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了,真是坏事了,张德丑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张扬。都说夫妻二人一起生活久了,习惯和性格会互相影响。张德丑也变得和拉米娜一样好热闹了,但是这趟热闹可真是赶错了。正在发言的人明显已经注意到了他,应该说,聚集在这里的人现在都看着他。

赶紧说点什么化解下尴尬,要不再一个纵云梯翻身出去?

张德丑还没来得及开口,演讲的男子先开口了:“这剑!?”果然他把张老道给认出来了,虽然当时在襄阳张老道是蒙着脸,但是剑还是同一把子午七星剑。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古怪,徐长青也穿过人群挤了进来。他也愣住了:“能定人那家伙?”还好徐长青不需要随身背着剑,且戴着大兜帽,没有被演讲的男子识破身份。

张德丑思索一阵,想起来这名男子在襄阳那晚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不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完这句话,演讲的男子心领神会般的别过了视线,拿起稿纸继续朗读。很快冒险者们也不再关注跃进人群里的张德丑了。徐长青拉上师兄,快步离开了此地。

“师兄,这家伙我交过手,会定人。”

“巧了,我也交过手。山里那个花毛狮鹫,被他定了两天呢。好像连蛇王都被定住过。”张老道开始回忆那天的细节。

“他说他上过蛇王山,看来没有吹牛呢。”

“是啊,教会把痛快掳走了,我不得不下山去救了回来。”

“师兄,你这个二徒弟,痛快,瀛洲来的小子,是个间谍对吧?”

“师弟,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我都是被通缉的人了,哪敢对你指指点点?你说好就好吧。先别管这了,有人跟踪我们。”徐长青眼睛瞟了瞟后方。

张德丑也察觉到了,是刚才冒险者当中一人跟了过来。他比了比下巴,徐长青心领神会的跟着走进了一条暗巷。到底是师兄弟,即使阔别了几十年,也有着相当默契的配合。

徐长青发动能力隐去了身形,张德丑站着巷中深处,就等跟踪者自投罗网。来的是个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气定神闲的小跑着。张德丑微微一点头,徐长青就出手了,没出剑,就是光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正当他要发问,这个小个子膀子一拐腰身一晃,转头就伸手扣住了徐长青的胳膊。小个子踩着花哨的步伐,将徐长青往后一拉,把握住的胳膊往上一送,卸了他的力道。

“三十六路擒拿手?”徐长青很快认出了这个小个子的招式。

“还有这个步法,龙形步?你莫非是……少林派!”在暗巷深处的张德丑也开口了。

“正是,在下法号净焕,方才见得这位先生并不是以蛮力越过人群,而是运用了内力。考虑到现在太平天国几乎见不到这种功夫,便想上来问问先生,使得是哪路轻功?”小个子双手合十,向张老道施了一礼。

“免礼免礼。道名张德丑,这是我师弟……武当派,刚才用的纵云梯。你是净字辈……那你师父我还不认识。话说你们以前的方丈玄曾大师呢?”

“玄曾大师成佛了。”

“死了呀……这么好的人,可惜了……”

“没死,是真的成佛了!就是变成了一尊金佛,虽然不动弹了,但还活着。”净焕语气夸张,但神情很严肃,看起来不像说假话,于是张德丑也不好再多问。

“小和尚,你来西京也是因为剑冢的事吧。你师父呢?快带我们见见他老人家。”徐长青走到了净焕面前,开始端详此人。净焕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却很老成,身上很结实,肌肉绷紧了袖口。他头顶靑须须的,大概有段时间没剃了。

“我师父在香格里拉,少林派如今转移到了尼泊尔。”

“也对,玄曾大和尚不好打打杀杀,跑到国外肯定比在这儿跟教会死磕好点。可是,难道你们少林派就来了你一人?”徐长青视线在净焕身上上下飘忽,刺的他一个激灵。

“是的,虽然师父担心剑冢的情况,但他认为太平天国当权者应该知道这个事,便只派我一人来这里观察。如果情况有变,他们也好做些准备。”

“嘿嘿嘿,”徐长青听完便笑了起来“师兄,你看人家的师父多有牌面,你这个当师傅一点牌面都没有。我就说这事不用操心,你把别扭派来看看情况就得了。”

张德丑瞪了师弟一眼,便转头微笑着开始询问“净焕小师傅,贫道想问问你,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清心寡欲么,你胸前别那么多金银挂牌是做什么?”他也在细细观察净焕。说实话,要不是有个光头,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和尚。

“这是冒险者勋章。两位先生,请不要在称呼我的时候加一个‘小’字,我已经在太平天国作为冒险者活动了三十余年,长得矮是因为年少发育时餐餐吃素,营养没跟上。这些勋章是我多次立功得来的,虽然我不在乎金钱名望,但是其他冒险者很看重这个。”净焕说罢又行了一礼。

“嘿嘿嘿,难道你师傅没叫你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吗?”徐长青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师弟,别为难他……净焕禅师,这小巷里气味太重,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商量下剑冢的事。”

(章后小知识:香格里拉,冒险家马可波罗在游记中记载,那里有无数的金顶佛塔。其实香格里拉应该位于当今的尼泊尔。不过这个国家在现实世界中非常混乱,内战不断,不太适合去旅游。同时,尼泊尔也是佛教的发源地,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即诞生于迦毗罗卫的蓝毗尼(今尼泊尔南部提罗拉科附近的洛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