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答案。
只需要告诉我答案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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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不,或许在这里,白天与黑夜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怪石嶙峋的地形中,山脚之下,少女一如往常的蹲坐在冥宫之前,手中仍旧把玩着天秤。
她仰望着天际,那毫无光辉的天际。
不管如何,冥界都是如此的黑暗与冰冷。黑暗中少女喃喃自语。
“光辉……离开了。”
正如字面意思所述,原先照射过来的属于太阳的光辉,消失了。
“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黑暗之中提出的疑问,向着空旷的山间传播了开来。没有人回答。
在这份疑问之中,面无表情的少女转头,朝向了一头小型的怪物。
“呐,阿米特,你知道么?”
“吼……”
发出低沉吼声的怪物,微微低下了头。如同通人智一般的摇了摇头,剁了跺脚。少女随即转过头,继续仰望天空。
……不知道呢。
少女想着。完全不知道呢。
下一次的光辉,又会在什么时候再度照射过来呢?
不管是拉神的光辉也好,还是父亲的荣光也好,太阳船所携带的阳光也好。
只要照射到这片黑暗的冥土,那便是好的。
这便是名叫【阿努比斯】的,继承了赛特之女之名的少女,心中所最为渴望的东西。
但是,阿努比斯心中这么想着。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发生了变化,再现神话什么的,已经开始了吧。虽然不知道在世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所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
动起来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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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阿米特。”
仰望着天空的双眼,并没有偏转。
仍旧是仅有黑暗的穹顶,看不清。
“父亲会回来么?……就像往常一样,再伴随着光辉,回到我的身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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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阿努比斯,这么想着。
……
想着。
自从出生开始,自己就一直,一直待在这冰冷的冥界。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听。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没有应当参与的事件,没有应当前往的地方。
……所以。
此身存在于此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能够想清楚的话就好了。
比如说,守在冥宫之前饲养名为阿米特的宠物之类的。虽然说是意义很牵强,但合理。
但是,现实却不一样。
是被抛弃在黑暗之中,无所事事的孤单少女。
这样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道呢。
如果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名为【阿努比斯】的傀儡,又会怎么样呢。
只是为了在世界之中有着这么一个人。
或许事实真的是这样呢?
谁知道呢。
所以她思考了,并向着身后低吼的小怪物说了出来。
“我……”
说道。
“或许,没有任何意义。”
“呜……”
名为阿米特的小怪物如此低吟,似乎是在说些什么。摇晃着头脑,迫切的想让少女知道。
就好像是在说,【不,不是这样的】。
【你还能拥有将来】。
很可惜,阿努比斯终究无法理解小怪物的语言。即便相处的时间已经数不清有了多久。
“啊啊……这就是我啊……”
她开了口。
“说真的,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算知道了一切也没有任何用处。既然如此——就只能顺其自然,听从他人的希望就好了。这就是我的,毋庸置疑的,真正恰当的意义。”
吸了口气。
“在黑暗之底,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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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了呢。”
这样的女声,在几乎被破坏殆尽的城镇中心响起。
几乎没有任何光芒,有的只有头上碎月投射下来的凄惨白光,以及仍旧在肆虐的火焰。
除此之外,还有着反射月光的东西。
是某一位支撑着一动不动的少女的虚幻人形手中的圆盘。
人形支撑着少女失去意识的身躯,向着对面的豺头男人说。
“那么,看来胜负已分了呢……”
“当然,毫无疑问的,我的胜利,托特神。”
赛特用略微沙哑的嗓子如此回答。他将权杖狠狠的杵在了地上,借此站正了姿势。
“那么,小姑娘刚败下阵来,预定的老师也要来试试看么?”
他昂起了下巴,采用俯视的角度看着对方。人形的棺材仍旧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保持了原先的形状。
周边的地形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由砂岩所构成的房屋受到了难以言状的切削,砂岩砖块缺东少西——不过本质却没有遭到损坏。
“就连砂岩之中潜藏的细沙都能够利用么……不愧是风暴之主。”
“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受到【沙漠】的加护本身就能够操纵细沙,外加上【光辉永存的神罚之杖】的能力。面对这种只会使用速度的小女孩,稍微诱导就能让她自己撞到由细沙临时构成的墙壁上。”
接着。
“从结果上来说,原本想要以极限速度绕至身后一击必杀的攻击没有成功,所以,我赢了。——按照再现神话的角度来说,现在还不是这场战斗应该发生的时间。你把她带走吧。”
“那么,赛特大人又要怎么办呢?”
“我?这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从这个小丫头了解局势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这么说着的赛特,身遭的地面已经积攒了一滩近似黑色的红色液体。
他的四肢,还有躯体,都被剐开了无数不小的口子,不停向外冒着雾气。这是与以速度为尊的荷鲁斯缠斗良久所产生的后果。
“……这样么,我知道了。”
向着低下头去的托特神,赛特笑了。面具下的笑声显得如此沉闷。
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身旁的血迹。
“嘛……话说回来,还真不愧是【荷鲁斯】啊,兄长的女儿。要是被你教导了之后,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那么为什么让荷鲁斯小姐现在就了解状况呢?”
“啧……这个问题要怎么说呢,如果我说,我疏散了居民却忘记哥哥的王城里面还有一个名叫荷鲁斯的小女孩,你会信吗?”
吸了口气。
“如果有必要的话,其实和你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您说笑了,以及如此粗略的理由我是不会相信的。我可是——”
“托特神。我知道的,智慧之神,医药之主。虽然在神话中会教导荷鲁斯,但本质上很难战斗。”
听了赛特的话,托特轻闭了双眼。
“如果您能够理解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总而言之,一切按照再现神话来进行。”
“我懂我懂——但总归还是需要见识一下你以后所要教给荷鲁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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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真是遗憾。”
托特说。
“我绝不会与你战斗,一切按照再现神话进行,绝不含糊。”
托特这么宣告着。她举起了手中的新月圆盘,锋刃直指赛特的面部。
“战斗的话,单一个赛特大人就足够了。毕竟曾经的曾经,您就是最喜欢打闹的小孩。”
“啧。”
赛特搭着话。随便张望了一下四周。
“只有你一个人?”
“自然只有我一个人,因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荷鲁斯小姐跑了出来。”
托特这么说着的同时,直接将瘫倒的荷鲁斯抗在了肩膀上。呼,随着她发出这样的急促喘息声,荷鲁斯就这样趴在了托特神看似很瘦弱的肩膀上。
就在此时。赛特动了。
周围的沙子突兀开始聚集,似是要形成一面墙壁。
“——!”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那是因为新月的圆环已经悬停在了赛特的面具前。
如同新月一般弯曲,悬停在空中,卡好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再不前进分毫。
“如您所见,这正是我的神代兵装【新月圆环】。”
托特这么说着。
“我并不想和您战斗。所以,请看在新月的锋刃之上离开。”
“啧——行吧。”
这么说着,赛特后退了一步,空中的沙子也掉落至了地面。
“那么,在这里,我们在赛特大人的手下成功撤退,再现神话得以继续。”
“就不能说是自己打输了然后狼狈逃跑吗?”
“不,这是绝对不行的。因为【神话的主人公】不能在故事之中失败。”
“啧,可真是讨厌输这个字眼呢。”
“我觉得赛特大人可以凭借圆环之上的反射镜来看看您自己的脸。”
这么说完,托特后退了一步。
即便退后,视线却仍旧没有从赛特身上移开。
看着这些细节的小动作,赛特微微的笑了。
“行了行了,走吧——胜负留待下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不过说真的,真的想跟你们都干上一场呢,真的是遗憾。”
“整个埃及排除掉您和荷鲁斯,就没有第三个更能打的人了。还是说,您想和拉神过两招?”
“啊,那个就算了。”
“不过,说实话,荷鲁斯在这之前,还是很喜欢你们兄弟的。”
“哦,是那个吗,玛特作的那个动画?好像是叫《至高至强的埃及兄弟》来着?那个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也有看,虽然看着自己出现在荧幕上什么的还是很羞耻的。不过在大街上却意外的受小孩子欢迎呢。”
“是啊……毕竟在他们眼中,赛特大人与您的兄长是【英雄】的象征啊。”
“真是可惜啊,过了今晚他们心中的英雄梦就要破碎了吧。明明马上就要出OVA了来着。”
也是呢。这时托特才露出了笑容行了一礼。
“这点无需担心,荷鲁斯小姐的动画马上就要提上议程了。”
“还真是残酷啊,你们。”
呵呵……这么笑着,托特后退了一步,接着退了第二步,第三步。
“毕竟,这也是【命运】啊,赛特大人。”
“正是因为您被民众所抛弃,才会有荷鲁斯小姐的一席之地啊。”
话说到最后,托特的身影消失了。她在一瞬之间离开了这里。
剩下来的就是……
“那么——”
赛特转向了身后。
身后,正是那从巨大的篝火。火中,还是那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