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
“去吧,我的孩子。”
“去寻找吧。”
“寻找拯救我们的方法。”
“条件已经集齐了。”
“出发吧。”
“不要忘记我们。”
“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祝你好运。”
有什么在他的眼前盖上了,不再能看到那模糊的身影,他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见类似电流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愈发刺耳,令人难以忍受。最终,灵魂忽然被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移动,周围的一切变得扭曲,就在他快被扯得四分五裂时,一束刺眼的光芒出现在前方。
他猛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清醒,环顾四周,他还坐在这个阴森的石室中,只有中央一个类似祭坛的建筑发出微弱的光芒。
“怎么了,哥哥?”身旁的女孩问道。
“没什么,”他用手扶着额头,似乎在闭目静神,不久,他吐出一口气,仰望着前方的祭坛,“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这里是一片广袤的沙漠,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偶尔看见几株沙柳或仙人掌挺立,此外别无其他,沙丘的后面仍是沙丘,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一对商队在沙漠中行走,时值正午,太阳高悬头顶,周围的一切变得晃眼而难以辨识,温度居高不下,空气燥热无比,叫人绝望。
“还要走多久啊?我快不行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禁抱怨起来。
“闭上嘴老老实实赶路。”带头的中年人似乎是个经验丰富的领队。
“是...”小伙子扯了扯自己的披风避免被晒伤。
商队翻过一个沙丘,在沙脊上行走,年轻人寂寞无聊,左顾右盼,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那是海市蜃楼。定睛数秒,他发现这是真的,确定无疑。
“这里....之前有这个么?”
“都讲了....”领队回首望去,那片壮观的景象使他叹为观止,即使是他也没有看过这种这种东西。
西边的沙漠出现了一片巨大而古老的石雕建筑,在苍白的沙漠中泛着诡异的绿光,这好像是什么文明的遗址,大部分建筑似乎都埋藏在黄沙之下,更增添的一层神秘感,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建筑群,商队的人们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它。
“是真的!我跟你们讲,那些石柱,那些石墙,像是远古时候的东西,在大中午摸上去都是冰凉的!”
这里是沙漠中的一个小村庄中的酒馆,不过说是酒馆,艾文更愿意称它为仙人掌汁馆,因为这里其实没什么酒,水又有点贵,只有仙人掌汁比较多,然而这玩意儿又苦涩无比。难以入口,要不是为了活命,谁也不想喝这个。此时此刻,有一个小伙子正在酒馆中大肆吹嘘他的经历。
“那石门厚而沉,十个壮汉一起上都推不动,那些建筑绵延六、七公里,壮观极了,是我先发现的,你们能明白吗?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欸....欸,别走啊,听我说完啊....”大概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只是想引人瞩目而胡编乱造,周围的人纷纷挥挥手不屑地走开了,留下他一人高谈阔论。艾文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扯的故事,但沙漠中确实有时会突然被风吹出一些埋藏的古建筑,里面大多有些宝贝能卖个好价钱,也许这个年轻人说的有些添油加醋,但是艾文想,这值得去碰一碰运气。
“是你发现的那个建筑群?”艾文走向那个缠着黄色头巾的青年。
“啊,终于来了个明白人,没错,就是我,巴里大人发现的。”青年拍拍胸脯,第一个,他再次强调。
“那你能带我去那里吗?”
“哦?你对那里有兴趣?”巴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艾文,露出奸笑一般的表情,“也不是不行吧,不过....”
巴里搓了搓食指与拇指,言下之意,给钱。
“等到了那里给你十五个子儿。”
“不不不....”青年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你到了那里还会不会付钱?我也是个商人,要不这样吧,你先给我十五个子儿,到了那里后再给我十个,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进去淘一票对不对?放心啦,找我就对了,我敢打包票你是第一个进去寻宝的人,怎么样?这可是个双赢的交易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喽。”
真是个奸商,艾文不禁这么想,他拿出一个小布袋,掏出十五个铜币给了巴里。
“嘿嘿,多谢惠顾,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巴里大人这就带你出发!”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整备,他们跨上骆驼,离开村庄向古建筑群进发,此时的太阳依然毒辣,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沙漠,使人疲乏无力,然而巴里却十分有活力,不时向艾文提问。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艾文。”
“艾文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呢?你的那条机械臂恐怕不便宜吧。”
“嗯?”他看出来了吗?艾文明明一直藏在披风里,“我以前是个军人,现在嘛....我想想,算个宝藏猎人吧。”
其实,艾文的右臂和右腿都是机械的,他在一次战斗中负伤,险些丧命,后来又幸运得获得了安装机械义肢的机会,于是有了现在的艾文,不过宝藏猎人是骗他的。
“是吗,那等你淘到什么好东西的时候请务必来找我哦,我会给你开个友情价的。”
“卖给谁都不卖个你这个奸商。”
巴里哈哈大笑后又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起来。
傍晚时分,两人到达了预定地点,古建筑群在夕阳的照耀下又是一番别样的光景,石柱看上去像鎏金一般,残垣断壁下的阴影昏暗无比,仿佛有什么在其中蠢蠢欲动,建筑群的深处果然有一扇青绿色的门扉,大门紧闭,只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么....”巴里搓了搓手,“我们说好的。”
“拿去,你这奸商。”艾文将一袋钱币甩给他。
“嘿嘿,那就祝你好运了,期待你的成果呦!”巴里颠了颠钱袋,带着骆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艾文走下沙丘,靠近这些建筑仔细观察,墙上的符号或者说是文字,石柱上的纹理,以前从未见过,艾文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可是这些痕迹他居然完全看不懂,再向前走,建筑逐渐密集,可以窥见其当时的全景,像是众多的柱与墙围绕着中间如教堂一般的建筑,也就是大门紧闭的那个。艾文围绕着它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入口。
“是更加久远的信仰吗?”艾文自言自语道。
这是,艾文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心里一惊,快速转过身,原来他身后的高墙上站着一个人,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是小孩,躲在那人的披风后。太阳还没有完全西沉,正巧在那人身的后沙丘上露出一点,艾文处于背光处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滚出去。”对峙了一会,那人开口道,此时太阳已然完全西去,艾文也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披着灰白披风的少年,银白的头发,褐色的皮肤,双眸碧蓝并放出犀利的视线,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下有块六边形组成的蓝色纹路,其发出幽然而不断变化的光,透过披风的缝隙可以看见她穿着紧致而便于行动的束衣和皮靴,其他有什么装备尚不清楚。他身后是一个小女孩,特征与他有些相似,只不过左眼下没有像少年一样的纹路。
“你叫我滚出去,你有是什么人?”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来少年并没有回答艾文的意思。
“你也是宝藏猎人吗?”经常有这样的人装模作样的唬人。
“宝藏猎人....吗,真是无聊,”少年叹了口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少年左手伸出披风,用手上的特殊装置对准了艾文,那是什么?这个人是谁?现在这些问题都要抛在脑后,艾文从他的机械臂中展开一面盾牌,没错,机械臂的好处不仅仅是便于活动,还可以是各种道具的收容地。少年的装置中发出一道天蓝色的光束,艾文赶忙用盾挡在身前准备应对冲击,然而光束并没有击中他,而是将他全身包裹,使他动弹不得。
“什...么?”艾文看到这难以置信的景象,连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凭借这光束轻松将他举起,接着向左一挥,艾文整个人便飞出了这片区域,过了三、四秒才重重地落在沙丘上,激起一阵散沙。
“呜啊!”艾文从沙坑中爬出来,“好险啊,要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已经半身不遂了吧!”
他拍掉身上的沙子,检查一下外骨骼和机械义肢,运作良好,这套外骨骼曾帮助他度过各种难关,还好这次只是被扔出来,不过,那到底是什么武器?竟有这样的力量,那个少年又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些古建筑群又是什么?众多的问题萦绕在艾文的心中,然而天色已晚,要一探究竟的话还是明天早上吧,他是这样打算的。
艾文坐在一块裸露的岩石旁,生起一堆篝火,当然,沙漠里没有木材,所以篝火用的是沙柳枝和随身携带的一些燃料。火光照亮周围一小片地方,给人小小的安心感。这个地方远离城市,没有各种光污染,所以天上的星星能看的一清二楚。现在艾文坐着的地方到古建筑群还有一段距离,他可不想半夜再碰到那个少年。时间慢慢流逝,本应该休息了,但是艾文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光束到底是什么科技?自己游历各国,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是哪个国家的秘密技术吗?那又为何会执着于这里?那扇门的后面究竟有什么?
“唉,在这里自己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啊。”艾文叹息道。
噼啪!燃料在火中响了几声,艾文发觉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声音,大概是错觉吧,,他没有理会,打开行囊,从中取出一块肉干准备享用,不过多久,又是同样的声音!艾文拔出手枪,提防着那个声音向沙丘另一端走去,猛然探头,竟发现一个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口中发出微弱的声响。
“水....”
艾文赶忙将他拖回火旁,拿出水壶。
“吨吨吨吨....呼啊!”这个少年几乎将壶中的水全部喝光,“活过来了啊!”
少年看上去很是精壮,大概是个彻底锻炼过的人,黑发赤瞳,但令人费解的是,少年穿着短衣短裤,在这夜晚的沙漠中他居然没被冻死。最让艾文在意的是他的左眼下也闪着与在古建筑上看到的少年同样的纹路,只不过他的纹路的颜色是红色的,颇为显眼。
“感谢你的帮助,先生。”少年欠身向艾文致谢,“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做伯纳,是个战士。”
“我叫艾文,宝藏猎人。”艾文心里还没有放下警惕。
“哦?宝藏猎人?就是那些进入洞穴或者坟墓里探险来取得宝物的职业吗?”
“唔....可以这么说吧。”
“太棒了!我一直都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真的碰上了,”伯纳显得十分激动,“艾文先生,可以给我讲一些你的冒险故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艾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没关系,尽管问。”伯纳自信满满。
“伯纳你是从哪里来的?”
“呃....这个嘛,”伯纳支支吾吾地,“你...你就当我是另一个国家来的就好了。”
“另一个国家?哪个?”
“唔....”
“你说你是个战士,你不在你的国家呆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这是....”
“莫非你是来侦查的?”
“不不,不是,我....”
“你越是不肯说越是可疑哦。”
“呃....唉,我真是被你问到了,艾文先生。”伯纳尴尬地笑了笑。
“还有一个问题,”艾文清了清嗓子,“你眼睛下面的纹路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伯纳扭过头去,这应该是个突破口。
“哦?那要是我说....”艾文的手指在空中转了转,“我见过一个与你有类似纹路的少年呢?”
“你见到过修?”他一时间激动万分。
“没错,恐怕那些青石古建筑你也有所了解吧?”
“你知道遗迹在哪里?”伯纳上前一把薅住艾文的衣领,“告诉我它在哪儿!”
“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能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伯纳像是放弃了,回到自己坐的地方。
“好吧,艾文先生,我就告诉你吧,”伯纳顿了顿,“虽然你可能一时不太能接收。”
艾文咽了一口唾沫。
“其实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也就是所谓的未来人。”
哼,艾文心想,这个人要不是在撒谎不然就是疯了。
“啊,你刚才是在想我要不是在撒谎不然就是疯了吧?”
“嚯!你果真是未来人。”
“唉...别靠这个判断啊,”伯纳站起身,“我知道你还不相信,但请看看这个。”
他右臂平举,手握拳,然后舒展开来,艾文手放在背后,随时准备拔枪。接着,伯纳身后逐渐浮现五支菱形的,尖锐并泛着橙光的枪形武器,没错,就是从一无所有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五支枪随着伯纳的手臂挥舞而依次浮动,时而组成进攻态势,时而旋转防御,伯纳环绕其中,指挥的姿态犹如舞动一般,令人着迷,不久,他停止了动作,五支枪也呈扇形排列在他的身后。
“怎么样?艾文先生,现在你相信我是个未来人了吗?”
艾文都惊呆了,张口结舌,忘了自己还握着枪。
“还有我现在穿的这套战斗服,别看它这样,其实可牢固了,还能调节温度,适应各种环境。”
“这....这可真是太惊人了,未来科技这么强力的吗?”
哼哼,伯纳看上去有些小得意。
“不过我也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是未来科技也不能凭空产生水呢。”
“别...别提那件事了。”
伯纳坐回火旁,身后的武器渐渐隐去,最终无法观察。
“话说回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修在哪里了吧,艾文先生。”
“那个少年的话就在你说的什么遗迹那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我过去的时候他甚至用他的神奇力量将我扔出三、四十米远。”
“那个笨蛋....”伯纳叹了口气。
你还有资格讲别人笨蛋?
据伯纳所说,那也是未来科技,是一种牵引射线,举物举人都十分便利。
“他是什么人?”
“修是我的挚友,我们从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耍,一直到后来上学,参军,我俩都相互照应,形影不离”总感觉这话自己所出来怪害臊的,伯纳挠了挠头。
“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个小女孩。”
“那是他的妹妹,潘多拉。”
“哦,原来如此,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执着于遗迹呢?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
“艾文先生如果是想进去寻宝的话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遗迹里面并没有什么财宝,它只是一个封印,封印的下面是上古的兵器,我想修在哪里也是希望取得这件上古的兵器吧。”
“未来人还需要上古的东西?”
“如果艾文先生觉得上古是落后而原始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伯纳摇摇头解释道,“据我们的研究,上古时期曾有一段特别繁荣昌盛的文明,文明程度甚至远超我们未来的科技。”
“什...么?”
“但是在某一天,那个文明突然没落了,仿佛一瞬间被抹去了所有痕迹,最终留下的就是遗迹,据说里面的兵器危险至极,想必那个文明的毁灭也是因为它吧。”
“这么恐怖的兵器,为什么要取出来?一直封印着不好么?”
“那就....说来话长了....”伯纳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艾文,开始他的讲述。
在未来,他的国家是个科技强国,在社会上实施一套分配制度,普通人眼下的纹路是白色的,当他从事了某项职业后,纹路的颜色就会改变,农业的话是绿色,从事工业则是灰色,商业是黄色,伯纳指了指自己,战士是红色,而修的话因为他的父母是科学家,从小就受其熏陶,他在参军后自然而然成为了一名机械师,主要工作时设计制造武器和使用一些高科技攻击手段作战,没错,纹路是蓝色的。伯纳和修同龄,从小就是无微不至的好友,这个之前也说过了,但是那年,她们十八岁那年,北边贪婪地大国向他们的国家宣战,妄图掠夺土地,资源与人力,身为军人的他们自然奋起反抗,然而大国是一个军事国家,实力极为雄厚,本国的军队节节败退,农田上建起军工厂,人民沦为奴隶不分日夜地劳役,自那以后,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日思夜想的只有如何击败侵略者,为人民,为祖国复仇,整天泡在研究所里研制大杀伤力武器,但现实是残酷的,大国的军队势如破竹,伯纳他们的首都沦陷了,即将被全土占领,那时就不再有反扑的机会了,最后的最后,修的父母完成了对时间机器的研究,将修与潘多拉传回到这里,紧接着伯纳也进行了时间旅行,不过时间上好像有所差异,而且伯纳到达这个时空后时间机器似乎停运了,作为战士的他没有修复的技术与能力,索性将机器埋在原地,向着找到修的话也许会有办法,而修在提早到达后大概是直接开始对遗迹的探索与研究,希望取得上古的兵器后回到未来进行复仇,遗迹这么久以来一直埋藏于黄沙之下,修的出现使它重见天日,这就是现状。
“那么请艾文先生告诉我遗迹的位置吧,我明天去找修谈谈。”
艾文沉思了一会讲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诶?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遗迹里没有宝贝,难道艾文先生是觊觎上古的兵器吗?不过我不觉得你能开启封印,更不用说从修的手上抢走它。”
“不,正相反,”艾文脱下披风,展现出他的机械义肢和外骨骼,“我要去阻止他,抱歉之前骗你说我是个宝藏猎人,其实我现在正游走各地,说服当局放下武器,停止战争,可以算是个调停者吧。”
“调停者...”伯纳端详着他的外骨骼,“你的手脚....”
“是在战争中失去的,当时我也有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然而真正在战场上呆了几年,我才发现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它的代价太大了,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有时只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无数的士兵便被送上死地。”
“艾文先生不必为了我们的事而冒险。”
“不,不只是这样,在战争中萌生的复仇的想法更是蒙蔽了众多人的双眼,使得斗争成了一个无止境的循环,如果说战争只是一种手段,那我更愿意用其他的手段,我要阻止这个循环的产生,我会去阻止修的。”艾文的语气坚定而充满魄力。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艾文先生。”伯纳被他折服了。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你也要取得上古的兵器吗?”
“不,我认为既然我们已经回到了过去,那必定有更多的手段能够提前阻止这场战争,虽然现在还没有线索,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们利害一致呢,一起努力吧。”艾文生出手。
“是啊,一起努力吧,谢谢你,艾文先生。”
达成共识的两人用力握了握手。
“知道吗?修,伯纳。”
“嗯?”年幼的两人听着老者们讲着以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坏人要攻击好人们居住的城市。”
“真可怕!”伯纳叫到。
“闭嘴。”修骂了他一句。
“坏人们身强体壮,实在是太厉害了,好人根本就打不过他们。但是这时,一位英雄出现了,他用那传说中的武器接连击败了坏人们,拯救了城市。”
“太棒了!”伯纳说完赶紧捂上嘴,害怕修又讲他。
“然而传说中的兵器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连那位英雄也无法一直控制住,最终,英雄将兵器封印在祭坛之中,以免其暴走导致更大的伤害,相传能够掌控者兵器的人便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哦哦!”两人皆惊叹不已。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以前的事呢?修挥去脑中的回忆,继续修补遗迹的工作。
想想看回到这个时空已经一年有余,从黄沙下将遗迹复原的工作也持续了许久,当时刚挖出遗迹的时候,大部分能量回路和纹理都已经被破坏了,在进两个月的研究后才明白这些石板的秘密,必须在祭坛上使用巨大的能量冲击其中枢才能打开封印的枷锁,而修现在做的就是将枢纽与各个回路联通,以便最终开启封印,取得兵器,横扫那些该死的侵略者,为死去的同胞复仇。
“哥哥。”少女靠了过来。
那是修的妹妹,潘多拉。
事实上,潘多拉貌似不是修的亲妹妹,在修十三岁那年,父母突然将一个女孩带到他的面前。
“修。今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哦。”
“打个招呼吧,潘多拉。”
“哥哥。”少女向他微微点头。
于是修就这样成为了哥哥,不明不白的,没有任何解释。不仅如此,自己这个妹妹还沉默寡言,虽然粘着自己,从她口中却什么都问不出来。理所当然的,修有些讨厌这个妹妹,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或是抢走了修的父母对他的关爱,事实上本来父母忙于研究也没有时间关爱他,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种讨厌的感觉?修也不知道,后来,修开始冷淡地对待潘多拉,然而这个妹妹还是一样跟着他,到了后来还会帮他和伯纳处理打架的伤口,做饭,甚至在机械的研究上也能帮到修一点,修的内心也逐渐被这个努力的少女所打动,久而久之,修也就接受了她,把她当作家里的一员,当作一个妹妹看待。
“怎么了,潘多拉?”
少女沉默片刻后问道:“这真的是唯一的手段了吗?”
修怔住了,其实他不是没有思考过其他可能性,然而这些想法都被他一一排除,成功率太低,消耗太大,进展改观太小,每一个都不合条件,只剩下这一条路,修对自己说。
“这是必须的,”他狠下心不留机会给自己,“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不都是为了未来吗?”
“嗯....”
“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潘多拉。”
“是的,哥哥。”
修的脑海中又映出那惨烈的战争,必须成功,为了同胞,为了祖国,为了他的家园,他如此下定决心。
太阳慢慢爬出,照亮整个遗迹,艾文与伯纳确认过装备后来到那扇青石大门前。
“这个大门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周边都有开启过的痕迹,恐怕是修用了什么技术才能打开吧。”艾文摸了摸周边,似乎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这个大门?推开不就好了?”
“嗯?你推得开?这个门?”
伯纳稍作热身,随后双手顶住大门,下盘稳住,再向前发力,轰隆隆的声响传出,脚下的石板也微微震动。
“唔哦哦!!”他奋力一推,将门开到一个比较宽敞的位置,“呼,怎么样?这不就推开了吗?”
天呐,艾文看得目瞪口呆。
“好了,快进去吧。”
“呃,啊,是啊,进去吧。”
大门后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石柱林立,阴森的气氛扑面而来,叫人不寒而栗。房间的最后方有一长段向下的楼梯,幽邃至极,仿佛深不见底,艾文打开手电,两人踏下台阶,逐步走下。
突然,艾文脚下踩着的砖块沉了下去,不好!他在心里叫到,于是连忙向后跳出两个身位,刚才他所在的位置被某种光线划出一个十字,现在还冒着火星。
“哇,居然还有机关,”伯纳蹲下去观察那个陷阱,“看样子是未来科技。”
“看来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去呢。”虽然古建筑里常有机关,但未来科技的应该这还是第一个。
“都是小把戏,看我的。”伯纳的武器,五支棱枪从他背后显现,然后平放下来,展开组成一个平台。
“这是....”艾文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拉上了平台。
“出发!”随着一声大喊,平台的尾部逐渐发红,机械音不断变得尖锐,艾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在达到一个临界点后,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冲去,当然,是浮在半空中的,“这样就不会踩到机关了吧!”
“哇啊啊啊啊!!!”艾文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被甩下去,“你是笨蛋吧!!你们未来没有感应式的机关吗?”
“没事没事!”艾文几乎听不见伯纳在说什么,“只要我们速度足够快!”
确实是这样,那些机关都横扫了他们身后的地方,没能威胁到他们。以这样的高速直接冲入台阶最下方的房间中,然后一头撞在一堵透明的,淡蓝色带有六边形纹理的“墙”上,两人皆因冲击而倒在地上。
“没...没事吧,艾文先生....”
“唔...我好想断了两根肋骨....”
“那就是没事了,哎呀,还好最后减速了一下。”
“没事个鬼啊!你这蠢货!”
伯纳啊哈哈地笑着爬起来,然后眼前的景象令他呆若木鸡,艾文此时也站起身,看见这房间里的一切。
眼前的祭坛如金字塔般耸立,高约二十米,由上而下延伸出许多奇特的纹理,宛如机械回路,最终汇聚于其后的一扇巨大的门扉上。祭坛的最上方有数个大小不一的环形石圈围绕着同一中心不断转动,闪烁着深蓝色的亮光,周围还有许多小型机械在补全破损的回路。而站在通往祭坛顶端的台阶上的,是名为修的少年和名为潘多拉的少女。
“你们两个....”修开口道,“伯纳,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前线吗?还有你,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
“我就是怕你做傻事才跟过来的啊!”伯纳拍了拍身上,“哦?好久不见啊,潘多拉。”
少女向他轻轻挥手。
“我们不是为了阻止他才来的吗?你想好对策了吗?”
“完全没有,”艾文感觉自己真是个笨蛋,居然指望伯纳想出什么好办法,“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如果可以的话艾文都想上去给他一下。
一道蓝光射来,艾文连忙向旁边闪躲。
“你们两个聊完了吗?聊完了就可以滚了,不要来妨碍我。”
“修,你听我说,”伯纳正经地劝说着他的挚友,“没必要非得用这个上古的兵器,既然我们回到了过去,那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不是怎样赢得战争,而是去阻止战争的发生!老人们也说过吧,这个兵器十分危险,为什么不....”
“你又懂什么!”修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这场战争是临时起意的吗?你以为大国只是想要土地和劳动力吗?你真是太天真了,伯纳,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核心!”
“核心?!那个不是还没有研究完成吗?”
“核心是....”艾文并不能明白他们在讲些什么。
“核心是我们国家有一种太空物质研究中的能量核,理论上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巨大的能量,但是研发极为缓慢,到战争时期应该还没有完成才是啊!”
“不,其实核心早就完成了,而且还一直在我们身边。”修说着看向了身边的潘多拉。
“什么?”伯纳一时没能理解。
“潘多拉就是核心。”
“怎么可能?!”
“当时我的父母在核心的研究结束后,为了保护她,便为她制造了一副躯体,灾后核心便有了自我意识,她成为了现在的潘多拉,我的妹妹,我也是在战争中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我的家人!”
伯纳还没能接受这巨大的信息量,呆在原地,所以潘多拉的眼下没有纹理吗。
“来到这里后我对遗迹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发现只要有巨大而集中的能量冲击封印,就可以得到上古的兵器,想想看吧,就算能阻止一时的侵略,又怎么能保证大国不会在之后打破和平,冲着核心而来?如果有强大的力量的话,到时一扫那可恶的侵略者,甚至还能反过来占领大国!”
“巨大而集中的能量?”艾文思索了一会,“你要用潘多拉作为钥匙吗?”
“你又是什么人?敢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要说战争,我可是你的老前辈啊,”艾文甩下披风,修看见那机械义肢后也收起自己的怒气,“我也在十八岁的时候参军卫国,征战十余载,这样的我明白了一件事,仅靠一腔热血是做不成任何事的,战争带来的永远只有仇恨与痛苦没人能够从战争中得到的比失去的还多,收手吧复仇只能带来杀戮的循环,更何况代价是自己的亲人。”
“如果能只牺牲一个人就拯救所有人的话....这份罪孽就由我来承担好了,”修缓缓说道,“而且,已近回不了头了。”
“修!”伯纳大喊一声,“如果话语无法打动你的话,我就先揍你一顿再带你去找其他方法!”
修的周围展开一层球形护盾,还准备好了手腕上能够发出牵引光线的装置,艾文也拿出身后的刀柄,刀身一节节从中伸出,迸发出钢铁的火花,伯纳的棱枪不停转动,等待着进攻。
艾文率先弹出机械臂内的枪管一顿扫射,不出所料,子弹被悉数拦下,下一瞬间,伯纳的棱枪从五个方向同时袭击,一同撞在护盾上并发出一声闷响,六边形结构的护盾上泛起波纹,但并没有被击破的迹象,修反手放出牵引光线,艾文横向一跃躲过了它,装置又转而发出激光,伯纳翻滚到一块石碑旁,激光扫过他刚才呆过的地方,与此同时艾文用钢刀斩向修,然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刀刃并未刺入分毫,修转身用光线抓住他用力一甩,艾文连着伯纳便一起狠狠撞在墙上,激光再次袭来,好在伯纳指挥棱枪将其挡下,艾文高高跃起,凭借自身重量与下落的加速度,在空中旋转了三圈后,将一切都压在钢刀上劈下,钢刀与护盾剧烈摩擦发出耀眼的火花,但终究还是没能贯穿,被修震飞出去,棱枪连续击中同一个点希望能造成一点伤害,然而还是被修逐个击退。
就在战况僵持不下时,周围修复回路的小机械全数回到修的身边。
“遗迹已经修复完成,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开启它了!”修转向潘多拉,“去吧,去启动它。”
潘多拉走向祭坛的最上方,那个圆环转动之处。
“不能让她到圆环之中!”伯纳叫到。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如果让封印被破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击破护盾是做不到的,那怎么才能阻止她?
“我有个办法!”艾文喊道,“配合我,伯纳。”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点子,但是我相信你,艾文先生!”
艾文将右腿提起,膝盖处打开,伸出一个像炮管一样的东西。
“哼,就算是战车也休想击破这护盾!”修做出迎击姿态。
“谁告诉你这是炮弹了?”艾文小腿一收,从炮管中打出一发圆弹,在击中护盾的一瞬间放出大量烟雾。
“可恶!”修一挥手,产生一阵强风吹散烟雾,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踩在一个棱枪上近身的伯纳,他手持变形为长剑的棱枪,直直地向修刺来,护盾周围顿时火花四溅,耀眼夺目,趁着这个机会,艾文使自己的外骨骼超频运作,以极快的速度向祭坛的顶端冲去。
“你这....”修回手射出牵引射线,艾文俯身让他抓了个空并继续上前,只要抓住潘多拉,就能阻止遗迹开启!少女走向圆环之中,而艾文也确实抓住了她的手臂,只见一阵眩目的白光爆发般闪耀,意识便被拉到了远方。
“从今天起,你就叫做潘多拉。”
“我的女儿,潘多拉。”
少女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我....我叫潘多拉?”
“没错,你是爸爸妈妈的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哦,也是我们重要的女儿。”
少女并不能理解话语中的意义,只是女儿一词让她感觉无比温暖。
“带你去见你的哥哥吧。”
“虽然他有些别扭,但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哥哥的。”
“嗯。”
少女见到了他的哥哥,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她,不知为何总是可以疏远她,到是另一个哥哥——别扭哥哥总是会跟她打招呼,还热情的与她玩耍,少女十分开心,她有了家人,这是她有意识到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但哥哥似乎不愿意与她成为家人,怎么办呢?她开始试着去了解,试着去接触,在哥哥受伤时为他包扎,在哥哥需要时给他帮忙,甚至料理也学会了,忽然有一天,哥哥问她:
“你为什么总是粘着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少女只是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啊。”
哥哥哼了一声,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虽然过程很艰苦,但自这之后,哥哥终于肯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喂”“你”之类的,他终于肯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了,太好了,家人,她也有一个归宿了。
然而她还是害怕一件事。
如果哦哥哥知道她和他不一样,如果哥哥知道她是核心,那么他还会是她的家人吗?一想到这里少女就颤抖不已,哥哥会接受那样的她吗?
后来哥哥去了军队,见面的时间好了许多,自己也要时常在父母的研究所里做各项测试,此时她的内心不免平添几分寂寞,要是所有家人都在一起就好了,爸爸,妈妈,哥哥,伯纳哥哥,他们都是她的家人,要是自己的心愿能够实现该多好。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父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哥哥,他显然震惊了,走进他的房间不让任何人进去,少女焦躁不安,要是他讨厌自己的话,要是他不接受这样的自己的话,她该怎么办....不久,哥哥走出了房门,她盯着哥哥,没有勇气开口试探,他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倒了两杯,加热后,他端了一杯给她。
“不管你是核心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你都是我妹妹,这点不会改变。”
说完哥哥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好别扭,但是,这是什么?心里这种毛毛的感觉,有些高兴,又有些难受,这就是书上说的幸福吗?
如果她能流泪的话大概就是现在了吧。
“嗯,谢谢你,哥哥。”少女仿佛是自言自语。
回过神来,艾文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周围什么都没有,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刚才...”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那是什么?一段记忆吗?
“那是我的记忆。”潘多拉出现在他身后。
艾文回过头,看着那名为潘多拉的核心。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因为你是一个例外。”
“例外?”
少女点了点头。
你是无数次轮回中唯一的一个例外。
艾文不明白她在讲什么,静静地等着少女开口。
“我想伯纳哥哥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但穿越并不是毫无代价的,”潘多拉的声音仿佛是直接传入脑中,“穿越的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是记忆。”
艾文想起少女记忆中“不要忘记我们”“不要忘记你的使命”,原来是这样吗。
“那轮回又是怎么回事?”
少女沉默片刻,“请你看看这个。”
艾文再次陷入记忆的漩涡,在她的记忆中,他看到了修的身影,圆环高速转动,能量进由回路流动,最终汇聚于门前,随着一声巨响,石门缓缓打开,封印被解开了。
终于!我终于能得到这上古的兵器,拯救我的家园了!修大喊道。
然而下一秒的光景让他的表情逐渐扭曲。
这....这是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从门后出来?
门后不是上古的兵器吗?
它是什么?
攻击完全没有效果。
它就是上古的兵器吗?
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失败了吗?
到底是哪里错了?
怪物!
这种怪物不可能打得过的!
快跑!
怎么办?
没有上古的兵器怎么才能拯救大家?
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对了。
时间旅行。
只要回溯到最开始就好了。
快跑!
我还有机会。
没错。
你这怪物!
只要重来就好了。
只回溯我和潘多拉的人格和记忆的话。
还来得及。
不要过来啊!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下一次肯定....
从时间机器中走出,修仰望天空,说道:“时间旅行....成功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必须去开启遗迹才行。”
“这....这是...”艾文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是的,每次回溯哥哥都会丧失之前的记忆。”
“那你呢?”
“我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生理结构,所以没有受到影响。”
在这千万次的轮回中,你一直是记得的吗?
“只要好好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
“不,”少女摇摇头,“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进行过多少次的尝试?又体会过多少次的失败?
“而你,艾文先生,你是例外,”少女慢慢靠近他,“拜托你,救救哥哥吧,我不能再看着哥哥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了,求求你,将哥哥从轮回中解脱出来吧。”潘多拉将一个闪光的小球放入艾文手中,那是修一直以来遗失的记忆。
“你怎么办?”
“我的话没有关系的,只要哥哥,我的家人能够得到好好地话,我就足够幸福了。”
不可能,看着家人受苦的人是不会幸福地。
即便如此你也要这样做吗?
不惜一切代价?
值得吗?
为了什么?
“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家人。”
“拜托你了。”
等等。
“将他解脱出来吧。”
你还没....
“谢谢你。”
灵魂回到肉体,强烈冲击的余震让艾文还没缓过来,他望着自己的右臂,一种能量将其包裹,像是青蓝色的火焰,却又如此温暖,那里是潘多拉所有的思念与决心。
艾文冲下祭坛的顶端,直奔修而去。
“你这混蛋!!”他举起右拳,“是时候给我醒一醒了!!”
机械臂瞬间击穿护盾,打在写满惊愕得修的脸上,修飞下祭坛,而那股能量也进入修的体内,他躺在地上,干咳几声,突如其来的记忆让他混乱不已。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
大门发出巨响,缓缓打开,整个遗迹都在震动,门的深处传来阵阵哀嚎。
“不!不!我们不可能打得过那个怪物的!”修厉声叫道。
“什么东西?”伯纳还不理解现在的情况,只知道封印已被解开。
“那是,”艾文说道,“上古的兵器。”
泥浆一般的东西涌出,翻腾扭曲,变成人的半身,不仅如此,它们还发出诡异的呼喊。
救救我!好痛!妈妈!哈哈哈哈哈!我好害怕!
令人心惊肉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是什么?是人吗?”伯纳后退几步。
“那只是徒有人形的怪物罢了!”
“好恶心!”伯纳指挥一个棱枪击穿人形,然而瞬间那怪物又变换形态,妄图包裹吞噬棱枪,还在伯纳及时将其收回,“好险!差点就被吞掉了。”
“我们得想办法搞定它,不能让这家伙出去。”
怪物里的人形挥舞着双手,有的害怕,有的哭泣,有的狂喜,有的愤怒,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房间,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它们都在不断向艾文他们扑来。
“没用的!那怪物是杀不死的!”修还没能从之前的记忆中走出来。
“那你要再次选择回溯吗?你要再次选择逃避吗?”艾文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起来,战斗!”
修握紧了拳头,“可恶!”,接着按了几下手腕上的光屏,于是护盾反向包裹,将怪物完全围住并不断缩小范围,伯纳令五支棱枪以五芒星的点阵插在周围,棱枪尾部展开,形成一个强力的电场,怪物动弹不得,在电场中厉声尖叫,艾文也提起右腿,转动小腿上的弹鼓。
“这一发,是真的榴弹!”
砰!榴弹飞出,护盾上消开一个小口让其进入,于是榴弹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发生剧烈爆炸,整个房间为之震颤,怪物的哀嚎也随之停止,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干掉了吗?”伯纳说着,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突然,那类似泥浆的怪物化出一根尖刺,一击便穿透了护盾,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护盾完全抵挡不住怪物的攻击,最终彻底破裂,它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加迅捷凶猛地向他们袭来,惨叫声更加刺耳繁杂,不断蚕食着人的心智。
“不可能击败这个怪物的。”伯纳也虚了。
艾文双腿打颤,从未感觉如此恐惧。
万事休矣,吗?
“还有一个办法。”声音从祭坛顶端传来。
潘多拉漂浮在圆环中,人类的躯体正在渐渐消散,可以看见她原来的模样——核心。
“由我来再次封印它。”
“不行!潘多拉!”修眼中流露出惧怕的神情,“开启遗迹消耗的能量已经够大了,现在你的结构不稳定,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不要说傻话了,快过来!哥哥会解决它的!”
潘多拉也许是唯一一次没有听哥哥的话,“我不能允许自己一直是被保护的一方,我也要尽我所能保护我的家人!”
“潘多拉!!!”
青蓝色的波动再次开始流转,经过石碑上的回路,直击青石大门。
“哥哥,”
大门正在关闭,发出强大的光芒,房间内摇晃的厉害,甚至无法站稳。
“能和你成为家人,”
怪物发出不安的呐喊,想要逃离那扇门扉。
“我很开心,”
核心上出现裂纹,但她还在持续释放能量进行封印。
“谢谢你。”
大门彻底关上,怪物留在门外的部分不再行动,转而化为尘埃,落在石板地上。
核心破碎,散落在祭坛上,从中升起一股光辉,变化为少女的形态,颇为俏皮地绕着修转了一圈,随后在他面前,慢慢上升,慢慢消逝,修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留在他身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芒消散,不复存在,他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额头撞在石板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祭坛的房间一时寂静极了,唯有眼泪滴落的声响让人心如刀割。
“好了,别再愁眉苦脸的了,修。”伯纳拍拍修的肩膀,示意他准备上路。
“是你太轻浮了。”修整理了一下披风。
两人走到村外,艾文已经在那里等他们。
现在已是封印的两周以后,在大门关上后,修将潘多拉的碎片回收,摧毁通往遗迹底部的道路,又将整个建筑再度掩埋于黄沙之中。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那里曾有文明的痕迹。
“你们已经决定了吗?”艾文问道。
“嗯,我们要在这个时空寻找阻止那场战争的方法。”伯纳说道。
“也许是徒劳,但我们会努力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这是事实。”
艾文哈哈大笑起来,修与伯纳在他的感染下嘴角也挂起一抹笑意。
“看到你们两个这么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艾文说着跨上骆驼,“希望你们能早日成功。”
“谢谢你,艾文先生。”
两个未来人也骑上骆驼,检查好行李。
“艾文先生现在要去哪里呢?”
“北边好像又出了个古建筑,我得去里面捞一笔。”
“咦?艾文先生明明是个调停者来着?”伯纳问道。
“调停者可没有薪水,我得自己挣口饭吃啊。”
艾文拉起绳子,掉头准备出发,走了一会儿,听见修在身后叫道:
“艾文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只见他挥了挥手,并没有回答。
走在旅途中,艾文忽然想到,如果时间旅行会丧失记忆,那么修他们最开始遗失的记忆又是什么呢?
唉,他叹了口气,也许不是重要的事情吧。
“那么那个传说中的兵器就一直被封印在那里吗?”小小的伯纳歪着脑袋问道。
“是的,但是....”和蔼的老人突然变得严肃,“祭坛之中不止封印了一件兵器,如果封印被解开,便会有众多的灾祸降临人间,最终导致毁灭。”
“诶,这么可怕吗?”修也被吓到了。
“没错,所以绝对不可以破坏封印哦。”老人的声音又温和如旧。
“好。”两人齐声答应。
荒芜的沙漠,热浪滚滚,风沙漫天,不为人知的某处,沙粒之下,石制的建筑发出阵阵响动。
沉重的石门后传出闷响,像是在不断撞击。
祭坛上的圆环开始转动,放出光亮。
石碑的回路上流转着残余的能量。
它在苏醒。
它们在苏醒。
遗迹将会再次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