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跟这几个人没什么好说的。”花影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委屈,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十足的火气。

珑贴心地凑过来小声询问:“怎么了?谁敢惹我们花影生气?告诉我,我去帮你骂他。”

“虽然我知道里系不可能作出那么没有素质的系情的,但是能听到安慰还系很好的。”

“所以,跟我好好说说,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系那几个负责人!”花影说到这个又有种身临其境的愤怒。“里系不知道她们工作效率有多低下!”

珑听到这句话有点哭笑不得:“我很了解的啊,那些干部一向如此,老毛病了。”

“哦,也系哦,忘了里之前算系她们的老大了。但系还系不一样的,之前有里管着她们,她们不敢放肆。那个学生会会长也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跟吃闲饭一样,底下的人完全都不带管一管的,那几个人现在就系戴着头衔然后什么事情都不干!”

吐槽负责人的做事效率可是花影的拿手之处,就像是水库开闸放水一样,简直是泄洪:“就说发布英语演讲比赛这个通知,从这个活动交上去,到通知写好,然后复查,复查了一周,然后还需要二改,完善之后再审查,然后才能交到老师那里让老师过目盖章,结果现在还没审完。”

“我真的系搞不懂她们的脑壳里在想什么系情,写个三百字左右的通知用了好几天,如果说写通知需要措辞需要死很多脑细胞,可系那个负责审阅的人看三百字看了一周,他系有什么眼疾吗?一天只看四十个字的话,这病的也太严重了,我个人建议这种人就不要身残志坚坚守在这个职位上了,有点自知之明赶紧退下来算了,对大家都好。”

珑无奈地耸耸肩膀:“学生干部只是小巫,那些坐办公室的书记主任才是大巫好不好。”

“确实,不过,说来也奇怪,普通老师一天天事情也很多,但系学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老师都能很快帮助,不像那些有职位的高级人物,一件小事盖个章都费劲。”

既然话都说到“盖章”这里了,珑不加入花影的气愤氛围都说不过去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陪我一起去找老师给大家的学生证盖章,明明录入信息不是她负责,只需要她在通知那里盖一个章,她问了咱们一下有什么事,然后就一直在打电话敲键盘,结果等了一整节课,她说再有一会儿她就下班了,让咱们明天再去。”

“记得记得!而且脸还特别臭!看咱们那眼神跟咱们欠了她几百万一样。我怀疑这种大妈都系更年期了。”

“所以,这么一看,那少数几个学生干部还算是能看的,最起码能在最后期限里把东西拿出来就不错了。”

“唉,”花影重重地叹口气,“里这种人系已经被折磨平了棱角,看开了,习惯了,但系我还系不能容忍,里也知道,我平时都系雷厉风行的,怎么可能受得了她们。”

“而且,这种系情都系一环扣一环的,她们现在做的慢,后面选手信息和比赛各种事项都系需要我们外语社把进度赶上去,靠我们把时间节省出来,简直就系**裸的剥削!”

花影开始在小本本上记仇:“下次再给上面提建议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这点写上去,写得大大的、满满的,就贴在意见栏的最中间,画一圈红标着重号,我看她们能不能视而不见!!!”一边说着,花影不光加重了语气,也在备忘录上加了一对感叹号,显示着这点是多么的重要。

“就这样吧,累了,毁灭吧。”花影写完备忘录,看了眼今天的日期,离比赛报名时间不差几天了。花影已经能看到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和社员们忙成狗的样子,尤其是自己这个身先士卒的社长,四双腿都不够自己跑的,嗓子都得张罗哑掉。想想就心疼自己,花影直接往后一仰,摊在椅子上。

珑也知道花影不容易,皱着眉头轻轻揉了揉花影的脑袋:“你们外语社确实太难熬了,过几天你们缺人手了记得叫我过去帮忙,最起码能帮你跑跑腿什么的,减轻一点工作量。”

花影笑了笑:“就等里这句话呢,就算里不说到时候我也系要找里帮忙的啦,放心,我系绝对不会客气的。”

“至于现在嘛……里先帮我按摩就好,我要养好精神打一场硬仗,哈哈哈哈……”

“想得美!”珑拍了一下花影的脖子,手下还是继续不轻不重地按着穴位。

“呜呜呜呜珑最好了,爱里一万年~”

“再多嘴就不按了!”

“别啊别啊,给你个MUA好不好,不行的话给两个!”

……

在距离珑和花影教室很是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同样烦恼的男人……

李泽尔在画室里做着抽烟无实物表演,目光眺望远方,遥远的天空在瞳孔处倒映出来时却被眼珠吸入进去,与眼珠混为一体,一点不见踪影。栢就坐在他的斜后方,但是李泽尔身为真男人,有问题从来不回头询问朋友。

“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李泽尔的声音有点低,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意味。

要不是栢已经知道了原因,可能还会被李泽尔吓到,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以栢的脑洞,估计什么失足少年被骗案件、骗钱骗色人财两空都能想象出来,总之就是要多惨有多惨……

但是,知道原因的栢此时只能克制住自己想拍屁股走人的想法,坐在椅子上不吱声,这已经是对于李泽尔最大的尊重了,看在是朋友的面子上。

“我悲痛,我绝望,我无措,而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他们只在乎他们自己……”

废话,人家了解你干什么,栢深吸一口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把浊气呼出去,调整了一下坐姿,左腿有点麻了。

“你说,我不会被骗了吧?”

“拜托,大哥,你清醒一点!”栢拖着缓和一些的左腿,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掌拍在李泽尔后心处。

“你睁开眼睛,你不瞎,这是市级比赛,市级啊大哥,人家骗你?你配吗?”

李泽尔又无实物抽了一口烟:“两天了,我打电话已经打了两天了,一切都跟石沉大海了一样,毫无音讯。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做作,你要是受够了麻烦把你的财产都转交给我,然后你一个人爱哪去哪去,跟我也没关系。”

“你好狠的心!”

“你受够了日子,我也受够你了,咱还是一刀两断吧,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就好了。”

栢这句无意中玩笑的话却猛然戳中了李泽尔的痛楚,一时间许多旧事涌上心头,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抽不出身,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苦笑接话,也不知道这苦笑几分真几分假,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苦笑。

“我也知道是市级比赛,可是他们自己搞得跟骗子诈骗一样。”

“人家肯定忙啊,电话打不通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参加比赛又不用交钱,人家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还不洗澡?”

“这句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小伙子,我的画作可是无价之宝。”

“哦。”一个简单的字却完美表达了栢此时的心情。

“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我数不清日子……”

“你忘了什么时候参加的比赛就直说,这是你自己记性不好的问题,别让比赛背锅。”

“初赛都过去那么久了,剩下的画也不多了,他们一天看一张也早该看完了啊,这算什么破事啊?”

栢开启了头脑风暴,为评委们找借口:“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艺术这种东西的比赛最不好评判了,你还不让人家评委好好纠结一下?不纠结一下怎么对得起你的画?”

这一番话下来,栢忍不住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夸耀一波,完美啊,那些评委听到没有,以后代言人可以找本大爷,保证给你们宣传得好好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就是可惜了,要是自己被老师抓住的时候脑袋也能及时提供完美的自救方法就好了,这破脑袋,专为他人做嫁衣,胳膊肘往外拐,不对不对,脑袋是脑袋,胳膊是胳膊,这不关胳膊的事……

李泽尔还在呻吟,栢这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估计再有两分钟就能去外太空和某些新生物对接成功了。

“说实话,我其实不是觉得他们是骗子,我只是有点……担心。”

栢一开始还在认真倾听,后面“担心”两个字一出来,顿时怒从心头起:“这是什么话,老李,你是老李知不知道,自信去哪里了?打起精神来!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李泽尔咽了口口水,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栢:“你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你班主任发怒时候的样子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呸,我可帅多了,我俩没有可比性OK?”栢抓住机会就要为自己正名。

“说实话,我自认为自己确实属于比较有天赋的人,画画也很勤奋,毕竟因为喜欢。我看了其他入围选手的画,有些人的技巧性不算是高。”李泽尔想了想。

“行吧,我摊牌了,我其实也不担心。”

“草!那你哔哔赖赖这么久?”

“我想通了,这完全是他们工作人员还有评委啊效率太低了。”李泽尔裹紧校服,“拖延症真可怕。”

栢抬抬下巴指着画板:“说起拖延症,你不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啊?”

“你这纸上记的交稿时间可是明天,看样子画板是挺空的,如果人家约了张白纸那当我没说。”

“草!你不早说!还陪着我哔哔这么久!”

“你仿佛有那个大病,请在听这句话的时候自动把‘仿佛’两个字去掉,我可以委婉,你不能没有自知之明,谢谢合作。”

“说完了没?说完赶紧走人,别打扰我画画。”

“你踏马的还有理了?我真是给你脸了在这里坐着。”栢从椅子上起身直奔门口,出门的瞬间把门带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门板被摔得震天响。

走出门后的栢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陪个病号聊天,自己也属实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