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像是鬼针草一样,嚷着要是赶他走的话,他会饿死在外边的,之后便彻彻底底的粘在了这里。虽然我并不讨厌那家伙。
他的名字叫黎月,黎明时分的黎,月亮弯弯的月。明明很好听的名字,他却说像是女人的名字,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夏季又被称作雨季,天气阴晴变化转瞬即逝,刚刚还是大太阳,现在已经淅淅沥沥落起了雨滴。“继续坐在那里的话,会生病的。”我对着在神社门口的他说着。
黎月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琢磨了一早上了,昨天有个奇怪的人对我说,说我要是能帮助别人完成一百个愿望,我就可以回去了。”
对了他还一直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再次回到那里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比起那个我更奇怪黎月口中的奇怪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见过?”
“梦里!”
可笑,梦里又能说明什么。这时他又说道:“不管有没有可能,要是这样一直等着,我做不到,再说,神社的话就是为了让人们得到安心,祈福愿望的地方吧,你这里真的很清净呢,但这不是它该有的氛围。”
“神大人的居所,难道不该是清净的地方吗?”
“这种清净可不是我说的清净啊!孤僻无人问津的清净,那倒是更符合鬼屋的象征了。”
在这妖物四起的战国时代,且不说黎月的梦境是否可靠,就算这是真的,一百个愿望,可能还没做几个就已经被妖怪撕的粉身碎骨。
“就算是那样,我也会抓住一丝希望的,好嘞!鼓起劲努力的做吧!”她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天真的家伙。”
“我可是心理学天才哦!你说我天真,却没有明确的反对我,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你是赞同我的吧,风待铃神女。”
“我并没有感想,所以不反对,也不赞成。”我如实回答着,心里有着自己的猫腻,就对神社有利的条件下,我或许真的赞同着他的想法。
而且第一次被称呼为神女,有些小开心。
话说心理学又是什么东西?我没有敢再问,因为害怕他说出更多我听不懂的东西。
“江村入夏多雷雨,晓作狂霖晚又晴,这是雷阵雨,到了午后自然会停歇的,这两天吃了你家不少大米,我昨天出去兜了圈,周围都是可以食用的野菜,晚上我给你露两手,说实话啊你的厨艺真的太……”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竖起了大拇指。
那姿势是很棒的意思吗?但是倒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小声的嘟囔着:“这孩子倒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巫女的感官可是很灵敏的!
“比起我来说,你才是更像孩子的那个吧!”我将这句话从口边吞了回去,万一说错了话,他生气了,这里就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说,神女姐姐,稍微自信一点比较好哦,有时候沉默不语并不能解决问题的,这两天你说的话一共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吧,只有我提到神明这种词的时候,你才会搭上两句,莫不是姐姐和神明有什么关系?”
“没有的!”我不敢看着他的眼镜,眼神瞄向一边。
“你这就是心理学,很明显的特征哦,不想说的话就悄悄埋在心底,但不能让他困扰你的生活,要是你对神明是否存在还有疑惑,那请你告诉我神明是什么?”
“神明就是……”我没有见过,神明究竟是什么,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你知道神明是什么吗?”
黎月跑过来,拉着我的袖口,把我带到了雨中,“你能感受到吗?雨是雨,你可以摸得到,泥土是泥土你踩着它,也能感受的到,那么神明是什么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你知道神明,所以他就是存在的。”
“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那么赤橙黄绿青蓝紫,除了这些基本的颜色,以及它衍生的颜色,你能再说出一种颜色的名称吗?”
我摇着头,这是未知的。
我恍然大悟,“既然知道在世间有神明这个词,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存在的。是这样吗?”
“这就是所谓的存在即合理,嘛不过就算是幻想的也有着他存在的必要价值,这叫做哲学!”我只听懂了他的前半句,这个人老是说些奇怪的话,但却用那种不可思议的思维方式解决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啊,衣服湿了……”
“糟糕!我可只有这一身啊!”他惊慌的跑回了屋檐底下,“喂!神女姐姐还愣在哪里淋雨啊!”
“叫我风待铃就好了。”神社的储物柜里有父亲的衣服,我告诉黎月让他等会,自己去拿衣服。
到了下午天空逐渐放晴,我嗅到泥土的芬芳,花草上沾着雨水,一副勃勃生机的景色。
黎月穿着父亲的衣物,先一步走出去了神社。他蹲在神社外边,一边拔着野草,一边回过头对我说:“这东西叫荠菜,在我们那边可是和牛羊肉一个价格的,明明以前是喂牛羊的野草,真的是社会发展,这种东西越来越少见了,物以稀为贵啊。!”
“这东西可以吃吗?”
“对啊,凉拌还是爆炒都是很美味的!遍地都是,哈哈!可别吃腻了啊!”我帮着他将荠菜放在竹筐里,没一会便装了慢慢一筐。
“好了,剩下的就这样留着,过段时间又会长好一批,接下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厨艺吧!”说着他背起箩筐往回走。
“那个人你认识吗?”他突然问我。
“嗯?”
在神社前的石头台阶上坐着位老太太,在她的周围散发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显得异常诡异,那不是人,硬要归类的话,是幽灵。我往前走,让黎月站在我身后。
“那不是人类!”
“我看出来了,人类的话怎么会发光呢?不过既然坐在那里,那就说明来者有意。”
“但是,还是小心点好!”这样的幽灵,伤起人来,可不是看上去那么慈祥的。
黎月反倒对我说:“先问问呗,开始就抱着敌对的态度可不行,既然是来者,我们过去了她自然会表面来意,如果不行的话,再驱赶。”
“那你就祈祷,那个时候你还活着吧!”我没好气的说,不知死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