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出巷子以后便前往城外,路上雪莉双手叉腰走到夏凌云的面前,瞪着他说道:“凌云,刚才你说谁是傻帽呢?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嗯?除了你还能有谁啊?那么明显的演技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我你可要被骗惨了,哦,不对,没我你连钱包都找不回。”
“你你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哦吼!我好怕哦。”
不过显然的是夏凌云在这件事明显占了上风,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萨拉在一旁低下头陷入迷茫之中,他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
“萨拉,怎么了吗?”
“凌云,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走他们?甚至你还要给他们医药费,他们明明是罪犯。”
萨拉这句话让雪莉也安静了下来,陷入沉默之中,但夏凌云早有预料萨拉会说出这句话来,尽管他不是军人,但他能够懂萨拉的心情。
“萨拉,在你的认知里或许世界就是非黑即白,毕竟你是军人,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只需要执行上司的命令就好了,但我想身陷在那种地方的你回想一下就应该能够明白,这个世界并不能简单地分成黑与白两个部分,在这里你更加要明白这个道理。”
他用中文说出了这句话来,令萨拉顿时愣在了原地,而雪莉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她,然后不满地鼓起脸来看向夏凌云问道:“凌云!你对萨拉说了些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啊……”
“不,我没事,雪莉,凌云,带我去见工吧。”
尽管夏凌云发现她的眼神中还有着迷茫,但或许是她也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道理,因而即便是迷茫也不能够停下来。
“嗯,走吧,我的一名老朋友今天早上来城里赶集,现在要回村子里去,所以我们可以搭一下顺风车,而且他在城门下等我们了。”
这时雪莉不禁惊讶地问道:“凌云,你居然会有不是冒险者的朋友?!”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夏凌云有些无力地吐槽道,虽然他平常给人的印象就是社交范围很小,而且仅限于冒险者的那种,但并不代表他就不认识除冒险者以外的人。
“呼?凌云平常不喜欢和人说话吗?”
萨拉突然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来,他慌忙解释道:“喂!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没啥时间和人闲聊而已。”
“你可拉倒吧,凌云,明明就是你没什么朋友。萨拉,这家伙可高冷了,看着彬彬有礼,其实心里冰冷得就跟极冬之地里的冰块差不多。”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子,我这几天观察他的时候发现他跟其他人交流时候,都感觉他好像只是在做戏一样。”
“所以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这么统一战线……我说啊,朋友可不是越多越好,有几个真心朋友就足够了。”
夏凌云不禁烦恼地挠了挠头,对他来说大部分人的确是仅仅是维持着认识的状态,没必要做过多的深入。
“嗯,所以凌云你承认你朋友很少了咯?”
“行行行,你是那样认为就那样吧,你就会净胡扯这些歪理。”
“呜!这才不是什么歪理咧!”
这时一向很少展露笑容的萨拉却不禁轻声地笑了起来,让其他两人都感到有些惊讶。
“你们两个真的不是情侣?关系这么好。”
“萨拉,你似乎对情侣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我可不想有个整天讲黄段子的傻帽吸血鬼女友。”
“那些分明是我们吸血鬼的情话!你不要想得这么歪可以吗?你这家伙就是不肯接受我这份爱意,甚至我还原谅你去妓院了。”
萨拉听到雪莉最后面一句话后,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夏凌云慌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萨拉,我可没有去那种场所!不对,去是去过,但绝对没有消费过,那只是被朋友强硬拉过去而已!”
“我看错你了,夏凌云,原来你是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等下!雪莉,你快帮忙解释一下啊!”
“不要嘛……”
她朝夏凌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尽管在钱包的事件上他能够占得了上风,但他还是免不了要被雪莉捉弄的下场。
到最后他用尽了自己平生的说服技巧,才将自己从误会当中解开出来。
——很快,三人便走到了城门下建立的市集里,现在这里也有不少从城外乡村来赶集的人,停靠着不少装满农产品的马车,但也有装上日用品从城里回农村的马车。
会有这样热闹的场景是多亏冒险者与帝国巡逻民兵队保护通往城外村庄的道路,夏凌云在委托当中也经常看到有驱赶或者清除道路附近魔物的内容。
“喂!夏凌云!”
夏凌云随即注意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布衣,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站在一辆空马车旁朝他挥手,那位是他小时候的同伴——弗利兹。
他有些兴奋地快步走上去,两人拥抱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对亲兄弟一般,在一旁的雪莉和萨拉都看呆了,因为她们从未见过夏凌云对其他人做出这样有些亲密的举动。
“萨拉,他从来都不肯碰我,但却对一个男人这么亲密,难道他是……”
“嗯,我也觉得他有那种取向。”
这时候夏凌云与那人分开来并转过身来,对处在懵逼状态的雪莉和萨拉说道:“啊,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弗利兹。”
雪莉与萨拉随即分别自我介绍了一下,那名叫弗利兹的青年上下扫了一眼萨拉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壮实,但肌肉锻炼得挺壮实,她就是你要介绍给我们磨坊的人吗?”
夏凌云有些惊讶地看向弗利兹,因为他还没跟他讲过萨拉的外貌,他居然能知道谁是要介绍给磨坊主的人。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率先提出问题的是萨拉,弗利兹随即有些憨厚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听夏凌云讲过他的搭档是一名吸血鬼,这闷热天气还能戴着兜帽的不是极度害羞的女孩子就只有吸血鬼了,那剩下就是他的老乡了。”
“你是夏凌云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两个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他对我都没这么亲密过呢。”雪莉问道。
“他没跟你们讲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吗?我可是他的……”
但在这时夏凌云突然捂住了他的嘴,拧过头来和雪莉说道:“没什么,我和他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后面我当了冒险者,而他则是到磨坊里干农活。”
“嗯……凌云,你这样的行为摆明着是在说你有问题啊。”
“你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事情?”
那两人的问题让夏凌云顿时有些慌张了起来,他清脆地咳了几声后说道:“大家快点上车吧,再晚点可能得在村子里面住宿了,对吧?弗利兹。”
“呜呜呜……咳咳……额,对对对,小姐们快上车吧。”
雪莉和萨拉似乎也不能从那两个串通好的人口中套出些什么东西,因而只得按照夏凌云所说的登上马车的车厢,上面尽管还有很多杂物,但还是能够腾出给两人坐的位置来,等到两人都上车以后弗利兹和夏凌云才蹬上马车的驾驶位,由弗利兹来驾着马车出城,在经过卫兵的简单检查以后就沿着黄土道路朝雷佛村前进。
——许久没有坐过马车的夏凌云,感受着吹来驾驶座上的阵阵凉风,离他最近一次坐马车是他被不死者城堡里的尸鬼亲王打成重伤,用板车拉着回去的时候,不过那时他昏过去了并没有多大的记忆。
后座的两位女生在愉快地聊着他所听不懂的话题,故而他选择无视并专心保持着警戒,虽说道路附近的魔物都已经被清空,但根据他上个星期进入森林调查的情况看来,已经繁衍出数量优势的哥布林很有可能会趁机走出森林冲到道路上拦路抢劫,这也是他带上武器的原因,同时他也让萨拉身上时刻带着她的军用匕首。
这时弗利兹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夏凌云的手臂,搭话道:“喂,凌云,昨天你来村子找我的时候可把我吓到了,你的身上居然沾着血。”
“啊,没什么,来的时候被一只从森林跑出来的野猪袭击了而已。”
“诶……冒险者可真是件危险的工作,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工作?和我们一起去磨坊干活不好吗?你已经没有再用性命去相搏的必要了。”
弗利兹正是他以前与他一同参与犯罪的同伴,其实正确来说是夏凌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的话,夏凌云估计刚穿越的那段时间里面活活饿死,教他帝国语的也是他,弗利兹是其他同伴一样是个孤儿,孤儿院的院长又是一个狠毒的家伙,因此他们从孤儿院里面逃出来,但迫于生计而成为窃贼,就跟今天他在巷子追捕的那个少年一样。
只不过后面众人因为一些事情而改邪归正,还有了一份可以支持生活的工作,只是夏凌云没有选择那份安定的工作,而是选择了去成为冒险者。
他抬头仰望着无云的蓝天,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后,口中缓缓地说出他的答案。
“这个啊……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清了,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成为冒险者吧,虽然自己是这样奇怪的体质。”
“梦想啊,你这个人居然还会有梦想呢,我本以为你会更倾向于喜欢平凡生活的人啊。”
“哈哈哈,我的确是喜欢平凡的生活啊,甚至现在就已经计划好退休以后的生活了……不过的确我还有好多很多事情没有了结,因此还不能着急着退休。”
先不说他想要调查这份能力的来源以及替现实世界的教会当异世界情报员的工作,他在这个世界也有些必须去做的事情,首先他最放不下的是雪莉,虽然现在她的家人还没找上门来,但她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然后是萨拉的事情,他还得想办法将萨拉送回现实世界,除此以外他可能还要攒足够的钱来购买房产。
“什么?!现在就计划退休以后的事情,这未免也太早了点吧,你怎么也得干到四十岁吧?”
“嗯,这可说不定,打不准我会干几年就能攒够钱买房产然后开始悠闲的养老生活了,你呢?有什么计划吗?”
“我啊?那当然是首先拥有一间自己的农场,然后向我一个心爱的女孩子表白,最后和她结婚一同打理那间农场,过完剩下的人生,是不是感觉很棒?!”
这个梦想虽然以现代人的角度看来非常地渺小,但夏凌云明白这样的梦想在这个世界以弗利兹这样普通的农民来说是个非常伟大的理想,毕竟要拥有自己的一间农场那真的是有点困难,但相比隔壁亚尔王国的农奴来说要好很多,隔壁亚尔王国完全是封建农奴制王国,农民几乎没有人权,一年的粮食基本都被那些骑士老爷拿光了,帝国最起码领主分封无论大小均有皇帝来进行,一定程度上是限制了地主的发展,亚尔王国那分封有时候就跟玩一样,曾经有个贵族甚至给自己的一只猫分封了土地,导致土地差不多都被贵族分光了,而且在帝国平民要想获得自己的土地也是有途径的,一是用钱购买,二是通过军功,最后是通过开荒来分到新的土地,基本上只要肯努力,想要获得土地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啊,比我这种二十几岁就在规划退休的人好多了。”
“不不不,凌云你这份工作其实大家说实话还挺很羡慕的,毕竟谁不喜欢能有一段精彩刺激的冒险啊,只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魔物……但凌云,你还在那样对待自己吧?从你刚才退休计划,我能听出你仍旧有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的意思。”
夏凌云不禁愣住了,但过了一会儿后,他随即苦笑一声。
“喂,我可没说没有娶妻生子的事情啊,那种事情还是要做的,不过也是得先在城里有套房子再说吧。”
“我会不知道你的性格吗?凌云。你从那时就开始一直为他人考虑,小时候每次偷到东西你就拿能够供你吃喝的金额,从不拿多,我们谁花光了钱你也很慷慨地借给我们,现在你还为了你的老乡跑了五个村子,而你自己呢?总是想把自己隔绝在人际关系之外,表面看着很好相处,但谁不知道你心里跟谁都见外,我和其他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弗利兹这句话仿佛给了夏凌云一记重击,让他顿时哑口无言,理由他心里自己明白,但却不是一个适合说出来的话题。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那么容易改了,总之不要对人那么见外,有事情就找人帮忙。”
“诶,我现在这不就是在找你帮忙了吗?”
“我是在说你后面那位搭档,我可听说了,你这一年里面老是护着她,也该依靠她一下了。”
他微微地瞥回头去看着雪莉,此时的她依旧和萨拉闲聊,话题像是永远都谈不完一样。
“她迟早要离开我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弗利兹也同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两人,说道:“诶,难得你不用一个人行动了啊……算了,话又说回来那个真的是你的老乡?你确定她不是我们帝国人?”
面对弗利兹的疑问,夏凌云早已和萨拉商量出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东方又不是全是我这种东方人,长着西方人面孔的人类也是有不少的,那里还有矮人和精灵呢,不过我和她在故乡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并不太熟悉。”
“你和她不太熟悉还这么帮助她?”
“毕竟是老乡嘛,哪有不帮助的道理?能帮就帮吧,她不小心踩到了蜥蜴人很久以前设置的传送阵,被传送到了这里来,除了我也没谁可以依靠了。”
弗利兹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相信了夏凌云这一套的说辞。
“也确实呢,诶,那她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会误踩蜥蜴人的传送阵?”
“啊,那个啊,她父亲是猎人,她也跟着干这个,以前我父母曾救济过她家,所以她父亲给我们送过些野味,我们也是在那时见过几次面,然后她说是在森林里面狩猎时发现了一个蜥蜴人留下的遗迹,出于好奇心进去探索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传送机关,最后稀里糊涂地就被传送到这边的森林里来,还被哥布林袭击,还好我当时进去森林里面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遇到了她,才把她救了下来。”
“原来如此,那她打算怎么回去?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吧?她的父母会担心的吧?”
他再次微微地回头瞥了一眼萨拉后,偷偷地靠近弗利兹耳边悄悄地说道:“她父母似乎都过世了,以后最好不要问这个问题,她对这个有点敏感。”
“哦哦,我懂了,抱歉。”
“嗯,总之她想要留在这里,毕竟那边已经没什么牵挂的。”
“这样也挺好的,换个环境才能忘掉过去啊……”
夏凌云也不禁点头附和,萨拉的身份目前来说在城里面已经得到认可了,不过他比较担心的是领主会找上门来调查这件事,毕竟发现能够连同东西方的传送阵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但好在夏凌云还有另一套对付方法,那就是谎称萨拉被毒箭射中后失忆了,记不得被传送到了森林哪个地方,而且她也和夏凌云配合给医生演过了一场戏,让医生相信了她不记得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领主也不可能派遣大量的人员进入森林里面搜查,虽然墨菲斯现在不在了,但其他魔兽也还没有消失,森林依旧是个比较危险的地方。
就在这时,夏凌云的鼻子嗅到了一丝血的气味,他随即把手搭在剑柄上并寻找起气味的来源,而坐在身后的萨拉似乎也察觉到了,拔出了她藏在大腿上的匕首,雪莉见状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萨拉?”
“附近有血的气味,凌云,你也闻到了?”
“额,而且竟然能飘这么远,看样子有事情发生了,弗利兹,能停下车吗?”
“嗯嗯嗯,可以。”
弗利兹慌忙让车停下来,而夏凌云随即拔出剑来从车上跳下去,正当萨拉也要下车的时候,他拦住了她。
“萨拉,你留在这里保护他,雪莉跟我来就行了。”
她愣了一下后点点头说道:“嗯,那你们要小心了。”
“放心吧,萨拉,我和凌云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小心呢,因为保不准会有东西趁我们离开的时候袭击你们。”
雪莉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便跳了下来,而萨拉则是坐回她原来的位置保持警戒。
夏凌云让萨拉留下是有原因的,因为身为特种兵的她在侦察这方面绝对不会弱于他,甚至可以说如果她能全副武装的话,这方面的能力甚至能够轻松超过他,再加上她的战力也不差,毕竟她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从哥布林的手中活了下来,因而让她留在原地保护弗利兹是非常妥当的选择。
“雪莉,我们走吧,随时准备好咏唱法术。”
“嗯,我会的。”
两人随即钻入森林之中,顺着气味的方向慢慢地前进。
(奇怪,是商队遭到袭击吗?可为什么味道是从森林里面传出来的?)
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稍微地低下头去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只绿皮肤的手臂,那条断开的手臂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白骨,对血腥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的他冷静地将其捡起来观察手臂的断口,站在他身后的雪莉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会儿后吞了口水,像是逼迫自己不要吐出来一般。
“凌云,发现什么了吗?”
“不是被砍断的,也不像是被咬断的,反而有点像是被当成纸一样扯断的。”
“诶?!不可能的吧?有什么魔物会有这么大力气来撕碎哥布林的身体?”
虽说哥布林单体战斗力很弱,但要像抗日神剧那样把它们身体扯开来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位于东方神秘雨林里的蜥蜴人,有传闻现在帝国北方遭到极寒之地信仰恶魔的蛮族入侵的各个领地中出现了它们的身影,它们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战场上帮助帝国军队对抗那些蛮族,有人亲眼见到有一只体型庞大,胸口纹着绿色符文的蜥蜴人将敌方将领轻松地拧起来并撕成两半,但它们在每场战斗胜利以后就又会神秘地消失,直到下一场战斗的到来才会出现。
不过战场距离这里还太过于遥远,故而没必要担心到战火会波及到这里,蜥蜴人也更不会无故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因而夏凌云只得继续调查来获取更多的信息。
“不清楚,再往前走几步看看吧。”
他随即沿着血迹继续往前走,很快他就见识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而雪莉不禁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地上全是残缺不齐的哥布林肢体,掉落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连身体都保不全,碎成了一滩肉泥,这样悲惨的死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地上一块被烧黑的洞坑,以及插进一些树桩与哥布林尸体上的铁片。
“原来如此,是炸弹吗?而且看样子是装药量比较大的炸药桶。”
“你是说有人在这里设下陷阱,然后用炸药桶把哥布林炸死吗?”
“很有可能,不过到底是谁呢?竟然把炸药桶设在距离道路这么近的地方,而且哥布林居然还敢跑这么远,看来哥布林王是让它们胆子变大了啊。”
就在这时夏凌云注意到了一些树桩上除了铁片以外,还有一些圆形的小孔,他走上前拔出匕首来将刀尖伸进洞里,挖出了里面的东西来,那是一颗小小的钢珠,这让他不禁愣住了。
(钢珠?!按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往炸药桶里面塞铁片还能理解,但这塞钢珠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而且这制造工艺也太精良了吧?矮人工匠都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难道说……)
“怎么了吗?凌云,你从刚才到现在的行为都感觉很古怪啊……你手上的那又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颗弹丸而已,看样子设置炸药桶的那些人把子弹的弹丸也塞到炸药里面去了。”
“诶?!那是为什么啊?子弹不是装在火枪里的吗?”
“确实如此,但也有别的用法,把它塞进炸药里面让它在炸药桶爆炸的时候,四散地飞出去击伤敌人,其实跟往里面塞铁片差不多道理吧。”
“原来如此,我听说我们吸血鬼西边的海盗们会这样干呢,将铁片什么的塞进炮弹里面射出去,有时候就算没打中人,但也会将周围的人变成‘马蜂窝’。”
夏凌云也听说过同样的事情,在吸血鬼战争后,吸血鬼西边的一些小邦国分裂了出去组成了海盗联盟,他们利用从帝国偷运出来的火器在海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总之,你能懂就好了,我们走吧,这些尸体留着给食尸鬼处理就行了。”
“嗯,害我们白担心一趟,真是的。”
他强行按下自己内心的另一个推测,为的是不让她卷入到危险之中,尽管他答应过雪莉不再隐瞒真相,但唯独涉及她安全的他绝不会让步。
两人随即走回到马车上,弗利兹看到两人出来后着急地走了上来。
“凌云,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那里就一堆哥布林尸体而已,已经好好处理掉了。”
弗利兹听到后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夏凌云随即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发现的钢珠,对着坐在马车上的萨拉扔了过去。
“萨拉,给你的礼物,刚才在尸体附近发现的。”
她有些疑惑地拿起那颗钢珠仔细看了一下后,表情瞬间凝滞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过头来说道:“谢谢,这颗钢珠做工挺精致的。”
但雪莉却有些不满地鼓起脸来,对着夏凌云说道:“凌云!为什么你就能送她礼物?!而不给我送一个呢?”
“因为我不懂贵族大小姐的品味,实在是抱歉呢,而且我那是补回庆祝萨拉康复的礼物,等你什么时候生个大病,康复了之后我或许也可以送个给你,上车吧,弗利兹!”
“哦哦哦,好的。”
“喂!你这家伙可别想扯过去啊!”
他随即跳上副驾驶位强行结束话题,而萨拉则是靠在他身后小声地用中文问道:“真的是在那堆尸体里面发现的?”
“没错,那群哥布林还是死于爆炸和破片的,剩下的回去再谈。”
“了解。”
随后雪莉也不得不跳上车去,马车再次开动驶向雷佛村,但那股不安的预感还留在夏凌云的心里。
(看来回去现实世界后得跟教会的人报告一下才行,不过现在的话还是得按部就班地来才行)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感觉将要有大事要发生,因而他不得不要比刚才更加地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