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刻最终留在了飞行学院，走出驾驶舱的时候，飞鸟用笔在白纸上戳了一下，将纸递给果刻，“你认为这是什么？”

 “一个点？”果刻其余不确定。

 “从今天起，这是你的战机，你说你害怕复杂的机动，你就用笔在纸上画出运动的轨迹，不要去想这个机动能不能完成，只想它是否存在。”

 这是飞鸟给果刻的话，他不再要求果刻去训练机上操作。

 其实空战的机动，不过是高度和速度的变化，高度降低，速度增加，高度升高，速度降低。战机比拼的是动能和势能的转换，直至一方后半球被咬住攻击。

 所以机动实际上只有左右盘旋，相互缠斗，这是最标准的战斗，但果刻每次模拟时，总会出现很多莫名的飞行轨迹在脑中，这些轨迹很快画满了那张白纸，果刻找到了飞鸟，“我还有一些机动，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述，正常的对战情况似乎也用不上它们。”

 飞鸟正对着航空图比划着，头也不回，“那就去模拟最恶劣的战斗情况，如果正常的战斗不需要，就去找到必定坠毁的战斗。”

 果刻在飞鸟的建议下，在训练机上设置各种必死局面，成功将模拟分数打破更低下限，大部分人都认为果刻是自暴自弃，从决定从这里退出时，果刻终于将那张涂满了笔记的白纸撕掉。

 她重新去找了模拟机，搜索了最难击落的敌机资料，那是一架高度6500米，速度1000km/h的驱逐机，果刻将自己设置在6000米高度，900km/h，进入模拟的那一刻，几发炮弹便从上方射下。

 按着所教理论，果刻应该准备跳伞，在速度和高度都不足的情况下，她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除非对方判断失误。但果刻没有继续降下高度，反而平飞，当背后的战机再一次锁定她时，果刻的战机划出了第一道弧线，紧接着是第二道。

 果刻撕掉白纸，是因为她感到这张平面的白纸画不下这次的机动，她用战机划出了一个螺旋线，用增加行程的方式，将身后的战机让到身前。果刻用自己致命的速度，完成了攻守的逆转，所有的机动都追求先手占领优势，但这种滚桶前进，却能在劣势的时候进行反击。

 当果刻跳下模拟机的时候，发现周围有着人墙，大部分人都在看先前的战斗回放，当最后一刻击落时，很多人发出不敢相信的吸气声，模拟对抗的另一人跳了下来。

 祈鱼将头发扎好，走到果刻面前，“恭喜你，你赢了。”

 祈鱼被击落有很多理由，才进行完两天高强度战斗，在模拟训练中没有太多警惕，不清楚对手。但无论怎么想，被排名末尾的人击落都不好受，果刻换作自己也要怀疑人生。因此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都没有出现在祈鱼视线中，但熄灯前她还是要回宿舍。

 溜进门里时，床上的被子还叠好未动，果刻松了一口气，但走回角落刚好对上了仰躺着的祈鱼睁开的眼睛，“我怕睡着了忘记仪式，所以在这里等你。”

 她坐在纸板上，双手平举，然后交叉，看到果刻疑惑的眼神，“双机飞行如果没有默契很容易坠毁，手指是连接心的地方，在正式升空前，每一对组合都会紧扣十指。”

 “我不知道我能飞多久……”果刻同样跪坐下来，伸出手，“我会尽量跟上你的。”

 “我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过搭档了。”祈鱼用力扣紧，温度传递到果刻的手上，“一同战斗下去。”

 果刻知道，现在她不仅仅是飞鸟指定的搭档，更是此后要一同战斗的组合，她之前从未被认同过，她一直在各个城市间流浪，现在她终于安下心来，有了一块自己的归属，所以不能放弃，她回应着祈鱼的誓言，“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