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院的魔女
第四十⑨章，灰暗诞生的光明
1
这个世界……
这个回溯的世界，是这么灰暗的吗？
一点色彩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东西会活动，甚至连拂过脸颊的微风都绝对不可能出现。
浮尔德张开眼。
这里是哪里？
一些陈旧的建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看到了水井，还有教堂的钟楼。
啊……
对了，这里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
自己回来了吗？
为什么回来了？等一下……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或者说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眼睛所及之处都是熟悉的实物，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陌生，仿佛是自己天天都会见到的一般。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
天空也好，房屋也好，一切都是灰暗的。
没有声音，也没有人……不对，人是有的！而且从刚刚开始不就一直在自己面前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呢？他们分明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哦……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在动吧？没错，这里是回溯的世界，在这里只有自己可以活动，其余的一切都会被强行停止。
好吧，起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想了，好好的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为什么自己呆在回溯的时间里，为什么大家都停止着……以及，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只记得是非常重要的，绝对不可以丢弃的东西。
他迈开步子走着，走过了熟悉的街道。
第一个路过的是面包店，这里的食物很棒，他每周都会来，家里人不允许他经常在这里买面包吃，因为其实他自己家也会做面包，虽然他还是觉得这里的最好吃。他最喜欢闻着刚出炉的面包的香气，一边想着今后自己家也一定能做出这么棒的面包，要说有什么不满的，大概就是店主是个吝啬的家伙吧，店里不准赊账，穷人也是一样，每当有小孩子聚在店门前闻香味的时候，他都会叫他家的大儿子拿着扫帚把他们赶走，说是小孩子把香气都闻走了，客人就会觉得面包不香了。
第二个是裁缝店，店主是个喜欢听音乐的奇怪的人，经常不在店里，他的技术很好，可是总是要拖好几天才能把工作完成，他甚至经常坐马车出去，去大城市听什么音乐剧，每到那时他都会换上一身奇怪的行头，然后在村子门口等上半天，最后爬上运输蔬菜的马车去往大城市。
下一个房子的主人是一家农民，男主人是个个子很高又有点胖乎乎的人，但他比任何人都有力气，曾经喝醉了酒把门前的树当成房门，活生生把树拔了出来。当然，他喝了酒脾气就会变差，但他又很喜欢喝酒，还喜欢给小孩子喝酒，每次有小孩子喝了他就会哈哈大笑，让酒吧的所有人都一起来看，然后一群醉汉就一起哈哈大笑。
这些人和自己关系如何？为什么自己全都记得呢？无论是他们的行为日常，还是与他们的日常。
到头来，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到底抛弃了什么，他毫无答案。
他一路走到了教堂的门前，教堂的门紧闭着，说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突然冒出这样的疑问，依稀记得如果是星期天的话大家肯定都会一整天呆在教堂里，所以应该不是星期天。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才注意到这里居然看不到太阳，怎么回事？是因为阴天吗？
不是星期天，也不是晴朗或者下雨的天气，大家的衣着是夏天或者秋天的样子，那么也就是在这几个月份之间吧。
可是，依然想不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回来？既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教堂的门是一面宽大的木门，村子里没有比这里更大的门了，曾经在年幼的他看来遥不可及的高度，如今居然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他将手放在木门上。
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回溯的时间里，自己是不是可以影响这里的事物？
手臂用力，木门却纹丝不动。
是方法错了吗？好像记得自己可以这么做，但又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他想要试着用脚踢，但转念一想这样实在是不太礼貌，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产生对神这么失礼的想法呢？
神？
神……
自己，是来见谁……来见神的吗？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因为神可不会见他啊。
正当他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手钩住了门把，借助转身的力气向后一拽，大门突然被拽开。这扇门……是向外开的，所以不可能被从外面推开。
“啊……”
虽然四下无人，但他还是感到无法言喻的心情涌上来，脸都因为羞耻感而发热了起来。
开门进入，里面的陈设也是一样的熟悉，木质的长椅一左一右各一排，每排整齐排列着十把，就算全村的人一起挤进来也能坐下。
再向前是一个小小的高台，神父经常会站在那里带着大家朗读书籍，虽然大家更多的都只是想听他讲故事。
不过听说也有不少人是为了向神请求原谅，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罪恶。
自己也有罪恶吗？
小时候的自己一直觉得罪恶离自己太遥远，可是现在呢——虽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几岁了，但肯定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罪恶有多少？是不是也需要向神祈求原谅呢？可是自己到底有过什么罪恶。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落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被压的抬不起头。
双腿都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他扶着椅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到了左侧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的手颤抖着，交叉在一起，手指与手指之间牢牢地锁住，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他准备向神祈祷，他想要洗脱罪恶。
然而，有一只手却突然从一侧伸出来，温柔的拦下了他的动作。
他没能向神祈祷。
转过头，一个美丽的人正坐在他的身边。
对方穿着一身修女的衣服，却没有戴帽子，黑色的短发末端微微翘起，脸上带着温柔神秘的笑容。
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自己没有注意到。
对方的胸前挂着一把匕首，不知为何，那把匕首看起来相当的眼熟。
她笑着，然后说道——
“终于，能和你说上话了……浮尔德。”
自己的名字……没错，自己的名字是浮尔德。
2
女孩的名字叫阿诺塔。
这个名字自己也有印象，可是却想不起来。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浮尔德问道。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阿诺塔依旧面带微笑看着他，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做祈祷，分明穿的像个修女，却完全没有在做修女该做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呢？
“因为都是灰色的，没有声音……而且没有别人。”
“回溯的世界不也是这样的吗？”
“那个是——”
是什么来着？
总感觉自己记着很多事情，但也忘记了很多事情，记忆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很庞大的东西一下子冲散了一般，所能抱紧的也只有眼前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难受。
自己到底要不停的回想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
“走吧，老是坐在这里骨头会烂掉的！”
阿诺塔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向了门外，推门而出，外面的世界依旧灰暗，但不知为何浮尔德感觉在这片没有半点生机的世界里，居然多了很多亮光，就好像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的一般，自己从未察觉。
他们一起走过了街道，在面包店面前停下脚步。
“啊！这里的面包很好吃的！”
说着阿诺塔就抓起摆放在盘子里的面包吃了起来。
“等等！”
这么随便没问题吗？
“唔唔唔唔唔唔唔！”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此时的她已经在嘴巴里塞满了面包。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她这副样子，浮尔德居然也感觉有些饿了。
于是他也闭上眼，抓起面包拼命往嘴里送。
简直就像是两个从未吃过饱饭的流浪者一般，他们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甚至连看一眼还剩多少面包的时间都没有，吃完了盘子里的就去吃货架上的，感受着嘴巴里被甜蜜的味道填满，直到舌头因为麦芽糖的味道都快要烂掉，他们一起手舞足蹈着，转眼间整间面包店的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他们两人扫荡一空。
不可思议……这里真的就和死后的世界一样！
虽然吃掉了成堆的食物，但肚子依然不觉得有被装满。
他们去了服装店，换上了帅气的、可爱的衣服。
去了酒馆，结果发现两人其实都不怎么会喝酒，根本喝不了几杯，于是他们拿着空酒杯，模仿着喝醉酒的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简直就像是梦幻一样的世界！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阿诺塔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说出这样的疑问，但其实浮尔德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眼前发生的事情是一场虚幻，但他又说不出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的世界，自己却坚信是不可能的呢？
他低下头，却发现身下有一摊红色。
是血迹，然而出血量并不大，仅仅是染透了自己腹部的衣服。
但是疼痛感却涌上来。
“我想起来了，在美好的幻想里痛苦，这就是你的结局了。”
“啊……”
浮尔德倒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脑袋拼命的思索着，拼命地抗拒着，记忆也疯狂的颤抖。
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为什么这幅场景如此的熟悉？
匕首给予了他改变时间的能力，而第二把匕首又将这个能力无限的放大。
现在，浮尔德无法逃脱过去的时间。
“时间每一次袭来，你的灵魂的痕迹就会越来越淡薄。”
灵魂连接着记忆，所以浮尔德的记忆才会如此支离破碎。
“这一次也是……”
浮尔德想要说什么。
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抓到什么了一样，那是在记忆里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被无形的浪花一次又一次的冲刷，逐渐的破碎。
“我……我会……变成……什么……”
“或许迟早有一天，你会连思考都无法进行吧？”变成活着的，但没有思维，没有记忆，也没有意识的存在，当然，也没有未来，“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逃走，那个时候如果我救了你们，或者在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没有一心想要改变一切，而是静下心来察觉到了你异样……是不是会变成不一样的结局？但是，浮尔德，我那个时候救不了你，如今我也不会再想去救你了……你做的事情无法挽回，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时间的浪潮袭来。
他们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仿佛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然后，闭上眼睛。
再次张开眼，眼前是教堂的墙壁。
阿诺塔坐在左侧第一排的座椅上。
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着了。
真不错。
过了一会儿，教堂的门被敲响，阿诺塔并不急着起身，她继续安静的坐着，等待那个声音的变化。
终于，声音从推门声变成了拽门声，门外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扇门是要向外开。
那人走到了教堂里，步伐沉重，然后跌跌撞撞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想要祈祷，想要被原谅。
但他肯定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她阻止了他。
“好久不见。”
这次，就以这样作为开始吧。
浮尔德这次依然是什么都不记得。
他当然不会记得，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回溯，再坚固的硬石都会被削去棱角，就连世界上最好的颜料都会掉色，他的记忆一次一次的被减少，就像她说的一样，迟早有一天，他会连思考都做不到。
就这样吧……
大家早就该累了。
好好休息吧。
3
小小的身躯——比口袋要大好几倍——缓缓地从口袋里爬出来。
“唔呃……头好晕……”
“艾露？！”
蕾卡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艾露已经藏起来了，但没想到她居然藏到了自己身上！不光是藏了进去，还发动了攻击？！
“你骗我？！”
“我才没说谎，笨蛋！”
唯在一旁毫不在意，她可没有说谎话，她的确是把林女的灵魂送到蕾卡那边了，只不过林女自己跑去了口袋里，而匕首唯自始至终都没拿在手里，当然她也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有拿匕首。
没错，唯完全没有说谎。
至于说让蕾卡动手刺他的事情……那当然从一开始就是在和艾露说。
只不过没有指名道姓罢了。
不过也多亏了蕾卡对这件事深信不疑，看样子成功的骗到浮尔德了，她用林女的记忆疯狂的填补了自己的思维，让浮尔德不得不对自己提高警惕，就结果来看他也的确因为戒心太重而上当，跑去对付蕾卡了。
不过就算自己真的被他在回溯的时间里击败了也没关系，浮尔德肯定做梦都想不到真正负责攻击的人，其实也不是蕾卡，而是那个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躲进蕾卡的口袋里的艾露。
“不管怎么说……赢了啊。”
浮尔德在他们眼前消失，似乎真的陷入了永远回溯的世界。
唯愣了一会儿。
赢了？
她甚至觉得浮尔德的话，没准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也说不定，但是无论她如何察觉周围的环境，都找不到浮尔德存在的半点痕迹。
“唯……你刚刚说相信我，那都是骗我的吗？”这个时候蕾卡冒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问唯。
“笨蛋，你在想什么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那果然——！”“当然是骗你的啊笨蛋，你这家伙除了当个优秀的诱饵还有什么用处嘛。”
蕾卡气的朝她扑来，结果唯一伸腿把她绊倒，蕾卡脸朝下摔倒在地。
“蕾、蕾卡！”
艾露跑上去，然而却被唯抓住衣领甩开。
蕾卡刚准备起身，也被唯一脚踢开。
然后在蕾卡刚刚趴倒的地方，有一块冒着火的岩石突然坠落。
“浮尔德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岩浆巨人突然出现，刚刚院长一直在和他纠缠，原本完整的躯体现在已经残缺不全，岩石上满是碎裂的痕迹。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浮尔德的战败，发出响彻天际的悲鸣。
“他们！他们都输了！浮尔德大人也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和院长的战斗他也并没能全身而退，一条胳膊被雷电轰碎，身上也有不少被雷电轰裂的痕迹，比起最开始，他恢复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仅剩的一条熔岩的手臂乱挥着，从上面被甩下来的燃烧着的岩石像流星雨一般的坠落到地上，众人纷纷躲闪。
艾露立刻躲进了蕾卡的口袋里，蕾卡也张开火焰飞向空中。
唯张开结界，将他的火焰困住。
“喂——你家老大已经没了，老老实实给我投降啊！”
“浮尔德大人——才不会就这么——！就这么——少得意了你们——！”
“啊啊……这家伙没法沟通嘛。”
熔岩巨人察觉到了结界的存在，自己甩出去的岩石都被拦了下来，他气愤的挥出拳头，却也没办法砸碎结界，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疯狂的挥舞手臂。虽然巨大的拳头难以破坏结界，但唯看到，携带在岩石上的火焰却在逐步的摧毁结界。
“唯——你那样是不行的，困不了他多久的！”
院长脚下踩着雷电，迅速的来到他她们身边。
“那家伙的本体应该在脑袋上！不能让他接触地面！不然他会一直恢复的！”
既然这样——
唯伸手一抓，她打算利用空间魔法将石头人脑袋部分直接和躯干分离，而事实也成功了，石头人的脑袋直接被弹飞。
“什——么！”
带有本体的头部分离后，躯干的部分马上就停止了活动，而那石头脑袋在被甩出去后，突然间从脑袋上伸出了数条尖锐的岩石长矛，长矛指向的方向是躯干！他想依靠这种方式回到躯干上！
“哈啊——”
蕾卡的火焰飞上去，瞬间斩断了那些长矛，而接下来蕾卡脚上冒出巨大的火焰，推动着整个身体，她自己就像炮弹一样将石头脑袋远远的击飞出去。
而石头脑袋飞去的方向——
“啊！”
“笨蛋！”
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躲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的小优和墨菲所在的位置。
“小优——！”
花立刻放出鬼花，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使用鬼花的力量有些过度，飞出的居然只有半个刀身，看来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眼看石头脑袋就要砸下来，而从石头脑袋上也再次伸出了无数的岩石长矛，他打算把眼前的几人全部刺穿！就在这时，石头脑袋突然一转向，长矛刺进了一旁的建筑物中，居然正好把他自己挂在了半空中！
“呃——呃？！”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
石头脑袋一时间也搞不懂，刚刚自己肯定是朝着地面扎去的，可是半途中好像眼睛看到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导致自己朝着错误的方向一头扎去。
是谁？！
他看到对面的建筑上，有一个戴着宽大帽子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猫的魔女，她在确认了下面两人的安全之后就隐去了踪迹。
石头脑袋不甘心，他还想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的踩着墙壁，飞奔到了他的面前。
“哈？！”
“喝啊——！”
包含着巨大重量的拳头砸上去，石头脑袋尽管有着接近钢铁的坚硬度，但被火焰燃烧过，被雷电摧残过之后，硬度已经大不如前。
艾丽娅的拳头直接将石头脑袋砸的粉碎。
“呃啊啊啊——！”
一个人影从石头脑袋的碎片里飞出来。
艾丽娅落回到地上，而那人则是朝着花的方向飞去。
“啊？！”
花立刻让鬼花将刀侧过来，那人直接砸在了刀面上，避开了刀刃，但也直接失去了意识，掉落在地上。
这样一来……浮尔德带来新学院的势力大概就彻底的瓦解了。
唯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真是的，为什么这群人还这么有活力啊。
她倒在地上，终于在过度紧张后的疲惫感充斥了全身，她懒得再动了，所以就连蕾卡扑上来也没有阻拦，院长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拽到大家身边去，她也任由院长这么干了。
啊……说起来，林女去哪里了？
“哟，唯！”
是艾菲？对了，这家伙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唯，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哦。”
仔细一看，她的身影比起之前，已经模糊了不少。
“哎呀，托你的福，看样子我呆在这里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呢，既救下了好朋友，也和曾经的好朋友好好的道别过了……啊，你刚刚感动了吧？肯定感动了吧？哈哈哈——就这样感动的给我哭出来吧！为了我哭出来吧！啊。你以为我会这么抒情嘛！可恶！”
“……吵死了臭虫。”
“臭——呃！的确我自从变成幽灵之后就没有洗过澡，但是但是啊！我是幽灵唉！幽灵又不会脏，而且我——”
“脏死了臭虫。”
“滚啊！”艾菲气的打滚，但因为她是飘在空中的，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在表演转圈，“我可是快要消失了啊！在最后给我说句感动的话啊！你看像是‘谢谢你了我的挚友’‘遇到你真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永远爱你请嫁给我吧’之类的！”
“……最后一个不是吧？”
“不要在乎细节！！我可是真的要消失了啊！”
艾菲发完火，也冷静了不少。
“……算了，说那种肉麻的话，也不像是唯的风格嘛。果然只有这样才是唯。”
嘴巴狠毒，自我中心，还是个抖s。
“拜拜啦。”
说完，艾菲的身影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
什么啊……
唯都懒得思考了，她被拽到了众人身边，被大家簇拥着。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然后在这片浓雾消散之前，在支援的魔女们感到之前，与大家一起，在这废墟之中闭上眼睛，睡着了。
4
“结束了呢。”
“结束了喵。”黑猫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这样没问题吗？你不是也想击败浮尔德的吗？”
“无所谓……”
梅尔菲坐在高处，在这里下面的人都看不到她。
本来想先看着她们会做到什么程度，如果失败了自己就张开幻觉，但没想到这群坚强的家伙居然真的赢了。
浮尔德消失了，她能感觉到。
他已经从这个时间里彻底的消失了。
不，不光是现在的时间，就算是未来的时间里，也绝对不会再有浮尔德这个人存在了吧。
不可思议……
真的赢了。
这时，她感觉有人来到了这里。
“……你来干嘛？”
“当然是找曾经的学生聊天啦。”
来的人是院长。
“下面的那群孩子呢？”
“都睡着了，大家都累到不行了呢。”
“体力太差了……”
她的目光朝向她们，这群魔女的平均年龄还是未成年吧，居然能够击败如此强大的敌人，就连梅尔菲也不由得感叹。
当然，她可不会将这种心情说出来。
“这个时代的魔女，你觉得如何？”
“一般般吧。”
“哈哈哈！真是个不诚实的家伙！”
“我可是在说实话。她们的失误太多了，还经常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你们又不是来讲相声的。”
“呃……某种程度来说，你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什么？”
观察了这么多魔女，梅尔菲一直都觉得这个时代的魔女很奇怪。
她们分明可以做的更好，分明应当更加严格的要求自身，可是她们却偏偏要追求着个性，一个劲儿的干傻事。
可是结果却经常能够如愿。
简直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失败一般。
“咳咳，言归正传，梅尔菲，要不要回我这里来？”
“什么？”
“你现在居无定所吧？虽然你好像蛮享受这种生活的，不过……要不要来新学院当老师？你虽然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实力却相当强呢！在别人把你挖走之前我总感觉得先下手才行。”
“不懂你的意思。”
“我很中意你啦！”
“我拒绝。”
“唉——！”
“要我天天和这个时代的魔女呆在一起，杀了我吧。”
“把不顺眼的东西改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这可不是一个教育者该说的话……”
“你这不是也很懂嘛！”
梅尔菲思索了一会儿。
“算了，果然还是算了，我可受不了。”
“是吗？真遗憾啊。”
说完，梅尔菲转身，准备离开。
“这就要走了？”
“走了。”
她潜入阴影，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远处，太阳正在落山，天空中已经能够看到些许繁星，天空被映的一半红色一半蓝色，而在这颜色之中，藏着的是无限的色彩。在脚下一片雾气缭绕的场景下，格外的美丽。
虽然下面已经被摧残的无法直视了吧。
重建工作会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不过有魔女的魔法在大概都不会太麻烦。
唯一要做的是向外面解释啊。
感觉头疼。
但这也算是自己份内的事情。
好嘞，为了魔女的未来——
院长躺在屋顶上，欣赏着日落的美景，心里满满的都是憧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