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秘密基地》

“喂,我说,不觉得这里已经越来越臭了吗?”布君搓了搓鼻子,就像是为了故意打断阿木的思考一样,把象棋盘上的车一步走到对面敌营内。

“喂喂,又是车二进八这个恶心车!我说你每次先手也就算了,但能不能换一招啊。每次都会让我折去一个炮。”阿木咂下了嘴把过河炮退了回来。

我边看着他俩下着棋边想着“啊啊,这不是又和上把一样吗?”无聊的摇了摇头准备不再看下去。转头走向了那边正在玩掌机的小兰。

“是你自己不会下罢了,开局先立屏风马不就可以了吗?”

“那样你的炮又会打进来,有能什么区别?”

“自己多动动脑子呗,要不然回家问问你爷爷去吧。既然要好好学也不去找个专业的来,我真服了你了,你爷爷不是全小区象棋第一吗?堪称地界一霸。”

“你又提这茬,要不是你能打败我爷爷,我会专门来请教你。”

“啊,我真的有点后悔跟你爷爷下那局棋了……”

布君打败阿木爷爷的那局棋,已经成了全小区爷爷们的传说,也就是那局棋,让布君一战成名。最近爷爷们几乎茶余饭后都在那这个当做谈资好笑话笑话阿木的爷爷。阿木的爷爷虽然在外面也是用这同样开玩笑的语气来夸赞布君,但是据阿木说,在家里,那个爱面子的死老头子又开始翻动家里的那些旧棋谱开始研究起来。

“喂,小兰是要打绿迅龙吗?正好我也缺几个它的素材来做迅龙的上位套装来着,算上我一个吧。”我看了一会儿棋,着实觉得有些无聊了,便把我那个随手丢在地上的另一台掌机捡了起来,长推电源键,然后很平淡地坐到小兰的身边。

“……”小兰也仍旧像平常那样少言寡语,她把正在进行的任务退掉,回到温泉门口那等我。

“你先接下任务泡个温泉吧,我换个装备再进来。”

“……”小兰点了点头,便先去按照我说的去做了。然后就在我刚换好装备的时候,小兰突然淡淡地来了句:“臭……”

“啊?”我回过头,想她是在说有一个星期没洗澡的我吗?

“有点臭……”小兰用手指了指那边的那个人。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啊……原来是指他啊,他都在那里挂了有好几天了。“我妈说,人死久了都会发臭的,不用在意啦。”我对小兰说道。

“哦……”小兰也像布君那样搓了搓眼镜下的鼻子,等我进来之后,便从温泉里走出来。

“哼哼,就跟阿木的棋法一样臭啊。”这个时候布君也起起了哄,然后就只听一声脆响:“将军!”

哇,这句也是跟上局一样的快啊,我想到,八成布君又用上局一样的方法,再虐了一遍阿木。真不愧是阿木,同样的当这家伙还真能连上好几回。

“哇啊啊,又输啦,再来啦再来啦!”恼羞成怒地柏木又开始摆起棋来。

“不来了不来了,你真的太臭了,继续和你下,只会把我拉到跟你同一个水平线上。”

“诶!不要这样啦,你不教我的话,我还怎么回家打败我爷爷啊。”阿木哭丧道。

“话说你干吗非要打败你爷爷啊?”

“还不都是你,这几天他天天让我跟他下象棋,然后好从我身上找回那可怜的成就感。”

“哎,我也真是服了你爷爷了!”布君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有这样的爷爷也真够你受了的样子。其实我在旁边也是同感,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爷爷,非要从自己孙子这找回失去的荣耀。

不管阿木再怎么拜托,布君都没再理会他,而是很平淡地走到那个人的正下方对着我们说道:“喂喂,真的就这么放着不管没问题吗?会不会越来越臭啊?”

“啊?你说什么,对不起没听见,刚刚绿迅龙一尾巴甩我了半管血,我正喝药呢。”

“我说,真的就这么放着不管没问题吗?会不会越来越臭啊?”布君稍微提了一调声音说道。

“小兰,我的血瓶用光了,只能靠你的治疗弹了!”对着小兰说完,我才回答道那边的布君:“哦,他呀。那么高咱们谁够得到啊?我到也是很想把他放下来的说。”

“我奶奶说:‘世界上无论什么东西死了,都要尘归尘土归土地埋起来。’说是这样才能归天成佛。’”这个时候阿木插了一句话。

“看来咱们得找个高点的人字梯了,这人都开始滴黑色的水水了……”说着布君走到那个人的底下,用手指头沾了沾地上的黑色不明液体闻了一下,马上用厌恶的表情说道:“哇!真恶!”然后在裤子上抹了抹,就远离了那里。

“哈哈哈!你摸了他的尿!”阿木捂着肚子开始嘲笑布君。

布君也一脸的气反驳道:“尽瞎说,你家死人会尿尿啊?”然后准备去秘密基地的洗手槽那去洗个手去。

说是秘密基地,其实是个废弃好几年的的林间别墅,我们四个发现了这里,便把这里当做我们自己活动的用的秘密基地。

“……杆子、……刀子、……绳子。”这个时候小兰突然平淡地说道。

“她说什么?”

“她是说,用杆子绑上一个刀子隔断那个绳子。”我边翻译着小兰的话边按下了最后的圈键:“噢耶!21分06秒,终于打过了,我刚刚好几次都差点喵车了呢!”

说完,布君再次端详了下那个挂在天花板上的人问道:“那真能让他掉下来吗?”

“那就试试呗,总不能一直在那里挂着,也不是个事啊。”阿木说罢,便先开始一个人先去寻找刚刚说的那些工具去了。

从二楼中间的那个大窗子,折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这整个复式别墅的内部,也包括那个只会自己在那里打转的死人。也正是因为他,屋子的破木地板上被拉上了一条好长好长的影子,直袭正门的那个方向。

说起这个废掉的别墅也是我先发现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谁。它是个坐落在公园后山腰的一个废弃复式结构别墅,屋子大门是向光的,外面是一大片松树林,据说往深处走,有的地方积攒的松针可以没过小孩纸的膝盖。平时早晨散步的老头走到山西部的顶峰看看日出便就不再会往前,所以这里几乎无人问津。之后我们一起收拾了一下这里便也就成了我们四个人的秘密基地。

“他”的出现也只是我们呆在这里不过几天的事。那天,阿木突然到我家然后闯进我的房间对我喊道:“不好,咱们的秘密基地被人占领了。”

随着老爸一声开心的笑道:“真是一群小学生,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了。”我那时正吃着饭,听道秘密基地被霸占了,急忙巴拉了两口饭就跟着他跑出家门来到了秘密基地。之后的不久,布君和小兰也被叫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木问道。

“八成是这个男的用绳子勾住上面的那个大吊灯,然后在二楼把绳子再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再跳下来。”布君很快地就自作聪明地总结了这场自杀案。明明这是个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场景,他可能把自己当什么金田一之类的角色了。

“哪这么办?要告诉大人们吗?还是要先报警?”

“别,那样的话,警察们一来,就会像电视里那样封锁掉这里。这样我们就会失去这个秘密基地的。”布君回答道。

“我赞同布君,如果是警察的话肯定是那样,你们不知道到我找到这里是多么的不容易。”我跟着布君说道。

“我,……我也不想失去这里。”就连平时不爱言语的小兰也在此时此刻表了个态。

“放到这里不管吗?”

“也只能这样啦。”

“真是的,这个大叔干嘛非要在这里自杀啊?”阿木开始埋怨道。

“也不能这么说啊。”我回答道:“虽然这里是咱们先发现的,但是也要怪咱们没在门口标上‘此处不能自杀’的标识啊。”

“那我去给咱到门口标一个去。”说完,阿木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跑到门外去了。

而剩下的三个人,望着那个持续打转的尸体,就看着他。毕竟,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死人。应该是新鲜感比较强烈吧,我们一直站在那里观察着他看了许久许久。看的时间长了,现在反而不稀奇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个“他”一直被挂在那里,挂到了现在。

“我说一二,咱俩一起用力甩棍子!”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在周围的树林里找到了一个长度差不多的杆子。然后在杆子的顶端绑了一个水果刀进来了,准备把那个在绳子上挂了好几天的人弄下来。

杆子实在太长了,按长度来看,从二楼去够那个人脑袋上的绳子也确实绰绰有余,但是一个人去操作的话,两头不打平,根本拿不稳。然后我就跟着阿木一起举起那个杆子,然后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用杆子使劲甩向那根绳子。

“一二!”果然还是两个人很难配合,第一次的距离没把握好,刀柄都没挨着绳子,反而是后面的杆子碰到的了绳子。绳子被碰了一下之后,带着尸体开始猛烈地摇晃了起来,就像是摆钟一样,还伴着一大堆恶臭的水滴到地板上。

“哇啊啊!晃起来了。”

“还不是怪你,这下更难砍断了。这次你只要用力就够了,我来控制方向。”我把责任全都推向阿木之后,又重新开始喊道:“再来一次,准备,一二!”

杆子划破空气的一声清响,可惜还是没砍中绳子。而且刀锋也没对准,直接是刀的一面,硬生生地装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然后那人更加激烈的晃了两下,之后我们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子脱离了头“啪”地一声,先掉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像是泥巴丢到墙上的那种声音。

“哇哦!真惨,人头分离了。”布君站在一边,边看着边感叹道。

小兰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被刚刚的另一幕吓得不敢再看,慌忙的躲在了布君的背后。

“啊啊,头还在绳子上悬着呢,阿木,咱俩再把头打下来。”

“哦哦。”阿木慌忙地答应完,又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长杆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总感觉这个特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我也没理他,随着我再一次“一二!”的口号声,杆子很准的碰到了摇来摇去的头。而那个头也正如所料的那样,从三米多的空中,直直地掉在了那个木地板上。

“接下来……”看着下面悲惨的一幕我问道:“接下来,只要拖到外面的那个小树林里面埋起来就好了吧?”

“那走吧,还等什么,咱们一初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吧。”乐君回答道。

一直折腾到该下午回家吃饭的时间,我们几个挖了一个坑,把尸体拖了进去,盖上了,再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松树叶。这一切,都让我想起了低年级时,学校里的那条流浪狗,这个人跟那条狗的结局一样,就这么被埋了起来,之后只被少数的人记得。应了阿木奶奶的那句“尘归尘,土归土。”

“回到家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阿木接着说道。

而小兰,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站在我们的后面,双手合十,应该是在祈祷什么。

“喂,这件事就当做秘密吧。”

“那当然喽。”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电影一样,突然感觉刺激起来了呢!”阿木兴奋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后,全体人都表示无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