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心责问叶知故:“你知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时空,这么简单的救赎你都完成不了吗?你以为你能在这个时空停留多久,我怎么会帮了一个连试炼都会失败的人?”

叶知故心里也委屈:“你一开始也没告诉我我能在这个时空停留多久啊,而且我也有很努力在和苏薇解释了。”

恋心想着,好像自己确实也有疏忽的地方,她提示道:“只是你没有想到过苏薇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门心思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叶知故问:“不然我应该怎么办,就让她把我当作我儿子吗?”

恋心说:“这样也不错。”

叶知故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认可恋心的做法,把实话告诉苏薇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这个时空的苏薇已经老了,接受起穿越时空的事情本就困难,但女性内心总有某些角落是相信童话的,要是你说你是天使派来的也许她就能心满意足了。”恋心看不惯叶知故啥都不懂,还不愿意接受自己指点的样子。

“可苏薇那样喜欢叶知故,如果不告诉她我就是叶知故,又怎么能够彻底地救赎?”叶知故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试炼的考验给你的时间本就非常之短,而试炼失败的代价非常之大,所以比起彻底拯救,效率更为重要。”恋心沉着脸说。

叶知故依然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无愧于心,恋心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将叶知故传送到了下一个时空。

这一次恋心没有给叶知故安排住所,更没有让叶知故去打工,而是直接将叶知故送到了苏薇所在的场合。

叶知故习惯性地在少女之中找苏薇,然后一次次地失败,却也没有看到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女人。

突然他看到有一桌客人是两个中年妇女,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稍加观察了一会儿,他确定了一件事,他大约是受不了和这样的女人有交集的。

在此期间,恋心一直守在旁边,为了给叶知故一些提点,她告诉叶知故,苏薇就是那一桌中年妇女中的一个。

叶知故深感头大,问恋心:“我可以不救她吗?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仅仅步入中年就死气沉沉,长了老年斑,满嘴方言骂人的苏薇,我的苏薇可是很乖的。”

恋心自己也讨厌中年妇女,但是她想到了什么:“你的苏薇如果活着,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中年妇女的。”

叶知故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个很邪恶的想法:苏薇能在还是个美少女的时候去世真是太好了,这样她的美貌、她的好就是永恒的了。可是又很快觉得,正是因为苏薇去世得这样早,他与她之间才会失去了很多很多年相处的时光,如果有那时光两人相互的依恋也会滋长;他想念她的时候心里的痛,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还遇见一个虽然美貌却凶巴巴的幽灵。

“我真的不想救她。”叶知故当然希望自己去拯救的苏薇是个少女。

“你现在已经没有救她的能力了。”恋心宣告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叶知故很不解,直到发现店内的服务员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难怪恋心没有像上次一样帮自己找住所,毕竟自己大约只是脱离身躯的一缕魂魄,自然不需要什么容身之所。

“我只是将你的意识带来了这个时空,这也就意味着,你能见到苏薇,但是苏薇见不到你,当然说不上什么拯救。”

“既然无法拯救苏薇,那我在这个时空存在又有什么价值呢?”叶知故心想,谁还不知道中年妇女自是最喜欢倚老卖老、欺压学生的一群人,与她们扯上关系一准没好事。

“你不想再见到你的恋人吗?”恋心不明白了,因为若是易地而处,苏薇绝不会因为叶知故变成了油腻大叔而嫌恶叶知故,叶知故怎么可以如此执着于苏薇的青春靓丽。

“要拯救苏薇,首先就要让她见得到我,如果只有我能看到她,那也无法救赎不是吗?”

“如果你能通过一开始的试炼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带上原身穿越到这个时空,但是你失败了,所以只能让你先暗中观察了。”

“可暗中观察,对救赎不是也没有任何用处吗?”

“你要是想拯救苏薇,就必须把所有时空中的苏薇都观察一遍,这是试炼失败的人所必须承担的后果,当然,如果你现在就想放弃也没关系,你大可以当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存在灵魂和幽灵什么的。”

“我选择承受。”叶知故终于领悟,自己原来是这样地想要和苏薇在一起。

那个中年妇女去了超市,不知道在做什么,择菜吗?虽然说女性独自一人逛超市算得上常态,但是为什么苏薇眼睛里那么落寞呢?

她为什么对着朝天椒发呆,难道是吃辣功底降到了看到辣椒就要流泪吗?

“叶知故当然会和我离婚,他又不愿意吃辣椒。”苏薇的自言自语,用的是小声的普通话,“要是我不给他做重庆小面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吃到他做的美食,不过他的新婚妻子,好像是个二十岁的小女生呢,他一定是把我玩腻了吧。”

苏薇起身去了零食的地方,看着巧克力很想去买,却又觉得吃这种东西,应该是小女生的特权,自己已经很胖了,再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可是反正叶知故都不喜欢自己了,胖又有什么要紧。

结账时她看了一眼收银台边上的避孕套,是啊她不希望他有半点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吃药,可是他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但是这也没什么好怪他的,因为第一次是自己哭着求他不要戴套的。

叶知故在一边看着,心里觉得这个时空的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对这个苏薇的百般不满,而且发觉作为意识确实有很方便的地方,因为能直接看到对方的心理,叶知故满怀感激对恋心说:“谢谢你。”

恋心不明就里:“干嘛,突然的。”

“能让我直接知道她在想什么,确实很便利,如果我连原身一起穿越过来,怕是就没有这个能力了吧。”

“你说的没错。”

“果然这样暗中观察,对拯救她也是很有用的。”

“别得意早了,即使是这样所有时空的时间依然是流动的,暗中观察她的时间也会花费你能够穿越时空拯救她的总时间。”

“那试炼那一天的时间也算吗?”

“算。”

走出了超市,叶知故看到苏薇买的东西被一个中年男人抢了去,那男人长得还有些像父亲。

“知故,如果你要拿走我的东西,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为什么要用抢的?”苏薇不想相信,眼前这个蛮横无理的人是她多年来的心上人。

“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离开我还能好好生活,知道吗,我和你离婚,就是为了惩罚你。”男人的态度很决绝。

“如果我改了你会回到我身边吗?”苏薇听到了叶知故的说法,觉得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他叶知故要她怎样她就怎样,也就可以再次享受和叶知故的夫妻生活了吧。

“你改不了,因为这就是你的本性。”

“能告诉我到底是我哪里不好吗?我愿意试着改改的,为了你。”苏薇很诚恳。

“为了我,哈哈哈,你瞅瞅,这是多诚恳的态度啊,可是你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呢?”男人极力地嘲讽苏薇。

“你是说之前我拒绝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和你睡的事吗?”苏薇觉得那天的叶知故绝对只是鬼迷心窍,不是本来面目,毕竟她的叶知故可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提出这种近似恶魔的要求。

是的,少年叶知故的意识都快被气疯了,这个时空的自己也太不像话了吧,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苏薇?就算不爱难道连不伤害的江湖道义也不讲了吗。

“当然啊,你也不想想,我那新妻,皮肤娇嫩、光滑白皙的身躯,只要我说两句好听的,她就神魂颠倒,她对我的忠贞绝非你能企及的,她依赖我,恨不能每一秒都和我一起渡过,可是你从年轻的时候起周末就只知道去找你的朋友聚会,也从来没有当一个好妻子的觉悟。”男人责怪苏薇。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恋心,你让我把原身带过来,和我自己打一架吧。”叶知故对面前作妖的男人简直忍无可忍,之前苏薇只是嫁给了你,又不是卖身给你,一个真正爱妻子的丈夫会说妻子没有做好妻子的觉悟吗,更多的是自省自己有没有做一个好丈夫吧,爱慕对方就会不自觉地多承担一些,也不会因为一地鸡毛就嫌弃对方,即使,对方已经是个中年妇女,爱情,也从来不是什么少女的特权。

恋心则是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叶知故:“得了吧,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看这个时空的苏薇是个中年妇女就想撤的,我看你俩只不过半斤八两。”

“我至少不会向苏薇提出让她np这么过分的要求。”叶知故确信,无论自己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刻画成什么样子,也不会渣到这种程度。

“这个,我也信,但是暗中观察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你没有观察完所有时空的苏薇,就不能带着原身过来的。”恋心突然觉得刚才叶知故对她的感激她受之有愧了,毕竟这个时空的叶知故,的确令人愤怒。

“我错了,我愿意和她一起陪你入眠,以后再也不出去玩,做一个好妻子,可好?”苏薇这样说。

是啊,有些人,根本就是自己不站起来,烂泥扶不上墙。

“哈哈哈,你也配,就你这种不断贬值的年纪,也配和花季少女一起取悦我,你可真是喜欢做梦啊。”

有些人,伤害对方,已经成瘾了。

“你惩罚我也惩罚够了吧,要我怎么样你才肯让我回到你身边?”

“不,怎么可能足够呢?要惩罚你这种女人,当然是要花上一辈子了。”

“那你让我回到你家里好不好,你就可以惩罚我一辈子了。”

“你说得好像我不把你接回去就没办法继续惩罚你了一样。”男人拿走苏薇从超市里买的所有东西就回家去了。

“每一次,我都以为你会把我带回家的,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折磨我,我都愿意容下你的美娇妻了,你怎么还是容不下我啊?”苏薇开始无声地哭泣。

当初离婚的时候,我走得轻巧,毕竟是叶知故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错,可是我发现自己没有叶知故的话,根本不想活下去,而这种感觉,日益强烈,每一天都以为他会回心转意,都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如此狠心,离婚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有多欣喜,听到他的冷言冷语,自己就有多绝望。

可叶知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呢?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善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男人啊,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我们也曾是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为何最终我会被他抛弃呢?为何我们的爱情会这样消失掉呢,婚后我连一句他的不好都没有说过啊,他为什么会认为他现在的妻子比我更加仰慕他呢,他真的不懂我的心吗?

有时候天黑了苏薇很害怕,却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不敢联系叶知故,因为她害怕,打搅了他和他现在的妻子的欢爱,他会对自己做出更残酷的事,是啊,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会再哄自己了,他已经早已不是自己的男人了。只要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会忙于折磨自己,而且乐此不疲,可他连折磨自己的事,也不肯时常做,难道不是知道我最怕什么的证明?他是知道我很想他的,嘴上说着惩罚我,实际上是来缓解我的思慕之苦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