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蹴鞠拼凑完整,小心放到台子上,两颗恒星却已经从城墙外冉冉升起,光芒都照进屋子,把房间点亮。
夜晚已经过去,自己却还未眠。
回过身,朝着背后些许阳光望去……老夫竟在这,拼凑一整晚的蹴鞠?
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早晨。
现在还睡觉么?
好像身体没有感到困倦。
吐口仙气,本想举起手伸个懒腰,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背部也是酸痛难耐。
拍拍手臂,并连忙锤了锤背部。
为何,只是一晚未眠,身体就好像要垮掉一般?
深究这种杂事无用,不就是拼凑一整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下界之时,本仙可几十年都没睡过,少睡一天绝对不会有什么事!
勉强站起身,颤巍巍来到门旁。
去叫大家起床吧,今天早上不是要去大殿么?
揉揉双眼,走出房间,迈开脚,踏在台阶上。
身体好轻盈,但为什么觉得脚步却极为不稳?好像是要摔倒一般!
感觉不太对,为什么会觉得四肢奇酸无比?脖子极其难受,腿都像是将要掉下来一样?
浑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就连头脑都开始肿胀!我这是怎么了?
一夜未眠,会发生这种事么?
按照自己几十年不睡觉的经验来看,很显然不可能!
那为何肉体这般难受?
「……」
大脑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那巫师用的毒蛊!
难道有人趁本仙拼凑蹴鞠之时,对我种下某种恶毒的东西?
毒蛊?还是言灵咒?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真是歹毒之人,竟然趁我不备,做出这种事!
这可是王宫!
为什么会有刺客?
连忙抽出直剑戒备!
不知道伙伴们有没有被下蛊。
想到这里,便赶紧拖着沉重的双腿,拽上根本就拿不动的直剑,艰难走上楼梯。
打开楼上房门。
「你们没事吧~!」
一进门便撞见睡在地上的白月……虽然脑中一闪而过,有她为什么会睡在地上的疑惑,但很快就被忽略。
抬头望去,是还在熟睡中的深雪和花焰。
这三人还穿着各色的睡衣,戴着尖头帽子。
看来都好像没被攻击的样子。
缓缓松口气。
将白月抱到床上,裹在被子中。
由于头脑逐渐变得昏沉,逐渐忘记自己上来想要作甚。
看众人都在睡觉……要不,自己也休息一下?
坐在地上,靠在床沿边,将直剑放在身旁,单手紧捏剑柄戒备,如若有人靠近,本仙就立即将其斩了去。
微微闭上双眼,本想着一边休息一边戒备,但随着大脑里,思考起这毒蛊要如何才能解掉后……就没有然后了。
「……」
「剑仙先生~剑仙先生~」
再次睁开双眼,看见花焰的可爱小脸。
本剑仙这是昏过去了?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啊!」
缓缓咽下唾沫,本想爬起,却发现身体更加沉重,就连意识都快要散去…
毒蛊,真是厉害至极!
竟然连本仙这么强的人都能侵蚀。
趁着意识还未完全散去,连忙将毒蛊的事,说给自己的伙伴听。
然而说完后,花焰却笑嘻嘻地跑走,并没有打算防备刺客。
无奈,她果然还是太小,完全不懂人心险恶,只能望向深雪,投去求助的目光。
结果换来的,也仅仅是摇头走开。
「变态,这不是诅咒什么的哦~你昨晚干了什么。」
毒蛊,在仙界叫诅咒?
「睡觉……啊。」
当然,本仙怎么会说自己打坏蹴鞠,修补整整一晚上的事!
这要是被知道,还不被人笑话?
「屎壳郎,别勉强站起来,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你这样的表现,很显然就是一整晚没睡,拼命在做什么事。」
虽然深雪这样说,但自己却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本仙几十年都不睡觉,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哪有不睡觉就会出现,中毒一般的事?
闻所未闻。
将直剑收入储物戒,随后响应粗人的召唤,吃完早饭后,再次跟随他来到王宫大殿前。
早上,门前为何这么多骑士团的人,长队都要排到皇宫外。
仔细观之,与之前的粗人团不同,这些人手执直剑,身穿轻甲,整齐排列,很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难道是红衣剑圣的手下?
这红衣剑圣,自己没什么本事,手下倒是有模有样,如若本仙在仙界开宗立派,定要请红衣剑圣来当个长老,帮咱训练弟子。
对,就要这种能站笔直的。
「贫~民!」
刚踏入大殿之中,一股阴寒目光袭来。
这人还真是不会隐藏气息,如此直勾勾传达的怨恨,本仙还是第一次见。
「……」
这么恨本仙?
那本仙现在身体难受至极的诅咒,会不会就是剑圣下的?
想想也是,本仙第一天到皇宫,并未得罪任何人,也就这剑圣一直看本仙不顺眼。
攥紧拳头……再缓缓松开。
本仙并不想与谁抢夺庸人之位,可有人竟因此加害于我……想想就来气,冲去困意。
话又说回来,这圣剑还是要的,起码也是仙界的名剑,不要白不要。
「咳咳~剑圣你就别瞪着他了,今天就是来商量这庸者到底给谁的。」
望向台上,站着的有昨日见到的国王,还有一些身穿铠甲腰佩长剑的护卫,更有兔人国师。
见到兔人不屑的目光,略微有些惊讶……她醒来啦!不知道这兔子还记得昨天的事不?
略感心虚,便想要瞧瞧伙伴是何反应。
斜眼朝白月瞄去。
果然,她现在根本不敢看眼前的兔子,扭扭捏捏的躲在深雪身后。
「这还有什么商量的?当然是给我啊!难道还要给这个贫民?」
「我可是一团之长!国家最强的剑圣!我都找到皇宫来了,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么?」
都第二天了,这家伙竟然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明明这件事怨不得谁才对。
「所以说,我们觉得剑仙更加有潜力~往年你不是都拔过了么?根本拔不出来啊~他的天职绝对可以,就这么定吧~」
「陛下!我已苦练一年,今年一定可以得到圣剑的认可!而你却要找个外人送了!我不服……」
「……」
「……」
两人说着说着,便不顾旁人,争吵起来。
明明声音很大,但我却站着迷迷糊糊,完全没听。
眯着眼睛差点睡着。
直到国王语出惊人的一句话爆出。
「要不,你们决斗吧~谁赢,这庸者称号和圣剑就都归谁,不管能不能拔出,都直接抱回家去。」
这话不仅让本仙清醒,甚至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决斗?
本仙现在头还疼着呢,浑身都不舒服,站也站不稳。
坏了坏了,这只小兔子一定还记恨着昨天的事!
这两人绝对是狼狈为奸!
剑圣晚上偷偷诅咒本仙,兔子给他找个机会教训。
这么快就联合着开始整人,这仙界的日子,看来不怎么好过啊~
好不容易赚了些钱,不用继续睡在桥下,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要被人针对。
红衣剑圣要是当上庸者仙官还得了?
怕不是本仙要被天天针对!
官场真可怕,仙界中则更加不讲理。
在下界时,本仙是说,天兵天将,天兵天将。
如果真的每位神仙都乐在逍遥,又何来天兵与天将之分?
兔子一跳便奔到本仙面前,微微皱起眉头,黑色双眸好像能看穿本仙的心思一般。
「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话就说啊,现在给你机会。」
看向国王和剑圣,他们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望来。
「……」
轻轻咳嗽一声。
「咳咳~其实本仙只想要圣剑,不想当庸者。」
「不行!拿走圣剑你就是庸者,这个不能商量!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拿走圣剑,就必须要当庸者这个官职才行么?
圣剑和庸者又有什么关系?
让其他人当官,例如把庸者官职给红衣剑圣?自己拿走圣剑?岂不两全其美?
再三思索,还是觉得不行,不能给他。
这小子昨晚还给本仙下咒,今天就联合着兔子想要整人,日后还不知会怎样。
给花焰?
花焰年纪尚小,况且从深雪的话语中已经得知,花焰可是光明大神官!光明大神官怎能转去当庸人!
不合适。
深雪?
深雪这名圣女,记得是……要跟光明大神官一起与黑暗作斗争。
虽然不清楚这与黑暗斗争,具体说得是什么,但她哪有时间当庸人?
白月?
白月傻傻的,又笨……忽然觉得正合适这庸人称号。
连连点头。
「那,让白月当庸者行不行?咱们里面,她还没有官位。」
「不行!拿圣剑的,必须是庸者!」
本仙自认为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好不容易想出的答案却被这兔子一口否决。
头昏脑胀!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肯定是这毒蛊诅咒在作怪,是诅咒在阻碍本仙的思维!
想要通过诅咒教训本仙,你这歹人……越想越气!
脱下自己的铁手套,对准剑圣,一把丢出去。
砸死你个龟孙。
一个抛物线。
本以为能偷袭成功,砸他个半死,结果却被剑圣轻松接在手中,脸上还渐渐浮现出笑意。
「这决斗,我接下了!」
不太明白……为何伙伴们一脸惊讶。
更加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像决斗是本仙提出的一般。
尴尬,扬起嘴角。
缓缓看向深雪,她应该能懂本仙这尴尬的微笑。
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在玩哪出?
「剑仙,没想到你还挺勇敢的,能向六十级的剑圣挑战,稍微对你有些改观了。」
比起说出我向剑圣挑战这种事……自己更加在意的是,她竟然口中喊出的是剑仙,不是变态!
话说红衣剑圣的修为,竟高达六十有余。
掏出身份卡,瞧了瞧……上面醒目的二十多级!
这修为可相差一半有余。
这差距,不就是练气打元婴么?
缓缓看向花焰,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小眯了一下双眼,谈论之事就变得完全听不懂了。
「剑仙先生,你才二十几级诶,真的能打过六十级的剑圣?不过,剑仙先生丢出去的手套,我相信你,嘻嘻~」
「……」
有人相信本仙…….
那怎么能让她失望?
剑圣是什么?
我可是剑仙!
称号都比其高一阶。
天灵根和地灵根是一个东西么?天才和庸人是一种人么?
本仙是天才,剑圣就是个庸才。
略微弯起嘴角……露出些微笑。
「嗯~!能打的过!不就是一个剑圣么?才六十级,本仙根本不放在眼里。」
当然,能不能打得过,心里根本没底。
虽然知晓,仙界中,等级高低并不是评判一个人战力的所有,但起码也是一种修为高低的明确显示。
最后,本想再……白月?
白月就算了,咱们当中,就数她最笨,此情况,恐怕也是无言解说。
「喂~人类,你怎么跳过了本小姐!!」
「喂~人类!你刚刚是在睡觉吧,绝对没听的对吧,要是求我,本小姐会勉为其难告诉你的~」
缓缓撇过头,不想理睬她。
「duang~」
「既然…剑圣…已经…接下。」
兔子大臣实在看不下去国王的慢吞吞说话,直接将话抢了去。
「接下了剑仙的挑战,那么就赶紧去进行决斗,看看谁更能配得上庸者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