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秘密,是什么,快告诉大哥哥。”苏薇愿意和自己说秘密,就表示在苏薇的心里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凶巴巴的存在了,而是一个可以一起分享秘密的亲切的人,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就是,”苏薇涨红了脸,充满了娇羞。“怎么说呢?”
这幅样子就已经让叶知故明白苏薇要说什么了,但是还是得伪装好奇,不然小女孩会觉得很败兴的。
“那个,”苏薇开启了挤牙膏的状态,“我喜欢......”
苏薇你倒是一次性给老子说完啊,你这样卡顿会让我抱持不必要的幻想的,然后承受不必要的心痛,你曾经那么爱我怎么舍得这样对我呢?
“我喜欢真有名。”苏薇终于说出口了,她的并不对心上人说的告白。
嗯,这也几乎是叶知故的死刑判决书。
苏薇,你要说这种让老子胃痛的话就给老子来个痛快的,那么磨磨唧唧真的气人。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理由和这个苏薇置气啊,因为,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和我说这个秘密也不是为了伤害我,只是出于对我这个大哥哥的信任而已。
那么,我作为一个成熟的男性,此时此刻,不应该吃醋,对,不应该吃醋,应该告诉苏薇,小孩子别学别人早恋。
额,这好像也不对,为什么要让人家压抑天性啊,而且毕竟只是喜欢而已,算不得多大问题,与其说是问题,倒不如说是件好事啊,这样苏薇就会有一个长期的稳定的异性朋友,能教会她怎么和异性的朋友相处,不是也挺好的。
“大哥哥,你是觉得我喜欢真有名这件事太奇怪了,或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我刚刚只是在想,你说的喜欢是小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说想嫁给他的那种喜欢。”叶知故说这话是想让苏薇骗骗自己,不要戳破自己的希望。
“想嫁给他。”苏薇觉得这件事情可能需要瞒着父母和老师,但是不必瞒着大哥哥,因为大哥哥绝对是和自己一国的,绝不会当一个卑劣的告密者。
叶知故觉得自己刚刚那般说话简直就是在找虐,很多时候,一个问题被给出明确的否定的答案还不如让这个问题永远作为问题存在下去。
不过说起来好丢脸啊,他,学园男神叶知故,竟然在这里吃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的醋,真是狗血。
叶知故开口了:“苏薇啊,你年纪还小,可能确实会想成为一个新娘,对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美的一天抱有期望,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将来你还会遇到很多人,有可能你也会喜欢上别人的。”
你也有可能喜欢上这个时空的我,对吧,虽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还是渴望你是因为“我”而幸福的呢,如果你的幸福里没有一丁点我的色彩,我不会发疯,但我会很不甘心的。
“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我可以永远和真有名做一对快乐而幸福的青梅竹马。”苏薇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脸也不红了,心情也不愉快了。
“苏薇,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就想着要嫁给谁,将来可能会后悔的,要是你遇上了更好的人,会忘记真有名的。”
“才不会呢,真有名是全世界最温柔的男孩子,没有人会比他更好。”苏薇义正言辞。
这幅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一个苏薇对自己的痴迷,哦,当然,不是这个时空的苏薇。
“你会说他是全世界最好只不过是因为他对你施了一点小恩小惠,到你长大后会知道与现实相比,真有名对你的那些好根本不算什么?”叶知故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苏薇说教的心情。
虽然一说完他就会马上后悔,真该死,老子在干什么?苏薇现在这个年纪,是需要知道现实的年纪吗,如果连幼儿园的小女孩都不能拥有一点浪漫的幻想,那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死寂。
而且,自己曾经对苏薇的好,说穿了不也就是一点小恩小惠吗。叶知故,你明知道苏薇本就是这种人啊,本就是这种别人对她好一点就会记一辈子,喜欢上谁就致力于为谁飞蛾扑火的人。
何苦白费口舌呢?还惹苏薇不开心。
“大哥哥,你是说人心都是会变的吗?”苏薇歪着脑袋问叶知故,表情很委屈,一看就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了,问真有名吧。”叶知故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踢皮球。
“要是我能告诉有名我喜欢他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之前班上的人都说我是巫女,说和我一块玩会带来诅咒,那我要是主动地告诉有名我喜欢他,不就是在给他带去诅咒吗?我那么喜欢有名,又怎么忍心让他遭遇不幸呢?”
“难道苏薇不知道,你们班上那些说你是巫女的话都是无稽之谈吗?”
“也许这只是我为我自己的退缩和胆怯找的借口吧,我害怕面对那个事实,害怕有名说他不喜欢我,害怕有名以后和别人在一起,娶别的女人做老婆,和别的女人生宝宝。”在苏薇的脑内剧场已经把真有名的一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看着苏薇这么沮丧叶知故觉得很揪心,都是自己多嘴,要是自己少说几句,苏薇就不会失去笑容了。
“苏薇,咱们自私一点,勇敢一点,去告诉真有名你喜欢他,你长大后想嫁给他,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他为你做的那些事已经足够说明他也喜欢你了,去吧。”叶知故的内心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动。
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他这样劝说着苏薇。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永久守护苏薇的笑容就好了,只要能给她幸福就好,只要苏薇喜欢就好了不是吗?
要给予苏薇最强有力的救赎,并不一定苏薇的归宿就得是自己,当然若是她对自己情根深种,那是无法可想的情况,但是既然这个时空的苏薇有喜欢的男孩,那就鼓励她勇敢地告白吧,别留下遗憾。
幼小的苏薇在叶知故面前又一次地微笑,那是世上最甜美的笑颜吧,反正是烙印在了叶知故心坎里。
恋心如期而至,那身曲裾是丝绸制成,真是透露出一种富贵的气息。恋心将叶知故带回了那个正在等叶知故的苏薇面前。
才刚抵达苏薇就紧紧地抱住了叶知故:“知故哥哥,最近的生活过得好吗?开不开心?有没有好好想我?”
真是充满少女心思的三连发问呢。
“过得不错,开心,因为最后你都得到幸福了,我成为了你的英雄,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想快一点见到你。”叶知故虽然被苏薇抱得有点喘不过气,但是感知到苏薇热情的叶知故也很快乐。
恋心说话了:“秀恩爱的事情不着急,有件事要再向叶知故你确认。”
“说吧。”
“你是否选择在这个时空永久居留?”
“当然啊,我要和我的薇妹妹长相厮守白头到脑奔流到海不复回嘛。”叶知故就是想用自己的没正形来烘托一下此刻欢乐的气息。
“先别急着乐呵,获得永久居留权也是有代价的。”恋心摆出了一张黑脸,一副出此事没得商量的态度。
“你说吧。”叶知故觉得恋心这一次绝不会提出让自己难以接受的要求,至少要比上一次容易。
“再也不能去到其余时空,并且十年后你和苏薇都会忘记所有关于其余时空的记忆。”恋心觉得这要求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困难太无情了一点。
恋心以为,叶知故会像上一次一样痛苦挣扎。
“好。”叶知故回答得过于干脆利落,就好像没有思考过一样。
“叶知故,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苏薇笑着,那是世界上所存在的不能更幸福的笑脸,可是眼角流下的泪,却又明显得带有忧伤的痕迹。
她还没有得到救赎吗?不是的,都已经是叶知故选定的生命里唯一的女主角了好有什么可奢求的呢,这不正是她长期以来一直期望的世间至幸吗?
那她为什么还是会感到空虚,感到痛苦?
叶知故拥吻了苏薇:“薇妹妹,你别这样,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啊,是不是我让你等我太久了,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梦里什么都有,所以醒来这件小事才显得那么残酷。
因为此时此刻的叶知故对苏薇越好,苏薇就会承受越大的痛苦。
当所有虚假的快乐和浪漫被揭穿了,当所有自我保护的功能全部丧失了,那样的痛苦,又如何能承受得了呢?
苏薇为叶知故所受的折磨,不是叶知故可以轻易想象或是理解的。也不是叶知故亲历六个时空就可以完全感受到的,事情比叶知故想象的要复杂。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恭喜叶知故,成功解锁季时雨的攻略路线。
苏薇没说话,还是笑着,叶知故能解锁这件事,就说明叶知故已经彻底救赎了自己,所以自己,甚至不能说原谅他,而是要心怀感激地为他的幸福祈愿。
叶知故的脸上也出现了狡黠的笑容:“苏薇,扮演你的英雄这件事吧,真的挺有趣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时雨啊。”
最喜欢的是时雨,为了季时雨才愿意假装喜欢我的,才愿意一次又一次地来到我身边,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我,我是该笑的,因为你对我的好,并不会因为你的目的,就变了质。
所有你对我展露的笑颜,你对我说过的情话,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过的。
存在过啊。
过啊。
对啊,就是过去时啊,也只能是过去时啊。
我也曾经幸福过啊,你也曾经爱过我啊。
并不是因为你只是做戏我就感觉不到快乐了啊,我很开心啊。真的,很开心啊。
叶知故,你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很高兴,因为这个世上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啊,如果你真的爱着别的女人的话......
如果她们真的比我更懂得如何取悦你,那你就去吧,我不会祝福你的。
我恨你。
可是我好喜欢你一次又一次给我幸福的希望,我好喜欢你对我说的这许多许多话。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你遇到的所有时空的苏薇,都是我呢?都是我制造出来的呢?
也包括,你一开始失去的那一个。
为什么你明明只是把我当作踏板,可是每一次给予我的爱意都那么真实,那么能让我感到幸福呢?
我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做戏。
只是,你就是不够喜欢我嘛。你就是更喜欢季时雨嘛。
所以你有什么错,我又哪里能言及原不原谅之类的事呢?
当一切真实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窒息而心碎的感觉,叶知故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他如果能感知自己心头的痛苦,哪怕只有一半,他也会不忍心对自己说出真相的吧。
可是那是我最爱最爱的叶知故啊,我又怎么可以这样苛责于他呢,我怎么可能忍心你呢?
至少他愿意为了我穿行时空,至少每一次他来到我的身边所做的一切都是真诚的,都是真心真意的,这样还不够吗?
我原本只不过是一只败犬而已,能这样已经是最幸福的了吧,嗯,一定是这样,要相信,一切都已是最好的安排,因为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苏薇,你为什么还在笑?又为什么还在哭?”叶知故已说出心中一切的真实,以为苏薇发觉这一次一定会憎恨自己,可是苏薇没有,甚至连一句调侃而没有,反而陷入了魔怔般的沉默。
苏薇抬起脸看着叶知故,分明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不能再让眼前这个男人心疼半分了,可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依然是那样任性地诉说:“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苏薇的眼泪自然是无尽地落下:“因为,我为了你,修改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苏薇挥起了高尔夫球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