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以上帝视角来看的话,我真的会责怪当时将事情想的这么简单的自己,我只是将这次探险归类为正常的活动,而却忽视了那最根本的问题——人类的本质。
“楚哥,我女朋友今天要去逛街,我就不来了。”“我今天要帮家里干活,你和其他人去吧。”“我今天……”“咕,咕咕,咕咕咕……”
当时间接近三点的时候,所有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通过各种的渠道,放了我鸽子。“嘛,那就不去了吧,也无所谓,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这么对自己说道,但我脑海中突然想起某个身影。
“她”呢,在那么多的“鸽子”发的信息中,我唯独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我拿出手机,打算将众人都鸽了的消息告诉她,但我这时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她的邮箱。我不禁挠挠头:“这可咋整啊?”
说不定她现在还在期待着和大家一起去探险,但被“孤立”在群体外的她,想必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大家决定不去的消息吧。我随即在手机的通讯栏中翻找可以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她的人,“等等,或许对于我们这些熟人来说,鸽了就鸽了,这是很平常的事,但对于‘她’来说呢?对于满怀期待的她来说呢?”我马上停下了按手机的手,“把对于‘她’来说如此令人失望的事情,让那群小崽子来传达,真的好吗?”
想到这里,我无奈的合上手机,从床上站了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走到了放鞋子的地方。
“我出门了。”
……
“啊,好吧。”我似乎本能的期待着回答,但最终我还是让自己失望了,“昨晚没回来吗…”我一边穿鞋子,一边自言自语道,“嘛…已经无所谓了…”我推开门走了出去,“今天是阴天啊…”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只见厚厚的云层将原本应该闪耀的太阳严严实实的裹住了。我将门重新关了回去,“啪嗒”只留下上锁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对的,我才刚走进镇广场,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喷水池那边的那个“渺小”的身影。我边走向她边观察着她的动作,但我看到的动作和她当时一样,她依然还是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飘忽不定的眼神一直在经过的路人之间来回的扫着。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一般。
“嘿。”我走上前去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
“诶?”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一下我,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左右,确认我就是在和她打招呼之后,她才小小声的回了我一句:“你…你好…”
“别那么害怕,我只不过是来传达一个消息的而已,其实今天,那些原本说来的人今天一个两个全都说有事不来,所以今天的活动嘛…”我挠了挠头,不大敢如此直接的和她说“取消”这两个字。
“那…那你呢?”她对我刚才那些言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一脸期待的问向了还未表态的我。
“我…我也不…”我看到了她直直的看着我的目光,我不由得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我去吧…”
“这样啊…”她似乎是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但这个稍纵即逝的表情很快就被她“招牌式”的紧张所取代了,所以我也不能肯定她刚才的那个表情到底表达了一种怎样的心情。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我如此对自己说道。
“那…走吧。”
“嗯。”
从广场到通往废宅的那条小路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且连接广场和那条小路之间的,是一条有着不少行人的马路,虽然马路上的行人不少,但还是可以供两个人并排行走的。
但事实上,她却一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就像一个大人带着一个胆小的孩子一般。
“叮铃叮铃~”一阵自行车的铃声朝我迎面传来,我定睛一看,看到一辆飞速正从前方一边响铃一边绕过路上的行人的向我驶来。
我马上停下了脚步,让他从我左手边掠了过去。但就在他掠过我身边的同时,我的背部感受到了一阵柔软的冲击。
“呜哇~”她一头撞在了我的背上,更准确的来说,是一脸撞在了我的背上。
“她发出的声音怎么会如此软萌可爱!”我在内心咆哮道。
“呜~呜哇~”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发出奇怪但却很萌的声音的她。她抬起头,看到了我的脸。“诶!呜哇~”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俩现在站的有些近的使她有些害羞,还是因为觉得刚才撞到了我而感到有些害怕,她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却很萌的声音。
“别害怕别害怕,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刚才是我的不对啦,我不应该停的那么快的。”我急忙向她道歉,而她露出一丝怀疑的眼神看了我一小会,然后缓缓的踏出一小步,两小步,半步,一步,两步。
我重新转过身向前走,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后方,她离我身后大约有两三步的距离,而她的眼神没有在地面和行人之间游离,而是紧紧的盯着我的背部,而当她发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急忙将眼神压回到地面上。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一种尴尬的距离,直到来到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咯吱”我推开生锈的铁门,铁门内是一条能容纳一辆车宽的小路,这条道路蜿蜒曲折的通往着前方的森林里。整条小路空无一人,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和我并排行走,依然是跟在我的后方。
“啊…那个,你知道这座房子的主人是谁吗?”我想缓和这尴尬的寂静。
“……”没有任何答复。
“啊…这个房子是我们前镇长的房子,说起来,我们前镇长的名字也算是很奇怪的,他姓…额…他姓扆,全名叫扆山。”
“啊…”她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做出了一些反应。但当我回过头去看她时,她却又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微低着头的走着,但她的拳头捏得更紧了,虽然看的不大真,但她似乎还有在紧咬着嘴唇,而当我在仔细与刚才的她对比了一下后,我发觉她的头比刚才低更深了。
“难道她和这个前镇长认识吗?”我发出这样的疑问,但我并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口,而是打算自己的观察、分析和思考来得出结论。
我们就这么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了一分钟,那栋房子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从远处望去,这栋房子的前方的道路两侧都是长长的花田,而花田前端那高大的铁栅栏,才是这个庄园真正的大门和围栏。
庄园的大门是敞开的,而大门上的铁栏杆许多都已经生锈了、甚至还有一些已经断裂了。庄园的花田是枯萎的,而花田里的花全都已经凋零了、甚至还有一些已经腐烂在泥土里了。
在前镇长失踪后几天后,我曾经有到这里来看过,但我当时只来到了房子的正门前,当时由于正门被警方拉上了警戒线,所以我只能远远的观望了一下这个庄园,而当时花田里面的花,还是盛开着的。
而现在,大门上的警戒线都已经脱落了,就像那些,枯萎的花一般。
时隔三年,我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但与当年不同,这次,我终于踏进了这个庄园。我踩过脱落在地上的警戒线,掠过锈迹斑斑的大门,穿过死气沉沉的花田,来到了房子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