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常常问我:‘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成为国王近卫队的一员呢?’我总是向他们隐瞒了实情。不是不能说,也并非不想说——反而,如果能把这份执念同他人一齐分享的话,我必定会感到从所未有的愉快。”

玲坐在广场中央的喷泉上,轻巧地踢着双腿,从西边吹来的缕缕微风不仅令人有一丝寒意。但并无法影响玲,她依旧兴致勃勃向拥有相同志向的同伴说道。

“因为很是害羞,所以能彼此吐露心声的朋友少之又少。不过,我还是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比起那种听起来像将自己的过错推脱到别人身上的说辞好了不少。”

玲的朋友扭头看向玲的面庞,玲蓬松的长发被微风卷起。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打断了沉浸于叙述自己故事的玲。

“听说,参加王国近卫军的女性不允许留长发,或许玲的头发还是趁早剪掉比较好。”

听到这话的玲下意识地用手捋顺了一下头发,发现着实有点长,毕竟村子中的人都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想到进入王国近卫队竟会有这样的门槛。

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同伴说道:

“对了,我昨天早上听到别人说近期王国要举行大选了,这对王国近卫队没有影响吗?”

“嗯……照理来说应该是有的。毕竟每届的王国近卫队都有些滥竽充数之辈或者是不讨国王喜欢的不会打交道的人。这种人一般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自然就被遣送回乡了。再加之,新一代的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鸠连这种事情都打听的这么清楚吗?肯定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玲半信半疑地发问,似乎对鸠的身份起了疑心。

“不不不,只是对这方面比较有兴趣,所以常常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知识面也就开阔了起来。”

鸠故作镇定地说。

“哎,是这样吗?听起来鸠真的是很厉害呢。”

“不,其实没有啦……”

二人闲聊的同时,真织躺在柔软的床上,被子都没有整理,只是呆呆地望着发霉的天花板,阳光向被子洒下光芒。南方加盟国给真织准备的旅店坐落在军事自由区,是全世界少数没有卫兵、没有武器、没有战争之地,而这样安详和平的地方就在都城郊外。真织连续走了一半夜才到达旅馆。正当她寻求消遣之时,旅店的服务人员轻轻地敲了门。

“什么啊,进来吧。”

真织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身体也松软了下来。

“客人,门口有人要找您,自称是您的伙伴。”

旅店的服务生畏畏缩缩地说。

“好吧,我自会去见她。”

服务生转身离开。真织也从床上一蹦而起,迅速地整理好服装,洗漱完毕。下了楼梯,来到大厅前。只见一位娇小的女孩子向真织热情地摆手。

真织走过去,问道:

“就是你要找我的吗?”

“当然啦,不然呢。”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呢。”

小女孩惊愕地看着真织。

“怎……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明明昨天才在酒馆见过面,今天又说没见过我,真是过分呢。”

真织越听越感到疑惑,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将小女孩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是……那个‘影’?”

“当然啦,不过你还能记住我真是太好啦。”

“等等,我记得‘影’是一个粗壮的男子啊……”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尽量长话短说。想必你一定知道一个完整的人由两部分组成:灵魂与肉体,失去了任意一部分人都会面临灭亡。但是,某些法术却可以使得人的灵魂暂时弥留在世上而不消散。话说,南方加盟国至今依旧保留着第一次提炼高纯度青石的记录吧?”真织点点头,“那次的提纯我是在场的哦。”

“什么?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法师……”

她很无情地打断了针织的话。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个老头子,我是他的女儿。尽管那次提纯我只是在一旁发呆而已,但是,还是没能逃避青石所带来的影响,我的法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相应的,我的身体机能甚至无法与瘦弱之人相比。所以,就算我原本的肉体离世那一刻也在保持着青春哦。后来,老头子给我施展了灵魂转移的法术,把我的灵魂转移到了一副由石头组成的身体之中,渐渐地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到底哪个……是真的您自己呢……”

“不清楚,或许早已在这500年的漫长岁月中迷失了吧。管他呢,来谈正事吧。”她坐到了真织房间的床沿上,并且面向真织,“昨日,我以‘影’的称号骗过了北方的间谍,以后署名为‘影’的信件都是北方的间谍送来的——不过他们也不会笨到这种程度罢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同时把头扭向了窗户,窗户前快要腐朽的柳树也奇迹般的生出了新芽。

“我们来的比候选人要早了半个月,你不妨就在这半个月内四处闲逛,结交一些朋友,就算今日明日用不上,也终有一天要用上的呦。”

她站了起来,径直向门走去,拍了拍站在门口的真织的肩膀。

“哦,对了。你以后可以叫我湛蓝。”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只留下针织孤零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