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结束了与team X成员们的聚餐，祁凉和安雪、单海琪、余茜葵一道，向其他人道别。
半个月前从池音家搬出来后，胡欣为她找了一间非常实惠的公寓——华响路21员工宿舍。
所谓的员工宿舍，是在一个安保非常严格的小区中的一栋老式小公寓楼，它只有六层，每一层的户数也很少，电梯是后来电梯公司过来推销才加装上的。旧虽旧，内部装修却很不错，上一任的住客显然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给祁凉留下了许多充满少女心的软装，只可惜祁凉不太会欣赏这些。
至于公寓的布局，和秦羽自己租的那套公寓有点像，不同的是厨房要大一点，以及隔开卧室和客厅的是一扇推拉门。
沈崎如果当年能主动帮秦羽换一个住处的话，说不定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比如秦羽也会像祁凉这样，每天晚上都能和其他住在这栋宿舍里的人一起走，这样也就不会发生哪些事情了。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祁凉与跟自己住在同一层的前辈安雪互道了晚安后，将公寓门关上，打开客厅的灯。
“小音，我……”
她一开口，又止住。半个月了，还是没能完全习惯。
摇摇头，祁凉决定不再想其他的，坐到桌前，拿出一个外表看不出用途的笔记本，翻开。
“要记录下今天的情报才行。”
她既然决定只身一人对付，或者说，报复成慧黎，那么就要做到最好。除了在华响select的舞台上努力，现实中，她也要通过各种手段，削弱成慧黎的“光芒”，使自己的计划更容易成功。
而其中一个手段就是，配合秋衡州，替他搜集一些只有成员才知道的成慧黎的情报。
身为秋华彩的侧面，华响路21的制作人，秦羽遭受非议的闹剧他显然是一清二楚的，从大人的角度，他没法对此做些什么，但若是为祁凉提供一些帮助，他还是能做到的。华响路21的公关可以一举击碎关于秦羽的谣言，也能同样用些似是而非的语言来对舆论进行暗示。当然，这次可不会造谣，不然也不会让祁凉碟中谍似的去收集消息了。
祁凉拿出笔，开始记录。
写完后，她又皱起眉来，对自己的成果感到很不满意。
今晚看见有豪车把成慧黎接走？这是之前单海琪就说过的情报，大小姐家里接送上下班，是很正常的情况。
成慧黎不敢和我对视？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只是她既然敢做出那些事情，为什么现在又怂了起来，这确实有些奇怪。
成慧黎想对安雪敬一杯，被安雪拒绝了？稍微有点意思，她还以为成慧黎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但这似乎也没有实际意义。
成慧黎和这些人关系比较好？唔，那以后这些人就是重点打探对象了。
一个一个分析过来，祁凉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有几条能用的。
她突然感受到了狗仔的生活不易。
关上本子，祁凉决定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劳累一天的肌肉。
就在这时，祁凉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欣姐？”
“祁凉，你还没睡吧？”
祁凉将淋浴关上，走出浴室：“还没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临时给你接到一个工作，周六一早就要上工，所以跟你通知一下。”
“周六，就是明天对吧？”
“对，休息日突然要工作可能让你有点失望，不过这个工作你一定会很满意。”
“……是什么通告啊？”
祁凉听见电话那头，胡欣的声音里带着淡淡地欣喜：
“《快乐集合》，他们准备带上你、安雪和白芙再录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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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凉在化妆室见到了白芙。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冲击感，为什么说“又”呢，因为之前，众人最后一次十期生公演排练时，白芙便是一头的短发了。
说到白芙剪了男孩子气的短发，也是华响路21本月新闻之一。原本甜美清纯的女友偶像突然将自己的清纯长发剪断，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让之前就因为对骂事件瓜掉了一地的粉丝们吃瓜吃得更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是要走别的路线了吗？】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她短发好看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楼上阴阳怪气有意思？我就觉得短发好看，多帅气啊，简直看不出和以前是一个人呢】
【你是女粉吧？整天帅帅帅】
【那你就是房子塌了的恶臭肥宅咯wwwwww】
【我说，人家是研究生，加入也才没一年，突然醒悟觉得女友路线不是自己想要的，就换了路子，也挺正常咯，爱饭饭不饭滚嘛，秋衡州六字真言还没记住吗】
【我之前说想被她骂，现在终于可以成真了吗~~~】
【楼上，铁打的鸡笼都关不住你这只水做的鸡吗？】
【人家是柔弱的姐妹啦qwq小姐姐对我温柔点呀嘤嘤嘤】
【天哪，你黄兴路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0了，救命】
【我觉得，她剪头发是不是和秦羽有什么联系啊……】
【？现在磕CP？人都走了，你们这么喜欢BE的嘛？】
【断发明志？不能吧，磕CP磕得人傻了，真可怜】
虽然众说纷纭，但粉丝们并没有将白芙换造型与秦羽毕业直接联系起来，最多也就是联系到了对骂事件，猜想白芙可能装不下去了，干脆释放本性。
而白芙也不负众望地，在今天，染了头发。
“……你这个发色，老师不会说吗？”
白芙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尽情发挥，听见祁凉的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我们校规没那么严，我是艺术生，又和学校报备签了公司，所以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样，我们学校是绝对不允许。”
“附中嘛，是这样。”
“池音的头发不是天生比较浅吗，之前还被教导主任叫去问话了。”
“哈哈哈哈，她怎么老是这么倒霉啊！”
祁凉闭嘴。
……真的很不像是在和白芙聊天。
白芙在剪了头发后，一改以前媚宅男粉丝的风格，自拍也变得酷酷的，穿搭也中性了起来，最开始简直是巨型掉粉，沈崎心痛地在公司里都皱着一张脸。
然而很快，事情有了转机。原因是之前并不怎么关注华响路21的一个女性追星自媒体突然发了白芙的自拍，并配文：【天哪，这是华响路的成员诶？她们团以前有这么帅的女孩子嘛？】
这样一条微博，引来了大批的吃瓜群众。白芙的脸型正如火眼金睛的季灯所言，是一个比较尖，比较帅气的脸型，但是同时，在遮住面部线条后，她的五官又还保留了一些温柔女性化的特点，因此，在改变造型，减少女性特征强调后，白芙变成了酷帅少女的类型。这样的风格在许多男粉中不吃香，然而却引来了一大批圈外女性粉丝的关注。
就在这时，运营适时宣布，白芙升格为正式成员，所属为Team L。
白芙同一时间开通○博，迅速收获了大量关注，一下子超过了祁凉、池音，只可惜之后的增速一下子放缓，最终没能超越有爹妈光环加成的成爱铃。
白芙的这个经历，是非常适合拿来在综艺里做梗的，因此，《快乐集合》在选择了大TOP安雪、合作过了一次的祁凉这两人作为华响路21的代表后，又同意了运营“加上白芙”的要求。
华响路21对于年轻成员的出镜造型的规定非常严格，为了让粉丝们能有养成感，造型师不能给她们做完成度过高的妆发，而且要保留成员的记忆点，因此祁凉只是在画了一个简单的少女妆容后，将马尾卷的蓬松了点，而另一边染了个烟灰色头发的白芙也没有被画上什么朋克的烟熏妆，发丝也只是微卷了一下，打造自然飘逸感。
很快，两人的造型就完成了。化妆师们看她们两个都很年轻，而且是这种半职业偶像，很多八卦也不敢放开了说，最终憋得不行，两个人手拉手去外边聊天了，只留下白芙和祁凉在休息室里。
而白芙和祁凉，这两个人也是很难聊起来的。
祁凉已经默认了白芙不会跟她搭话，于是拿起手机开始看消息。
啊，昨晚没看手机，池音居然发了消息吗？得赶紧回复。
摁着屏幕上的键盘，祁凉突然听见身边的白芙开口道：
“之前真是对不起啊。”
……诶？
祁凉放下手机，看过去。
白芙并没有看她，但是，仍然在继续说着：“以前我觉得，华响路21的偶像就该是那样，毕竟要服务粉丝嘛，粉丝不开心我也就没有人气，嗯，所以当我发现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居然能得到那些资源，那些青睐，让我特别不理解。”
“歪门邪道……”“啊，这次真的不是在指桑骂槐什么的了，真的真的。”
白芙睁开眼，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
那是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她。原本被她刮成温柔弧线眉的眉毛，被化妆师重新化成了些许的挑眉，眼线也用了非常接近黑色的深灰色，将她的眉眼勾勒得明亮又张扬，若是这样的一张脸说出那些嘲讽厄介的话，相信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惊讶了吧。
“但是后来，我越来越累了。做一个虚假的自己真累呀。”
“所以，我决定重新面对真正的自己，也想用真正的自己，来和你，重新交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