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只有尖子班才会没有真实的友情的,出来,我保证不打死那个人。
按划片上学的九年义务教育什么的,难不倒学校的“下有对策”,来呀,分班考试啊,看看你们小学都把你们教成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好苗子,这一定是哪个胡子拉碴一脸油腻还非让男同学留寸头的教导主任想出来的点子。
“这个班好学生太多了啦。会被上面盯上的。”这句话是一个长相可爱,身材微胖,亲和力有如麦当劳的女老师说的,教历史的她暗自在和别人眼中淑女系老师教政治的老师较劲。这一次,又没有分到好的班级吗,本来想着初中历史老师这种工作不是很辛苦的,奈何奖金与同学们的成绩绝对挂钩,一点也不像个公立学校该有的样子。
“这个好办,不是有几个老师托关系要让几个学生去好班吗?给安排上。”教导主任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像极了叱咤风云惯了的江湖人物。
“那几个学生的成绩本来也不差,都是小学升上来的,智商相同的小孩出来的成绩都差不多,即使这样也没办法解决该班成绩过于耀眼的问题。”历史老师真心希望这个班的实力能稍弱一点,这样自己才能有些许希望。
“这个好办,这次检测最后一名是谁来着,把他塞到那个班上,一切解决,完美。”教导主任上梁不正地在办公桌上熄灭了他的烟,他看历史老师的眼神很迷离,有一丝危险的狩猎气息。
历史老师也很绝望,这样对她自己的班级,算不得什么足够强大的助力。
暗中观察二人组:
“恋心,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叶知故是真的不懂,在一个苏薇完全没有出现的场合,看着两个与苏薇无关的面孔,意义是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熟悉吗?”恋心提点了一下叶知故。
“哦,是我的中学,有点怀念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教导主任对我当时的发型并没有多少意见。”叶知故突然觉得看看自己学校的老师们背地里都是什么人模狗样儿,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要听实话吗?”恋心在想对叶知故发表歧视性言论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引以为傲的胸器。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那是因为当时你太矮了,要是把头发剪了,他可能会看不到你。”
恋心的调侃让叶知故觉得很伤自尊:“可是苏薇就从来不会这么说我。”
“苏薇那是对你开了粉丝滤镜,你知道吧,对苏薇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高的存在了,比你高的男孩在她眼中,都是严重的残次品。”
“天,那比我矮的得成啥子咯?”
“都是可爱的拿破仑。”
“据考证,拿破仑并不矮。”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现在是矮的呢?”
可恶的苏薇,当她离开时,我忘记了所有值得骄傲的事,满心想着她的事,那天晚上,要是能好好和她告个别,我也就不会这么牵挂她了吧,可是那天晚上我做的,才是她想要的吧。
叶知故的时空的时间也在流逝,即使很闲的专业也逐渐忙了起来,他也无心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他想要去往苏薇存在的时空,不想在本来的世界留下太多痕迹,最好是能抹去所有的存在感,甚至逐渐由外向变得冷漠,而由于他性格过大的转变,对他脱粉的女孩子多得一发不可收拾。
期中考试,每门课都是安全的60-65分,不出彩,也没有任何风险,还是不错的。
恋心带他去看了苏薇的初中时代,初一时仍然使用100分制的卷子,苏薇的成绩大多是70几,看上去很沮丧的样子。
“自从单元考以来,我的分数就没有上过80了,学习真没意思啊。”说归说,如果苏薇当时真能鼓起勇气和学习割袍断义,说不定早就在别的方面取得一番成绩了。
暗中观察的叶知故表示:“很差诶。”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很差后面还有300多人?”恋心开始心疼苏薇,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说起来这么不留情面的。
“那又怎么样,整个年段800号人,后面还有300不是中下是什么?差就是差。”叶知故突然开启了缺乏情商的实事求是模式。
“我只能祈祷上苍,让她不要在这个时空听到你对她的批评。”恋心的担心挺多余的,因为这个时空的叶知故根本不care苏薇,更不要说表达对苏薇成绩的嫌弃了。
苏薇班上的几个男生,在课间的时候,围住了苏薇:“说,你把咱们班平均分拉低了,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苏薇很害怕,很想让叶知故帮帮自己,多可笑,明知道自己是被无视的对象,还是希望对方向自己伸出援手。
“好你个苏薇,考这种成绩还找借口是吧。”那几个男生拿起教科书就往苏薇身上砸。
暗中观察的叶知故又一次苦苦哀求恋心:“让我将原身也带来吧,我要给那几个畜生一点颜色看看。”
恋心则是冷冷地看着叶知故:“你知道吗,苏薇受得了这个,但是受不了你一句‘很差诶’。”
叶知故开始沉默,突然不知所措,但是想救苏薇的心情是真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如果真的救了苏薇,是否能为苏薇今后的人生负起责任,对自己本就痴迷的女生,要是因为这样更加喜爱自己,自己却不能留在这个时空,那不就是一场残缺的悲剧,他不希望苏薇将来再受这样的苦。
终于,班长看不下去了,前来驱散这些男生:“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想把平均分拉上去自己好好读书啊,你们是一个个都考了年段前五十了是吧,闲的,要是再被我发现我可要告诉老师了。”
“你满去告老师啊,毕竟就是老师教我们的‘落后就要挨打’。”几个男生非但不怂,还很得意。
苏薇好容易觉得稍微安全了一点,班长却掉转枪头责备苏薇:“你也是的,就这样白白让人家欺负啊,你好歹也还手啊,要是你下次再这样逆来顺受的,我可不帮你了。”
苏薇想说自己也动手的了,但她又害怕被老师说,所以只好一边摆出纠结的表情一边保持沉默。
毕竟很多老师不会问是谁先动的手,不会问是谁的错,而是直接惩罚两边的同学,所谓教师,就是这样肮脏虚伪自私矫情而不自知为服务行业的高傲角色罢了,如果问起灵魂的干净程度,有几个能比得过空空?净知道脏话连篇,胡话乱编,以及泄私愤在学生身上,甚至没有几个人真诚信仰宪法和法律。
“班长说的也对啊,苏薇自己都不还手,岂不是本来就对现状没有抵抗的意思吗?那会让别人不想帮她也是正常的啊。”叶知故也和所有人一样,为自己的冷漠找理由的时候,都是冠冕堂皇的。
只有那些没经历过欺凌的人,才会以为反抗是很容易的事,才会和你轻描淡写地说“只要还手了,这些人就不敢再来招惹你。”
“如果是你女朋友,你也这么说吗?”恋心只好来一套儒家理论“推己及人”了。
关于被霸凌要不要还手这两件事,前十年和后十年的家长态度截然不同。
以前家长可恶的嘴脸:如果小孩打架一定是先把自家小孩揍一顿,想着打断骨头连着筋,根本就不怕被小孩记恨,因为孩子是永恒的弱者,大人所有的施暴,不过是一种权威的证明罢了,除了像喂猪一样给孩子提供衣食住等方面的便利以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义务教育并没有错,只是它违背了人们的天性,小孩子的经历那么旺盛,凭什么要迁就大人早睡,大人只要无法把控小孩子在做什么就无法安心,这不是畸形的强制和控制欲是什么?所以啊,小孩子就应该去996,大人更懂得学习与命运之间的关系,所以啊,大人更应该受教育,让孩子们好好谈恋爱不好吗,学什么破习?大人不是也时常不平吗?为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东西,也不能给大人看,大人凭啥受这委屈?
现在的家长变得自私了,但是这是好的趋势,是正常的发展,告诉孩子“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打回去。”这才是对的,毕竟有那么多人连伸出援手的条件都是要受欺凌者先抵抗。
可是苏薇那时候,却不是这样的氛围。
那位教龄很长,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甚至被认为德高望重的英语老师是这么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想想人家为什么打你。”
神它娘的被霸凌者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敢情不是你家孩子被欺负你不腰疼是吧。
“而且啊,你们别总急着还手,想想看你们越还手,那打人的不就越兴奋吗,还不如让他继续动手,你不吭声,他不就觉得没意思了,不就不闹你了吗?”英语老师这么说,好像真的很懂一样。
一个短发而且皮肤黝黑的女生和欺负苏薇的男生们走得很近,她平时也喜欢欺负苏薇,但是因为觉得苏薇那种蚊虫叮咬般的还手力度,顿时失去了兴致,然后和那几个男生说:“算了,别打苏薇了,打她,就好像打木头一样,一点趣儿都没有。”
几个男生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的把英语老师的鬼话当真了,我们哥几个对她有什么反应没有兴趣,我们只是单纯地觉得打人很爽。”
那女生才发现自己竟结交了如此可怕的朋友,心里暗自害怕,想着也许和那几个人一起打苏薇的话,自己应该就不会沦为被霸凌的对象了吧。
那几个男生一脚踩在苏薇上半身的校服口袋上,一个脚印赫然,看着口袋上的这脏东西,苏薇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先洗干净,不能让家里人发现,至于这些欺负我的人,会自己醒悟的吧,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吧,会放过我的吧。
“这都是什么想法啊?指望霸凌者自己醒悟,神经病吧。”叶知故很希望苏薇能自己反抗起来,至少不能就这样让别人欺负啊,还手的话还有打赢的机会,不还手的话不就是白白给人家欺负?
“要不怎么说从前的家长带出来的孩子盛产白莲花呢?”恋心对这种现象自然也是不满的,可是她只是负责恋爱的幽灵,别的什么也不能插手,世间有无数的幽灵分管所有的事,每个幽灵各司其职,这并非什么幽灵工作的缺点,而是幽灵的工作系统已经相当成熟和完备的显示,就好像是公司一样,越小的公司越喜欢强调各部门之间的协作,而欠缺对于本职的要求。殊不知这种做不到权责分明的模式,只会带来相互扯皮,亏损倒闭不在话下。所以幽灵们互不干涉的作风对于它们完成各自的任务而言,是最佳方式。
“是啊,苏薇这样的乖乖女,的确会很在意自己在老师、家长眼中的形象呢。”叶知故从“哀其不争,怒气不幸”的模式中走出来,真正的设身处地为苏薇考虑了。
“这个女孩子可是惧怕写检讨,惧怕到连被让打了都不敢还手呢。”恋心想着:也亏得苏薇没有告老师,没有用挑起众怒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她这么内向,的确不像是会极力维护自己利益的人啊。
后来,几个男生把苏薇的笔记本当作玩具,扔来扔去的,好几次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看得叶知故很心碎:“苏薇她很爱干净的,很在意她的本子,求你们了,别这么做啊。”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意识,他也还是想阻止现在发生的事情,记得以前自己只是画花了苏薇的本子,苏薇就很生气。
终于几个男生累了离开了。
苏薇捡起本子就向外面的水龙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