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放下,只是为了更好的握在手中。

我从未说过,要放下一切。

因为我还不能放下——

略带一丝苦涩,但却像是胸口被什么填满了一般的充实。

虽然它并非是属于我的存在,可它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不过……

在灰的梦境之中,于暴风雪中拥抱着她的那一瞬间。

我好像,有过类似的感觉。

只是过于短暂,让我无法确信。

无法明白。

但我同样不想放下她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世界定格了。

无论是停留在空气之中的晶莹泪珠,还是窗外飘落的细密雪花,以及从她樱色的双唇中吐出的白色雾气,全都停止了应有的下一刻反应。

窗口的区域出现了裂痕,随后宛如蛛网一般扩散至整面墙壁。

以窗口为核心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旋窝,就如黑洞一般深邃,缓缓的扩散开来,直至成为了直径近两米的存在。

一道黑影走了出来。

宛如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风衣,但细看却能够发现它实际上什么都没穿。

准确而言,它仅是一道幻影。

应该有脸的区域皆是一片虚无,勉强有着人类的轮廓,但仅凭这一点我还无法分辨出它究竟是男是女。

“你既已下了死亡的决心接受过去,那也就是说明你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遗憾的是,你太弱了。”

即有男性的低沉沙哑,又存女性的婉转悦耳,既似有着沧桑的岁月印记,又似宛如孩童一般纯真懵懂。

它的声音,明显是进行过处理的。

以其身份地位,这么做的理由有可能是单纯的想保持神秘,也有可能是想掩饰什么。

这一点,我肯定无法从它的嘴里得到答案。

“你也许会问我是谁,这点我想你永远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显然它并非如小爱那样可以跟我进行交流的存在,应该只是某种残留下来的意识概念。

神迹的能力,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

但遇到的强者越多,我才发现曾经的自己不过是自以为是。

也许人类目前,都没能完全解析神迹的一切。

“作为代价,我取走了你作为神迹拥有者最关键的核心,你也许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力量运行起来并不流畅,特别是面对黑级之时。”

原以为它会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看来它多少还是保留了一丝人性。

否则没遇到红雪的我,恢复力量之时,就是真正的迎接死亡了。

“所以当你力量再次恢复之时,就是死亡,这一点我没有对她说谎,而当时我的警告也是如此,但你仍然还是来到了这里…就表示你遇到危机了。”

泷对我的警告是三颗药物服下就会死亡,但肯定不会立即死亡,否则她也不会把药丸交给我,让我用来面对绝境。

“但你很神秘,仅以神迹我可不相信你当时的力量没有任何外力,但即使将你的一切都剥开,我也未曾发现其他的存在…所以我才会出手,也算是给人类留了一个希望,当然…也有可能是毁灭。”

那时的我,毫无疑问是借用了小爱的力量。

虽然那一段的记忆非常混乱,但我忘不了那股仿佛融入了灵魂的冰冷气息。

“但命运始终掌握在你自己手上,那个女人很不错,就是对你的执念太深,几乎到了入魔的程度,你若是想拥有正常的生活就早点带着她离开组织,若是不想离开,那就把她死死的拉着,否则她早晚都得为了你燃烬一切。”

第二颗药丸中的记忆,泷乞求的人是黑一。

但显然,那不过是个幌子。

“既然出手了,那我就会保证圆满,我留下了一丝力量,也许能够保你脱离困境,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说你命当如此,不要怨我。”

那时的我,若是没有它的出手,已经彻底死亡了。

也就不会有我的出现。

所以,我没有理由怪他。

它挥了挥也许是手臂的存在,将一团漆黑的球状存在丢了过来。

伸手想要抓住,却被其穿透了手心,直接钻入了身体之中。

“它能让你的力量运行方式暂时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甚至还可以引动你体内的暗物质进行共鸣,但只有几分钟…去吧,掌控自己的命运……”

好像情况有点不太对。

我感受到了某种纯度极高的能量,正在牵动着我此时只是意识存在的身体。

若是清醒了过来,该不会直接将我所有恢复了的力量都引到巅峰状态吧?

为确保安全,我在服下第三颗药丸之前,特地跟王室借用了位于湖旁的小木屋,还把所有人都赶走了,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

但若是那股力量直接被牵动出来了,毁灭了木屋是小,若是被暗中观察的人看到,难保这个消息不会传入组织,这样一来,我的后续计划就少了一点突然性,毕竟我的力量组织肯定留有档案,他们无疑了解我曾经的一切。

毕竟内鬼间谍的存在,是各大势力之间一直都难以彻底处理的问题。

但是——

我没办法控制这股力量。

短暂的黑暗之后,我闻到了带有些许腥味的空气。

夹杂着些许湖水蒸汽的风总是这样,带着一丝腥味却并不难闻。

睁开了双眼,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那股仿佛能够燃烧一切的力量,倒是确实存在于我的暗物质之中了。

【主人,我将那股奇怪的力量吸收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脑海中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不得不说,她反应的速度很快。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毕竟她当时算是看着我被人做手脚,对方准备了什么后手,她都可以进行防备。

【没有问题就好,您…先处理一下那个。】

她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

我坐了起来,身下是简约的木床,而旁则是同样构造简单的小木桌。

和被五花大绑着的金发少女。

不太对。

“…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嘴里塞着奇怪的布料,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羞涩的模样。

就像是衣服脱了一半,然后被人给绑了起来。

这间小木屋我也是找她借的。

我把她嘴里的布料扯了出来。

果然不是单纯的布料。

她扭了扭身体,似很不舒服一般,不过深陷进沟壑的麻绳倒是毫不客气的改变了她的形状。

应该不是故意的。

“我们斯蓝王室的女性,对于看中的男人都是直接果断的,不过我知道您有很多女人,所以我只想要借点东西。”

她仍然保持着高雅的姿态,虽然无法动弹。

只是她的目光停留的位置,不太符合她身上展现出来的气质。

“您不会吃亏,妾身还是完璧之躯可能体验会比较差,但我想要个容貌尚可,血脉纯粹的孩子,您的容貌明显是相当纯粹东方人,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是非常好看的天使!”

果然就跟教会少女说的一样,他们兄妹是一路人。

只是她比较会掩饰。

大概。

“不能借。”

“…如、如果是嫌弃妾身没有经验,您可以先用道具……”

她似乎还是有点女性的自觉,还没到变态的程度。

至少在我的冷静注视下,她还是羞红了脸颊低下了头。

“…是圣女安排你过来的吗?”

她飞快的摇起了头。

这种被绑着的姿势,动作大起来晃的就非常厉害。

看多了不太好,可能会被说点什么。

躲在衣柜里的存在,气息让我非常熟悉。

不是红雪,也不是瞳,更不是凝雪。

而是一位让我都感到意外的老熟人。

“不不、圣女大人自然不可能安排我做这种事情,妾身、是真的想要您的种子!”

也是奇怪了,我还真成万人迷了?

【主人,因为您吸收了小狼崽给予的那种血液,加上这颗星球的本源之力,正常而言…这颗星球的人类对你都会出现本能的渴望,那是一种不太好解释的东西。】

脑海中传来了略带一丝笑意的声音。

【不过效果因人而异吧,也会有免疫的存在,主人无需在意。】

她似乎还挺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特别是我又不能碰只能看着。

等等。

人类是指,男人也算?

【嘿嘿……当然是男女啊~主人您要小心点喔~】

……

看来事态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今后真的得小心点了。

“可、可以吗?您看起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兴趣…想摸的话…我反正动不了,您可以随意……”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就算能碰,我也不是看到女人就想碰的那种人。

特别是,感受过泷的一切之后。

我更没有理由在去对其他女性出手了。

除了已经在我身边的女性之外。

我坐到了木凳之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她则是整理好了自己的长裙,虽然仍然有些乱,但总比刚才大部分皮肤都裸露出来要好。

“我乱来的话,她们会难过的。”

那种仿佛能够撕开身体的疼痛,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来至少还是明白事理的。

“抱歉…我失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

这也就是小爱口中的,抵抗力较弱的原因吧。

“没事,感谢公主借我这间木屋,不过我想跟老朋友叙叙旧,能否给我们一点空间。”

她尴尬的挠了挠头,悄悄的看了一眼衣柜。

也许是被眼神警告了,她发出了惊吓的惨叫,急速的撞门逃走了。

“她还是个孩子,你把她吓坏了。”

我倒上了两杯只剩下余温的茶。

“…偷偷来做那种事情,可不能算孩子了。”

她从衣柜中走了出来,坐到了我的对面,静静的端起了杯子。

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她的身上,宛如记忆中那样迷人的容貌,细长的睫毛之下是如水般荡漾着碧波双瞳,绑成马尾辫的深邃黑发垂落腰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难喝。”

声音的变化不大,但似乎多了一丝磁性,倒是依然柔和动听。

不过眼神,也是变得更加锐利了。

就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其中包含的凌冽战意,就如她曾经于月下枪舞之时那般纯粹。

“好久不见了,师姐。”

她的肩膀微微的抖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也似乎是,没预料到我还会叫她这么一声师姐。

她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可惜,你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非常敏锐。

我确实并非当时的那个我,而那时的我,也许已经算是死了吧。

但我继承下了他的一切,我非他的同时,我也算是他。

“师父他,是否安好?”

她点了点头,将茶杯放到了木桌之上。

“还行,自你走了之后,他就放弃去找传承者了,而是全力的培养我和…红枫小姐,就是最近一直催着我给他生个曾外孙,就差把我直接找个人家送出去了,但毕竟是要作为传承,我只能招上门女婿。”

“红枫…她如何了?”

她的嘴角似乎抽了抽。

“…过的比我好点,她的追求者挺多,就是没看上的…也是奇怪了,为什么没人追我?”

她的容貌,比记忆中还要美丽动人,少了少女的稚嫩却是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温婉可人,却有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说实话其实略有一丝不协调。

而且单凭这霸气十足的眼神,我想大部分男人看到都会退缩吧。

“怎么?你也觉得我会找不到男人?”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净白T恤和长裤,但仍然还是散发出了宛如女将军一般的气势。

这身休闲装根本就不适合她,还不如穿那身长裙,好歹能去掉些许霸气。

凝雪的眼神也有点锐利,但那是天生的,并不像她这样,完全是因为战斗和磨炼而来的。

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会,师姐国色天香,是个男人都会想要得到。”

这里可不能乱回答,毕竟我还不想让我们久别重逢没几句就变成斗嘴。

“呵…毕竟骗了不少女人,你变得油嘴滑舌了。”

“我没骗过人,是你的要求太高了,还得上门女婿,这一点就会让很多人退缩。”

毕竟姓氏还是很让人在意的,特别是一脉单传的那种,丢掉姓氏去入赘,需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她的目光冷冷的在我身上扫了一眼。

“你好像没有名字,倒是不用介意这个条件。”

“…是啊。”

话题似乎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看了一眼她始终抓在右手中的长枪。

沐浴着清冷的月光,仿佛自身也散发出了剔透的光芒,纯净的银白之色。

那时的我还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此时它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发现自己体内的暗物质正在蠢蠢欲动着。

仿佛这就是最适合我的武器。

而且,我也确实很想要。

“嘿…想要吗?”

她甩了甩长枪,似在对我进行诱惑。

就像是拿着食物在对动物进行挑逗一般,总觉得有点奇怪。

“不要,太贵重了。”

我摇了摇头。

不能要。

武器的问题通过教会应该可以解决,弄把跟教会少女的长刀差不多品质的就行了。

她这把长枪不知道传承了多久,仍然能保持锋芒,单凭这一点就能知道绝对是无价之宝。

那时候我还拿来砍过石头,就像切豆腐一样轻松。

“打赢我就给你啊,不动用能力,单凭枪法。”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充满了纯真,就如孩童一般。

不过我清楚,论枪法…我跟那时的她都无法同台竞技。

更何况现在。

“…不打,师姐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和小爱探讨左眼的问题,最后还是以暂时无解而告终。

那次瞳似乎吓的不清,都不敢乱碰我了,在今晚之前,她连上厕所的时候都得躲在门外,似担心我会晕倒在里面。

所以我想早点回去,跟她们报个平安。

“还能有什么事,要是我没出现,你可是要被偷走东西了,都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她就如长辈一般,语气之中略带一丝训斥。

但被她这样说着,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同门还真是种奇妙的关系。

“我有拜托白牙小队替我守护周围的区域,没想到还是让人进来了。”

“当然啊,他们知道我会来,所以故意放她进来的,就是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戏,毕竟我们是同门这一点…在教会里不是秘密。”

她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明明前面才说了难喝,但她还是不觉间喝了起来。

这一点,我就不说了。

“爷爷他算是半加入了教会,而且收了很多外门弟子,你现在是二师兄了。”

看她脸上的微笑,至少表示这几年他们发展的还不错。

圣女所指的那些赶来进行会议的人里,不知道有没有包括她。

不过就她可以随意进出教会核心古堡这一点,就能知道她跟教会之间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关系。

“我来找你也是爷爷的意思,他已经住下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了。”

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压力。

如果动用力量,我确信现在的我,面对他不会有任何压力。

但若是单凭枪法。

我的进步好像有点小。

就像是面临考试的感觉。

“怎么?又不是见家长,你还会紧张?”

她这个说法也相当微妙。

“我大概知道你这几年做了什么,也大概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虽然我觉得很蠢,但又觉得你很男人,若是不救那几个女人,你就不是蠢,是单纯的废物。”

“…是的,我必须去做。”

“但你现在的这几个女人怎么办?你死了谁照顾她们,这点你想好了没有?”

“我不会死。”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

“教会也参与进去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必然演变成战争,战场之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即使你现在很强。”

“师姐的变化也很大,没想到你已经有了影级的实力。”

毫无疑问,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任何神迹气息的存在了。

否则,她的眼神中,也不会对我有这种本能的警惕。

“…算是运气好,一年前注入的药剂刚好就觉醒了,若不是这样,我可能连踏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也无法守护爷爷。”

她说的没错。

敌人只是人类,那神迹的存在就不是必要。

但我们现在的敌人还有异形的存在,没有神迹就连它们的防御都无法击破,根本无法造成伤害,连打的必要都没有。

只是觉醒了一年,便达到了影级高阶的程度。

她在武道一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惊才绝艳。

“算了,你不想回答我也没有兴趣,还好我不是你的女人,否则真是难受死了。”

我确实没想好,若是没能活下来,她们该怎么办。

我不想以自己会死为前提去进行思考,因为这样我就会变得犹豫,畏手畏脚。

那还靠什么跟组织斗?

“我过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我们的立场是站在你这一边,绝对的支持态度,明天你大可以最强硬的方式进行讨论,教会那些人不肯帮,那就我来帮你。”

她站了起来,凌然的气势仿佛让她身上的衣物都变成了盔甲披风。

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这么帅气。

要是个男人,估计他早就有一堆跟在后面尖叫的少女了。

“别说什么是你的事情,我是你的师姐,不可能看着你白白送死,前面我也说过了,如果不去你就是废物,所以我不会劝你放弃。”

“…那传承的事情怎么办?你死了,传承可就断了。”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洒脱的笑容。

我想,她一定是选错了性别出生。

“苟且偷生可不是我们流派的传统,爷爷也说了,若是畏手畏脚的只会让祖上蒙羞,为了延续下去就对自己的师弟袖手旁观?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她若是男人,我都想喊他一声大哥了。

这种凌然霸气,已不输于她爷爷多少了。

她甩了甩自己长长的马尾辫。

“曾经的我没有守护门人的能力,现在的我,不可能再看着同门死在我的眼前了…你懂吗?”

看着同门死在自己眼前吗?

若是让我看着她去赴死,我应该也无法袖手旁观吧。

这份温暖,让我有点忍不住沉浸其中。

同门情谊,还真是好东西。

“…谢谢。”

再拒绝她,只会让她失望。

她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的信念。

那是属于她的决意,我没有否定的资格。

依稀还记得,那晚于枪林之中,握着名牌的她,表情是多么的落寞。

“不用谢,要是我死了,那你就得担起大师兄的名头了,到时候记得每年给我上上香。”

她一脸笑容,说出了让我不太能接受的话语。

但是战争,就会有伤亡。

这很正常。

“…那我死了,你也记得给我上上香。”

“上香哪里够?我还得把你的女人全部抓来当小师妹!所以我这边压力比较大,你还是别死比较好。”

以前倒是没发现,她其实还是有点幽默感的。

“好了,我的立场表明的差不多了,这个时间孤男寡女的被人看到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我要走了。”

银色的长枪,仍然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好想买下来。

如果有这把长枪,我的实力定然能够再上一层楼。

即使知道不可能得到,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摸一下。

就算摸摸也好啊。

“…爷爷可能会送你把武器,这把就别想了,这是我的嫁妆。”

她轻轻的敲了敲我的脑袋。

因为没有杀意,我也就没有避开。

“还有,明明眼前就站着一个大美人,你个王八蛋一直看着枪是什么意思?我的魅力还不如这把长枪?!”

她生气了。

眼神中的怒火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女人还真是喜欢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

“…不,自然是师姐的魅力更高。”

“你这犹犹豫豫的模样真让人恼火,我走了!明天记得态度坚决点!还有你跟那个替补圣女的对决已经安排好了,就算输也得输的好看点,否则可能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来帮你了。”

我跟教会少女之间的对决,将会是争取教会协助的筹码。

她不可能放水,因为那只会让我显得难堪,而且没有实际意义。

若是之前,我的想法也是输的不要太难看。

但现在,我有点想赢。

也有可能是因为彻底恢复了黑级应有的实力,让我稍微膨胀了点吧。

“好。”

她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有这头发白白的跟魔头一样,师姐建议你染个色,长度留起来没问题,男人长发绑个辫子挺帅的。”

“…我考虑考虑。”

染色总觉得还会变回来,而且又白又黑的似乎更难看,纯粹的一种颜色会好点。

“行,那我真的走了,不用送我。”

“嗯。”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风飘散的一丝芬芳,倒是让我想起来,她实际上还是个比我小了一岁的女人。

可能是我对她曾经手撕野猪的印象太深刻了吧。

我摇了摇头,捡起了躺在床边的手机。

睡了两个小时,在梦中却度过了几年的光阴。

头还微微的有些刺痛,也许是因为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记忆吧。

脚下的白骨和残骸,也变得更加真实了。

虽然摸不到,但似乎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回荡在耳边的笑声和凄厉的惨叫,倒是不存在了。

过于寂静,反而让我有点不习惯,从第一颗药丸开始到现在,我都已经麻木了。

替我守护着周围的白牙小队,在看到我之后皆是聚集了过来。

我原先是想打算让教会少女替我随便安排些护卫看守,但她却是直接让这支黑级小队来做看守的任务,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现在他们也确实没什么事做,这是教会少女给予的理由。

“恭喜黑大人,实力再进一步!”

白牙的脸上仍是那一脸爽朗的笑容,我跟他们简单的解释是说服用某种可以提升力量的药物,这种东西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有吃过,只是排场应该没我摆的这么大。

“呃…那个,斯蓝公主是红大人提前告知我们可以放进去的,至于后面这位、比较特殊,我们可不敢拦……”

不仅仅是作为少有的古武术流派,虽然她跟我提起的时候是轻描淡写,但应该还是替教会完成了不少艰难的任务吧,否则他作为黑级小队的队长,也不会说出不敢拦这种话。

教会少女确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

之前我侧敲旁击委婉的跟她提起那位少女的事情,结果她简单的就承认了,她知道一切。

包括对方爱慕着她的事情。

不过她倒是还反过来指责我连到嘴边白送的都不吃,到底是不是不行?

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主人,您…需要吃点什么吗?”

回到房间之前,我感应到了她就在门后,似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但在我进入房间之时,她则是已经回到了长椅之上,手里拿着切好的水果盘,红雪和凝雪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节目是新闻,似乎是讲述着某个因为灾难而彻底毁灭了的国度,标题的全灭二字非常显眼。

各大势力虽然反应很快,但第一时间丧生的人类还是太多了。

现在残留下来的人类,大概也只有灾难之前的四分之一左右。

这可不是简单的数字,其中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熬夜对身体不好。”

“啧…你不回来,这两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吵死了,我想睡也睡不着。”

手里抓着一包零食的红雪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她身旁坐着的凝雪则是老老实实的望着我,也不说话。

也许是觉察到了什么吧,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女性的直觉一直以来都是很奇妙的。

我坐到了瞳身旁的位置,咬住了她递过来的切片水果。

总觉得按照她这样的方式活下去,我早晚会变成什么都不想做的懒人。

但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她,而且那时候虽然有药物的成份,但我确实是差点就和她一起踏上了那条阶梯。

这一个来回,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

“…现在,主人有几成把握能够救回泷大人?”

我摇了摇头,轻轻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一切还得等明天的会议,能否争取到教会的协助,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她们。”

她贴到了我的身旁,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肩上。

“瞳也一样,无论如何,都会追随主人的脚步。”

没有神迹的她,亦能够以某种方式加入战场。

毕竟感受不到神迹气息的,除了对方没有神迹之外,还有可能是高于自己这个假设。

她的战斗力,可不比一些影级的弱。

用好了,依然会是一柄利剑。

“我也一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死一起死。”

凝雪成功渡过了我给予的药物试炼,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影级初期水平了。

由于之前我跟瞳发生了那件事情,也就导致了她们没有再提起所谓使用权的事情,说是留到以后。

所以这几天,她们都在拼命的练习着战斗技巧,由红雪来指导。

“…真是麻烦的男人,把那几个女人抢回来之后,你可得安心的调养了,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

“谢谢。”

“啧。”

她无聊的移开了视线,继续看着并不算有趣的新闻。

属于我的第二神迹,我已经明白是什么了。

但仅是如此,也许还无法改变一切。

毕竟那时燃尽一切,拼死奋战至精神崩溃的他,都没能击溃组织。

但——

现在的我,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