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啊,姐姐!”
1号爬起身,10岁的妹妹在沙滩上跳跃。
“快过去玩吧,难得的假期,”母亲拍拍1号的肩膀。
“这是......你们......”1号左右环顾,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真实一样。
“怎么了?做噩梦了?”妹妹跑过来摸着姐姐的额头,“没有发烧呀姐姐,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我来了,”1号下意识地回答,父亲和爷爷奶奶坐在遮阳伞下聊天,大笑着谈起旧岁月,说着那些年艰苦的岁月。
1号单手遮阳,光线很刺眼,妹妹拉着她就向前面走去。
“你干嘛呀,快点呀姐姐,”妹妹对分心的姐姐表示不满,嘟起嘴巴,明明是一家人团聚旅游的日子,可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要尽力去玩耍,把快乐都变作回忆,珍藏起来。
1号迷迷糊糊地,像是从地狱里归来一样,她用力挣脱妹妹的拉扯,呆站在原地,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她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宝贝女儿,怎么?不喜欢这里吗?”父亲走过来安慰道。
“不!我没有不喜欢!”1号大声说,她很喜欢沙滩,一直以来她都是家里最喜欢沙滩的人,从小奶奶就给她讲很多关于海的故事,沙滩上有着金黄的沙砾,捧起来像是水流一样下坠的颗粒可爱又迷人,“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不舒服就休息吧,别勉强自己,”父亲温柔地说到。
1号抬起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地微笑。
他们一如既往地笑着,但是在1号眼里这是绝望的笑容。她不敢相信地后退,双手撕扯着脸孔,皮肤在她的力气下扭曲。他们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她询问着自己,到底这些是不是真实?她痛苦地下跪,把脸埋进沙子,周围的光线像是被吞噬了一样慢慢变成了扭曲的黑影。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亲爱的女儿?”一个低哑的喉音在耳边环绕。
“爸爸,你们到底是谁?”1号咬紧牙齿,捂住耳朵,不想让一点呻吟传进来,但是又大声质问。
“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胡说!我的家人都死了!他们死在了火焰中,死在了人类的子弹下!”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活下去吗?”
“不!我没有不希望!我希望大家都活下去!”1号紧张地抬头,“但是......你们都死了......”
“对啊!我们都死了!是人类杀的!是人类啊,”父亲抱住1号,“是人类啊,我们都相信人类,但是他们却把我们当作祭品,当作虫蚁。他们杀死了我们,人类,是罪人。”
每个人都抱上来,把1号围住,他们哭泣着诉说对未来的期待,但是人类抹去了未来的一切,像是踩死蚂蚁一样把所有人的前途碾碎了。
“是......人类?”1号重复着这句话,好像这句话有什么与众不同,她缓缓流下眼泪,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对!是人类!”父亲咆哮,火焰冲天而起,把所有人笼罩了,哭喊声再一次响起,枪声夹杂着所有人惊慌的尖叫,像是一首悲歌响起。
周围不是沙滩了,是那个永远不会忘记的村庄。
所有人都在她眼前又一次死去了,妹妹的尖叫声
“不!!!!!!!!”血色的巨龙腾空而起。
“呼呼呼!”1号猛地睁开眼睛,像一只受惊的狮子。
“又是噩梦,”1号拍拍头顶,这几天老是做噩梦,而且梦里全部都是过去的回忆。她不想再想起来了,那些痛苦让她愤怒,愤怒就会失控,失控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家人已经回不来了,不能让别人也遭遇这样的苦难。
过去的只能忘记,1号不想背负那些罪恶。
她一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逃出来,这些人有多少是无辜的,她不敢去想象,这只会让她倍感绝望,没有一丝帮助。因为智商恢复,所以也不再生气,那一晚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继续前进的脚步。怒火是不可能持久的,会被岁月的车轮碾在底下。毕竟她是一个正常人,还是要正常生活的,过去就只能忘记,离开的地方总不能再回去了。
至于家人,她已经想通了,那些过去只能放手,不然唯一的方式就是毁灭沃尔巴克。但是很多无辜的人会死,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他人,这是小孩子的想法。
1号躺在只有1摄氏度的海水中顺着海水漂泊,大海上只有一片的湛蓝以及头顶无际的天空。冰凉的海水在一瞬间就会要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命,但这对1号来说形同虚设。她就连寒冷都没有意识到,就像是在游泳池的浅水区一样自在。
离开沃尔巴克将近500小时,她每天都一边寻找着海下有趣的东西,一边在逐渐了解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近乎无穷尽的力量,连子弹都无法穿透的身体和肌肤,能够受她掌控的“汗液藤蔓”。“汗液藤蔓”是一种血红色的分泌物,像是她自己的手一样来回自如地行动,还可以硬化为铠甲,方便实用。她自己有时候都感叹自己如同一枚行走的核弹。
为了寻找所需的食物,1号发现了一种捕食的方法。
她切开自己的手腕,把鲜血洒在海水中。鲨鱼对血液很敏感,不管是什么海域,这种顶级掠食者大都会存在,这些天她都是这样子找午餐的。
她曾经潜入深海3000米的深度,那里一片黑暗,令人恐惧,但是1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可能是对自己身体能力的自信吧。她很快进入“状态”,血液迅速流动,海底的气息被她捕捉到,一张热感应全息图呈现在她的大脑。
深海的“旅者”很稀少,1号偶尔下潜去找一些可爱的小鱼或者浮游生物来吃,作为大餐之前的开胃菜。
突然有一位特别的旅客来了,一只50米长的座头鲸,1号看见它巨大的身影有些吃惊,游了过去想要打个招呼。但是对方好像不领情,飞快摆动着尾巴逃开,像是看见了怪物。1号怎么可能让它溜走,猛地一踩就超过了座头鲸,座头鲸在看见1号像闪电一样超到自己前面的时候疯狂减速,反而没有稳住身体后身向前翻去,在海水里面极其搞笑。
“你好好玩,咯咯咯。”1号看着这个巨大而笨重的鱼滑稽的姿态,开心地笑了出来,说道。
1号紧紧地趴在座头鲸的背上,座头鲸也拿她没办法,不停地翻滚发现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它的旅途。
“不如就让它把我带到人类的城市里面去吧,到哪里都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对吧蓝妹妹,”1号还把它的名字想好了。
鲸鱼不时地喷出水柱,1号会坐在喷口上高呼:“举高高咯,”然后又因为重力摔到海面上,像是一个进入游乐园的小孩一样快乐。趴在鲸鱼背上,随着水流飞速前进这让她很新奇,乘车前进相比自己花费力气奔跑当然不一样,更别说“乘鱼”前进了。
欢乐的心情取代了痛苦。
1号重新变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嘎嘎嘎嘎!前进!”1号做出前挥的动作,随着风摇摆着身体。鲸鱼浮上水面休息,1号也正好坐在阳光下吹着海风。
“不会感冒真好,”1号左摇右摇,开心地不能自已,原本就是性格天真活泼的少女,这下子就更是不会收敛天性了。
天空就是摇篮,海面就是床单,1号在这里把天性散发到了极致。
突然,座头鲸转向了,向着后面游去。
“你怎么了?蓝蓝?”1号不明白为什么蓝妹妹像是逃难一样掉头,还下潜到很深的水下。回头一看,1号知道了,是之前自己的血液,引来了“猎人”,与其说是猎人来了,不如说是猎物上钩了。
一群鲸鲨气势汹汹地奔来,黑白色的斑纹上下浮动。
“好多呀,”1号憋着气,在海水中想着。这可能不只一群,是好几群鲸鲨吧。因为低估了自己的血液,1号的计划有所遗漏,不过由于自己的实力太过于强悍,她没有惊慌反而很是兴奋。
“你说它们能不能打赢我呢?”1号挑战性极其强烈,“再会了,蓝妹子。就此别过。”
1号放开了座头鲸,座头鲸如获大赦,飞快陷入深海消失不见。动了动身体,她准备好战斗了。
暴怒--俯冲的掴击
1号一摇身体,像炮弹一样跃出水面,在空中来了一个360度托马斯回旋。直挺挺地化为一杆标枪向下面的鲸鲨群刺了过去。
鲸鲨根本不可能反应,直接被1号抓住,在水里面上下摆动想要逃走,但是1号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让它得逞,如同大力神一般死死抱住那头鲸鲨的身体。如此巨大的掠食者在这一瞬间像是摔跤的小孩子一样惊慌,身为食物链的顶端却展现出如此卑微的情绪,不知道会不会丢老祖宗的脸。
1号一拉救撕开了鲸鲨的皮肤,把它的心脏扯了出来。
气势汹汹的掠食者们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瑟瑟发抖不敢接近。它们不知道为什么,最强壮的前锋瞬间就死亡了,它们纷纷远离,比来的时候速度还要快速。
“好吃,”1号坐在那头不幸的鲸鲨的尸体上,把它的心脏掏出来吃掉,然后咀嚼着有劲的肌肉。她根本不经过烹调,直接食用,鲜血沾满了全身。
不过如此巨大的生物,无法浮在水面,1号只能撕下一大块儿肉做一天的粮食,剩下的让它沉入海底。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习性已经和人类有了巨大的不同,恐惧荡然无存,杀戮轻而易举,就连生吃鲸鲨好像也是情理之中,因为成为了暴怒本身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生物,所以没有必要害怕比自己地位低很多的子民。
那些本来是一起来掠食的鲸鲨看到最有话语权的生物食用完了中饭,离开了,纷纷争抢着撕咬那只死去的鲸鲨,没有顾及这是同伴,把鲸鲨尸体化作美食。对于捕食者来说,一次成功的狩猎也许需要等待数周或者数月,所以他们不会浪费食物,哪怕上一秒还是伙伴,当你死去下一秒就是口粮。
“真是残酷,连朋友都不放过。果然还是野兽啊。”1号大口嚼着脂肪,回头看着那群鲸鲨,吃得满脸的血迹也毫不在乎。她没有必要杀光它们,反正也吃不完,既然它们不攻击那就放他们一马就好了。
“吃饱了就继续漂流吧,没事做就是好,”1号开心地躺在海面上,继续按着性子开心地哼着小曲儿,“咦?那是什么?”
有什么动物正在飞速靠近。
“今天的朋友真多,既然吃饱了,那就抓住它让它陪我玩好了。”1号游了过去。
“哦哦哦!好好好!好大!”1号惊呼,这是兴奋的呼喊,她看见了一个巨型的玩具--一只两百米长的抹香鲸。它长着巨大的头颅,像是一个锤子一样有力,细长的嘴在头部低下;宽阔而有型的尾鳍像是古朴的螺旋推动着身躯前行;眯着的眼睛仿佛有一丝光线流出,1号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结果发现是一坨眼屎。
明明蓝妹妹看见她就跑,为什么这只抹香鲸还过来送死呢?是感觉不到我的气息吗?又不是鲸鲨这什么都吃的掠食者,你一个吃乌贼章鱼的“食草动物”这么兴奋地过来干什么?
“不对,它好像有些不对劲。”1号合上左眼眼睛,睁开右眼。她左眼是正常视力,但是右眼只能分辨热信号不能接受光源,这让她察觉到了这只鲸鱼的古怪。
“为什么它的热感不是其他鱼一样的呈椭圆,而是末端有一个人型呢?”1号想了想,“难道?它也是同伴?”1号第一反应是同伴不是敌人,虽说追兵与敌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她下意识选择了相信。这让她兴趣倍增,要是有人同行简直似乎是最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1号把触手召唤了出来,披上盔甲,展现出全力以赴的模样。
序列1号,暴怒权能!
血色的体液渗出皮肤,触手在身体旁边逐渐形成,然后猛地向后一抽,像是乌贼用腕足滑动水层推动自己前进。热源已经感应到他了!一些触手缠绕在1号身体上,变成了铠甲。
那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抹香鲸,不,人类还在向前游动,速度很快但是没用!
直拳裁决!
“别打我,殿下!”一个声音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