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午担当主持人的是6期生的田岚，她加入华响路21近三年，人气却一直非常平淡。但她或许也已经是看开了，反而对自己现在悠闲的状态很知足。这样的心态也让她在主持节目时非常的随性，因而成员们渐渐的被她所影响，在接下来的录制中放开了玩。结束录制后，几乎每个人都去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大家都是真心觉得与田岚的相处非常开心。
祁凉也与田岚加了好友。回去的路上，她看着田岚发来的表情包，忍不住想到，并不是每个人加入华响路21，都是想着要在艺能圈出人头地的啊。
“呐……小凉。”
“怎么了？小音。”
池音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祁凉放下手机，朝她看去。
明明在录节目时笑得很开心，现在的池音，眉毛却轻轻的皱在一起。
她轻声问道：“小凉，你说，为什么白芙会……会那样呢？”
“啊，你还在想着中午的事吗？”“不只是这样。小凉，我们十期生9个人，其实，都是靠小羽毛才能聚在一起的吧？”
这句话回溯的时间有些远，祁凉愣了一下才回答：“嗯……对。”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秦羽是怎么单靠眼力，就把最后的合格者给凑到一起的。可能有的时候就是会发生这样的奇迹吧。
“白芙她也是小羽毛拉来的，”池音抿了抿嘴，“我在想，如果白芙的性格真的那么差劲的话，小羽毛为什么会认为，她有着偶像的潜力呢？”
“……长得好看吧。”“唔！但是也很有道理……”
“小音，你不要想太多了，”祁凉叹了口气，道，“白芙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和她有没有偶像资质，这两者完全没关联。只要她愿意为这个身份付出一切，即使是这样对我们，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与队友0交流的偶像不也有吗？秦意佳前辈在休息室甚至不和人说话。说到底，大家也只是做着同一份工作的同事而已，连三流肥皂剧都知道女主角在办公室会被欺负，换成偶像也没什么不同吧……”
祁凉说完才意识到，池音正因她的这番话而震惊的看着她。
“小……凉，你，你是这么想的吗？”
祁凉因为她的这份情绪，顿了顿才回答道：“……嗯，我是这么想的。”
“为，为什么？小凉你就算不是因为憧憬着华响路21，也是有别的理由才加入的吧？为什么能说出这种现实的话？”
“我不想离开湘城，因为小音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想和你一直做好朋友，也想要和小羽毛、丽姐，甚至是成爱铃那家伙成为朋友。”
池音一瞬露出了开心的神情：“那……”
“可是，也有就算是被放在一个集团里，依旧无法友好相处的人存在吧？”
然而，祁凉却接着说：“在白芙看来，我们不就是竞争者吗？她正在想方设法的从十期生中冒头，然后追赶前辈们，最后，踢下所有人，成为顶点。虽然大家可能或多或少有这种想法，但她可是我们中唯一一个，为了这种事就能在背后暗暗算计别人的人。小羽毛努力想要维护我们聚集起来的这个奇迹，但白芙她却并不在意。我不觉得玩冷暴力有什么意思，但她既然不想友好相处，就只能用对待同事的态度来对待她了，不是吗？”
“不……不是……”
池音嘴唇发着抖，好半天才说道：“……就这么简单的认为，她在把我们当成敌人吗？”
“不然呢？她故意去问小羽毛和成爱铃的工作安排，故意暗示我们是为了资源才去讨好前辈，这些还不够吗？”
池音这样模糊的说法，让祁凉也有些不耐烦了。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当初白芙也很期待一起聚餐啊，而且她如果真的是想要竞争的话，直播审查时为什么不打开摄像头呢？她很多做法都前后矛盾，不觉得不合常理吗？”
“小音……人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变吧。”
祁凉的头轻轻垂着，声音也有些低。
“这种事……肯定会有的。本来想要一起前进，和伙伴一起获得成功，但最后却因为嫉妒啊、不满啊之类的情绪，最后分崩离析之类的。嗯，会有的。”
“你是说白芙在嫉妒我们？”“……也许吧，我不擅长猜测别人在想什么。”
看着陷入沉默的池音，祁凉停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说道：“抱歉……小音。因为我就是这种人，所以只能想到这种理由。”
“如果你因此讨厌我……那也没办法……”
“不会的！”
突然，池音抬起头，用力抓住了祁凉的双肩。她注视着祁凉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再次重复道：“不会的！我不会讨厌小凉的！”
“诶？但……”“虽然我觉得小凉你的想法……简直可以说无法理解！但我不会因此讨厌你的！所以我也不会认同，白芙是我们的敌人这种观点！”
“都说了是同事……”“不仅仅是同事，还是同伴！”
居民区的晚上有过路的行人，但更多的是安静。因而，池音的声音便格外的明显。
而就在这时，池音也放柔了声线，说道：“白芙她……虽然做了很多让我们不得不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的事，但只要小羽毛出面，她就会退让。我相信，这是因为，她还记得——我们正是因为小羽毛而聚集在一起的。只要她还记得这个事实，她的内心深处一定还认为，我们是同伴。”
“小凉……我知道你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这次不会重演同样的悲剧。华响路21，一定是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能爱着这个团体这么多年呢！”
语罢，两人便站在原地，静默了许久。
祁凉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明明白芙几个小时前刚刚讽刺了你，为什么你还能认为她是朋友？又比如，在你看来，我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呢？你明明也不知道我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就能肯定，一切不会重演，华响路会与其他的地方不同呢？
但池音此时的表情并不难过，也不迟疑，而是噙着泪微笑着。
啊……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却被自己弄哭了呢。
祁凉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那就，这样吧。
“——我相信你，小音。”
她于是开口道。
“如果你想和她成为同伴，我也会帮忙的。”
“小凉！”
池音开心的抱住了祁凉。
“谢谢你……谢谢你！”
嘛，世界上毕竟也是有的呢。
爱好和平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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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没有那么顺利。
首先，研究生公演由于一些运营的原因，在发布公告前临时推后了。不过想也是，研究生们才上过几次公演舞台，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以仅仅9人撑起一整场公演呢？不管是舞蹈力、歌唱力、Talk力还是体力都是不足的阶段，说要求立刻制作一套研究生公演出来的秋衡州太过强人所难也不为过，明明身为总制作人却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做过原创公演了，亏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求顾清茶加班加点的赶工呢。
当然，祁凉知道这估计是秋华彩在作祟。秋衡州虽然也很欣赏十期生，但身为一个有健全思维的成熟制作人，他还不至于做出赶鸭子上架的事来。
总而言之，因为研究生公演推后了，十期生们便只能继续做着热场工作，现场混乱时还要帮忙拉幕布，一直到周日的集体杂志拍摄。
此次拍摄的，是和华响路21有密切合作的少女系杂志《Girl’s》的封面与内页。十期生出道至今，话题度不但没有因为曝光的减少而随之衰退，反而在饭之间的讨论越来越多，这家杂志也是考量到了韭菜们的接受度，才答应将珍贵的版面给9个新人。
杂志拍摄就不是祁凉她们那种三脚猫的化妆技术可以满足的了。时至今日，她们才享受到了拥有化妆师的待遇——哦，秦羽和成爱铃倒是上周就享受到了。
“发型这样如何？”
造型师完全没有因为她们只是没什么名气的小虾米就趾高气昂，而是职业态度良好的询问模特自身的意见，这也让小姑娘们受宠若惊，纷纷表示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看着镜子里穿着轻飘飘的夏日短裙，脸边的头发被编成可爱的发束固定在脑后的自己，池音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太——太厉害了！”
祁凉则是发尾被烫得微卷，但还是扎成了标志性的马尾。但近视再严重的人也能看出来，也不知道造型师的手是做了什么，就是比她早上起来自己扎的马尾辫要来的好看。
其他人也被化妆师和造型师一通摆弄后，感到了妆发的神奇。
由于上周和池音的讨论（她拒绝承认那是吵架），祁凉忍不住偷偷看向白芙。
造型师本来想给她烫卷，但烫到一半似乎不太满意，于是又拉直，运用编发、发夹等手段，将头发给束了起来，白芙的脸和脖颈都因此完全暴露。与白芙自己化妆不同的是，化妆师并没有给她化成可爱的下垂眼，反而是让她看起来比起柔美，更多的是有些帅气了。
“明明不走那个路线也挺好嘛……”
祁凉嘟哝着，就在这时，池音走过来拍了拍她：“小凉？要拍摄了哦。”
“哦……好。”
池音也看见了正在被造型师进行最后的摆弄的白芙，轻声说道：“小凉……你说我今天去和她摊牌怎么样？”
“摊牌？你手里有什么牌？”“啊，也是呢……”
暂时没想出与白芙沟通的具体策略，池音只能叹了一口气，表示暂时按兵不动。
两两搭配的CP照可不是每个人都要排列选择来一遍的，而是按照运营的剧本，分成了祁凉×池音，钱多多×白芙，秦羽×成爱铃，和估计是没有CP剧本的三人组翟丽水×陈天星×颜长琴。随后是作为封面和专题主视图的合照。说起来好像没有很多张，但新人毕竟经验少，为了拍出足够理想的照片，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的。
因为是集体工作，两个经纪人也到场了。就在众人换了衣服准备离开摄影棚时，离开了一段时间的两名经纪人突然出现，将她们叫到了休息室里。
众人还以为又是什么新工作，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钱多多更是直接道：“沈哥，泳装拍摄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减肥哈。”
沈崎露出已经放弃沟通的神情，无视了她。
胡欣则开口道：“今年的总选今天开始接受报名，我建议你们全部参选，反正估计都是圈外，也不丢人。”
“什——什什什么？？？？？”
九名少女瞬间暴起。
“欣姐，你为什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丢出一个炸弹啦！”“啊？只是个通知而已啊。我的观点是参选，老沈是觉得你们还不到参选的时机，所以怎么选择还是看你们个人。”
“不是，”秦羽苦笑道，“我们……是真的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到了。”
“总选两个字就能吓到你们？”胡欣嘲笑一声，随即正色道，“报名截止是这个月月底。你们想要报名的话，就要正式的填写书面报名表，通过审查后就要录制总选举政见了。”
“我和老胡的手机会一直开机，有什么想商量的可以随时找我们。”沈崎也说，不过又找补了一句，“单纯的废话就别来了，我会直接挂掉的。”钱多多又被针对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凉看着身边因为突然的消息而议论纷纷的同期们，心里有点不真实感。
诶……总选举，华响路21成员总选举，这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