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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
晚饭过后,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卧室,而是悄悄离开别墅,闪身躲进门外的树丛。
毕竟和陈菲琳达成了交易,好歹也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才行。更何况,陈菲琳最近的处境愈发艰难,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现在还没到揭开谜底的时机。对于最终的行动来说,现在还为时过早,我手中还没有百分百成功的王牌。为了提高计划的成功率,我还需要尽可能多地做出准备。
这也是我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别墅区的边缘,路灯无法辐射到的某处阴暗角落,我藏身暗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陈菲琳的时间观念非常好,我的身体还没被秋夜的凉意浸透,她就已经如我预料的那样从这条小径路过,向学园边缘的海岸方向走去。
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我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9时许,路上已经没有闲逛的学生了,只有两旁昏暗暧昧的灯光还让小径保留着些许生气。多亏了完备的照明设施,否则以学园恐怖的绿化率,一个人走夜路可能还有点害怕。
不过明亮的灯光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会提升跟踪的难度。
和军事化训练中的那夜不同,处境艰难的陈菲琳显然比当时少了几分傲气,反而变得警觉了许多,反侦察能力也在这种状况下拉到了MAX,让我好几次险些被发现行踪。多亏我的反应还算迅速,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处于危险之中的人类本能,陈菲琳已经有了点惊弓之鸟的意思。但是哪怕风险再大,今天我也必须要跟过来——有件事情我必须要亲自确认。
说实话,我已经暗中观察并埋伏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了一次机会。
就这样,在她走我追的攻防战中,今天的另一位主角终于现身。在小径尽头的海岸边,金发夺目的项瑾正悠闲地靠在礁石上,朝陈菲琳随意地招了招手。
“哟,真慢啊。”
项瑾的嘴角挂着招牌式的斜笑。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喂、喂,你总是这么冷淡,小菲琳。怪不得你的仆人们不怎么喜欢你。”
“是啊,拜你所赐,我在班上的支持率已经降到低谷,马上就做不下去了——多亏了你干的好事。”
“我干的好事?嘛,算了,你觉得是就是吧。”项瑾眯起眼睛,让本就略显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迷离,“那么要不要考虑来我这边?当然,明面上肯定是不合规则的,但暗地里说不定行得通哦。”
“我不会做你的卧底的,项瑾。现在还不是很晚,建议你回宿舍之后再开始做梦。”
陈菲琳双手抱在胸前,哪怕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但她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气场。
“喂喂,你好像有哪里理解错了?我说的是让你退学,然后暗中为我做事啊——我手里有不少你的黑料,随时可以让你在1班混不下去。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别开玩笑了,失败对于我们这些残次品意味着什么,恐怕不会有人比你我更清楚。换做是你,你会这么简单接受失败吗?”
“你终于学会换位思考了,但很可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录音,想从我这里套话,拜托你还是用点高明的方式吧。”
裂开嘴,项瑾毫不留情地发出嗤笑的声音。
“嘁,真是滴水不漏,但是你不可能永远保持戒心。”
“没错,但是在那之前你就会被我击败。听我一句话,现在退学,然后加入我——否则我不确定明天又会传出什么传闻。”
“你?做梦!”
“我?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现在正在试图劝一只迷路的羔羊迷途知返。喂,你可别冲动,校规里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斗殴。”
项瑾一定是把无赖技能点满了,看着他这副欠揍的表情,我真担心陈菲琳会控制不住一拳砸上去。好在陈菲琳的忍耐力比我想的要好一些,在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后,终于泄气似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嗯?我有点没听懂,能麻烦你重复一遍吗,陈菲琳?”
“我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放弃抵抗,展现出自己属于女性的脆弱一面——陈菲琳并非不擅长以性别优势制敌,这套服软求饶的话语听上去着实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项瑾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公子哥,面对陈菲琳的表演,他毫不犹豫地还以嗤笑:
“那不如让我猜猜你有什么底牌。记着这句话吗?‘当一个人突然改变态度,那多半代表着他要出招了’,那么你突然服软的原因会是什么呢?啊,难道是这里埋伏着几十个大汉,你准备让我放松警惕,然后用武力制服我?”
说着,项瑾用极其夸张的动作环视四周,仿佛真的有好多大汉藏在周围一样。当然,大汉肯定是没有的,但躲在树丛中窥视他们的我险些对上项瑾的视线。还好我的反应及时,秋夜也足够深沉,这才在夜色的掩护下把自己的行踪藏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好好保重,”
“好的,我一定保重。那么,走好不送。”
缩在树丛中,我不敢用眼睛去看,只能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又走远,他们的谈话似乎已经结束。这对我来说刚刚好,因为我已经发现了通向答案的关键,如果能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想必很快就能揭晓了。
不过,还是先解决掉手头的事情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