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次有了意识。
祁凉对于自己站在舞台上有着非常强烈的意识。
“虽然总是表达失败，但也希望你能喜欢我——！”
不好，这里走音了。
需要蹦跳的舞蹈非常容易让气息不稳，进而在唱歌时走音。这是很正常的事，但祁凉的声音太明显了，熊彩沁都不露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趁着走位到最后一排，祁凉深呼吸调整自己，随后再次走到前排。
这回没有出错。
这给了祁凉很大的自信。她看着台下不停挥舞的应援棒，连舞蹈的力度都大了不少。
开场曲结束，然后是第二首歌《夜莺》，两人退到三排的边角，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再一次舞动起来。
这次祁凉的身边不是池音，而是余茜葵。
身处不同的位置，所能看到的风景也是不同的。祁凉的位置几乎要靠近舞台边的幕布，而身边，余茜葵那随着歌词不断改变着的生动表情也让祁凉感到了狭窄。
她站在舞台的边角，身边是前辈闪耀的光芒。她快要……快要掉下去了。
就在这时，余茜葵似乎是发现了她表情的僵硬，也转过头，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
不可思议的，只是一个笑容，祁凉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那光芒接纳了一般，就像是在被余茜葵的光芒引导着，祁凉和三排成员一起，走到了舞台的最前面。
这是这首歌里，三排成员可以展现自己的最珍贵的机会。
祁凉明明没有准备自己的Pose，准备完全复制安雪的表演。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改变一下也不错。
她唱着歌词，微微歪头，轻轻的撩了撩自己的马尾。
只是这样短短的几秒钟，祁凉就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站位。余茜葵又一次看向她，俏皮的向她发送了一个wink，祁凉可以接收到对方的“Good Job！”，自己也努力扯起嘴角，回以笑容。
公演的舞台太小了，小到边角的成员几乎要离开灯光的范围，但是正是这样的环境下，这群甚少接受专业训练的少女们才能从普通的女孩成长为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偶像。
祁凉曾以为自己会在这个舞台上僵硬的无法舞动，但跟随这前辈们，身体可以自由的动作了，声音也不会干涩——就像是回到了曾经。
不同的是，这是她憧憬的团体。虽然同伴们彼此竞争着，但不会背叛彼此共同的梦想，流下的汗水都是真实的。光是这些就已经让人不得不感到，这是需要珍惜的生活了。
“请听我歌唱——”
请听听我的歌声吧，请不要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请看着我——
就在这21名少女无声的呼喊中，第二曲也顺利结束了。
大部分成员就在这时退场，只留下熊彩沁、季灯、余茜葵、祁凉和池音。
“大家晚上好——！”
熊彩沁清澈甜美的声音获得了粉丝们的热烈回应。
“哦哦哦！！！”
“每次‘月色’我都会在想，我们表演时，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月色呢——虽然在市中心看见月亮好像有点困难！”
“不不不，湘城的话通常还是可以看见的啦。”
季灯顺势接话道：“不过，‘月色’也是我们X队相当老的一套公演了呢！参演的成员也一直在变化。今天呢，也有两位小姑娘参加这次的公演，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祁凉和池音便将有点羞耻的带口号的自我介绍又说了一遍。
“说起来还真是厉害呢，她们两个可是在石姐和雪姐的位置上哦，完全没有感到她们有怯场，表演真的非常棒。”
余茜葵负责了吹捧的部分，由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姐姐说出口，第一首歌走音的祁凉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池音和祁凉都不是特别擅长MC的类型，因此三位前辈也只是将两人略一介绍，接着很快就再次开始了表演。
趁着这个机会，祁凉和池音下到后台调整状态。往后她们还要代替安雪和石莼羽表演小人数的UNIT曲，如果表现糟糕的话搞不好会在社交网站上被大肆批评。
季灯看着两人不停的深呼吸，忍不住笑道：“喂喂，别这样，搞得我也有点紧张了。”
“对，对不起……”“别这么苦大仇深的，这可是自家剧场，开心的去做就好啦。说起来。”
她一下子凑近了祁凉的脸，在后者僵硬的表情前若有所思道：“祁凉酱，你定妆是怎么做的啊？完全没有泛油呢，作为新手来说非常不错了。”
“这，这个是我看前辈的推荐视频买的……”公用一套化妆品的池音代替祁凉开口道，“就是前辈之前出的《学生党必备好妆品30件》里……”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视频是我和琉璃一起做的，应该是琉璃推荐的吧。”“是的，因为前辈您是干皮……”“居然是这样吗，我就说我自己推荐的化妆品我怎么不记得……”
季灯总算是直起了身子，祁凉僵硬的有些酸痛的脸也总算放松下来。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池音居然是这么买化妆品的。
不过也多亏这样，两人和季灯之间原本拘谨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季灯最近正在做一个华响路21团内企划——邀请年轻成员来到自己的视频里，由自己来给青涩的成员们大改造。这是一个双赢的企划，季灯一开口，祁凉和池音哪里还有不接受的理由。
只是在后台的空闲时间还是很少。很快又轮到祁凉和池音上场了。
“加油，等下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啊——”
池音为难道：“我家有门禁……”
季灯这才反应过来：“啊，对哦，你们还是高中生。那就没办法啦，这周六怎么样？”
“周末的话当然可以的！”
多亏有了季灯的这个约定，两人再度上场时，已经完全忘记台下还坐着同班同学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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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演出结束后，一个消息让两人不得不把与前辈的周末约会推迟了。
“喂？啊，是欣姐啊，怎么了吗？”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胡欣还会打电话来，池音有些惊讶。哦，因为祁凉总是不说话，所以就算是找祁凉有什么事，胡欣有时候还是会打给池音。
“通知一下，我们和鸽子视频最近要推出一个新节目，主要的参加成员是年轻成员，十期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应该会常驻。名字暂定为《在华响路闲谈》，第一次录影从这周六上午开始，录影棚就在公司里，记得准时到。”
“诶……诶诶？？”
池音突然变大的声音让正在收拾东西的祁凉忍不住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挂了电话，池音将刚才胡欣说的话尽数转述给了祁凉。
祁凉的脸上也浮现了吃惊之色。
这个企划其实非常大胆。《华响路？哪条路？》虽然也是粉丝向的节目，但一定会有几名知名成员镇场。新节目明白的说了，就是给暂时还没什么人气的小姑娘们一个曝光的机会，可既然大家都没有人气，这档节目的初始关注度自然也就比较危险了。也就是华响路21现在声势正大，鸽子视频才会同意冒险制作吧。
但对于十期生来说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以往的前辈们做研究生时，都是辛辛苦苦在剧场跳公演，才有机会接到更多的工作。她们刚刚加入就有稳定的综艺可以上，简直可以用幸运来形容了。
两人答应后，只能发消息告诉季灯，周六的约会要延迟了。
季灯并不在意，反而是回了一长串语音鼓励两人。
“这不是很好嘛！只是不知道一次大概会有多少人，如果比《哪条路》还要多的话，就要有意的踊跃发言哦，游戏也不要害羞，努力的表现自己。你们两个的话肯定会被很多人关注到的！”
“而且在公司里的录影棚的话，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什么非常正式的节目，这也非常适合你们培养在摄像机下的心态。哦，说到摄像机，如果不知道看哪个镜头的话，看着主持人或者现在正在说话的人就行了，有的时候忘记摄像机的存在反而能发挥的更好呢。”
“还有啊……”
听完长长的语音后，祁凉和池音已经走出了剧场，准备再乘地铁回家。
“这么看，学习时间还真是被压缩了不少呢……”
看到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接近九点，池音有些苦恼道：“周末还要录节目，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工作，想要维持成绩确实挺困难的呢。”
“你打算怎么办？”“那……自然是只能在学校里多完成一点学习计划了吧。”
听到这充满实行性的回答，祁凉轻轻笑了笑。
“说的也是。”
都对经纪人夸下海口了，可不能临阵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