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他,能够熬到现在已经很令人吃惊了。即使岁纳所持有的过负荷可以让他最大限度的承受勇仪的拳击所带来的伤痛,可这也不代表就没有伤痛。
痛苦可以被转移,可以被遗忘。
但它就是没法被抹消。
你不可以,也不可能说“伤痛不存在”。
就算岁纳承担痛苦的力量再怎么强大,那也并非没有限度的。
然而他只能这么做。
打架这种事,本来手段也不会局限于一种方式的,只不过……两方打到现在依旧是堂堂正正的用拳头对攻。不知道为什么,勇仪执着于挥舞着铁拳展开攻势,而岁纳也没有像正常的人类那样取巧。
这些事实都迫使岁纳必须尽数面对勇仪打出的重击。
岁纳心里忽然冒出了双重的不安。
他不清楚鬼族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鬼族很强。
面前这个自称“星熊勇仪”的鬼族更是强得可怕。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岁纳回击的时候,一无所惧。过负荷只有在双方实力差悬殊的时候,才会有机会赢,这点他再了解不过了。
等到拳头痛击在勇仪的躯体上的时候,岁纳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天真。
说是钢铁都算是贬低了,对手的身体完全当得起“坚不可摧”这等形容。蕴含着对方劲力的拳头打在勇仪身上,结果连一点擦伤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岁纳是松软无比的枕头,那么勇仪就是无懈可击的铁壁。
攻击面与防御面都能令对手感到绝望。
勇仪将鬼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岁纳没有绝望。
因为绝望也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咬牙继续战斗。
他不太在意输,不代表他就不想赢。
也正是由于岁纳对胜利的渴望,以及对勇仪的回应,才使他支撑到了此刻。
即使眼前的对手比他强悍万倍。
即使知道自己无与伦比的弱小。
即使知道做出的决定非常愚蠢。
岁纳还是想赢。
双方的攻击都出乎意料的没有一击落空。勇仪不停的接受着自己怪力的洗礼,而岁纳则是不断地遭受着鬼族毁灭式的打击。
超越常理的力量纵使只在脆弱的肉体当一名过客,残留在内部的拳劲那也非同一般。
本来不会受伤的岁纳,如今脸上满是血丝。眼角、鼻孔、嘴角甚至是耳朵……纷纷渗出了鲜红的血,而且血液流出的量还有扩大的趋势。
逐渐变得满身血腥的人类,隐约散出一股铁生锈的味道。
铁器生锈。
食物发霉。
弱者失败。
理所当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