发白，觉得大祸临头。
三个人就像那天一样一起到了音乐系教学楼，路上时不时莫思璃调笑应允两句，应允尴尬回应，乐归荑全程笑脸十分开心，在她看来能交到新朋友就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位学姐的关系和允学长看起来还非常好。
应允看着莫思璃和乐归荑说说笑笑的走进音乐楼，转身朝着白色礼赞走去。
……
“应允，你黑着个脸干什么？碰到鬼了？”
进入纯白礼赞迎面看见了红色身影。
“不会是你和归荑又吵架了吧？”
语气十分凶狠。
“没，其他事，有你在我怎么敢和她吵架……”
应允一个头两个大。
“你是她妈妈吗？”
说完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皮痒了？嗯？”
克里斯汀娜抓着托盘就准备往他脑袋上敲过来。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应允不断躲闪着，这一下敲中了那还得了。
“神族来了没有？”
见应允开始讨饶克里斯汀娜哼了一声，对着围观过来的人摆了摆手示意散场。
“没看见，这几天他都没过来，听意意说说他是要躲什么人。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的都不知道？”
神族你个废物……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要杯焦糖拿铁。”
说完应允从书柜抽了本书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随手把书翻开，眼睛盯着白纸黑字，思绪却飘向了其他的地方。
莫思璃……
他其实不讨厌她，如果讨厌的话以前就不可能做半年多的朋友，虽然莫思璃让他和神族吃了不少苦头，可这也只是少年人的某种玩笑方式罢了，他没有小心眼到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问题莫思璃打扮成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一点。每次看见她都让他产生一种在面对那个人错觉，他不能接受如此似是而非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不能接受让如此失败的自己遇见那个身影，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他和奸商虽然大概猜测到了莫思璃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达成目的的方法就不是他们能够猜出来的了。就像知道要吃排骨，但是不知道是红烧，糖醋，粉蒸，油炸，卤味，炭烤……
“我是不是饿了？”
应允眼角抽了抽。
也许到现在他应该直接和莫思璃说出这件事情？
让她不要模仿那个人了？
……不，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因为他无法确信事情是不是真的这样……
如果不是，他没资格管。
如果是，说出这番话代表着他们彻底走上决绝的道路。
因为她是莫思璃，永远只有着自信的莫思璃。
而她也是自己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该怎么办呢……”
应允心中烦闷把书翻的哗哗作响。
“什么怎么办？不要损坏公共财物！”
克里斯汀娜狠狠的瞪着应允，咚的一声把咖啡放到桌子上。
“克里斯汀娜，我问你个问题。”
应允看向克里斯汀娜。
“什么问题？你看上这里的谁了？电话号码自己去问，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克里斯汀娜转头想要找出是谁。
“你这个脾……不是这个事情……”
见克里斯汀娜又操起托盘应允连忙改口。
“呃，假如，嗯，假如你的一个朋友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算计你，但是你又知道她的目的了，你会怎么办？”
“不可告人的目的？”
克里斯汀娜反问一句。
“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理解成普通目的算了，重点是你会怎么办？”
“陪他玩玩咯，最多最后打他一顿。”
克里斯汀娜想了一下，又重复一遍。
“嗯，最多打一顿。”
“陪他玩玩？”
“是啊……既然你觉得他是你是朋友的话，他最后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如果你觉得他不是你朋友了就绝交咯，最重要的是你觉得他是不是你的朋友……”
“……这问题不是很简单吗？”
应允呆住了。
……
乐归荑倒是知道莫思璃要干什么。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坐着一百多个人，中年老师在讲台上一边板书一边扯着嗓子大声讲解，可由于教室过大导致教室最后一排仍然听不清老师在说什么东西，不过这也帮了后排学生的大忙，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干自己的事情。
乐归荑坐在最后一排和别人发着消息。
“可是学姐……允学长他不去怎么办啊？”
“不会啊，你说你要去他就应该会去了，你不想去吗？”
“不是啊学姐，我想去啊。”
“那不就行了，你这么可爱，你想一想应允有什么答应你的事情然后威胁他。”
“学姐，虽然你说我可爱我很开心……威胁和可爱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学妹啊，有时候威胁和可爱就是同一种东西……况且我们这也不是在干坏事，我们是在帮他而已。”
“呃……学姐，我好像想到了。”
……
应允到达音乐楼下的时候看见乐归荑和莫思璃站在一起正开心的聊着天，乐归荑还做着一些夸张的动作，他十分疑惑这两个人怎么又聚在一起了。而看见应允靠近后两人立马收了声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们又想干嘛……
“允学长，我想去文学社看一看。”
乐归荑开篇点题，表情僵硬。
“好。”
应允点了点头。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学长……我说的是我想去文学社看看。”
“好。”
这次应允没看乐归荑，反倒是看向她旁边的个人，这个好字也像是说给她听的。
“上次你陪我去报名，我陪你去看看文学社。”
吐字清晰。
“学长……”
乐归荑踌躇了，不知道应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又不想去了？”
应允瞟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学长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为什么啊？”
乐归荑被这一眼瞟的侧过头。
“学长你不推脱一下么。”
“好，别去了。”
“不要啊，学长。”
应允冷笑一声。
答应乐归荑不是他临时起意，乐归荑想去文学社一定是莫思璃和这个傻孩子提了什么。
就像刚才克里斯汀娜说的一样，他心里既然把莫思璃当成朋友，那他就陪她玩玩，有什么场子就接什么场子，一直到莫思璃真的把她的目的清晰的表露出来，如果那时候莫思璃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线上……
不过这次他有种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以前和莫思璃斗智斗勇的日子。
文学社……一个怀念的地方……
他和莫思璃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文学社……
……
潇水大学的社团活动一般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进行的，活动中心有四层，一二层是一个食堂和一些学生创业项目的办公室，二三层是专门划分给社团的活动场地，每层差不多有二十多个教室，每个成立的社团都能在活动中心申请一个属于自己的教室，至今都还没分完。
文学社作为老牌社团据说和潇水大学的年龄一样，可这没有成为它的一个加分项，大部分新入学的年轻人大部分都选择了洋气的街舞社，吉他社，油画社之类，爱学习的选择了英语社，物理研究社，天文社之类，爱运动的选择了篮球社，足球社，网球社之类……
而看起来很文艺的老牌文学社只有区区二十几个人。
人少经费就少，经费少人就更加少，恶性循环的规律大抵如此。
“哇，学长，这就是你以前的社团么？”
乐归荑像个学前儿童抢先钻进教室。
“你……”
想去拉乐归荑的应允看见教室内的样子动作停了下来。
“很惊讶么？”
莫思璃站在应允身后。
“是有点惊讶……学校拨钱了？”
这不是应允记忆中的文学社。
在他的记忆里社员们每次活动前都要抱怨一次教室里差劲的环境，因为文学社教室的桌子椅子都是破破烂烂的，除了多年的污垢外还上面写满了过去前辈们活动时发的牢骚，坐上去会移来动去吱呀吱呀的叫唤，有时台上社长发言下面的社员故意把椅子弄的响成一片，十分尴尬。
至于四周的墙壁上则是布满了因为粉刷时间过久而起的鼓泡，一戳就能戳下一块墙皮，当年社团开会无聊的时候有一项活动，比戳下来的墙皮大小。
现在桌子和椅子明显有过修补的痕迹，墙壁上则是贴上了蔚蓝色画满星星的墙纸。
“活动费还是那么一点，修椅子是社员们自己干的，这些墙纸也是众筹来的。”
莫思璃笑了一声。
“多说一句，现在的社长是孙耀阳，我是副社长。”
“孙哥是社长？”
应允比看到教室翻新还要吃惊。
“你当副社长我不奇怪，其他的学长学姐呢？”
“都跑了咯。”
莫思璃满口怨气。
“呃……”
“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你还记得你以前坐那个地方吗？”
“记得……乐归荑你别乱按了，那电视是坏的！”
从进教室乐归荑就被那台铁柜里的老式黑白电视机吸引了注意力，开关按得咔咔作响。
应允坐到贴着左边靠窗倒数第二个位子，被喊回来满脸失落的乐归荑坐在右边，莫思璃坐在他前面，教室里零零散散的社员在他进来后都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个由副社长陪着来的人是何方神圣，尤其是那个一直按电视像个好奇宝宝的金发美少女。
你真的是到哪里都能搞事……
坐定后应允抚摸着粗糙的桌面，细细的看着上面那些有趣的牢骚话和垃圾话，在里面寻找着自己以前写的东西。
“允学长，你在找什么啊。”
乐归荑凑过来。
“找自己以前写的东西。”
“哦。”
找到了……
『能不能快点讲完啊，晚上回去吃火锅。』
应允笑了一声。
他记得那次是下午四点多开始的活动，老社长硬是要把一部长达三个半小时的文艺电影看完。他中午有事没吃饭，等电影结束已经差不多饿的浑身发软。他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那次莫思璃也是坐在他的前面。
不……莫思璃一直都坐在那个位置。
……只是自己没有来过了而已。
听见笑声莫思璃转过头来，看见应允的动作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看这些东西还没看腻？”
“没，看见了以前自己在桌子上写的话。”
应允又笑了一声。
“哦，你写了什么？”
“没什么，你还记得那次看的三个半小时的电影吗？”
“记得啊，你要走社长不准你走，你还偷偷问我带吃的东西没有。”
“你记得这么清楚？”
应允一脸狐疑。
“嘛，你有时候无聊还会扯我头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呃……”
一边乐归荑听的有趣。
“学长，你以前也这么皮吗？文学社以前有什么活动啊？”
“一般就是社员上去讨论自己最近看了什么书，读了有什么感想之类的，上一任的社长喜欢看文艺电影，有时候就会放电影看。”
应允选择性略过前面一句话。
“其他的你问莫思璃，毕竟换了社长。”
乐归荑与莫思璃对视了一眼，侧过头去。
莫思璃轻咳一声。
“乐学妹，其实我们这里活动基本没什么变化。”
“哦，哦。”
她慌乱的应了两声。
应允看的奇怪，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莫思璃，今天的活动内容是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么，和以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