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纳所制造出的那股噪音,同在馆内的球磨川禊、十六夜咲夜自然也是可以听见的。

“球磨川先生,您听见了吗?”

在问完想问的问题后,咲夜对待球磨川的态度很明显的客气了些许。

『怎么可能听不见』

球磨川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当下已然和乱蓬蓬的鸡窝没有区别,鬼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红魔馆又要日常爆炸了吧』

他的脑壳上旋即多出了一把倒插着的小刀。

“大小姐的公馆从来没有这种日常,希望球磨川先生您能够记住。”

女仆长笑眯眯地看着负完全:“请把我刚刚说的话在心里复述两千遍。”

『是~是~是~』

“尾音不要拖那么长。你是小孩子吗?”

『那谁知道呢?』球磨川拔出了插在他脑袋上的银质小刀,无聊的把玩着。

“总之,我请求球磨川先生和我一起过去一趟。”咲夜内心的不安越发的强烈,“在听到对面的噪声后,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好了。

然而完美而潇洒的女仆长向来都没有多想过。

说归这么说,女仆长终究是一个人类。人终归有那么几次会心存侥幸的,作为一个尽自己所能、向前看的人类,咲夜也不会例外。

至于跟在咲夜后方的球磨川嘛…………

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女仆长以眼角的余光瞄了负完全一眼,只见球磨川一边迈开步子跟随着她,一边悠闲地打理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他神情自若,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无关。

这让咲夜不禁忆起自打见面后,球磨川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我可没有错』

似是注意到咲夜的视线,突然发话的球磨川旋又哧哧的笑了起来:『咲夜酱,你总不会以为这次爆炸也是因为我作怪而出现的吧?』

『我从被你逮住后,就一直在和你说话』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我的错吧?』

咲夜则依然是一脸严肃:“球磨川先生,您只需要跟上就好。”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两人来到了被破坏殆尽的过道的另一边。

并目睹了岁纳痛下杀手的一幕。

『本来以为是红魔馆日常爆炸』

相比于看到眼前这副惨状而感到惊愕的女仆长,负完全的表现就跟个没事人一般:『现在看来,是后辈君你日常暴怒啊』

呈现在刚赶来的两人的面前的是,几乎垮掉的走廊。

以及只剩下脑袋、脖子和一小部分身体的芙兰朵露。

而造成这惨剧的少年,则是浴血立于废墟之中,静静地凝视着左掌的掌心。

他的指尖还在滴血。

咲夜、球磨川都没有说话,很快理解状况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武器。

“看来相当不妙。”女仆长审慎的语气里混杂着三分担忧、三分不安,但没有畏惧,“球磨川先生,妹妹大人还有办法治好吗……?”

这如果也是大小姐所预测的命运,那么命运的走向也太过糟糕了。

『咲夜酱,你竟然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么?』

球磨川轻松地笑着,仿佛方才略显沉重的话语非是出自他之口。

“……我只是认为,凭我与您的力量应该有办法制服岁纳先生。”

『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有谁能制服后辈君的哦』

明明是在陈述能令几乎所有人绝望的现实,负完全却仍旧能笑嘻嘻的看向女仆长。

『想要让后辈君的过负荷停止』

『那就必须打赢他』

『但是啊』

球磨川手中普通的螺丝钉,在眨眼间变换成了加长巨型的“一字”螺丝钉。

『我从来没有赢过呢』

『……大概吧?』

更绝望了好吗!?咲夜就差直接往球磨川脸上扔一大把小刀以表示自己的愤慨了。

“那么,”咲夜勉强压下球磨川刻意给她带来的不快,“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比较好?”

『不是‘我们’,是我』

负完全的螺丝钉突然以不知名的原理,在他手里旋转起来,发出了堪比岁纳周边空气鼓动的狂乱之音。

『咲夜酱要是有兴趣掠阵的话,那请便』

『能彻底打垮弱者的』

『只有弱者』

如同为人类掘墓的,永远是人类自己一样。

在意味不明的沙哑笑声陪伴下,球磨川以暴走的岁纳为目标发动了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