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祁,北市区。

“走了哦,晚上和弟弟在家注意关好门。”少年跨出水泥色的屋子,还不忘向后面叮嘱几句。转过头来,却发现满天的云霞都沉郁了。火红的花开在阴霾里,钝重的轰鸣成了灰色雨的雨声,弟弟们的应答被雨声埋葬掉,不留痕迹。

少年还没迈开脚步,像往日一样同灰暗的屋子告别,灰暗就已经铺陈下来——尖锐的,锋利的,却没有冷光的弹片,如同无数破空的箭,插满少年的视野,最后迸溅出血红的颜色,晕染了无神的眼。

“哥——哥哥!你怎么了?”

少年最后的视线里,屋中的小鬼不顾一切地扑出来,哪怕外面在下刀子。火红一声一声地绽开,玻璃一声一声地碎裂,风雨飘摇中的房子似乎隔绝人世很远。

黑暗像是只在夜间疯长的植物,呼吸之间已经爬满了垂坠的暮色。灰渣氤氲上盛放的火红,凋零了;干草平野上晕染的血红,黯淡了。母豹被小豹簇拥着离开受了重伤的空地,往那片繁盛的丛林蹒跚过去。少年抬起挂满腥红的手臂,压下小鬼们此起彼伏的哭声,身子底下是两双扬起的泪眼斑驳的眸子。

“无论世界有多么残忍,不管我们有没有介入,这些生命,还是要这么奋力地活下去。”观众甩开如瀑的长发,遗留下落幕的剧场,在茫茫夜色中消散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