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花,在炎热的时节才绽放。它里面包裹着一双洁白的花蕊,而且会动哦。

词条:裙子

贡献者:凯文,66级

——《学园的魔鬼词典》(1068年版),幽默同好会编纂

离开小城之后,楚门彻底失去了与艾德琳之间一向保持着的那种独特感应。

这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或者说,沉重感?

躺在床上,楚门静静地品味着。

他头一次这么清晰地发觉,原来这两年多里,自己似乎都在下意识、甚至刻意地依赖着艾德琳。

并非在具体事情和行动上的依赖,而是类似于信念的寄托那种。

虽然听上去挺虚,他甚至难以具体描述,但它又实实在在地给了他某种精神力量。

无需为自己身上和周围的琐事而计较的力量。

超越的力量。

把精神向上“提起来”的力量。

仿佛灵魂因此而轻飘飘了几分。

再回想起上一次面对黑社会管家的危急关头,自己当时的那些心理,楚门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假如他喝过酒,那么应该会把这份感觉类比成:每天不断地享用甘甜的白葡萄酒,一直处于微醺的状态。

美妙,让人上瘾,但并不……健康。

现在,当它突然中断之后,他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这种不妥。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愧疚。

明明寄心仆的最大价值就在于分担寄心主的各种心智上的纠结和压力,但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搞反了。

而艾德琳居然无私地接受了。

魅丽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史无前例的寄心。

而现在,艾德琳作出了新的判断。

如何劝告一只井底之蛙到外界去?

只有吊桶是不够的。青蛙对一片圆圆的天空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先二话不说地直接把它弄出去,让它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广阔和精彩,然后再让它选择是否回去。

它怎么可能继续喜爱黑乎乎的狭小井底?

楚门不得不承认,艾德琳和魅丽联手下了一步好棋。

四天后,经过严格的“入境”检查,楚门和泛汐成为了世界树学园——这个“国中之国”——的66级新生。

之后的第二天,就是新生欢迎会的日子。

清早,生活很有规律的楚门自然地醒来。他穿上崭新的校服后,犹豫着是否应该叫醒自己同屋的另一位室友。

在这层楼过道尽头,普通窗户上方还有一个小型转窗。楚门昨天注意到它时,还奇怪为什么如此设计。

而这时,一只鹦鹉推动转窗的薄木板,钻了进来,飞到楼层的中部。

严厉的男性声音从它的鸟喙中发出。虽然有点走音,但显然是这栋男生宿舍的公寓长(65级学长)的声音:

“懒蛋们,还不赶紧起床!开学第一天就想迟到么!三分钟后,如果谁还呆在屋子里,我就一脚把你踹出去!”

把“三分钟”完全当真的楚门,毫不犹豫地立即行动起来。

于是很快,他拉着衣领大敞的室友,成为了第一对出门的男生。

而相比之下,必须提早梳妆打扮一番的女生们,反倒出门更早。

来到食堂,楚门就见到,坐在一名女生旁边的泛汐,向他猛招手。

打到一份由白面包、黄油和菜汤组成的、简单但不差的早餐后,他们坐到一起。

“我是芙兰汐思·伊冯(Frances Yvonne)。来自祖显。”她一脸精神地向楚门的室友自我介绍。

“Frances”跟领先文明的那个“法国(France)”没有关系。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自由之人”。其对应的男性版本是“Francis(弗朗西斯)”,相对来说更常见些。

“叫我泛汐(Fancy)就好。”

这个昵称为了音节的简短而把“r”省略了。的确,非常上口。

不过嘛,当原本人畜无害的小可爱长大以后,家人们就忍不住后悔,当初怎么选择了仿佛带有预告性质的这个名字……

她向身边抬手示意。“这位是我的室友,菲丽希蒂·道尔(Felicity Doyle)。来自哉杂博。”

这位道尔小姐,有着金黄的长发,但却欠缺打理,仿佛被当做拖把用过似的,乱成一团。额头被头发遮住,而且还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让楚门联想到家乡图书馆的副馆长的那种不修边幅。

“泛汐,你忘记学生守则里写的吗?在学园里,公共场合是不可以说出姓氏的。”道尔小姐,不,菲丽希蒂轻声提醒。

“没有忘记。我的记性好得很呢。我只是懒得看什么守则。”

“真是一位有趣的小姐。名字也很……奇妙(fancy)。”楚门的高个子室友,整整了衣领、顺顺了头发,“在下凯文(Kevin)。来自莱昂尼亚。这位是楚门。——等等,你们都姓伊冯,是一个家族的?……看模样,不太像啊。”

楚门赶紧回答:“这个一言难尽。我们以后再慢慢说吧。”

“有什么难说的?他是我表姐的‘寄心仆’。”

“嗯?‘寄信谱’是什么东西?”凯文没有听说过。

泛汐正要解释,突然被打断。

“食堂里请不要闲聊!还有别人会需要你们的座位。请优雅而迅速地吃完你们的早餐!”

一名白色头发、长长马尾的高挑女生,端着餐盘路过时,停下脚步,大声地训斥泛汐他们。

周围的学生们都看过来。而她的气势不降反增。

明显地,这番举动也是在警告其他新生,只是恰好拿这一桌杀鸡儆猴而已。

说完,她不等泛汐回嘴,便快步离开并在远处就坐。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是谁啊?”泛汐气鼓鼓地问。凯文耸肩。楚门摇头。

菲丽希蒂慢声细语地回答:“她佩戴的武器,是‘无刃铁尺(blunt sai)’吧。我猜她应该是65级的侯诺拉(Honora)。因为她品学兼优(honor-roll),所以人称‘优等小姐(Lady Honor)’。”

“哇,你真的是和我们一样的新生?”泛汐吃惊。

“咦,很奇怪吗?学园重要机构的宣传公告板有写。谁都可以看的啊。”菲丽希蒂不好意思,“侯诺拉是纪律委员会(Committee on Discipline)下属的巡警(patrol)中,唯一的女生督查(inspector)。很容易记住的。”

一连的串术语当场把三人弄晕。菲丽希蒂又解释了一番,他们才明白了。

学园作为半国家的封闭式组织,需要有内部的治安机构。

纪律委员会负责在宏观上把控。而它下属有法庭和警察,只是名字改为“审理庭(Tribunal)”和“巡警(Patrol)”。成员全为学生,规模也不大。

督查是巡警的三个阶层里的中间档,全校有8人。

Ψ字型的铁尺,源自中国、传到日本,是一种专门克制刀剑的武器。

它们杀伤力低,而适合缴械。所以主要用于维持治安。在学园里,是督察的身份象征。

“听起来很威风嘛!”凯文出神地向往,“对了,巡警是不是可以借检查违禁物品之名,尽情地对女孩子搜身哪?”

菲丽希蒂认真地回答:“在特定的条件下,应该可以。但优先由同性别的巡警对疑犯——”

“不要理他啊,菲丽希蒂!”对这两人,连泛汐都忍不住摇头。

凯文对初次见面的人都会爽快地暴露本性。楚门昨晚就领教过了。

“这么说来,同性恋的话,岂不是占大便宜了!”这小子口无遮拦地说出了一个在这个文明进程中很负面的词。“那个女督察,一副男人婆的样子,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当什么巡警吧?”

凯文妄想过于投入,完全没有注意泛汐幸灾乐祸的坏笑,和楚门偷偷使来的眼色。

一把冰冷的铁尺指着凯文的脸。“你这张不干净的嘴,刚刚说了什么?”

不知何时,侯诺拉站在了他的后侧。食堂顿时因为她的怒气而安静了下来。当然,观众们还带着看好戏的心思。

“我是说……”沿着武器尖端延伸出来的易念,仿佛带着寒气,让凯文隐隐刺痛。他哭丧着脸改口:“有这么一名有责任心的大姐做督察,实在是全学园女生们的福气啊!色狼什么的,一定会灰飞烟灭。”

“说的倒不错。想不想体验一下灰飞烟灭的感觉?”这名二年级女生的眼神颇为不善。

“刚刚入学就死掉?我才不要啊!”凯文叫苦。

“那个……”菲丽希蒂弱弱地插嘴,“根据基本治安原则,对于口头骚扰的处罚,最多只会是公开警告。应该不会体罚吧?”

“你很懂得法制的道理嘛!”侯诺拉笑了,“居然只是新生!希望你加入纪律委员会。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啊,抱歉,请先把早餐吃完吧。以后再聊!”

新生欢迎会在大礼堂举行。300多名新生随意就坐。

楚门四人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凯文打算邻近泛汐,被她不客气地踢开,于是改为楚门。

坐在一端的菲丽希蒂的嗓音太小,被周围的嘈杂所淹没。但她随后毫不费力地施展出“定向传音(directional speaking)”,让她右侧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大礼堂舞台背景上学园的“树”形徽记,他们谈到学园的来历,以及和世界树的关系。

菲丽希蒂就像是被点播到拿手曲目的演奏家,当即娓娓道来:

世界树学园的前身,是“守望者学院(Academy of Watchers)”。

定位为平衡各国局势的守望者组织,在上一次世界大战时,为了对抗魔族入侵,以及随之引发的内部混乱,大幅度地扩招。

相应地,建立了培养新人的现代军事训练机构,亦即守望者学院。

战后,守望者规模自然地缩减回去,其学院也变得难以维持。

这时,圣殿和各国商议后,索性反过来扩大这个教育机构。

学生的出路不再限于守望者,但无论将来做什么,毕业生的素质都足以为人称道。

尤其是他们的视野,是在单一国家内部所难以熏陶出来的。

这所学校融汇世界各地优秀学生的教育理念,是一大特色。而世界树很好地体现出“整个恩许之地是一家”的大同主义。

菲丽希蒂的知识面宽广得惊人,运用定向传音也非常熟练。楚门不由得好奇,她来自什么家庭、受过怎样的教育。莫非学园里都是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吗?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楚门,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和领先文明历史上的一位美国总统的姓氏,是相同的?”

楚门过于习惯与艾德琳的念联送语,因而对定向传音不大熟练,只好把身子靠过去以缩短距离。“是的,我知道。你指的是第33任总统,哈里·杜鲁门(Harry Truman),对吧?”

【注】“杜鲁门”真是很神奇的翻译啊。有一种猜想是:我国当年以苏联为尊,所以这是从俄语“转手”翻译过来的,因此有了偏差。

菲丽希蒂配合地也靠过来,赞赏道:“对。你很清楚啊。”

“这一位楚门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大人物哦。”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泛汐笑嘻嘻地插话,“整个奥尔维耶托都知道,他从小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神童呢。”

菲丽希蒂在眼镜背后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显得相当漂亮。

居然被泛汐这个小冤家高调地评价了?楚门有些反应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他有我罩着呢,自然是前途无量咯。”果然,泛汐的正经不会超过十秒钟。

恐怕是前途无“亮”吧。

楚门正想要反驳,某个类似哨音的现术,令全场的新生们很快安静下来。

然后有一人走上舞台中央,但不知是男是女。因为,此人全身严严实实地被包裹起来。有些学生小声地笑。

“好像传说中的宇航服!”菲丽希蒂脱口叫出一个无人知晓的名词。

在摘下圆圆的头罩后,露出一副苍老而矍铄的面容。

“老生就是费边·麦克斯韦。

“我很高兴见到这么多年轻的面孔。见到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你们也高兴吗?——啊,礼貌和诚实果然难以兼得。

“不过请放心,我一年到头基本上不在学园里。如果你哪天被皱巴巴的丑脸吓到,那么更可能是一头恐龙,而不会是我。对老生来说,这儿的易色浓度,实在是吃不消。我总不能连睡觉时也穿着防护服。

“至于各位,应该很快就可以摘掉头带,尽情地体会易色的真正美妙。不用怀疑,学园完完全全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我是一个懒人。年轻时就是这样了,你们最好不要把我做榜样。

“我做事的原则是什么?或者说,不做事的原则是什么?如果可以不管,那么我很乐意撒手。当然,身为学园长,我好歹要做点什么事才对。

“于是我惊喜地发现,其实好的教育很简单:只要把正确的人以正确的方式聚集到一起,然后一切会自然而然地发生,而且比所谓的‘正确’会更加正确。我十分地乐意相信这个道理。你们也愿意相信吗?

“学生们是种子,理所当然地会发芽、生长、壮大。也许你们在其它学校中遇到过拔苗助长或修剪枝叶的行为,甚至可能导致厌学。而学园里不会出现这种事。万一遇到了,请你们为了自己而坚决抵抗,并把这份经历当作是课外学习的一部分。

“我们制定了一些制度,但不是为了限制你们。相反,必要的体制可以保证你们免受无谓的干涉,可以让你们享受充实的校园生活。我稍稍举几条为例。

“请养成一个小习惯:对于同学,只称呼名字。在意地位的高低,是贵族的本能,因此姓氏会不可避免地引来家族问题。但在学园,你们需要适应新的人际网络,以及学园本身的组织结构。所以,请尽可能不要提及彼此的姓氏。比起血统、家世,你本人是怎样,在这里更加重要。

“另外一条:任何组织都不能以先天条件来强制划分学生。除了意愿和实力,任何条件都不过是歧视。那么课堂怎么办?当然不例外。忘记性别、国家和年级吧。每个人的课程表都是自由的。还是那句话:你本人是怎样的,就决定了你属于哪里。

“最后一点也很重要:学园里,社团占据了教学的半壁江山。它们扩展了教学的含义。你们会发现,各种资源都被不同的社团占有并利用着。想想校园外的人类社会是怎样分工的吧:公司、机关单位、非盈利组织。它们在我们这个小小王国里的模拟,就是社团了。有太多东西值得介绍,但无论什么语言也比不上你们直接去体验。接下来的一整天,将是社团狂欢节。祝你们玩得愉快!”

比起奥尔维耶托小学校长架子十足、又臭又长的做派,麦克斯韦老先生倒是干净利落。他连掌声都不等,说完最后一句之后,把头罩戴上,便转身离开。仿佛刚才不是对300人的重要演讲,而只是家庭聚会的开场白。

紧接着,一名男生大步上场。

“新生们,我是你们的学生自治会(Student Government)的会长(President)。我的名字是岱勉(Damian)。”

这名高个子男生,有着在祖显才相对流行的乌黑长发(对于男性而言)。但他那俊朗面孔所透着的刚毅,以及偏快而强有力的语气,却更像是莱昂尼亚人。

“今天,学园长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原本让舆论部部长准备了一份10分钟的演讲词。但学园长建议我去掉表面文章,只留下3分钟就好。

“3分钟?开什么玩笑!一份没有表面文章的演讲词,连1分钟的内容也不剩了。”

学生们笑。

但楚门却觉得,与其说这是幽默感,倒更像是这位会长对套话由衷反感的直露表达。

“反正,你们今后有足够的机会认识学生自治会,我还有什么理由浪费口舌?我们的威信和地位,不是动嘴皮子吹出来的。

“你们会喜欢自治会吗?也许。但即使没有,也请理解,‘讨人喜爱’从来不是我们的首要工作。我们的愿景只有一个:让学园这个迷你王国,变得更加强大和自主。

“为此,我们不论对内还是对外,都有各式各样的工作要做。当然,社团和个人的积极参与,永远是最主要的力量。

“社团狂欢节的主会场在绿色教学区和红色教学区。如果你不知道这些地方,那么朝着新闻社的蓝色飞艇前进就对了。现在,你们所有人,解散!”

在泛汐不断的催促下,楚门等人率先赶到红色教学区。

很好认。因为整个区域的景色都充满红色基调。

屋顶的瓦片一律是棕红色的,人行道铺着粉红色的石砖,还有花圃里种着鲜红的鸡冠花。房屋和广场的主体则为白色。

十几个社团展区像小摊贩一样分布于广场以内和人行道两侧。横幅和旗帜竞相招展。看到新生到来,社团人员纷纷卖力地招呼。

运动回路社(Motional Circuit Club)搭了一个舞台。三名女生舞动身体并彼此配合。一个人在空中或脚下画出一个回路节点(circuit node)后,另外的人马上会过来与之连接,接着加以调整,或者添加自己的节点。

三人衣着色调不同,象征她们各自擅长不同现术的基本风格:流动、爆发、波动。

比起一个人身兼三个风格,三人分工合作的效果显然更好。

随着临时回路的动态成形与变换,她们连绵不断地放出“波动礼花”、“轨道火环”等复合风格的现术,或者对目标假人一口气“闪光(致盲)+地颤(站立不稳)+灼热指(刺穿轻薄金属盔甲)”三连击。

这种“集体舞”不仅好看,而且确实有实战价值。

楚门认真地观摩。泛汐若有所思。菲丽希蒂喃喃念叨“两人的合作输出可以比单人提高30%的功率么”。

而凯文最为热忱:“三位姐姐的身材真是太棒了!啊,多么修长的大腿!啊,多么富有弹性的胸部!啊啊!——”他因为被泛汐一个电击指打在腰上而发出惨叫。

自动兵器社(Automartial Club)展示了一些超前的试验性作品。

比如一个小巧精致的蜘蛛形机械。它全身涂着绿色迷彩,外壳和腿脚以某种坚韧的木材制成,肚子里装着齿轮和恐龙的肌腱。

板子上写道:“丛林刺客!在阴暗的树林里,隐藏在草丛中,偷偷地接近敌人,一口咬住!(小字:作为遥控者的你同样也很难看到它。这一点还有待改进。)“

泛汐看到挑战性的问题,立即专心地思考起来。很快,她便揪住正在演示中的丛林刺客的遥控者,将自己的解决方案说出:“给它的屁股上画一条线,白色、橙色或随便什么颜色,醒目就好。让它面向敌人前进,把屁股朝向你,不就解决了?”

“可是,万一它转身,不就暴露了吗?”

“遥控时小心点呗。”

“那不就没有实战价值了?”

“这个……”泛汐没有想得那么周全。

蹲在地上的菲丽希蒂站起身说:“我还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你瞧,如果在头部外壳这里切开一条缝,在缝隙里涂上橙色,那么,只有蹲着的人才能看到缝里的颜色,而站着的人看不到。那么,只要你蹲着遥控,去对付站立的敌人就不怕暴露了吧。”

“哇,居然还有这种办法!等等,我要赶紧记下来。”那人兴奋地小跑而去。

突然传来一阵爆炸的“砰砰”声,还有倒塌的“啪啦”声。

原来,是爆破社在用微型炸药和石棉积木,表演定向爆破技术。

横幅写着:“胆大与心细,炸出新天地。”

敢于参与摆放微型炸药的新生很少,而且都是男生。

但泛汐兴冲冲地奔了过去。楚门不得不跟过去,确保她了解了安全措施。

菲丽希蒂则跟爆破社成员讨论,怎样用最少的炸药解决掉积木建筑。

“簌簌”声在头上随着小东西飞来飞去。

楚门仔细一瞧,那些是瓦楞纸制作的模型飞机。

三角形机身,背部和机翼铺满飞鳞,像燕子一样快速而灵活,又像鱼儿一般地点点闪亮。

五只飞机随意乱窜一阵、引起人们注意之后,便集合为一个人字纵队,整齐地横跨广场,飞过一栋教学楼。红瓦的楼顶斜面上,坐着六名学生。

其中一名学生负责遥控一艘红色的微型飞艇,在半空中不时地向下喷射烟花和彩色纸屑。

屋顶边缘挂着横幅:“空战社。如果我们投下炸弹,各位可就完蛋了。(大字)制空权决定战局的时代不远了!”

楚门一行人又逛了武器改造社、野外生存社、放逐之地生态社、弓箭社、火铳社、徒手搏斗社、战术化学社等等。

然后来到广场内最大的、人气最旺的一块的表演场地。

“德国剑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