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呆一个上午而已,比起没事干的在家里成为妹妹的试验品,在外面带着也许能更好地延长寿命。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战战兢兢走进演员休息室,显然不是因为我迟到了一小会,按我的标准来说。
明天,由高二最有人气的两位女王——有着长跑女王之称的,在男女间都有超高人气的春野由香;以及,宅男心中的女神,萝莉控的救世主,小泉五十铃,主演的话剧“女王在上”将在这里开演,请各位同学多多捧场,现在预订,即可享受女王握手卷一张!
丝毫没有体现内在的广告。
广播这么播着,但在艺术节准备的最后阶段,除了有工作的学生,谁会在最后的假期时光,来学校踩点观察明天的行程啊?
更别说是我这种,单纯是来看明天就能看到的东西的人。
“你好像惹上什么麻烦了呢,飒君?”
温柔的声线来自岛崎学长,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了我的旁边。
“噢,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才想问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岛崎学长既然对我再次出现在这里毫不惊奇,那就说明……
“那个,是小泉同学叫我来的。”
“她今天好像有什么事,难得的迟到了。”
要我来却放我鸽子,我倒觉得很符合她的做风。
“不过她早就摆脱我了要照顾你,虽然原话是要盯紧你。”
看来今天得和一个万人迷学长度过了。
……
我们走在空洞的走廊上,广播声夹杂的整齐脚步声格外清晰。
“本来还以为,像五十铃这样的类型,你们这样的阿宅会更喜欢,可你却丝毫没有讨好的意思不是吗?”
诶?我就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按理来说因为由香是你的朋友,所以有倾向也是合情合理,可是以贬低对手来提高自己朋友的人气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确实不是高明的手段,可这和我跟由香是朋友有什么关系?”
“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证明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愧意吧?”
“你怎么不说话?”
岛崎学长一边说着听不懂的话,一边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你倒是说话啊?明天可就要话剧开演了,按现在的情况……你就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吗?”
我是想说话来着,可是这样莫名的指控实在是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
岛崎学长突然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我。
“我真不敢相信,由香的朋友居然是这样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对我的人格抨击居然波及到了由香。
“那个……我不明白……”
我话音未落。
“你昨晚和五十铃说了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话,能使一个充满梦想的女孩放弃触手可得的机会。”
平时温柔的学长,现在却在为什么事情愤愤不平,表露出失态和冲动的样子。
“可能,你误会了吧……”
我没底气地回应。
“哦?那就听听你的狡辩好了。”
十分感谢能有这样的机会让我把话说完,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我所谓的狡辩。
“首先,我并不知道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明天的话剧不能正常进行。”
“其次,”
我看了看学长的脸,继续说道。
“我并不知道小泉同学为什么会放弃梦想,也不知道她的梦想是什么,更不知道我能用什么方式和远在她家的她本人对话。”
我说这话带着点怨气,但总归还是和善得能让学长听下去。
“我可是昨天才见识到学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并且来这里的目的也是她要求的 了解我 罢了。”
“哦?原来你们刚认识啊?……你居然能有这样的能力,让一个一面之缘的女生被你左右理想?”
学长用手托着下巴,一副伤透脑筋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好吗?”
“嗯……也许你是无意的,你似乎和五十铃说了什么话,导致她今天一大早突然说要退出话剧社。”
今天可真是完完全全的冤大头了,学长的态度转变得真快,看来他也并不想我是那个罪人。
“我可什么也没说,硬要说什么过激的话……我倒是说了她矮来着。”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生怕这句话就是导致她变成这样的元凶。但又希望这就是原因所在,因为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会好解决的多。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昨天晚上回家后五十铃还特意拜托我照顾你。”
明明是拜托来监视我。
问题出现在昨天晚上,显然学长已经对这件事有所推测,但怪在我头上实在是天方夜谭啊。
“首先是搞清楚小泉同学不来的原因对吧?”
“你想怎么做?”
刚才还把我当罪魁祸首的学长,现在显然要我做着同伴的事。
“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学长猛地拍了下额头,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你是不知道她的个性,一身的坏毛病。”
我确实完全不了解她,除了有些恶劣的态度和莫名其妙之外。
那我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为了由香的话剧能够成功上演吗?
“无论怎样,当面问清楚就对了,你觉得难做就交给我吧,反正我和她不熟,不用依着她的臭毛病。”
结果我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也许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干了,过一天就好了也说不定。”
“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我认识的五十铃是绝对不会对她热爱的舞台开玩笑的。”
……
果然还得当面问清楚,虽然可能会踩到雷区,但是战场上,总要有人当炮灰的。
再一想,我本来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她有什么理由把她的难言之隐向我倾诉呢?
我真是自找麻烦。
等等!我好像,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吧?
……
“嘀~嘀~嘀……”
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了反应。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们是五十铃的朋友吗?你们见到她了吗?她早上气冲冲地就离开了家,手机也没带。”
说着,电话那头传来隐约的抽噎声。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3点了,本来一个高中生一早出门玩到晚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在这样的加持下,不免有些令人担心。
找来了翔和由香,商量过后,我们决定分头行动。我和由香去找五十铃,学长去五十铃家了解情况,翔则顶替学长的工作。原因当然是学长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结果就是知道学长身份的五十铃父亲痛骂了学长一顿,还说了就是你们害得她不务正业这种话。
搜寻工作的开展也很不顺利,有些水雾的天气,加上对五十铃行动掌握度的问题。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们只好又聚集起来商量对策,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找到五十铃。
岛崎学长即使被这样对待,也从小泉母亲中得到了些许信息。翔也忙完了学长的工作。
五十铃似乎瞒着父母加入了话剧社,昨天晚上突然邀请父母观看她的表演,可等来的却是父亲的极力反对和母亲的不理解。
“这是她的梦想,她不止一次说过。”
岛崎学长的执着似乎有了解释,没有人会轻易放弃梦想,即使被逼无奈也会反抗到底。
“接下来就是全力大搜索了!”
翔干劲十足地叫着,好像给他的工作过于轻松了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吧,这个城市的治安也没那么差,现在要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我们就这样四处呼喊着五十铃的名字,即使我觉得这只会使她知道信号而躲得更远。
“既然是想不让人找到,这样的话……”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话剧排练室走去。
只能碰碰运气。
上午已经排练好了由香的单独段落,虽然没有主要角色在场,话剧的排练仍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这得多亏了那位正在不紧不慢指挥着全局的女子,我猜她应该就是久负盛名的水岛学姐。
我仔细地打量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真不知道学姐为什么还在努力,明明明天的话剧已经缺失了重要角色了。
我突然为这样一个优秀的团体感到惋惜,一个接一个叹息从我的嘴里吐出。
可能是我的噪音太大,学姐注意到了我。我看着她深沉的眼眸,似乎能包容万物。
她也许也相信,五十铃会回来吧。
就像岛崎学长一样,像大家一样。
我低下头去,不敢面对学姐的目光,却刚好扫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身高不高,体型来看应该是个女生。
……
我愣了一会儿,急忙追上那个慌乱而逃的黑影。
黑夜提早到来,屋外下着小雨。我望着空旷的校园,有些沮丧又不愿接受。
我倔强地在学校里兜兜转转,直到雨越来越大。
至少,这么大的雨,她应该也被困住了吧?
由香等人也陆续回到了学校,遗憾的是没有人身边跟着五十铃。
学校应该没有开放过多设施,确定不在演出需要的场地,那么能够躲雨的隐蔽地方就只有……
这种地方还真挺多的。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至少也让我回去享受一下明天不会出现的,话剧的本来样子。
话剧圆满结束,不太宽敞的排练室内持续着欢呼和掌声。
“即使少了一个人,凭着水岛学姐的才能,明天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小声对旁边的翔说道。
“不可能的,这个话剧每个人都缺一不可,无论是主角配角,还有台下的每个人,每一个辛勤付出过的人,包括你在内,如果少了一个人,这个话剧都不可能进行下去。”
学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我有些苦闷,想出门散散心,却发现一个落魄的少女正坐在不远处的天台上。
难道?
……
我急匆匆地跑上楼,注视着正在抽噎的五十铃。
她把身体缩成一团,湿透的衣服透着白皙的肌肤,头发混乱地垂在地上,完全没有平时女王的气质。
“真巧啊?”
我静静地坐在五十铃的身边,等待她的回复。
“对不起……”
“我知道了,我们都知道着。”
我侧着脸看向五十铃,她只顾把头埋在瘦小的身躯里,一言不发。
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看到学姐在看我,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哪有的事,我们都已经放弃了,如果不是她在带领大家的话……她一直坚信你会回来。”
说完,旁边的少女突然把我搂住,泪水浸湿了刚刚干透的校服。
“果然,偷偷观察排练进度,被发现后逃之夭夭的人就是五十铃本人,而且这里也能观察里面的情况……”
眼前的少女早已哭成了泪人,应该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吧。
“我好像,有一点了解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