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自的事
[末日历十年十一月八日，14：52，北之星守护之翼后勤保障部第二层餐厅]
“您的咖啡。”侍者取过托盘中的咖啡，轻轻的放在蒋靖泠面前的桌上。待她点点头，侍者便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请。”天伸手元做出请用的手势，示意她不用跟他客气。
但是蒋靖泠完全没有要急着喝的打算，只是将手中的香烟递到嘴边。
“呼。”蒋靖泠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接着，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餐厅装有高级的空气净化器，到不用担心太影响别人。
现如今，由于失去了大量土地，烟草已然成为了一种稀缺的商品，不管是售价还是库存都无法与以前相比。虽然没有到那种普通人完全买不起的地步，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属于有钱人的奢侈品。毕竟，可用来提神醒脑的东西很多，比如电子烟和吸入式咖啡因能量棒。所以现在在还食用香烟，多是因为情怀，或者戒不掉的烟瘾。蒋靖泠就是后者。当然，她手上的香烟都是特制的，烟草里添加了某种药物，用于缓解她所患的某种疾病所导致头疼。当初这么做纯粹是因为那个十六岁就是个老烟民的少女想图个方便，但没想到这竟然使得她的烟瘾更加严重，已经没有办法戒除或用其他东西代替的地步。
“咳咳。”蒋靖泠忽然咳嗽了一下，天元立刻打趣说：“都说了，别抽那么多烟，对肺不好。”
“感冒。”蒋靖泠面无表情的回答。她端起咖啡杯，递到嘴边，缓缓地吹了吹，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
“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忽然，带着偏可爱声线的歌声响起，天元知道，是有人给蒋靖泠打电话。
——意外的有些少女啊......
天元暗自吐槽。
“请讲。”蒋靖泠拿起手机，只听了数秒，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的确，他们教官还在这儿喝奶茶呢。”蒋靖泠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刚刚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自己点的奶茶的天元。
天元听到这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那老样子吧。我来安排，行，我先挂了”蒋靖泠挂断电话，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从她手指按动的频率来看，是在给谁发信息。
很快，她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ok了？”天元叼着吸管问。
“嗯。”蒋靖泠点点头，再次端起自己的咖啡。
“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杯子还没递到嘴边，蒋靖泠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请讲。”蒋靖泠接过电话。
“喂，靖泠啊。”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有些严厉。“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在实验室里抽烟啊？”
很直接，也很简洁。他知道，对蒋靖泠来说，这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是。”蒋靖泠回答，甚至正襟危坐。
“都说了多少遍，别在实验室里抽烟，你到底有没放在心上？办公室里我管不了，但那是实验室！着火了怎么办？啊？污染了培养皿怎么办？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啊？年纪轻轻的，烟瘾比我这个的老头子都大。”
“可......”
“别拿治病当借口，有病就直接吃药，别老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个女孩子家的，一天到晚拿根烟在手上，像什么话？”
“......”
“不是我想说你，但是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把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的不说，你的肺也不成样子了吧？我看你就差把气管咳出来了。”
“......”
“简直不像话。好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上次？哪次。”
“中秋晚会过后。”
“......（稍加思索）不记得。”
“唉，你啊，还真是除了研究，其他的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啊。算了，我猜你也不记得。上次那个邀请你跳舞的赵处长，问你这周末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没兴趣。（果断）”
“别这么直接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婆家了。小赵他人挺不错的，家里条件也还行。你们接触接触....喂？喂？”
白部长拿过电话一看，果然，对方挂掉了电话。
“这孩子......”
白部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又打了个电话。
“喂，小赵啊，不好意思，你那个事......”
“谁的电话？”天元好奇的问。
“白部长。”蒋靖泠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白部长？他给你打电话干嘛？难道，你偷懒被发现了？”天元一看蒋靖泠的脸色就知道，这是被批了。
“之前交的报告，有烟味。”
“噗嗤。”听到这话，天元一下子没忍住笑，被刚喝下的奶茶呛到。
“咳咳，我倒是忘了，白部长他不抽烟。而且很讨厌烟。”天元毫不顾忌的大笑，而蒋靖泠倒也不是很介意，只是拿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他还说了什么？你们聊了这么久，不会就光批了你一顿吧？”天元笑过，又接着问。
“催婚。”
——Emmmmm......
这次天元没笑。虽然这的确很好笑。但是他能感觉到，蒋靖泠正盯着自己。
“唉，咱们白部长也是不容易啊，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儿操心那儿操心的。”
“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蒋靖泠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就是，把咱靖泠姐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当成没人要的小姑娘。”天元叼着吸管讪笑道。蒋靖泠放下杯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不过说实话，靖泠姐你也该找个对象了吧。”天元继续说道，“现在这样的混乱日子总有一天是会结束”
“遇到合适的，自然会.....”蒋靖泠轻声回答。但她话没说完，便被手机的提示音打断。
“叮咚。”
蒋靖泠再一次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消息。
“他们结束了。”蒋靖泠头也不抬的说。
“啊，结束了啊？那该回去了。”天元点的奶茶早就喝完了，他将杯子一放，起身准备离开。
“我也该回去了。”蒋靖泠也起身，理了理衣服。
“那我就走了？下午训练还没结束呢。”天元挥挥手，转身往电梯走去。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来，蒋靖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先，结，账。”
[末日历十年十一月八日，18:23，北之星守护之翼后勤保障部地下二层实战试验基地]
“你的九点钟方向，两只魔人。确认危险。”必方看着眼前显示着雷达图样的屏幕，出声提醒时风。现在，他正坐在一间四周都是裸露水泥的看起来很废旧的房间中。
“收到。”通讯器里传出时风充满活力的声音。一个下午的试验并未让这个年轻人失去活力，相反，她正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感到兴奋。通讯器里安静下来，必方看了看屏幕上一绿一黄一蓝三个颜色的小点，不禁皱了皱眉头。
——探测器显示为一个lv1和一个lv2，但是....
他手上的S-11A型探测器是后勤部的最新研究成果，用于探测附近的魔人及其危险级。也是他和时风本次任务所需要测试的装备之一。
很快，通讯器里又传来时风的声音。
“两只lv1（读音：level one）。直接用灭魔II-B（读音：灭魔二B）吗？”
“不，先试试灭魔III（读音：灭魔三）。”
“是。”
很快，不远处传来数声枪响。
“搞定。平均每只消耗30发灭魔III。没有再生迹象。但也没有完全失活。”
“你休息一下。我去把最后两只干掉。”
“是。”
必方将手提箱样式的S-11A型探测器屏幕盖上，缓缓起身。
——灭魔III和清道夫需要配合一下吗？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把满是挂件的造型有些独特的步枪，取下弹夹，看了看那些带着红色弹头的子弹，又将弹夹放了回去。然后拉开榴弹的弹仓，确认有将弹药装好后又合上。接着，他转身拿过桌上的背包，抽出几根线，接在枪身周围的挂件上。
做好这些，他背好背包，端起枪，按下灯的开关。
昏黄的灯光将房间照亮，也使必方的模样变得清晰。
现在，他的形象与平常完全不同。全身笼罩着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厚重铠甲，没有棱角，各个关节处都很圆润，并且，整个头部都是一个密封的头盔，没有任何明显的用于观察外界的设计。刚才背上的背包也是同样的样式，与身上的铠甲完美贴合。
——应该叫他们把线设计在护臂上...不，用无线装置似乎更好？
必方整理好装备，缓缓地打开房门。
“那么，赶快结束。”
必方的眼前，清晰的景象亮起，毫无遮挡的视角，就像头盔根本不存在一样。明明是光照不足的地下，看起来却比户外都要清晰。更重要的是，视野的左上角有着一个小小的雷达图，一蓝两绿不同颜色的小点不断闪烁。
——两个lv1？不可能吧。
必方在狭小的巷道道中快速穿梭，而雷达图上显示，他离那两只魔人越来越近。
“吼！”
不远处，传来魔人的怒吼。
必方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原本握着枪托的左手忽然松开，从腰间摸出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对准身旁小屋的房顶，“砰”一声后，一个钩爪飞出，紧紧的卡进墙里。接着，他又将枪放回腰间，轻轻一按，下一刻，看起来很是小巧的抓钩枪将他整个人缓缓提起。必方也配合着顺着墙壁往上走，迅速的登上了房顶。
现在，魔人，就在他的面前。
“人类？”两只魔人惊讶的抬起头。下一刻一做好战斗的准备。
——终于对了一次吗？
必方看着面前的两个lv1的魔人，冷冷的举起枪。
“哒哒哒......”枪口亮起火焰，十发子弹瞬间落在迎面扑来的魔人那巨大的身体上，竟直接在魔人的身上破开几个洞，小洞连成大洞，直接在魔人的身上破了个口子。而且，那只魔人，丝毫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枪还可以。
“咻”“砰”
一发榴弹落在魔人被打散的身体上，将他完全炸散。
“吼！”此时，另一只魔人已经冲了上来。
“哼。”必方冷哼一声，一脚踹在魔人身上，接着，又抬起枪，对着那颗丑陋的脑袋连射三枪。
——力量对付lv1还凑合。
必方抬起手，握了握，然后转头看向没了脑袋的魔人。
“砰。”一发榴弹，干净利落。
“搞定。”
“哐”
忽然，上方的几排大灯亮起，将整个地下洞穴照亮，必方抬起头来，上方的观测台上，几个身着白衣的研究人员正在向他挥手示意。
“辛苦了，上来吧。”耳机里传来研究人员的声音。必方点点头，往地下室边缘的电梯那里走去。
他的动作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电梯门口。早早结束的时风在那里等着他。
“辛苦了。”时风说。她身上穿着与必方相同的衣服，这就是他们这次参与测试的装备之一，伪动力装甲。
“今下午测了好多啊。”走进电梯，时风忍不住向必方抱怨，“真是的，累死了。”
“你不是玩的很开心吗？”必方冷漠地回答。
“嘻嘻。”时风吐了下舌头，试图转移话题，“啊，到吃饭的时间了啊。”
“嗯。”
“今晚吃什么？”
“呵，我怎么知道你吃什么。”
“诶，不打算请我吗？”
“......”
“明明都帮你们做这种没有报酬的任务了。”
“去找天元。”
“诶，可是你们关系明明那么好。”
必方瞥了一眼身旁的时风，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这丫头，怎么变得话这么多。
当然，他很清楚，这才是时风本来的样子，一个活泼开朗还有些皮的小女孩而，只是之前刚入队，有点拘谨，现在混熟了，本性自然就暴露了。然后连带着，让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时风还在被扁一顿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是必方没有再理她。很快，电梯到了。
“辛苦二位了。”电梯门打开，几名研究员早早的等在那里。
“为了人类的未来，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时风笑着回答。她现在看起来依然很有活力，丝毫没有因为这整个下午的测试而觉得疲惫。
“不敢当，不敢当。”研究员摆了摆手，从他的笑容来看，时风刚刚的话让他很受用。
“那么，数据采集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分析汇总了，二位把装备脱下来就可以离开了。”研究员指了指一旁两台用于穿戴二人身上装甲的机器。
必方点点头，取下枪和背包，放在一旁。然后钻进那台机器。
机器内有许多的辅助机械臂，帮助他将这套装甲脱了下来。
当他出来的时候，时风早就等着他了。
两人身上的装甲型号并不一致，相对而言，时风那套结构更简单。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时风向几位研究员道别。
“辛苦了，慢走。”
两人走进房间另一侧通向上方楼层的电梯，按下二楼。
电梯门缓缓关闭，狭小的空间中只剩下两人。
“想吃什么？”必方忽然问。
“诶？”时风有些诧异。
“不是说，让我请你吗？”必方坏笑。
“啊？”时风一脸懵逼。
“哈哈。”
