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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星期六。
从伪装者调查考试的第一天开始算起，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只要今天的讨论结束，考试结果就能初步分晓。
昨天晚上，我难得地睡了个好觉，所以今天起得很早。起床之后，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考试期间的紧张和疲惫似乎一觉醒来就全都不见了。
最近大家都忙于考试，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做饭吃了，今天就久违地露一手吧。
这样想着，我洗漱完毕之后直接来到厨房，准备看一下有什么可用的食材。
嗯……没有呢。
也是，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做饭，就算有剩下的食材也不新鲜了。
那么还是出去买点吧。
我回到房间取外套，出来的时候，陈菲琳的房门刚好打开，淡紫色的眼睛正和我对在一起。
“早啊，陈菲琳。”
虽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但在走廊里说话毕竟不那么安全，所以我选择了没有那么亲昵的称呼。
“早，准备出门？”
陈菲琳看了看我穿了一半的外套，若有所思。
“是啊，没有食材了，我准备去超市买一些。”
“这样啊……刚好我也要去商业区，稍微等我一下。”
完全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陈菲琳退回房间，直接关上房门，大概是回去换衣服了吧。
嗯……这样的陈菲琳也不坏。
没过几分钟，陈菲琳就重新走出了房间。虽然已经临近初春时节，外面的温度依然比较低，陈菲琳穿了看上去很轻便的羽绒服，下半身却依然是黑色的裤袜。
穿着这样看上去有点冷的衣服，我和陈菲琳一起走出宿舍。
大概是为了迎合情人节的氛围，昨天晚上学校里下了一场大雪，此时的天育学园银装素裹，和昨天相比，今天倒是更多了几分节日的感觉。雪还没有完全停下来，零星的雪花随风飘落，偶尔有一些沾在陈菲琳的头发上，让冰蓝色的发丝带上了更加冷冽的色彩。
“你在看什么？”
陈菲琳的疑问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似乎还是咱们第一次单独出门。”
我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偷看她，只好挠了挠头，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借口。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如果不算帮助司空问的那一次——不对，那一次是你尾随我，不算我们一起出门。”
“尾随……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词汇啊！”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完全正确。”
严格意义上说，当时在见到司空问之前，我确实是在全程尾随陈菲琳——为了突破风纪委的封锁线。
口头上对我占据了上风之后，陈菲琳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步伐都随之变得轻快了。她有节奏地踩着步子，走在我前方半步左右的位置，冰蓝色的头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隐约传来了清新的香气。
那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吧。
现在大约是早上9点钟，由于一年级的同学们正处于考试期间，上午又没有考试安排，大家几乎都还没有起床，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又已经开始上课了，户外显得人烟稀少，整条路上就只有我和陈菲琳两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毫无阻碍地搭上了校车，准备前往商业区进行采购——车上依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穆子虚。”
“嗯？什么事？”
我靠在校车的座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了陈菲琳在喊我的名字，好奇地睁开了双眼，吧眼神投向坐在我身边的陈菲琳。
她此时正看着窗外，似乎被校园的雪景吸引了目光。
“我听艾可说……昨天你被秋江月叫走了？”
“是这样。”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因此我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因为要商议卧底作战的具体事宜，我昨天在学生会室待到了很晚，大约晚上11点多才回到宿舍。因为担心陈菲琳已经睡了，加上我自己也有些疲惫，所以我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准备先行休息，睡醒之后再把具体情况告诉她。
然而，陈菲琳表现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心急，还没等我提起这码事，她倒是先坐不住了。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她从秋江月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危机感”的事物吧。
“又有什么麻烦了吗？”
陈菲琳依然看着窗外，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进我的耳朵。
“有点棘手，但还算不上麻烦，我能解决的。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每次她找上你，多半都会紧跟着一堆麻烦。”
我怎么记得大多数时间都是秋江月在帮我解决麻烦……
“我觉得还好吧……相对来讲，秋江月已经是我们目前的合作者中比较可靠的选择，她安排下来的计划虽然麻烦，但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个相当有效的计划。”
“……那好吧，听你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陈菲琳转过头来，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
“唔，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负责，你也知道‘物尽其用’的道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学生会站稳脚跟，其他事情我会解决的。”
“我明白了，不过……我依然觉得秋江月不能完全相信，我会帮你在学生会盯住她的。”
陈菲琳眉头微皱，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给我投来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算了……随他去吧，既然她愿意监视秋江月，这倒也算得上是件好事。正如陈菲琳所说，秋江月并不能完全信任，哪怕我们拥有相同的目标，但我毕竟还没有那么了解她。
不过，陈菲琳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
“嗯？有事就说。”
见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陈菲琳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对程沐这个人怎么看？”
前天晚上，程沐托我打探一下陈菲琳对她的看法，当时因为夏眠等人的“审问”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没能立即完成这个任务。
既然今天刚好有机会和陈菲琳单独出来，干脆就顺便把这个任务完成好了。
“程沐？2班的那个女生吗？我记得……她好像是你的朋友来着？”
似乎是对我的问题感到奇怪，陈菲琳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向我询问。
“没错，就是她，这次考试和我们同组的程沐——虽然你出局太早，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就是了。”
“她啊，我想想……成绩很好，性格温柔，长相比较乖巧可爱，其他方面看上去都比较一般，是个不怎么突出的同学。她在这次考试中表现出了一定的领导和组织方面的潜力，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真是相当客观的评价……不知道程沐听了会怎么想。假如我是程沐，我想要的一定不是这种客观公正的回答，而是那种更偏向主观的、掺杂了个人感情在里面的答案。
比如……“还挺可爱的”、“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女生”这种类型的答案。
“还有吗？”
秉承着对朋友负责的态度，我继续向陈菲琳追问下去，但她现在的答案也已经算得上明显了。陈菲琳对程沐显然没有多余的想法，否则她是没办法站在这么客观的立场上去评价的。
哎，可怜的程沐。
“没有了吧，你问得这么突然，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多的细节。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难道是她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才能，你准备吧她也拉进我们的阵营？”
“不，只是在这次考试中发现她有些潜力，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看看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信息。”
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原来如此，那我没有要补充的了。”
陈菲琳转过头，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
没过多久，校车抵达的商业区，我和陈菲琳依次从后车门下车。
“接下来我要去超市，你往哪边走？”
下了车，我指了指左边，然后征询陈菲琳的意见。
“沙尔那边，和你要去的方向刚好相反。”
“那真是可惜，看来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
“等等。”
我刚准备抬脚，陈菲琳就从后面拉住了我。
“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陈菲琳，自己也跟着疑惑了起来。
我有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不能一起走？”
“当然是因为分头行动效率最高。”
我随口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嘛。
“你啊……口口声声说会帮我找回普通人的感情，结果你自己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正常的东西？”
“呃……你指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陈菲琳，我没由来地感受到了压力，稍微后退了一小步。
“唉，果然，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陈菲琳说着，纤细的手指慢慢地移到胸口。就在我觉得她准备捉弄我的时候，她幽幽地开口说道：
“感情啊。”
“……”
看着她梦幻般的淡紫色双眸，我陷入了沉默。
“不准备辩解一下？”
“没有，我只在在感叹，居然会有被你教育的一天。”
“这没什么，我早该发现的——你明明拥有和我相同的出身，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
“我和你还是有所不同的，我……”
还没等我说完，陈菲琳嫩白色的手指就竖在了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辩解。
“我要和你一起行动。你和秋江月的计划我可以不插手，但购物这种事情，你应该没必要拒绝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