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像往常一样,收拾并检查好需要带的东西。今天比较特殊,我把东西放在书柜上便离开了学校,朝着背驰住所的地方前行。
虽然是仲夏,但这座穿插在山间的城镇,每到傍晚总会有来自山间,穿过大街小巷,吹的树叶“哗哗”作响的凉风。
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风吹着皮肤的的感觉,完全不亚于顶着烈阳,大口咬着冰激凌传给牙齿的刺激。
起鸡皮疙瘩,感冒也是常有的事情。
夕阳划过山头,不规则的影子投射在柏油路上,像是高低不齐的朋友手拉着手背对着街道。
还未开始工作的路边灯,有些小心的司机已经打开了车灯,行人并不多,疏疏散散。
现在的蚊虫并不多,那是因为没有光亮的地方。
我拍了拍外套袖子,不觉得加快了脚步,被蚊虫叮咬这种事,没有谁受得了。今天我要去见一位特别的朋友。
城镇在最后一抹夕阳下,不惊艳,显得十分安静,和谐。
这样的和谐又会维持多久呢?我叹口气。那家伙喊我去见她的话,多半是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不觉得想起了她常常说的话。
“如果发现了问题被称作不幸,那么放任不管的掩耳盗铃之说又该叫做什么?”那意思大概是说,虽然没有办法阻止必然发生的事,但控制它的危害是做的到的。
桐的住所离我所就读的大学不远,只有三个街道,步行的话,算上红绿灯时间,大约需要二十分钟。
“下午!”收到这则短信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因为恰巧这个下午是有课程的,所以那个时候我还在上课。这样莫名其妙的短信,就算不看发件人也知道是桐发来的。
不管怎么说,想让我去找她,这个含义是肯定存在的。桐就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喜欢说话。哪怕是短信,只要表达出意思那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我和桐是在大学初期结识的,不知不觉已经认识了三年。
桐是属于那种女生中偏向男性的类型,并不是说体格,仅仅是单纯给人的感觉,不喜欢说话,却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那种。面庞的刘海朝着两边梳开,刚刚扫到下巴,露出亮堂堂的额头,脑后的黑发也只是搭在肩头,但却有一撮更长的发丝,不扎着小辫子,就那样铺在后背上。
不喜欢说话的女生给人的感觉大都是酷酷的,冷冷的,桐则更是这样。即使是这样的桐,也完全不影响她在学校的人气。
啊,毕竟是美少女级别的家伙。虽然是这样,她的性格导致她周围并没有多少称得上朋友的人。我记不清那个时候是怎样和桐搭上话语的,从一开始的“嗯!啊!这样啊!”的简单的问题与回答,到什么都可以聊用了多久。
我想那仅仅是对我来说是这样。
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两个街道,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桐的住所位于十字路口的转角,夹在众多高层建筑物中两层高的小洋楼,院子口到屋室玄关的小路上铺着白色的圆石,周围的泥土上,没有种着花卉,只有一颗两米多高的银杏树,不过周围还是围着铁铸的尖刺围栏。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显得中规中矩,但位于繁华闹市区的居所,无论如何都会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前边路口的银杏树了。
对于园中那颗银杏树的由来,我的记忆很是清晰。
“我说桐,你考虑在周围种一些花草吗?”
她看着我,仰起头朝窗外探了探,随后摇了摇脑袋,“我不太擅长那些东西。”轻描淡写的说着。
“倒不是说非要不可,你想啊,周围全是泥土,但却没有生命。”我把从路人口中听到的话语加了些修饰继续说道,“从泥土中钻出的建筑物…”
她朝我扔过来一颗苹果,砸中了我的头。“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的。”
“那就是桐,你是属于那种,比起坟头长草,更喜欢没有的家伙吗?”我调侃着,咬了口苹果哈哈笑着。
随后便被她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
话虽是这样说,不过第二天门前便多了一颗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