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LOGUE：人类之于社会的意义
在月兔侦探事务所内，我们把本次一连串事件称为「银河77人工智能产权诈骗掠夺事件」──虽然由我们事务所提出的结论为夏洛特小姐利用SSS级名侦探的特权夺取牛郎织女的一切产权，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将来真有一天能成功证明夏洛特小姐的诈骗行为，小兔她也等同于参与到了这场犯罪当中；当然，小兔她自己则认为──夏洛特小姐本人也只是个随时会被未来人联盟抛弃的棋子，一旦她的犯罪事实被证明了，未来人联盟为了撇清关系，未必会把月兔侦探事务所也拖下水。我感觉小兔这是有点过于乐观了──可是，我也想到，如果说小兔使用的那项公开刑事案件特权中列明的「SSS级名侦探本人并不需要因此而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能适用在本次事件的情况中的话，那小兔是否能逃过一劫？可是这个法律责任包不包括刑事责任呢？法律方面的知识我不是很懂──所以真的有点不安，不知道事情最后会不会出现某种最坏的局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月兔侦探事务所在那场真相解谜大会的两天后──就收到了来自夏洛特小姐汇款过来的委托完成费用。我记得委托内容是「查出真相并找回织女」，如果说夏洛特小姐承认那天小兔说的就是真相，并且也承认小兔使用特权使得她能得到织女产权也算是「找回织女」的话──那小兔确实算是完成了委托吧。可是，这能否作为证明夏洛特小姐犯罪的证据呢？总觉得很困难；本次委托是夏洛特小姐以个人名义作出的委托，但委托的解释权并不在任何人手上，因为这次事件中没有任何人被绳之于法，且存在着「月兔侦探事务所所给出的结论」、「夏洛特小姐所渴望的结论」以及因此而来的「社会大众所能看到的结论」──共3种结论。在这个存在着不同立场不同角度下的多种结论的事件中，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对事件本身、以及事件中任何细节的性质拥有绝对解释权──这才是「银河77人工智能产权诈骗掠夺事件」的真正本质，是一起可能永远不会有绝对真相的事件。
在那之后的三周间──
小兔找了她信任的杂志文章写手撰写了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并公开到了多个公众媒体上──当然，那个内容是尽可能按照夏洛特小姐所渴望的，虽然她本人从没说出半句说希望能公开事件、以及对公开内容的任何要求，因为一旦她说了就等同于某种程度上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计划；我不知道这次的公开有没有使夏洛特小姐顺利达成她夺去牛郎织女产权的目的，但听说这方面的事情都在不为人知的水面下搞定了。总之，社会大众对于被公开在媒体上的这次事件内容的反应似乎有点两极化──一边的人认为这是S-Triangle财团团长贾小姐过度打压前途无量的人工智能项目的开发所造成的悲剧，认为财团应向相关开发人员作出合理赔偿；另一边的人则认为IT企业中的一些实验性研发项目被暂时搁置是很常见的事，认为这次事件中的所谓受害者们（指作出恶作剧的夏洛特小姐和自杀的段先生）都是自己心理太脆弱，无理取闹还害了企业方平白无故地损失了一部份资源和财产。从这些反应来看──果然社会上的大众没有任何人掌握到事件的本质。只有出席过那场真相解谜大会的人，才知道──这起事件的另一面。
好，说完事件相关的事了，接下来就说说这三周间发生的──与事件无关的事情吧。
虽然我不觉得会有人想知道我在这三周间怎么过，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想要点自我满足的人，所以就请让我尽情说个够吧──
简单地说──
这三周间的每一天每小时每分每秒，我都在疯狂拼命地学习日语。
没有为什么──
就是因为之前小兔叫我去学，所以我就自学起来了。
由于这三周间事务所也没有什么委托──
至于校务方面由于暑期的社团活动经费分配都差不多已经全定下来了，所以也没有我可以帮忙的事情──
而7月月底的演讲只是对稿念书，稿子我也早就100%完成了，所以轻松应付掉了──
如此这般，时间多得很的我，透过这三周间不断努力的学习──总算是勉强达到差不多把N1文法也全都学完的程度了。可能有人会觉得三周就能学到N1是在吹天大的牛皮──然而得注意的是，我可真的是字面意思上，除去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时间，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学习。我的记忆力虽然不及瞳姐一天内的记忆，但还是算好的那类，所以只要透过这种地狱式学习，三周就到N1应该也不是多么奇怪多么大的牛皮吧。
不过──
同一时期小兔和瞳姐为了支持我，她们也一样学起了日语──但她们好像还在N3刚学完、N2刚开始的程度。当然，她们也足够厉害了──但不知怎的，当得知她们进度落后我这么多时，我心里是吃惊得很的。明明这两人应该是比我更聪明，且记忆力也都比我更好的才对──是因为时间问题吗？应该是吧，她们两个应该是没有闲到像我这样能把每分每秒都拿来学习日语，不过按这个速度再半个月左右也能追上我了吧──也是相当厉害了，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应该会有不少人都会认为我们一家子都是语言天才吧。
可是，说到真正的语言天才──
一般人印象都会是那种流利地说好多个国家语言的怪物吧。光是三周至一个月左右学好日语，仍然离这样的语言天才形象差远了──而且实际上日语因为也使用汉字，对于华人来说也比较容易学，若学其他语言的话，就不见得能这么快了。
今天，2026年8月1日，周六──
我如往常一样来到了下层区域市中心地段的一座图书馆内，独自一人安静地进行着日语的自习。
周六的图书馆内人不多也不少──在这个网路资讯时代，利用图书馆的人也开始减少，现在会来图书馆的大概也只有热爱学习的学生、以及真正喜欢读书的人了吧；总之，在这座名为「西尔佛图书馆」的大型建筑2楼的东侧，我坐在了被整齐排列在窗边的多张读书桌中的其中一张旁，翻开了日语教材《21世纪的日语文法》，边感受着窗外轻微渗透进来的紫外线热量，边开始了日语的自习和复习。
（嗯……动词的连用形或者含动词性质的名词加上がてら，表示做这件事的顺道，再做后句的事情──）
（动词的て形接からというもの，表示发生了该件事情后，就一直、或者说变成了后句那样的感觉──通常用在变化较大的情况……吗。）
（とて是であっても的意思……例句也都挺简单的。）
（～ようが～まいが这个可简单理解成「无论或者不管是否这么做」的意思……）
（～といったらない、～といったらありはしない用作强烈强调前面接的い形容词或表示程度的名词，中文里语感应该比较接近像「楼上吵到令人难以置信」〈上の階がうるさいと言ったらありゃしない〉这样的？）
（～だに的意思接近中文的「就连～也」这样……可前面是接动词还是名词在语感上好像不太一样。）
（名词加上ずくめ表示「完全」的意思，比如「这个月全是好事」〈今月はいいことずくめだ〉这样，但前面不能接人还有液体──嗯。）
（哦哦，这样。这个看过了──这几个都很简单……嗯……嗯……）
（……嗯？）
当我正投入到日语的自习中时，我的眼角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使得我下意识地起了反应，抬起了头。
再离这一排读书桌左方不远处的一大排书柜间──
有个人影在那里很匆忙地上下左右前后找书的样子。我注意到──那是个头顶上有两根呆毛的人影，且长了呆毛的那头发色是红色的。
赤苹果。
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她──让我仔细瞧瞧，今天妳又穿了什么不一样的衣服呢？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直盯着在那些书柜间不断来来去去的苹果，好不容易才把她今天的外观情报完全扫瞄完毕──
她今天穿着的是、深黑色的吊带灯笼短裤，吊带一直到腰下左右的位置──即是说穿在身上的部份只有灯笼裤；上半身则是圆领的白色短袖长T恤，其接近胸口的位置以深红色字体印有「REDEMPTION IS ON THE WAY（换行）PLEASE SHOW YOUR GUILTS…」等字样（实话说就是看清这两行字费了最大劲）；脚上则是长及膝盖左右的白袜，以及蓝色鞋底和鞋带的深灰色运动鞋。
今天她背的不是平时那个苹果外形的背包，而是个略大的、看起来旅行专用的──且上面附有像是熊耳似的东西的椭圆形黑色背包。只见她找到想要的书后，就都放进了这个背包里，我看着还没到10本时──
她就来到了离我较近的一书柜边缘，并貌似终于注意到了我──转过头来看向我，同时举起手指着我：「……！」
像是在想要大叫出对我的招呼前，忽然想起了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于是又把声音吞了回去般──她张了张嘴后又合了起来。
取而代之，她向着我走来──
来到我所占据的这张读书桌旁后，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并把背包放到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后，坐了下来。
「……」
沉默。
看来苹果没有话要说，或者在寻找该怎么开口的方法──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把视线落在桌面上被我翻开了的日语教材书上。
「咦？小闪，那是──日语？」
「嗯，我在学。」
「小闪真好学呢～。相信日语会在不久的将来为小闪派上用场的。」
「……嗯？」
总觉得刚才苹果那句鼓励有点奇怪──
要说哪里奇怪的话，是「不久的将来」这个词很奇怪。如果光是说「会派上用场」的话那还是很平常正常的鼓励，可她却加上了「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限定条件──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不过这有可能只是因为她喜欢用这种说法吧，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苹果就是个时而会冷不防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的怪人。
「小闪，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咦？」
啊──
看来是在我揣测刚才苹果的话时不小心就盯着对方看了。
「……我在想妳为什么会来图书馆。」
「来见小闪。」
「又是这个……妳别再加强自己的跟踪狂形象了好吗？妳刚才在找书吧？」
「如果我说我找书才是顺便的，来见小闪才是真正目的的话呢？」
「怎么可能呢，妳又不知道我会来这里和什么时候来。」
「这是因为我有超能力。」苹果又是一脸得意认真地说出欠吐槽的话，「我能从千里之外看到在图书馆里的小闪，是『千里眼』的能力者！」
「喂喂，这位少女，妳有点中二喔。」
看来──
苹果不想说自己事的倾向有点严重化的趋势──居然会开始用这种小孩子都骗不了的谎言来尝试逃避话题。不，也许就是这种方法效果才好──因为实在太蠢从而导致与她说话的人连吐槽追究的动力都失去，实在高招。
我合起了日语教材书──
「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
我把全身体重都靠到了椅背上──
作出了像是「很累想睡」般的慵懒姿势。
「话说，小闪暑假不会去旅行吗？」
「至少这个暑假应该不会──毕竟侦探事务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工作。」
「小闪还真是个热爱学习热爱工作的人呢。我觉得作为学生，既然放假了，就该放松一下，多出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会比较好。」
「是吗？那妳有什么好推介？」
「现在是夏天，我觉得去坐个邮轮旅游是最好的！」苹果很得意地说起了她的意见，「住个海景房，边享受着船内的美食和娱乐设施，边沉浸在海上旅途的同时──前往一个又一个的近海旅游胜地……这正是最适合夏天的旅行啊！」
「可是，邮轮旅行团一般都很贵啊。」
「不会吧？小闪家应该很有钱的吧？」
「妳家才有钱，从没穿过一样的衣服──妳家衣柜到底有多大？」
「咦？」
苹果貌似对我的发言略为有点吃惊──
她睁圆了两眼，头上的呆毛也伸直了──
「原来小闪你一直有在留意我穿什么……？」
「嗯？算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复杂。」苹果低下了头，别过了视线，「我的衣服太多了──不穿的话只会不断增加，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断增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这边的事。」苹果苦笑着回答了我的疑问，「总之，小闪你不要再留意我穿什么了。」
「呃……抱歉，这令妳不舒服了。」
「倒不是这样。倒不如说──我觉得小闪能留意到我从不穿一样的衣服，是很厉害的事情。」
这并不是能称赞的事情吧──
（为什么她总是什么都要称赞我一番？）
苹果两眼骨碌碌的，看来在思考要怎么说──最后决定了的时候，忽然呆毛又一整个伸直，眼神坚定：「真要给出个什么合理理由的话──我想，小闪你若总是刻意地留意女生穿什么，可能有点变态？」
「是这样吗？可女生不是很喜欢问男生『我今天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之类的问题吗？而且很多时难度比那些两张图找不同都要难上许多许多。」
「我说的是刻不刻意的问题──像我这种每次都穿不同衣服的话还好，但如果是那种不是能自然察觉出的不同的话，主动提会引来对方很大反感吧。而且若两人间不是很熟的话，男生方很多时是不能主动提这个话题的吧？」
「原来如此……真难懂。那妳反感了吗？」
「那倒没有，因为我确实每次都穿不同衣服，所以现在想想──小闪会注意到应该也不奇怪？」
「喂喂，妳才刚说我很厉害。」
「没办法啊，因为我就是想称赞一下小闪你嘛。」苹果对我露出微笑，「我还在想──这么厉害的小闪，搞不好就连我穿过的所有衣服都能记得呢？」
「……才没有厉害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就是有厉害到这个地步──
没想到苹果她居然看穿了我这个技能？应该不会吧──但我感觉苹果好像总是能说中些我没有说或者不想说的事情，又或者会突然给出些正好能帮助到我在烦恼的事的意见；也许她去天赋证明局申请个才能认证，能拿到个「S级心理导师」的头衔也说不定。
之后──
我们都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继续起了日语的自习和复习，而苹果则拿出了她刚才所收集的其中一本书，阅读了起来。
若说到人与人的相处当中我最喜欢的情境──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坐在互相离得较近的位置，各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渡过宁静而又充实的时间──这让我觉得我们两人间存在着某种默契、或者说沉默的规则，彼此信任且彼此都适应着对方，十分的舒适。
这是我在月兔侦探事务所内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所以我很珍惜与苹果间的这份友谊。
赤苹果──
我已经认识她有5年了──可我对她的了解却仍然不多。除去她总穿不一样的衣服、以及总是灌我鸡汤外──我对她的家庭背景、居住环境、儿时经历等皆一无所知。
话说，这么一想我才想起来──
记得第一次遇上苹果时──她就是这个样子。总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长高，长相也没怎么改变──一直变化的，只有她的衣服。
我还曾经感觉她看起来很可靠成熟──
不知不觉间，现在我却认为她过于童颜和萝莉体型──她的发育健康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也有像雪小姐那样的实际例子在──所以说这应该也不是多么异常的事情吧；可是，我真的有种感觉──苹果的身体是完全静止了、一丁点变化都没有的感觉。即使是我家那个也同样发育不太好的SSS级名侦探，我都能明显感觉到她有很轻微地不断长高的迹象。
「……」
我瞟了苹果一眼──
她没有注意到我，仍继续认真读着手上的书──《催眠术的心理暗示作用详解》──喂喂，妳该不会真想当心理导师？
总之──
我──我们──只需要享受这彼此之间宁静的一刻就足够了。
然后我又突然想到之前苹果问我的关于身边人死掉的问题──
小兔死了，我会失去生存意义；
瞳姐死了，我会变得一片空虚空白空洞；
而苹果死了的话──我果然是会感到寂寞……吧。
‧🌌‧
当我在近黄昏时候回到月兔侦探事务所时，我看见的是──
正躺在3人座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小兔──
才怪。
她看起来只是熟睡了而已。我看见她边睡边把一本日本语教材抱在了胸前──看来她也学习日语学得太辛苦，而不知不觉间睡死了。
（明明没有必要也陪我一起疯，这就是家人……吗。）
我没有办法──
唯有先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我打开了房门，走进了一步──
就看见了瞳姐在我右边的衣柜前，正把洗好刚晾干了的我的衣服折好收进了从底下数上来的第2个柜子里。
「啊，少爷你回来啦～？」
看见了我──瞳姐果然也是用很亲切的笑容迎接了我的归来。
接着她皱起了眉头，像是很抱歉似地说：「很对不起，少爷。我有作为女仆的工作，所以总是没什么时间学那个日语……」
「不，这没关系。本来妳们就不用陪我一起学得那么辛苦──」
「这可不行，少爷。当女仆看到主人这么努力时──女仆也会不禁想要一起努力一把。这是很正常的。」
「这样很正常吗……」
我把斜肩袋丢到床上──
但我没有去坐到床边，总觉得当瞳姐在我房内时──我站着会比较安心。或者应该说──坐着时会令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我看着瞳姐继续把衣服折好并收进衣柜的动作──
边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了出来：「对了──瞳姐。那个……那天，为什么妳会去出手保护夏洛特小姐？」
「嗯？」瞳姐看了我一眼后，作出了稍微思考表情的同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边折起衣服边回答道：「这是因为……我也是个『人』──我作为社会上的『人类』，我认为我有必要去帮助夏洛特小姐，那时候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社会上的……人类。」
「人就应该要互相帮助，不是吗？如果当初没有大小姐帮我──我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我觉得，我对此需要时常怀有一份感激之心──也不能忘记这份感情。」
「……」
我听着──
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瞳姐作为女仆的、再合适不过的──略有点「献身精神」感的回答了吧。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
虽然我不认为这世上不存在无法一个人活下去的人，可是问题不在于能否一个人活下去，而是在于能否在这个社会上一个人活下去──只要仍活在这个社会上，总免不了与他人的接触，免不了受他人的恩惠；除非出家隐居，否则，在现代人类社会上，我们所能使用到的各种资源，都必定是别的某个人所留下的恩惠──我们不能对这些恩惠视而不见，或者选择性地去忘记这些恩惠。
登时──
我回想起了那天，在要离开77部门前，小兔对夏洛特小姐说的、最后的话语──
“夏洛特小姐，牛郎和织女并不是妳一个人的作品，这两个电脑生命体是妳和段雷勉先生共同开发出来的──奇迹；虽然我并不是很懂技术上的事情，但我相信，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现在，妳亲自舍弃了段先生，亲自舍弃了这个曾允许妳们培育出牛郎织女的环境──在接下来，我不知道妳是会一个人还是会遇上新的同伴，是顺风顺水地走上人生颠峰还是直接堕入低谷期，总之，妳的这个「计划」所带来的影响，就请妳用余下的人生好好体验一番吧。
妳将得到现在妳想得到的一切，但妳所失去的、所伤害过的人事物，已经不会再回到妳身边了。我不希望社会上都是像妳这样的人──这就是在这次事件中，我唯一想对妳说的话。”
「……」
现在回想起小兔的那番话──
也许才是对这次事件的「点题」吧──SSS级名侦探不只是作出了总结，也针对事件给出了最真挚的「个人感想」。
不一会儿──
瞳姐终于把我的衣服全都收好了。
「那么，我先去做别的家务了，少爷。」
她留下这句话，正要离开我的房间时──
「等等，瞳姐。」
我叫住了她。
有个最后的问题，我无论如何都想问瞳姐。
「嗯？怎么了？」
「我说假设，只是说假设喔……如果我死了的话，瞳姐妳会──怎么样？」
听了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后──
瞳姐先是惊讶地眨了两眼，接着──微转了转身，正面朝向了我，姿势端正地朝着我投来了亲切的眼神和微笑。
「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喔，少爷。我可是女仆，怎么可能让少爷你死掉呢？我可是有我的『女仆之道三原则』的──
01. 女仆不能伤害主人，或因不作为而使主人受到伤害。
02. 除非违背第一原则，女仆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
03. 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原则的情况下，女仆亦必须保护自己。
所以懂了吗？少爷？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少爷你死掉的！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假设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哦？」
我听着瞳姐那明显是照抄「机器人三法则」（Three Laws of Robotics）的回答──
不知为何──
心里顿时变得什么都没所谓了。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不自量力地去思考过多复杂的问题，因为越想就会越突出我短浅的见识和我幼稚的感性──
于是，我决定不再多想──
整个人都躺倒在了床上，放空了自己的脑袋。
这就是我对我自己的──
现在的回答。
【Phantom in the CYBERPRISON～THE END～】
【Coming Up Next I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