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某间寻常的公寓里，骤然传出了一声枪响。
“吕则我觉得我和你有仇。”路无遥举着手，眼中饱含泪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二话不说就冲我开枪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吕则皱眉，“算上云御那次，我已经三次冲你开枪了，居然还是没打中你。”
“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扰你的。”路无遥小心翼翼地道歉，后退了一步，可脚还没退出门外，他便又听见一声枪响，脚抬起的位置已经多了一个小坑。吓得路无遥的手又举高了些。
“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想走？”吕则幽幽地说道。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小说里主角或龙套撞破反派的阴谋时，反派都是这么说的。区别是主角最后肯定都会逃出生天，不过龙套一般都是死定了。而他路无遥——
怎么看都不像是主角啊！
路无遥欲哭无泪，他不过就听陈茉儿说队长回来了，想找队长了解一下他去了病种组织的情况，谁知道走错了房间，刚打开门就看见吕则房间墙上满墙都是监控屏幕，紧接着就被吕则拿枪指着开了一枪，得亏自己个子不高，不然那一枪铁定要爆头。
“就算我看见你装了这么多监控也不用杀人灭口吧，”路无遥浑身都战战兢兢地，“你这监控上面又没有卫生间的，还怕人发现你偷窥别人洗澡不成。”
吕则没说话，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这个房间虽然墙壁上布满了监控，充斥着科技感，但摆设方面异常简陋，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椅子。吕则仍拿着枪指着路无遥，另一只手指了指椅子，意思是要路无遥过来坐下。
“吕则你冷静啊。”路无遥举着手，几乎是一步一步磨过来的，“我眼睛不好，什么都没看见——就算看见什么，我们是队友，我没有理由要害你啊。”
“你学过概率吗？”直到路无遥过来坐下，他才听见吕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之一块的，是枪口贴上后颈，带着微微的热感。
“什么意思？”路无遥缩了缩脖子，可枪口仍然紧紧地贴着他。
“的确，你会泄露我秘密并且刚好让敌人知道的概率很低，但哪怕是万分之一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吕则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但把你留在这里，这概率为0。”
“我除了你这满墙的监控根本没发现你有什么秘密啊！”路无遥悲愤地喊道。
“这满墙的监控监视着这栋公寓里里外外的所有出路和周遭环境，你身前的电脑屏幕上的程序正在尝试入侵病种组织内部系统，桌子后面是逃生通道，直到三条街外。”吕则一条条列举，“这都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东西。”
“我那一眼看见的的还没你刚刚说得多呢！”
“可你还是看见了，再少的信息让敌人知道都只会带来不利。”吕则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头了？”路无遥恨不得抓着吕则衣领冲他骂，“我只是个新人而已，为什么你就那么断定我会把这种事泄露出去啊！”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吕则说，“另外我也没有断定，只是不能忽视这种可能，哪怕只有一丝。”
“……无法反驳。”路无遥低声说，“谁能想到你这种看起来端正严肃的帅哥是个严重被害妄想症。”
“你说什么？”吕则在身后问道。
“不，没什么！”路无遥怕得浑身都在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吕则你冷静，防患于未然我能理解，我哪也不去就是了。您千万别开枪，你看我们毕竟不是在自己家，真杀了我事后现场处理也很麻烦吧？你也不想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什么人看到吧？”
“放心，这公寓没人住。”吕则声音没有起伏，听着很平静，“在队长决定来病种组织的总部后，我就第一时间找到了这栋合适的公寓，上飞机前已经办好手续把公寓买下来了，在我们入住前已经已经安排好每一位原住户去别的地方住，并赔偿了违约金——不然我怎么能放心地拆房子装监控修逃生通道呢？”
“……”路无遥回以沉默，然后低声骂道，“妈的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身为异乡人，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那我们要做的就是足够谨慎。”吕则并不在意路无遥的话，缓缓道，“所谓概率，涉及生死，没有高低，只论有无。输不起的赌博，能赢再多我也绝不尝试。”
“为了我好您别拿枪指着我啊。”路无遥哭诉着。
“把枪拿开也不是不行。”吕则想了想，枪口并没有移开，“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成。”路无遥点头如捣蒜。
“第一，这段时间你留在这里，没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吕则说。
“成。”路无遥点头如啄米。
“第二……”吕则沉默了一会，然后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你不许向队长告状。”
“……”路无遥也沉默了，但是发热的枪管还抵在颈后，他只能咬着牙点头，“成。”
“成交。”吕则把枪收起，“想做什么请随意，想看什么也随意。”
“你这能做什么啊……”枪一拿开，路无遥赶紧抓着转椅远离了吕则。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简陋空旷的房间，忍不住说道，“难道还能参观你修的逃生通道？”
“你可以看看监控，或者玩玩转椅，或者打牌也行。”房间里的转椅只有一张，吕则干脆坐上了桌子上，顺手从电脑后拿出一幅UNO。
“干嘛？”路无遥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吕则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也是人，大晚上没有异样通宵监控时也会无聊的，偶尔也会自己和自己钓鱼。”
路无遥痛苦地抱住头：“等一下槽点太多让我理理。”
“UNO会玩吗？”吕则洗着牌，问道。
“会，以前常和朋友玩。”路无遥小心翼翼地把椅子拉近了些。
“德州扑克会玩吗？”吕则漫不经心地把牌放到一边，从桌子下里又摸出一副扑克，重新问道。
路无遥沉默了一会，盯着吕则迟疑地说，“略懂？”
“21点呢？”吕则继续问。
路无遥悟了，他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那就玩这个。”吕则笑了，洗好的牌放到桌面上，“我教你。”
……
命运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半小时前路无遥还被吕则拿枪抵着后颈，生怕那发热的枪管什么时候就走火了；半小时后自己跟吕则坐在桌前玩21点，赚的盆丰钵满。
吕则提出有赌注的时候路无遥已经做好了连裤衩都输出去的准备，谁知道上来连续3局都刚好21点，他这才发现古人诚不欺我，祸福相依否极泰来这些话居然都是真的！
他们下的赌注是源，按照队长的说法，源能兑换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世界中存在的事物，也包括金钱，吕则买公寓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另外如果吕则告诉他的兑换比例不差的话……那么几局下来他路无遥大概能成世界首富了，他由衷庆幸还好是在异世界赌博不犯法……等一下这个异世界赌博应该不犯法吧？
相比之下对面的吕则阴沉着脸，一把牌的功夫推了眼镜快十次，暗牌被他掀开来看了又看，隐隐快有皱痕——不过路无遥可不敢质疑对方作弊，有钱的都是大爷，吕则他不仅有钱，还有枪，那简直比大爷还大爷，自己莫敢不从。何况吕则也已经够人道了，要是枪在路无遥手上，还打什么牌？直接就一掀桌子，踩着吕则胸口把枪顶在他额头上说：“快把钱，啊不，快把源都给大爷我交出来！”再不济，也要让对方不敢找他要欠款。
不过目前他好像也的确不敢找对方要欠款……
目前他的明牌是一张3，而底牌是一张10，加起来也不过13点，数字不算大，还可以再要一张，不过……
路无遥心有余悸地看了吕则一样，对方脸上如平时一样古井无波——如果不是桌面一直在摇路无遥真的觉得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算了，我不要。”保命重要，路无遥摆摆手。
对面的吕则明显一愣，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要，这把再赢你就能赚不少源了。作为一名新手，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路无遥心说那也得有命才行，鬼知道你输了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枪崩了我？世界首富谁爱当谁当去。于是他讪笑着答道：“我的点数有点尴尬，我怕再要一张就爆了，还是算了吧。”
吕则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真的不要？”
路无遥能理解，毕竟自己的明牌是3，暗牌再大也不过是13，这种情况下不要牌简直就是明摆着要输，也难怪对方有所怀疑。不过此时正是刷好感度的时候——虽然代价略大，但也值，所以路无遥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
吕则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这让路无遥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他很快就懂了——因为吕则狠狠地把牌一摔，雕像般的脸皱起：“很好，你赢了。”
路无遥吓得连连摆手：“吕大爷你别生气，我我我的牌很小的，不一定就赢了，不信你看。”路无遥一边将自己的牌翻开示意给对方看，一边顺手把吕则摔在柜台上的暗牌也翻开，暗牌一翻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吕则的明牌是一张7，只要超过5那么这局就算他赢，优势很大。
当牌上鲜红的5颗心映入眼帘时，他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卧槽。”路无遥抱着头，感觉眼在流泪，心在滴血，“为什么……吕大爷你牌加起来12点你为什么不要啊！”
“反正都一样。”吕则很淡定。
“怎么会一样？”路无遥立刻反驳道，但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把牌堆上的那张牌摸出，只一看就傻眼了。那是一张K，在21点的规则里J、Q、K都算作10，换句话说这张牌不管是谁摸到他们的牌都会爆掉。
“卧槽你作弊啊！”路无遥终于明白过来。难怪他之前确认好几遍，合着不是怀疑有诈，根本就是希望他再摸一张牌爆掉啊。
“不是作弊。”吕则纠正，“我只是单纯的记牌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
吕则认真地解释道：“当然有区别，作弊是取巧，而记牌是靠真本事。而且，记牌不会被发现。”
“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吗？”吕则看着路无遥，表情很平静，“不然为何之前你说什么也不要牌？”
路无遥心说我说我是故意想要输给你你信吗？
吕则转了身准备离开。路无遥赶紧出声叫住：“别急着走啊，再玩一盘啊！就一盘！”路无遥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一盘一直要牌，要到爆为止，简直完美。
吕则闻言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既然你也会记牌，那么再和你玩也不能确保一定能赢了。既然不能确保赢万一又输了怎么办？”
路无遥扶额：该死的，忘了这位大爷是位很谨慎的主，绝不尝试有风险的事。
他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小说，而假设自己是主角的话，那将带他走上巅峰的最初的起步资金，既不是做什么特殊任务，也不是干掉什么危险怪兽，甚至不是什么陨落高手的传承，而是和队友玩21点赢来的……尼玛这位作者的想法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所以说，这世上，技术好永远比不上运气好啊……
“而且也没时间玩了。”吕则指了指身后的某一处监控，“有人找上门来了。”
“在哪？”路无遥赶紧顺着吕则指的位置望去，墙上的监控密密麻麻的，但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卧槽！这么多！”
“不止。还有A1区B7区C4区以及F12这四个区域都有人，看起来正常，但仔细看眼眸都是红色的。”吕则从身后掏出了两把枪，将一把抛给路无遥，“有备无患。”
“红色？你是说病种？”路无遥连忙接住手枪，眼睛继续看向屏幕，他不知道吕则说的那几个区域在哪，但他能看见某片区域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包围的人群，视线放上去连一处空隙也找不到，“那些人眼睛也是红色的，都是病种。他们为什么……等一下，他们为什么包围看起来像是一家酒店？”
吕则说：“以防万一，我虽然买下了这栋公寓，但是明面上用其他的身份在离这不远的一家酒店登记入住。”
路无遥的嘴角抽了抽：“其他的身份？”
“嗯，我们每个人都有至少三个身份，除了和队长有关系的路无，你还有两个和我们完全没关系的清白身份，一个叫李惑，一个叫炎遥。”
“你这取的都什么鬼名字？”
“这不是重点，重点多亏了这样，病种组织就算想查队长身边的人，也只能跑到那边的酒店去找，查不到你头上。”
“我觉得重点是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路无遥盯着屏幕，“这么多人，简直像是想把我们一锅端，我们现在从你的逃生通道走来得及吗？”
“他们要找的就队长一个人而已，你不知道，队长去了病种组织大闹了一通，影响很大，官方很重视。”
“这么多人……”路无遥突然打了个冷战，“这么大阵仗，就为了一个人？这快赶上节假日景区了！”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病毒具有很多特点，100%传染率，95%以上死亡率，随机发生感染无法预防，不同人还会产生不同的症状与变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吕则说，“病症具备等级，等级越高，病毒的影响越高，身体机能会得到强化，病种对病毒的控制也越强。”
“你是说，他们判定队长是高等级的病种，所以出动了这么多人？”路无遥认真地在监控屏幕上寻找着，幸运地是暂时没发现公寓附近有红色眼睛的人出现。
“没错，而且奇特的是病症的等级基本上感染后就确定了，就像这病毒其他特征一样，完全随机。后天发生变化的情况很少，不管是动用病症，还是随着时间推移，甚至是堕落种杀人，都无法让病症等级提升。”吕则慢慢向路无遥解释道。
“1级，也是最常见的病种，不管是感染还是传染，他们无法控制体内病毒，身体很快就会崩溃，然后死亡。”
“2级，勉强能活下来，病毒会与身体某一部分结合，进行强化。毛发骨骼肌肉等都有可能，但基本上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能力，只具备传染能力。”
“3级，病毒的改造效果开始显现出来，开始具备特殊的能力，你那晚遇到的便是如此，他叫月冥，病症是血液速凝钢化症。病毒与血液结合，他能控制血液凝固钢化，血刃就是这么来的。”
“4级，病毒从影响身体的一部分深入到影响全身，改造全身，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月冥如果是4级，那么除了血刃，他的血管骨骼头发牙齿都能钢化成刃。”
“5级之上的例子是很少见，不超过10例，我没查到关于5级病种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只了解到，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除去等级未知的病种组织首领，即便是危害最大杀人最多的堕落种，也仅仅只是5级，没有在这之上的病种出现过。”
“而队长，病种组织结合他当时在总部做的一切，给出的判定是6级，这个世界唯一的6级病种。”
“所以……”路无遥听完吕则的说明，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因为病症的等级是不可控的，病种组织无法主动提升病种的等级，只能用量来碾压？”
“那个为首的人是谁你知道吗？”路无遥看着监控屏幕，问道。
“慎凄。他成为病种已经四年了，病症是神经重叠扩知症，似乎能加强感知和反应力，这几年抓到了不少堕落种，最知名的事迹是独自活捉了一个名叫妃莎的4级病种。”吕则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看样子病种组织出动了这么多人也没有把握能抓住队长，所以派了和队长打过交道的他来负责。”
“我说……”路无遥咬着嘴唇，拳头不断重复着攥紧又松开，“他们应该查不到我们这来吧？我们的身份应该没问题吧？”
“不用担心，他们查到这里可能性不大，就算真的来了，我们也跑得掉。”吕则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放心，抱着手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路无遥问道。
吕则说：“慎凄在病种组织待了四年，如果能活捉他，我们大概能了解到更深的信息。”
路无遥有些担忧：“可人这么多……”
“人数不是问题，这些人再多十倍也威胁不到队长。”吕则摇了摇头，微微叹气，“但队长对慎凄很有好感，肯定不愿出手，这件事也最好别让他知道。凌霄小白现在不在，只能让云御来了。”
“云御来有什么不好吗？”路无遥问道。
“云御……”吕则提到云御就沉默了，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他来，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是说他会把事情闹大？”路无遥询问。
吕则默默地看着路无遥，语气突然显得有些悲哀：“他要真会这么做就好了。”
路无遥没看懂吕则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悲伤，也没听懂吕则说的话：“把事情闹大还好？”
“他来了，你自己看吧。”吕则把目光转向那处监控，酒店外病种们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过路的行人们路过一看见那一片鲜红的眸子也匆匆离开，这个时候，只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身影来自他们的上方，云御是踩着病种们脑袋过来的，这些病种此刻对于云御就宛如蹦床一般，脚步每在病种的头上一点，都让他的身体腾起数尺，然后落到下一位病种头上。病种们组成的防线眼看就要被他轻而易举地穿过……虽然是从外往里穿。前面的人很快发现云御的动作，有几位已经把手伸向云御的落点，云御在空中无法转向，看来势必要被他们抓住。
挥手一甩，云御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通体黝黑的黑刀，被他狠狠地贯入一旁的墙壁中。手握刀柄猛地一扯，硬生生地缓解了云御的落势，向着墙面贴近。而即将撞上墙壁时，云御曲腿一蹬，借着这股力道越过了最后的一段范围，凌空踢翻了两个病种后，扑向了慎凄的位置——
“亲——爱——的——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拖着一连串的长音，云御喊出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慎凄听见声音转过身，迎面就见云御已扑到跟前，一把拥住了他，根本挣脱不开，接着云御把他的头一扶，腰一揽，然后——
深深地吻了下去！
卧槽！
身后的病种们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我擦！
监控前路无遥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我的初吻！
当事人凄慎也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
“你看，我就说，”吕则转过头，手捂着眼睛，慢悠悠地对路无遥说道，“云御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明白。”路无遥终于明白吕则之前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悲哀了，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悲哀，捂着脸感觉说话已带着哭腔，“为什么我和你们俩是队友……”
那边慎凄初吻被夺走的同时还感觉到什么东西从对方嘴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渐渐融化喂液体。他丝毫不觉得云御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好东西，努力想要吐出，但奈何嘴唇被云御堵住，而且云御深吻他的同时一手死死扶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揽腰的同时也紧紧箍着他的双手，别说吐，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云御这才松开他，嘴唇分开的第一时间慎凄就弯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抬起手打算下令让病种们把云御抓起来，结果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被云御抓住。然后他就听见云御说了一句让他险些连气也喘不过来的话——
“亲爱的，不好意思，好久不见，我看见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没……没关系。我，我很高兴。”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慎凄的声音，不仅声音像，连喘气声都惟妙惟肖。
慎凄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云御的口中说出完全属于他的声音，顿时傻眼——
这货居然会口技！
慎凄当即张嘴就要辩解，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他突然明白之前对方为何要给自己喂药了。
拥抱将双手束缚住，接吻喂药致哑，最后口技模拟声音……这考虑得也太充分太全面了！
“亲爱的我看你也累了，抓人的事就交给他们，我们今晚好好谈谈吧！”
“好……好的，御……御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这句，云御就一个公主抱将慎凄抱起，就向着街道的一侧走去，没走几步却又突然顿住。
“哎呀，你来这好像有事，他们呆在那可以吗？”
“当然可以，抓人哪有我们的事重要？你们暂时留在这，看好酒店，不要轻举妄动。”
慎凄无语地看着云御不断切换两种声音说话，还顺带给病种们下达了命令。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如此扯淡的口技，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定要为云御大声喝彩：这不是口技，这是艺术！艺术！
而此刻这艺术被完美地用在了绑架上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劫持着离手下越来越远。
而病种们呆呆地看着云御光明正大地把领头的抱走，全都不知如何是好。云御要是打晕慎凄，他们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抱住慎凄再捂住他嘴巴退入酒店，他们也有应对措施。但现在这种情况还真不清楚……废话！什么样的组织会训练长官被人强吻推倒抱走后该怎么办啊！这她妈的到底算不算劫持啊！
半小时后，慎凄被云御光明正大抱进了监控室，迎接他的是脸上蒙着块布的吕则和路无遥。
“你们到底什么人！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事想做什么！”药效刚过，路无遥就听见慎凄悲愤地骂出这句话。
“喂喂，强吻你的是他，公主抱你的是他，最后把你劫持到这的还是他，关我们什么事！”路无遥指着云御喊道。
“那你们为什么把脸蒙住！没做亏心事，怎么没脸见人！”慎凄也第一时间反驳。
“不，主要还是因为……”路无遥指着云御，跺着脚愤愤地说，“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是一伙的。”
慎凄懒得再废话，他坐直身子，说道：“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不管是当人质还是要病种们放弃任务都不可能的。”
“我们不觉得你们能拦得住队长。”吕则说，“抓你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病种组织的事。”
慎凄笑得很友好：“你觉得我会说？”
“不会。”吕则摇头，然后掏出一支注射剂，“所以我准备了药。”
“你在威胁我？”慎凄摇头，“就算这样我也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是威胁。”吕则摇头，“只是陈诉一个事实，因为就算你会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法证明你没有欺骗我，所以还是直接用药比较稳妥。”
慎凄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一名病种，被病毒改造自身，身体与常人不同，一般的药物很难对我们的身体生效。”
“无妨，就当试药了。”吕则挥挥手示意云御把慎凄束缚住。
慎凄一瞬间做出了反应，他身体突然从地上弹起，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把脑袋向着墙壁那撞去。可惜云御的速度比他快了一步，一条黑色的锁链凭空出现，一下子就甩出去缠住了他，又将他拉了回来。
那锁链不知什么材质，慎凄不仅挣脱不开，被锁链缠上以后甚至连身体也站不直了，看着不粗，重量却超乎他想象。
“别这样。”眼看吕则拿着注射器走近，而他已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慎凄只好强笑着，“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
“我不是说了吗，”吕则一瞬间的迟疑都没有，就把注射器扎入他的手臂，然后缓缓推进，“我无法证明你对我说的是真是假，所以还是用药比较保险。”
路无遥看着慎凄在那拼命挣扎，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大爷连我这个同一队的新人都恨不得拿他的枪把我爆头以防万一，又怎么会接受你的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