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是稍微回想就痛苦不堪。

呐,到底是谁?紧紧牵着的手,从那边传递来的温度。

十分怀恋那份温暖,即使是现在还能触碰么?

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

海风吹格兰特多的堤坝上,海水将道路浸湿,黑色外套的男人仰望着漆黑夜空中的月,淡紫色的月和清白色的月像双生子一样依偎在一起,它们的影子在海面上被拉长扭曲,然后交织在一起。

魔术师无视着冬夜水汽中的寒意缓步向灯塔走去,那里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有着上千年历史的灯塔,曾经无数次在黑夜里指引这里的渔民,为他们在海浪与黑暗中指明前方的道路。

守卫对这位深夜的拜访者脱下帽子以表敬意,魔术师同时对他们点头表示回礼。

走过积满灰尘长长的过道,一位提着油灯的老人迎来。

在如今这种油灯很少见了,魔术师在昏暗的灯光下观察着灯塔的内部,灰黑色的石头堆砌成的粗糙墙面,积灰的地面,沿着内侧向上旋转的楼梯,看上去只是一个破旧的灯塔。

会在这里吗?魔法师们追逐的光,散发出虹之色的魔幻之石——贤者之石。

不!一定在这里,当这个老人出现时,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老人举起油灯,那里的光发出绚丽的色彩,灯塔的内部结构同时产生了变化,从墙壁中复杂的几何物体,在几经变化后道门打开又有数道关闭,这副景象就像幻觉一样,但是被称为魔术师的他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这里的空间远比眼中所见大的多,那是一种目前的魔法还无法做到的连接空间的技术。

“这是古魔法么?”

空间回归平静,魔术师的面前出现一道门,那是在一道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打开过的门。

“许久未见了,有多少年了呢?”

从那声音中传来的平静,刺激着神经,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一样魔术师握住了手,从指间传递过来的痛苦,不断提醒着自己。

“疼!疼!疼!!!”卡洛斯从肺部挤出的惨叫声。

“可停止那像豪猪一样的叫声么?”至少从脸上来看,卡尔显得更加痛苦。

站在旁边的爱莎一脸无奈地看着卡洛斯。

“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对挚友说出这种话。”卡洛斯一副心痛的样子,虽然在卡尔这边看来那甚至算不上演技。

“我可不记得有过挚友这种东西,看你那拙劣的演技可是很伤胃的。啊~护士小姐真是可爱啊,想要看到她困扰的表情,反正你一定是在想这种事吧?”

“……”

“被猜中了吧?如果能以患者的身份得到某些便利,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一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你是想第三条腿也折断吧?”

“不!!我还没想到那种程度……等一下,卡尔你不会……”

护士的脸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简直就像从天使堕入恶魔,如果事不关己卡洛斯一定会对这绝妙的变脸赞不绝口。

“你们到底是把我的工作当成什么了啊!”

卡尔和卡洛斯就像被狮子盯住的猎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莱斯对亚伦露出笑容。

亚伦看了一眼病房,被里面的气氛给吓到,几乎毫不犹豫选择了坐在那边。

“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爱沙发起火来可是相当恐怖的。”

“你说护士小姐么?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连那么温柔的人……”

莱斯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温柔么?毫不犹豫地就会攻击过来,在动口之前就已经先动手了,让人感到相当辛苦呢?”

“怎么会……”护士小姐无论何时都露出微笑,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那是伪装哦。”

在这个小镇只是温柔可不行,聚集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怀揣着梦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昏暗的矿井中消磨着热情,直道汗水流感,泡沫破灭,最后只剩下麻木和压在心底的愤恨,就像装满水的老旧瓶子一样,暴力随时会从缝隙中溢出。

“那……那卡尔和卡洛斯不是很危险。”

“爱莎她不会对小鬼认真的,至少可以保证他们生理上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露出可怕的笑容,“但是心理上就不敢保证了。”

“嘛,这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罢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时间点,平常的话应该还在矿山才对。”

“至少女儿的生日这天,想要多花点时间陪陪她,生日礼物也想亲自挑选,毕竟也快到会怨恨父亲的年龄了,不过知道现在才做这种事还真是狡猾。”

爱莎只是紧紧盯着莱斯的眼睛,这个人从以前还是就很擅长说谎,即使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会毫不逃避,只会将所以事都吞进肚子中,然后把嘴上缝上针线。

“饶了我吧,”莱斯别开眼,“我们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大概是直觉吧,总觉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最近总是很烦躁。”莱斯将目光移出走廊,门外夕阳将地面染得鲜红,就像血一样,在平面上蔓延。

莱斯仿佛看到无数只走兽在眼前爬过,从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里留下腥臭的脓血,黑色的影子在它们身后被拉扯着拖拽着痛苦不堪。

“亚伦,这段时间镇上的气氛很不妙,要是相信我,就赶紧和你的同伴离开吧。”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亚伦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是昨夜在那个酒馆里,一开始只是不停喝酒的男人。

暧昧的记忆在眼前浮现。

一边是妻子和年幼女儿的笑容,一边是被鲜血染红的战场。

无数人倒下,无数个灵魂站了起来,果然是幻觉么,是临死前的走马灯。

已经无法再拿起武器,不是因为对死者的怜悯,只是在重伤之后再次对死亡感到了恐惧,明明在那之前已经习惯了割开血肉的触感,连珍贵的回忆都变得褪色,但在那之后只要拿起武器手就一直颤抖不停,从那一刻起便明白无法再作为一个战士了。

从苏坦回到久别的故乡时,女儿个头已经到自己的腹部了,那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既顽固又倔强,坚强的令人心疼。

一定是没有父亲陪伴在身边的原因吧?所以才将自己缩进壳中,用这种幼稚又可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但是,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她的母亲那么温柔,她的父亲也会一直在她身边,所以没关系的,她一定会变得开朗起来。

幸福的时光到底延续了几年?在那之后便是大洪水将一切吞没。

战粟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像这样,遇到事就只会逃避,在事后便感到羞愧。比起逃避这种事,羞愧更让人感到无法自容。

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与兄长们的差距,被说成还不够努力,其实早就明白即使是努力也无济于事,作为第三子,无论怎么努力最终都只是成为家族的养分,那么就那样好了,在雷蒙德的荣光下成为帝国魔法师,不需思考,也不需要努力。

“那孩子又在说什么胡话了。”母亲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掩住嘴角窃笑,华丽的裙摆下拖拽的是虚伪。每当这种时候都会去想,果然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啊,因为任性也是权力的体现。

不用想兄长那样伪装出稳重,我也为此感到窃喜。

所以才会那么讨厌卡尔,可以说是嫉妒吧,如果我拥有那份才能的话,父亲会不会多在意我一点,是不是可以有有勇气离开那个烂到透顶的地方。

因为平庸所以只能把雷蒙德挂在口中,蓄起自己也觉得不合适的胡子,拼命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就像一个搞笑角色一样。

当双手推开那扇门时,那也许是韦恩·雷蒙德命运真正的分割点。

阿尔弗列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和雷蒙德这个在最近几十年兴起的家族不同,阿尔弗列家族有着数百年的历史,虽然现在有衰落的趋势,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阿尔弗列都是权力的象征,即使是现在阿尔弗列家族在元老院也拥有三个席位。

这里是安德尔·阿尔弗列的住宅,同时也是这个小镇的权力中心,门内是一副相当凄惨的景象,那副景色简直如同地狱一般,立刻让韦恩想到今天刚刚经历的事,曾经是人类的肉块随地散落着,高级的地毯上的血脂已经快要凝固,价值一万金币的名画因为染血的缘故变得诡异,画面上的少女似笑非笑。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粘稠气味,韦恩感到胃袋被挤压,一股令人感到酸腐的气味涌了上来,他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是他,是他杀死了安德尔大人!”就像咆哮的海啸声。

“理由呢?”

“安德尔死了?”

“……”

是苍蝇般嘈杂的声音,嗡嗡的响个不停。

“怎样的无所谓好吧,是他杀死了安德尔。”

“那种家伙怎么都好,那个人根本就是把我们当牲口。”

“该怎么办的,在这里死掉的话,阿尔弗列家族会报复的吧?”

“把他烧死算了!”

对,都是他的错,叫韦恩·雷蒙德人,其实和安德尔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

“可是不像……”

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吞没。

当韦恩回过神来,早已被潮水般的人群给围住,每个人都异常兴奋,完全不像平日的麻木,他们焕发出异常的活力就像燃烧一样。

“啊……”韦恩张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只是看到几双像饿狼一样的眼睛混在人群中紧紧地盯着这边。

“生日快乐,梅莉!”

鼓足力气,拼劲全力,把蛋糕上的七个蜡烛给吹灭。其实比起将蜡烛吹灭,我其实更喜欢蜡烛燃烧的样子,一闪一闪的样子就像星星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星神大人会不会就住在这里呢?

当然这种幼稚的想法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妈妈似乎很讨厌星神大人的样子,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应该会很生气。

“啪”灯突然被爸爸打开了。

“我还没有许愿呢!”

“现在许还不晚哦。”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揉了揉我的头发。

其实我很讨厌他这个举动,因为这样显得我很幼稚,但是拒绝的话又显得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妈妈在一边露出微笑,虽然听到过有人说莱瑞拉的妈妈很恐怖什么的,但是我知道妈妈她一直很温柔,那一定是真正的温柔。

希望爸爸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希望妈妈能够露出更多的笑容,希望爸爸妈妈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会不会太多了点呢?星神大人不会认为我太贪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