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一年前在镇子里看到了你的通缉令，当时我还以为只是长得比较像，并且名字也是刚好一模一样的人，后来当赏金又上升后，我无意路过那里才确定了是哥哥你！”
图莉莎拿出一直放着的悬赏令，面对着艾维斯抱着胸口，鼓起脸颊。
“当我看到悬赏下面写着字时，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我没有想到哥哥你居然当了匪徒，而且作恶多端，还杀了人，甚至凌辱了女人，这一点都不像你！”
“抱歉……”艾维斯本来想解释其中的一些误会，但最后还是打算开口道歉，却被图莉莎打断。
“先别急的道歉解释！”她提高了音量，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似乎没有保养好，“我认识的那个艾维斯哥哥是那样的绅士，不会惹女士生气的男人，所以请告诉我，请务必和我解释清楚好吗？”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艾维斯叹了口气，捂着脑袋有些头疼的说。
“那就解释清楚为止，在此之前我是不会和你说的！”图莉莎说着赌气地“哼！”了一声，撇过脑袋。
当头顶的悬挂着太阳，将荒漠照的如铁板一样炙热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正午。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哥哥你可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
当图莉莎背对着他，安静的听完艾维斯的话后，多少安心了下来，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些排斥。
一束强光射入房间里，驱散了黑暗，艾维斯下意识的捂住眼睛。
稍微适应后，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拉开窗帘的图莉莎走过来，在他面前的木质椅子落座。
图莉莎的眼睛到现在还有些肿而红。
艾维斯在解释自己入狱前的经过的时候，刻意的跳过了一些事情，那些他不想图莉莎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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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入狱的全部经过？没有隐瞒的？”图莉莎弯下腰，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扑闪的看着他，仿佛要窥探他的内心一样。
艾维斯点点头表示肯定，图莉莎重新坐了下来，看样子全部都相信了。
抱歉，图莉莎有些事情不能全部说出来，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关系还是如过去般好，也不能说……
图莉莎开始继续做着饭菜，原本热腾的食物早已凉了下来。
图莉莎让他先随便看看，等失误上来，并且拒绝了他要求帮忙的请求。
在这空闲时间里，他环视了屋子一圈。
与艾维斯想象的不同的是，图莉莎的屋子里面的摆设整洁有序。
一张柔软的床铺靠着墙壁，旁边是洗碗池此时里面空空如也，毕竟还没开始吃东西，书架上放着寥寥无几的书，艾维斯认出其中几本是他们儿时的童话书，上面也被打理的一尘不染，架角搁着一个鸡毛掸。
图莉莎做好东西后坐在餐桌上，上面摆放着一些食物，像是卷心菜还有一碗平淡的菜汤，还有烤的硬又黑的面包。
艾维斯犹豫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收回了准备伸出去的手。
“怎么了？快吃吧！”图莉莎睁大眼睛望着他。
餐桌上的食物只有一个人的分，而他们两个人分别拿走了一半……这么说不太对，艾维斯面前盘子里的东西比图莉莎多，作为兄长的他没有办法这样接受妹妹的好意。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似乎不对他的胃口，估计是在外面太久了吃酒吧里的食物习惯的原因。
“你确定要大老远回来的老哥吃这些？”虽然会让妹妹生气，但艾维斯还是开口了。
“哼，当然！”她赌气一般理直气壮的挺着扁平的胸脯说。
“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好像寄给你不少钱了吧，为什么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对了我之前在给你买的那房子里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是谁？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啊，那些钱啊……”图莉莎说着低下头来，轻声细语的像个恶作剧被指骂的小孩，“都被抢走了……”她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
“抢走被谁？”艾维斯皱着眉，追闻道。
“那个些女人……”
“为什么？”
图莉莎顿了顿，语气有些沮丧，接着说，“那是我看到你的通缉令第二天的事情，虽然我已经确定了那上面是你没有错，但还是没能接受，于是我把那张通缉令撕了下来带回来，希望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的是另一个陌生人的画像……”
“抱歉！”艾维斯再度道歉，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总之现在他们之间虽然情义还在，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
“唉，”图莉莎看着他的样子，唉声叹气接着说，“第二天早上我就被敲门声吵醒，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那群女人……”
5
“你们好，有什么事情吗？”图莉莎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不解的问。
她觉得中午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有急事通知……
当时还没有睡醒的大脑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
随后她发现那些女人看着图莉莎没有一个好脸色摆给她，一下子图莉莎有些害怕，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安，打算关上门。
结果被女人们强行打开门闯了进来，他们不由分说的开始翻箱倒柜着，弄坏了很多东西。
慌乱中图莉莎从她们暴露的衣着发现，她们并不是镇子上的妇人，而是一群为了生活出卖身体的妓女。
看着她们的举动图莉莎害怕极了，她柔弱地开口询问。
“住手啊，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一个女人问。
“哼，我看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图莉莎大概猜出了她们登门拜访的目的，还是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你的哥哥的通缉令已经出来了，他可是匪徒，而你则是他的妹妹，也就是说你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都是靠他赚来的脏钱，无数的鲜活的生命被他罪恶的手枪杀死。
而你就是用这种不干净的钱，在我们这里居住！买我们的东西，给我们那些脏钱妄图染指我们！真是卑鄙的家伙，现在给我滚的远远的，这里不欢迎你！”
女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拉出来了门丢出去，图莉莎想回去却被她挡住了门。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图莉莎生气了她咬牙切齿，大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妓女，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借口把我赶出去而已，你们早就惦记我的房子很久了吧，你们这些家伙才是卑鄙的小人！”
女人们没有理会她，继续将屋子里的东西拿走。
这样不行，必须去找警长！图莉莎心想，扭头就跑向警局。
她敲开警局的房门，进去后她看到了警长正坐在椅子上。
她飞快的向他述说了妓女们的行经，而警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妓女们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镇子的安全着想。
一时间，图莉莎便明白了，妓女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她们连警长都收买了。
悲伤从她的胸口涌了上来，她慢慢的离开警局来到自己的屋子前，那些妓女们正搬走一个又一个值钱的东西。
上帝啊！请惩戒这些恶毒卑鄙的女人们吧！
她双手合十，低着头嘴里念叨着，祈祷着会有奇迹发生。
但那只不过是存在于脑海中的幻觉而已。
当夕阳落下后妓女头头没有离开的意思
相反她甚至连屋子都给霸占了下来，而她的私人物品全部被扔了出来。
本以为她失去的只有家里的东西，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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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很冷，刺骨的寒风就像是刀刃一样削过她的脸颊，留下通红的皮肤。
她穿着很单薄，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裙摆与长袖遮蔽了肢体，使她不在那么寒冷。
她低着头，牙齿打着寒颤发着抖，她往自己的动的几乎发硬难以活动，甚至感受不到手指存在的手心里吹了口热气。
热意退散后是更加煎熬的寒风，睡裙没有口袋，无法取暖。
她拖着袋子一一那是她从妓女丢出来的东西里找到收集的一些能够用的上，或者足够宝贵的东西。
她拿出一盒火柴，看着里面的火柴盒让她响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只不过这里没有下雪，但情况几乎一样。
她取出一根火柴，出声的望着它，集中自己的精神不让寒冷逐渐夺走自己的意识。
她捏住火柴棍，准备擦起火柴，她希望哥哥能够突然出现带她离开这里。
但随即想到了那个悲惨的结局，手不知觉的停了下来，失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左顾右看现在夜深了，没有人愿意收留她，酒吧的大门投射出光线与人影，热闹而温暖的气氛环绕在它四周。
她想进去取个暖，恳求酒吧的人可以借他点钱让她租下一个房间。
但那些夜里干活的妓女却在外面阻拦住了她，图莉莎只好带着失望和愤怒转身离开。
她在镇子上转悠，迎面走上来的人似乎都很忌讳她，刻意的从她旁边绕过去，或者大老远就躲开她。
看样子不只是妓女们针对她……
图莉莎望着这个逐渐变得有些陌生的镇子，后悔自己的性格，没有交几个知心的朋友，要不然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6
正当她在无处可去时，远处的教堂映入了她的眼帘，漆黑的油漆几乎让它融入在黑夜里，如果不是顶部的白色十字架那般显眼，她都不可能注意到。
果然主还是眷顾她的……
她小心的推开门，生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神父，图莉莎记得他这几天全天都在四处奔波帮忙主持各种葬礼和婚礼。
教堂大厅里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彩色的窗户外投射进来的月光，让她勉强可以看清底下的路，以及尽头的祭坛。
神父早已入睡，白色的蜡烛灯没有点燃，耶稣受难的圣像耸立在墙壁上是那般神圣，可在黑暗里注视着却让她背后不禁渗出冷汗。
教堂里的幽静和圣像带来的怪异感觉，让她背后直冒冷汗，甚至萌生出转身离开的想法。
最终她还是选择待在这里，在对着圣像祈祷后，她慢慢的躺在了长椅上，蜷缩着身子像只冻僵的小猫。
拿起袋子里的合影照，黑白的画面上是幸福的一家人，父母的中间是哥哥牵着年幼的她的画面。
现在你在哪里呢？艾维斯哥哥……
她缓缓眯上眼睛，袭来的困意让她想就此睡去，可却在意识模糊的瞬间跳了起来。
虽然教堂里比外面暖和些，可她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一觉不醒，第二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强打着精神强迫自己不要睡着，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强烈的睡意。
当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教堂大厅的长椅上，而是在温暖的床单上。
而且有一股臭味一一男性的臭味，还有粘稠的感觉，她立刻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直起身子向下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棉被，慌忙的掀开被子，大腿下同样颜色的床单绣着红色的十字架图案。
再看看四周，木质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本圣经和白烛台，三、五块大小不一的圣像，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合影照片。
“你总算是醒了！”门口传来老态的沙哑嗓音。
图莉莎转身看去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站在门口，他已经七十几岁了，迈着小碎步，佝偻着身子有些艰难的走了进来。
“你昨晚就在长椅上睡着了，幸好我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你，不然你可能就要冻死在教堂里！”
“谢谢！”
图莉莎注意到神父的眼眶下有一层厚厚的黑眼圈，如果没有猜错是为了等待她醒来而造成的，她急忙低下头道谢。
“不用客气……”神父说话时喘着粗气，拍了拍胸口。
这样的身体状态居然还要去帮人主持婚礼和葬礼，而且还守了她一夜……图莉莎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还是不要在麻烦他了……
她想站起来离开，可被他挥手制止。
“女士，你不用说了，镇子上的事情我都明白！”神父挠了挠发白的头发说，“可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这样把我可以帮你找个住所！”
“真的吗？”图莉莎瞪大眼睛问。
神父点点头，取出柜子里的一件长袍扔给她，走了出去让她穿好后跟着他。
于是在神父的领导下，图莉莎离开了教堂，走在镇子的大街上，大家都嫌弃的看着她，但出于对神父的尊敬，没有说什么太出格的话。
神父叫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来到了镇子外的山坡里，上面有一座小农场，牛棚里还有五头牛。
神父告诉他，这是他的一个朋友留下来的，最近那个朋友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委托他把小农场转给其他需要的人。
而神父将它给了图莉莎，她只能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自此她便待在了这里靠着小农场的奶牛挤出来的牛奶，去距离非常远的镇子外面贩卖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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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莉莎……”
艾维斯站了起来，伸出手抚摸向愣住的图莉莎的脸颊，轻轻的为她擦拭去不知何时流出来的泪水。
“啊，抱歉，说着我居然……”
“该道歉的是我，”艾维斯说，“让你受苦了……”
艾维斯走上前把图莉莎娇小的身子抱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好受些。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那种委屈……”
艾维斯在她的耳边轻轻发誓，语气无比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